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林朔沒有露出任何訝異或者驚喜的表情,他表現得很平靜,我簡直懷疑他此刻的面部表情是一副面具,我說反正我就是逃出家門投奔你來了,你必須收留我給我一口飯吃。
這一小會功夫不夠我們細說,林朔把蘋果從池子里撈出來,推開我貼著他脖子的腦袋,抿抿嘴角說先出去吧。
我們又坐到林朔父親床邊,林朔的父親不疑有他,和我攀談,顯然是在病房裡待久了,看到一個生面孔都會多說兩句,他的父親出乎我意料的開朗,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像纏綿病榻數年,倒像是今天痊癒明天就能出院。
我陪著他東拉西扯,說自己是順路來看看,他的父親問了我一大串問題,中飯吃了嗎今年多大了做什麼職業結婚沒有,又指揮自己兒子削蘋果。
龍生龍鳳生鳳,林朔這麼安安靜靜的人,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父親居然是個話癆。
我說得口乾舌燥,喝了口水,林朔依舊站在桌子邊背對著他父親慢慢削著蘋果皮,只是削得寬細不勻,時不時會停頓一下,蘋果皮就斷了,他的手到底怎麼了,指尖手腕的力道似乎永遠用不對地方,削兩下就打滑。
「我直接啃吧,連皮吃有營養。」我抓過林朔手裡被他削得小了一大圈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大口,笑笑說:「真甜。」
林朔下午還要去上班,我借他的話頭與他父親告別,兩個人走出病房。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後面輕聲哼歌。
「你什麼時候回去?」林朔回頭問我。
我豪氣的甩頭,「我不回去了。」
林朔衝我抬了抬他漂亮的下頷線,警告我說:「你別來打擾我工作。」
我繼續輕聲哼歌,點了點頭,意思是遵命。
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我手機都快玩到沒電了,期間無論我爸媽來什麼電話和短信,我都說給我點時間。
林朔一下班就被我拖進了車,我打開暖氣問他,「為什麼別墅里你東西都不在了?」
「我不打算住你那別墅了,所以把東西都搬回了自己家。」林朔坐在副駕駛直視前方,並不看我。
他毫無熱情,我卻格外情緒激動,「那天我要去追你,被我父母攔下來了,他們幾十個人抓我——」
想想說法有點誇張,我就修改了一下,「反正很多人。」
林朔問我,「你這樣逃出來不怕再被抓嗎?」
我說:「怕啊,所以我也不打算回去住了。」
我衝他努嘴,示意他去看車後座,塞著一個大大的包裹,林朔冷哼,「你打算逃去哪?」
我衝他眨眼,「不是說了麼,你得收留我,當然是你家。」
林朔當即要下車,我一把攥著他手腕,發動了車子,邊開邊問,「你家在哪?」
林朔在車內與我比手勁,很快就敗下陣來,只好罵著我無賴,很不情願的給我指路。
那是一個老小區,連個電梯都沒有,住戶也不多,唯一的好處是離醫院比較近。
樓道里的感應燈是聲控的,年久失修,我跺了好幾腳都不亮,黑暗之中,林朔帶著我到了二樓他家門口,他從口袋里摸出鑰匙開門,因為沒有光線,他的手腕哆嗦著總對不准。
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手怎麼了?」
林朔不回答,固執的開鎖,就像在和自己較勁。
我嘆氣按住他手腕,摸到他手心裡的鑰匙,低頭輕聲說:「我來吧。」
地方很小的一室一廳,屋子里擺設簡單不像有人常住,我進屋坐在那張舊布沙發上感覺都摞不開腳,覺得很磕磣,「你小時候就住在這裡?」
林朔推開窗通風,屋外正對著一排竹子,根根筆直朝天,也算一景。
「之前的房子為了給我父親治病早賣了,這是臨時租的。」
我在沙發上顛了兩下,勉強覺得還行吧,比露宿街頭要好。
林朔依舊站在窗前,我走到他身後,掰過他的臉親了上去,林朔偏過臉問:「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我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你說算什麼就算什麼?」
