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打臉

　　趙雋賢回來後， 竹朗果然不再催竹溪回家， 竹溪便一直住在季鶴鳴這裡。

　　兩人天天從早膩到晚，天氣好就在院子裡變成原形玩，正如季鶴鳴所想的那樣，時間一久，加上兩人之間越來越親密， 小兔子對大老虎的畏懼已經慢慢被治癒。

　　有一回大老虎趁著小兔子玩得開心的時候， 忽然翻身，猛地將他壓在地上。小兔子可憐巴巴的，還沒老虎的一隻爪子大， 但他並沒有驚慌害怕， 只是用紅寶石眼睛無辜地盯著大老虎。

　　等到大老虎鬆了勁兒， 小兔子還抓著大老虎的爪子蕩鞦韆。

　　季鶴鳴特別開心， 他最擔心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了。

　　竹溪也很開心， 他以前對哪種天敵都害怕，見了野狗都會瑟瑟發抖。現在跟老虎玩久了，再看到兇猛的動物， 也就感覺沒什麼大不了。

　　想想自己男朋友是百獸之王，還覺得挺興奮。

　　當然兩人也不是全在玩， 季鶴鳴下一部電影已經籌拍了很久。他有差不多固定的一個團隊， 本來還需要找投資， 但有了竹溪， 當然不用去找別的投資。竹溪已經明確表示過， 以後季鶴鳴的每部電影，都只能讓他來投資，別人投資他都不樂意。

　　現在只要定下演員，就可以開拍了。

　　演員是個麻煩事，季鶴鳴電影的主題是初戀，他之前都是拍商業大片，這一次想要拍自己很內心的東西，所以對演員要求非常嚴。

　　在船上那次，竹溪說要男主角，季鶴鳴並不是隨便答應的。在他第一眼見到竹溪的時候，就覺得竹溪是非常合適的人選，那時候他真的很想讓竹溪來當男主角。

　　其實他最開始一眼相中竹溪，認為他完美符合自己心目中電影男主形象，也是因為竹溪就是他心裡初戀的感覺，只不過那時候他沒想明白。

　　可惜竹溪無意真的出道去做藝人，當然季鶴鳴現在也不樂意了。哪怕再清水的劇情，男女主也要談戀愛，劇本裡還有吻戲。

　　讓竹溪去跟別人談戀愛拍吻戲，還是在他眼皮底下，季鶴鳴瘋了才願意。

　　這種時候，他就是被批不專業也要任性一次。

　　現在的問題是，沒有竹溪參演，男主角就不太好選。

　　季鶴鳴心裡有了竹溪這個標準，再去看別人，就全是歪瓜裂棗。

　　當初籌拍《海角》真人秀，季鶴鳴的初心便是找戀愛的感覺。

　　當然這節目的走向完全出乎了季鶴鳴的預料，節目一播出就因為竹溪和薛承星思瑜幾人的事情而大爆。後面雖然沒了這幾個人的鏡頭，但另外幾組嘉賓因為真實，也意外吸粉，節目後期收視雖有回落，卻一直保持在前二的位置，算是綜藝節目的一匹黑馬。

　　加上夏杉剛拿了影帝不久，現在季鶴鳴的電影，已經算是非常好的資源了。

　　選角的消息一透露出去，簡歷都快把郵箱塞爆了。

　　季鶴鳴這些天專心陪竹溪，不怎麼接電話，讓助理和副導演先進行了一波篩選，最後放到他這裡來的，光男主還是有好幾百個。

　　「沒事，我們一起挑吧，就當看電影了。」竹溪現在是投資方、出品人、製片人，挑選男主這種事情，當然也有話語權。

　　兩人窩在家裡看照片，季鶴鳴不太滿意。

　　照騙這個詞真不是隨便來的，現在ps用太多，經常出現被p到「媽都不認」的地步，這種照片真的沒什麼參考意義。

　　有些稍微好一點，倒是不p，但拍照的角度很刁鑽，跟正面鏡頭差很多。

　　季鶴鳴看照片多了，對有p圖痕跡或者整容臉很敏感，刷刷刷叉掉一大半。

　　竹溪看得眼花繚亂：「等等，我覺得這個還挺帥，這個也不錯啊……」

　　季鶴鳴挑了兩張給他解釋，竹溪聽得目瞪口呆。

　　季鶴鳴又吃醋：「你剛才說誰帥？這也能叫帥？」

　　「是是是，都沒我們季大導演帥。」竹溪給他順毛，又覺得好笑，「不過，你又不肯演，那怎麼辦呢？」

　　「我肯演啊，不過只跟你演。」季鶴鳴瞅了竹溪一眼，「現在尺度緊，很多東西拍不了，以後我們自己在家裡拍……」

　　「誰要跟你拍了？」竹溪先炸毛了，「你一天到晚都想什麼呢？」

　　「我是說比如黑幫題材啊什麼啊，現在不是不讓拍了嗎？我們自己拍著玩玩……」季鶴鳴故意道，「你腦子裡一天到晚都想什麼呢？」

　　竹溪被他套路，氣得撲上去就揍人，然後輕易就被季鶴鳴壓在身下，親了個夠：「這種題材我們也可以拍，只要你想，我都滿足你。」

　　竹溪：……誰想了！

　　「好了，繼續看照片吧。」季鶴鳴抱著人又點開一張照片，忍不住嘆氣，「明明現在帥哥美女明顯多起來了，為什麼想找張合適的臉就這麼難呢？」

　　他這次拍初戀，所以不要求要多好的演技，但對臉的要求比較高。

　　「都怪我家乖乖長得太好看了。」季鶴鳴抱怨道，「這可怎麼整？天天對著這麼優質的臉，繼續下去，感覺我的導演生涯已經岌岌可危。這些人明明還不錯，幹什麼非要去整容？」

　　竹溪被他順毛順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好笑道：「其實我覺得整容也無可厚非吧？說到底，不也是為了好看嗎？在自己臉上動刀，又沒傷害別人，有何不可？」

