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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言》第80章
第83章風水輪流轉

  一年零八個月後,各界勢力或明面或暗地陸陸續續進入南京。

  陳昭廷的「好友」菊田先生,在華商社日本株式會社社長,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層身份,日本軍特科部間諜,他同南京僞政府的參謀田邊盛武關係親密,於是舉薦楠木少佐升官發財,楠木同菊田聯名又舉薦了年輕的陳師長,道中國戰場實在太大,統治範圍太廣,必須以戰養戰,以華養華。

  陳昭廷在皖南戰役裡被人兩方夾擊,南方爆發大戰也無人增員,國軍統領戰略上失誤致使陳師被先進的武裝軍隊打的狗血淋頭,直把數十萬人逼入大山。陳昭廷在荒山野嶺裡啃了一個月的草根樹皮,又餓死無數人,天氣極度炎熱致使屍體殘骸發出惡臭,重傷之人沒有醫藥救治只能乾等死。陳師沒吃沒喝,死人埋都埋不過來,那些單純餓死生前沒有疾病的人——多多少少進了戰友的肚皮。也就是這時,楠木中將坐飛機過來,對他進行招安,極力說服,道讓他去南京做大官,他便有權利善待自己的人民,而且他的兵力可以留在山東山西交接處休養生息。

  三天後彈藥已接近完結,陳昭廷瘦的沒有人樣,顴骨突出胸骨外露,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接受了談判的條件。

  楠木在山下熱烈迎接了他,楠木笑,他也笑,二人握手作親切好友,楠木道火車已經準備好,軍座洗漱一番便可以上車。

  陳昭廷掏了掏耳孔裡的凝結成塊的耳屎,問他自己可以帶多少人過去。楠木道,只要不過分,隨您自己,這代表我們大東亞帝國對您的誠意。

  火車沿著過山隧道呼嘯而過,兩天後到了江西地界,火車停到一處湖泊旁修正,陳昭廷下車尿尿,忽而隱隱捕捉到槍鳴聲。他悄摸摸的喚來劉士官,讓他派人過去偵察,過了一會兒,偵查員道是國軍跟小股的日本軍交戰,看樣子已經打了好多天。

  「狗日的!」

  軍座腦子轉的快,行動更加迅捷,命令暗中傳遞下去,同一輛火車上,被派來監督陳師的十幾個監察員,全部被滅口,屍體當空拋下扔進湖泊,隨即三千人帶著日軍派發的武器入山埋伏,將最後一股日軍宰殺殆盡。

  其實根本就不要三千人,交戰雙方僅僅各餘幾百人。

  陳昭廷一改多日的喪氣,得意洋洋氣派非凡的回了火車,跟著回來的,還有一位昏迷的國軍高級將領。

  再兩天終於到了南京,仍舊是楠木接待了他,請他入僞政府軍委,同時兼任南京市警察局局長,至於消失的十幾個監察員,聽了陳局長的一派胡言亂語後,權當給他消氣吧!

  陳昭廷將國軍高級將領僞裝一番,送進自己的府邸。府邸呢也是他自己選的,正是已經荒廢多時的宋家大宅。

  他日日沒甚正經事,白天去警察局坐坐班,晚上參加各色酒會,特科部有人日日在旁監視,陳局長貌似自由風光,實際上每日的動向都會被人記錄下來。

  陳昭廷憋得蛋疼,是真的疼,舊病復發下讓他的脾氣越來越火爆,於是沒事兒便去某房內滋擾養病的患者。

  他恨宋家人,如今竟然入主宋家,還把原主人救了回來,自然是以恩人自居,對待舊仇人——他絕對沒有好臉色,除了提供該有的治療,其他的一蓋忽略。

  這日他窮極無聊,懷裡揣著冰桶,裡面擱著一瓶剛開封的威士忌,一脚踹開房門,裡面涌出一股難言的各色氣味混合的臭味。

  陳局長扇了扇鼻子,歪著嘴巴笑,朝方中央的銅床上望去,白色的床單被罩亂糟糟的一團,帶著可疑的黑色黃色,病患的腿和手都沒有蓋住,露出修長且瘦的軀幹。頭髮長時間沒剪,油膩糟糕的蓋住男人鼻子以上的部位,鬍子拉渣的簡直每個人樣,倒像是直接從山頂洞拉出的原始野人,野人一隻手臂擱在被面上,手背上插著細針,頭頂上吊著一大瓶葡萄糖消炎水。