林朔攔住我又要親他的動作,他很認真的看著我,「我以為我們結束了。」
窗外竹葉被風吹過沙沙作響,竹枝搖晃姿態婆娑,我的目光在他臉上一遍遍流連,濃入淺出的眉,汪著一泓水的雙眸,再到挺直流暢的鼻梁,淺薄淡色的雙唇。
我說:「我們重新開始。」
林朔態度堅決:「我不同意。」
我按住他的手腕,單手扣在他腰後,林朔被我推到牆邊,我和他額頭抵著額頭,林朔唇角拉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你又想硬來?」
我搖頭:「我不硬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腦袋伸出窗外喊,說你騙財騙色,始亂終棄——」
林朔急了,拿腳踢我,「你還要臉嗎,有本事去喊啊!」
我說好,作勢就要把腦袋伸出窗外。
林朔終於掙出手,啪得重新推上窗。
我慶幸道:「還好我反應快,差點被夾。」
林朔咒罵:「我看你腦子是被夾了!」
我攔腰抱著他,把他往沙發上拖,林朔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我傷還沒好全,喊了一聲,疼得差點倒下去,林朔忽然不再動彈,只是低低呼氣,我從他身上撐起來一點,林朔抓著我背上的衣服,我拉著他的手笑笑,「負傷剛下火線,敵方勢力太過強大。」
林朔拉我衣服下擺,「給我看看。」
我脫了衣服背對他,林朔一開始屏住呼吸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我,「你真是他們親生的吧?」
我沒特別留意過我背後的慘狀,怕看了更疼,有些苦惱說:「我也在考慮去做個親子鑒定。」
林朔涼涼的指尖貼在我背上,我想到那次牙疼,他也是這樣溫柔。
他的手指似乎有著魔力,掃過哪裡,哪裡就像點燃一團火,在火徹底燒起來之前,我轉過身再次抱住他,「別趕我走。」
林朔不回答,只是繃緊的身體一點點軟了下來,我低頭吻他,繼續求他,「別趕我走。」
林朔張開手摟住我,我緊追不捨,纏功發揮到極致,「別趕我——」
林朔貼過來和我吻在一起,「你怎麼總用苦肉計!」
因為的確好用啊。
我們扭在一起,分別把對方啃了一遍,沙發太小,地板太硬,無法大展身手。
我拖著林朔衝進臥室,將他按在床上,結果發現這床比沙發還不靠譜,動一下都嘎吱作響。
我在林朔身上翻來翻去,林朔也很想我,捧著我的臉沒頭沒腦的亂親,見我遲遲不動真章,問我又在磨蹭什麼,我嘀咕著這床不會塌吧,塌了我現在可買不起新的。
林朔忍無可忍爬起來,跨坐到我腿上,我撐住他的身體,林朔按著我的肩說,」塌了就打地鋪。」
我放寬心說好,開始肆無忌憚的擺弄他的身體,屋子里昏昏暗暗的我們都沒有開燈,這張床始終承受著我們的蹂躪,頑強的堅持著。
等到我射在他身體里,我們還維持著相連的姿勢不動,我說,「你那天說的話能再說一遍麼。」
林朔軟軟的攬著我的脖子問:「哪一句?」
我的手在他後腰寫了三個字,「就這一句。」
林朔搖頭。
我抓著他的雙腿頂了頂,他敏感得低吟一聲,繼續搖頭,我抱著他不想再刻意折磨他,只是重新吻他身上每一寸,「那天都說了,現在為什麼不說。」
林朔最終伸出濕漉漉的舌尖舔了舔我的耳廓,「我以為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原來他那天是真的帶著告別的心前來,我重新將他壓到底,托著他的身體起伏,「那為什麼不能再對我說一遍?」
林朔在我懷裡卸下所有驕矜,聲音有些哽咽,「如果說完,你又要和我再次分開……」
我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真的沒心沒肺,我是如何忍心一直欺負戲弄他又讓他難過絕望。
林朔明明應該是我珍惜的人,這樣的真心,不該被辜負。
……
這章一點沒檢查,困死了嗚嗚,有蟲捉出來和我說,明天改(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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