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藍葉的手指不停的絞著衣袖,或許有人能幫她把這個决定給做了。
蓮青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的看,她不喜歡秋禾但更討厭被人一次次的利用,這個紅酥讓她在陳嬤嬤面前犯了錯,她已經吸取了教訓只做好自己分內的活,怎麽這紅酥却是學不會呢?
但既然鬧到了她的跟前,她便沒有辦法裝作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藍葉不停的給紅酥使眼色,要讓紅酥別說了,可紅酥根本就沒看她直直的在蓮青跟前跪下。
「蓮青姐姐,昨兒下午,奴婢在後殿當值,就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從偏殿出去,奴婢怕是歹人就跟了出去,沒想到那人竟是秋禾。」
蓮青的眼神掃了過來,藍葉趕緊也跪在了一邊,紅酥又繼續道:「我覺得奇怪,就跟著去瞧,後來她走的快奴婢沒跟上就將人跟丟了,回來才知道秋禾真的不在殿內,至於是與人厮混還是另有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蓮青以爲又是之前那種小打小鬧,未曾放在心上,結果聽到這個神情就變了,宮內的男子少之又少,除了主子便是侍衛,若是前一種定是不值得藍葉來狀告的。
「她說的可是真的?」
蓮青盯著藍葉,藍葉却一言不發,紅酥急的推了她一把,「你說話啊,秋禾昨夜到底在不在屋裡。」
眼前秋禾的溫柔的給她梳發的樣子不停的在浮現,藍葉一咬牙堅定的道:「在,秋禾一直都在屋裡,從未離開過,奴婢不知道紅酥姐姐爲何要污蔑秋禾。」
紅酥在心裡冷笑,昨日藍葉明明就動搖了,她明明也嫉恨秋禾如今却要假惺惺的幫著秋禾說話,她都給了藍葉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想著便神色儻蕩的梗著脖頸,言辭鑿鑿道。
「藍葉這是在偏袒秋禾,是非黑白只有公道,如今只要去到屋內一瞧,便能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說謊!」
藍葉還想說什麽,蓮青都沒有再搭理她,直接喊了宮女去禀告陳嬤嬤,自己帶著人直奔她們的屋子而去,推門進去果真是沒有秋禾的人影。
「你不是說秋禾病還未好,今日在屋裡休息?那這會人又去了哪裡?」
紅酥嘴角微揚,她與夏綠早就互通有無,秋禾昨夜已經死在了廢井中,如今死無對證,便是給秋禾冠上一個莫須有的污名又如何,既然藍葉這般的不合作,那便一舉兩得,一塊解决了。
藍葉全身都在發顫,却仍然咬緊牙關一口咬定秋禾沒有離開,紅酥說的是謊話,那邊陳嬤嬤已經帶著宮女過來了。
「你再將事情的經過如實的說與我聽。」陳嬤嬤閱歷豐富,一雙精明的眼在紅酥身上看,若秋禾果真如她所言那便不論得了誰的青睞,這輩子都算是毀了。
「奴婢昨日瞧見秋禾從偏門出了永壽宮,徹夜未歸……」
「誰說我不在的?」秋禾清麗的聲音從衆人的身後響起,她穿著齊整的宮服梳著髮髻,笑盈盈的看著衆人。
所有人都朝後看去,一直跪在地上咬牙不說話的藍葉雙眼一亮,眼眶瞬間就紅了,她相信秋禾沒有做那些事情,就算是做了秋禾也一定是有苦衷的,秋禾這麽好的人,她不允許別人污蔑她。
秋禾一眼便從人群中看到了無助的藍葉,內心的某一處有些柔軟,或許她曾經是遇人不淑,但也幷不代表誰都不能相信,犯她者不論高低必誅之,真心相待者還之以瓊。
紅酥傻了眼,沒有辦法相信這是真的,夏綠這麽恨秋禾沒有理由要騙她,小豆子也是親眼所見秋禾已經死在了廢井中,她的指甲狠狠的嵌進掌心,疼痛讓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她爲何會好端端的活著!
「秋禾,你怎麽可能在這?這不可能的,你明明……」紅酥趕緊捂住了嘴巴跪了下去,「奴婢沒有說謊,奴婢是親眼瞧著她出去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
陳嬤嬤執掌永壽宮多年,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偏生這秋禾來了之後破事多了起來,她是喜歡秋禾機靈出挑不錯,却也不喜招惹是非的人。
秋禾一臉無辜的走到藍葉身邊跪下,不著痕迹的身後握了藍葉一下,藍葉原本毫無底氣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的小模樣,讓秋禾心裡忍不住發笑。
「回禀陳嬤嬤,奴婢昨日染了風寒,藍葉便替奴婢向蓮青姐姐告了半日假,昨日喝了藥有些頭疼便一直在屋內休息,幷未離開過屋子半步,更枉論是離開永壽宮了。」
紅酥臉色一白,她有小豆子這個證人,可她却不能攤到明面上來說,實際上在看到秋禾出現的那一瞬間,她除了恐懼已經沒了別的什麽想法,到底是夏綠聯合小豆子騙她,還是秋禾死而復生?
突得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衝到藍葉跟前道:「不信嬤嬤問藍葉,她是一定知道的,昨日秋禾一夜未歸屋內只有她一人,藍葉你說啊,你把實情告訴嬤嬤,昨日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方才這麽驚慌,不就是因爲秋禾根本不在屋裡嗎!」
藍葉整個人往後縮了縮,秋禾直接伸手攔住了紅酥的動作,不容她動彈的抵住了她的身子。
「陳嬤嬤面前哪裡容得你在此咄咄逼人,好,既然你說藍葉爲我做的是假證,那也無妨,好在我還有證人。禀告嬤嬤,昨日奴婢身子不舒服休息了一日,唯恐耽誤了伺候主子,今日一早就去了小厨房煎藥,整個厨房內的人都可爲奴婢作證。」
陳嬤嬤的雙眼眯了眯,示意蓮青去一趟厨房,其實不管去不去,紅酥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秋禾能如此的鎮定一定是她輸了,這一回他是徹底的跌坐在了地上,却怎麽也想不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沒多久蓮青就回來了,「厨房的宮女太監皆能替秋禾作證,一早她便在小厨房,爲了怕污蔑了紅酥,奴婢還派人去了一趟宮門,看守的侍衛說未曾見有宮女進出。」
陳嬤嬤的眉眼一橫,紅酥就一個激靈渾身發著顫,眼泪橫流的跪著爬過去抱住了陳嬤嬤的脚,「嬤嬤嬤嬤,饒過奴婢這一回饒過奴婢這一回,奴婢是失心瘋了是夢魘了,定是將別人當做了秋禾,奴婢再也不敢胡說八道污蔑別人,求嬤嬤饒命求嬤嬤饒命……」
陳嬤嬤冷笑著一脚將人踢開,「失心瘋夢魘?得了病還想在這伺候主子不成?」
紅酥不停地搖著頭,渾身微微的抽搐,迅速的朝著秋禾爬去,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自尊,如今只想著如何活下去,「秋禾秋禾,你行行好,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嫉妒你不該冤枉你,你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陳嬤嬤只覺得污了眼,冷哼了一聲告誡的看了蓮青一眼,便叫她來處理這些事,自己進屋去伺候皇太后了。
秋禾半蹲下身子,和顔悅色的看著紅酥,貼到她耳畔輕聲道,「饒過你?那誰又饒過我呢?你和夏綠還有小豆子,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