  陳昭廷將自己包得非常嚴實,生怕臭味和病菌染到自己的身體上,他推開窗戶,外面青天白日的就是沒太陽,樓下有自己的親兵巡邏。將水晶酒杯放在窗臺上,倒了小杯冰酒,自己喝了一口,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將另外一杯潑到病患的頭上:「太陽都曬屁股了,起來吧,睡睡睡,整天都是睡,生怕睡不死哪!」

  宋振騏嘶啞的咳嗽兩聲,艱難的撑坐起來,久不動的骨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早就聞不到自己身上的惡臭,眼睛藏在油膩的頭髮下,舌苔發白的舌頭慢慢伸出來,將滴落的酒水一一吞了進去。

  「嘶——想不到,真想不到,」陳昭廷的胳膊肘往後撑在窗臺上,又飲了一口濃酒:「真不想到你會有這麽噁心的一天。」

  宋振騏啞著嗓子問他要酒,陳局長肆意的挑起黑濃長眉,朝天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倒了滿杯,乾脆將整個酒瓶扔到床上,宋司令手脚不靈沒抓住酒瓶,酒瓶咚的一聲悶響滾到地毯上,然後——男人也跟車滾到地上,四肢爬向汩汩流水的酒瓶,嘴巴送上去,大口大口的吞噎。

  針頭早已扯開,手臂上不斷的冒著鮮血。

  陳昭廷原本想欣賞他的狼狽,這麽一出真的上演了,却像是吞了蒼蠅。

  更够資格做他敵人的,不是現在這麽一個不要命的沒人樣的酒鬼,而是以前那個眼睛放在頭頂上的男人。

  他岔開腿蹲了下來,搶了男人手中的酒瓶,男人掙扎著朝他撲過來,陳昭廷威脅道:「你再動一下,以後就別想碰酒了!」

  野人翻身仰面倒下,虛弱的喘氣。

  「誒,我問你啊,宋俊英到底在哪裡?」這個問題陳局長問了一百遍一千遍,野人也回答了一百遍一千遍,答得多了竟然也習慣了麻木了,反而多了一絲怪异的輕鬆:「她死了,去年年底就死了。」

  「在哪裡死的?」

  「南京國際安全區。」

  「我不信,你肯定是騙我的。她那樣一個人,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死了?」

  野人嘶啞嗤笑一聲:「簡單嗎?」

  心臟再次撕裂,他幻想著自己在天搖地晃暗無天日的防空洞內,到底是被困死餓死,還是被石頭砸死。俊英的屍體會不會像他見過無數俱失去人性的模樣,破碎殘肢、腦漿迸裂,進而在地下逐漸腐爛發酵。

  陳昭廷看著他一副了無生機求死的模樣,深感疑惑,他哆了一口酒,左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殷紅鮮艶的唇撅起來,宋振騏的態度太奇怪了,假如俊英真的親妹死了,縱使傷心也不該是這個態度。

  不像是兄妹的離情——倒像是要去給情人殉情!

  陳昭廷的太陽穴重重的瘋狂的跳動,也不嫌髒了,扔了酒杯,一把拽起渾噩的男人,逼視過去:「你們?」

  野人原本任他抓著,一雙陰沉帶著血絲的眼從滑落的劉海霞露出,他看到了陳昭廷的表情,驀地像是開啓了某個開關,咧開蒼白髮裂的唇哈哈大笑起來。陳昭廷左右扇了他兩耳光,粗著嗓子嘶吼:「快說,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人都死了,知道了又怎樣?」

  陳昭廷猛地將他摜到地上,騎到男人的身上,手背上鼓起青筋的去掐他的喉嚨:「再不說,我現在就弄死你!」

  宋振騏艱難的咳嗽,青白的臉逐漸漲成紫紅色,他沒怎麽掙扎,兩手死死的抓住地毯,眼眶瞪到極致,血絲不斷的蔓延,一滴泪水滑了下來,他還在笑,一邊咳嗽一邊笑:「就是你想的那樣——陳瑋,她是我的,到死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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