　　「我不是對整容有意見。」季鶴鳴又叉掉兩張照片，解釋說，「整容是自己的事情，愛怎麼整怎麼整，別人管不著。我不喜歡用整過容的演員，是因為臉就那麼大一點，但電影屏幕會放大好幾倍，同時也會放大人的表情。哪怕是微表情，在屏幕上也會變得特別明顯。整容會影響演員做表情，面部一僵硬就顯得特別假。」

　　兩人挑挑揀揀，最後剩下來接近一百個勉強能看的，大部分是竹溪留下的，打算面試看看。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季鶴鳴搖頭道，「可能選不到想要的人。」

　　「看看再說吧。」竹溪安慰道，「不行就再選，那麼多人，總有合適的。」

　　《海角》節目收官第二天，季鶴鳴在雲岸組織了《初戀》男主選角面試。

　　《海角》最後一期收視飆升，幾位嘉賓人氣大增，都特別感激季鶴鳴。

　　大家原本就在商量聚一聚，聽到這個消息，剛好又都能排開時間，便一起來了雲岸，幫著季鶴鳴參考一下意見，順便晚上一起吃飯。

　　其實最開始這些人都是衝著季鶴鳴電影角色去的，但在知道內容後，便明白自己不合適了。

　　馮笛還開玩笑道：「雖然我也是初戀，但我的初戀沒人喜歡看。」

　　余聽楠插刀不遺餘力：「是壓根就沒人信。」

　　這節目居然成了兩對，余聽楠和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謝丹河已經在一起了。余聽楠進入娛樂圈也差不多十年時間了，沒有紅起來，她又不愛鑽營，過得很不開心。謝丹河事業有成，余聽楠已經在考慮退出娛樂圈。

　　另一對的程薇薇和秦暘，他們還沒在一起，但彼此間箭頭粗得瞎子都能看出來。

　　馮笛跟所有嘉賓都組過cp，結果一個沒成，還落了個「花心大蘿蔔」的稱號，他自己也一臉懵逼。因為到現在，他的初戀都還保留著。

　　竹溪也好久沒跟他們見面了，這時候看到還挺親切。大家都是之前在島上就已經猜到了竹溪的身份，也明白竹溪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所以並沒有因為他身份曝光而有什麼隔閡，只是打趣他騙得眾人好慘。

　　「是我的錯，今天我請客。」竹溪也不狡辯，大方道，「以後大家來雲岸，全部享受至尊vip的待遇。」

　　一群人開心死了。

　　不過正如季鶴鳴所料，選角的事情並不順利。

　　因為是拍初戀的感覺，所以季鶴鳴對演技沒有太多要求，哪怕是純素人都行，他只要感覺對了就ok。

　　但「感覺對了」偏偏是最難掌控的，無論是專業演員還是新人在季鶴鳴的「感覺」面前，都束手無策。

　　面試到下午就結束了，季鶴鳴有點沮喪，竹溪正安慰他，忽然感覺身邊的人腳步一頓。

　　竹溪抬頭一看，對面說說笑笑走過來十來個人，最前面的一個高大帥氣外形出眾，有點眼熟。

　　「夏杉？握草！」身後的馮笛輕聲嘀咕了一句。

　　竹溪這才想起來，這人就是童加言的前任，他在網上看過照片，但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季鶴鳴頓了一下就繼續面無表情地走過，沒有要跟夏杉打招呼的意思。

　　兩邊的人都閉了嘴，長長的走廊擠滿了人，卻格外安靜。

　　「季導，好久不見啊。怎麼都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好歹也合作了一部電影不是嗎？我可是特別感激你讓我拿了影帝。」夏杉卻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的瞬間忽然開口，他看了竹溪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對不起，我給忘記了，瞧我這什麼記性。今時不同往日，季導現在攀上高枝，眼界自然也高了，哪裡還能記得我們？抱歉抱歉，是我沒長眼睛。」

　　他可真是不要臉，什麼話都讓他說盡了。季鶴鳴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竹溪卻忍不住了。

　　他叫住旁邊的服務生：「這人是誰？雲岸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地方嗎？」

　　雲岸要會員才能進，當然會員邀請的人也能進。

　　比如今天，季鶴鳴在這裡選角，那些新人拿到邀請卡也都能進。

　　夏杉以前就是個小透明，是沒資格辦雲岸會員卡的，後來他跟季鶴鳴的事情鬧得那麼大，竹溪和季鶴鳴也算是半公開，他相信自家員工沒那麼蠢，還會給夏杉會員卡。

　　果然，服務生立刻道：「夏先生沒有會員卡，是趙總的客人。」

　　「趙總啊？趙總的面子在我這裡不好使。」竹溪嗤笑一聲，「把這位夏先生請出去吧，以後也不要放他進來辣眼睛。」

　　服務生答應一聲，二話不說就叫保安去了。

　　這種當面打臉的事情可謂是非常侮辱人了，夏杉臉都綠了：「竹溪，你……你別太過分！」

　　「雲岸是我家開的，我在我自己家，不歡迎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過分嗎？」竹溪笑著掃了眼夏杉身後的人。

　　那些人瞬間退開老遠，巴不得跟夏杉劃清界限的樣子。

　　保安已經來了，夏杉氣得要死：「竹溪，你最好別後悔！」

　　「我當然不會後悔。」竹溪冷冷道，「既然你也說了我是高枝，那就是你攀不上的，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滾吧！」

　　保安要去拉夏杉：「夏先生，請吧。」

　　夏杉甩開保安的手，鐵青著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