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易渺的一位好朋友自殺了,自殺的原因是失戀,和朋友鬧彆扭和被老師罵。
就在女廁所,她從窗戶一躍而下,易渺就在旁邊看著,她還從樓上往下看,看到了一堆血肉模糊、肢體分離的……朋友。
「啊啊啊啊啊!」所有人都在尖叫,而易渺卻沒有尖叫,她茫然地看著她肢體分離的朋友,一直站在窗戶旁不動。
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把易渺拉走做了筆錄,易渺全程冷靜,讓面對她的警察懷疑不以。
回家後,她走進了廁所,門沒鎖,拿起易父原來的剃胡刀就往左右手腕上划,然後她躺在瓷磚地上,擺出了她朋友落地的樣子……
易母要上廁所,打開門後,差點暈過去,所幸那剃胡刀生鏽了,不再鋒利了,所以只划破了毛細血管。
易渺去醫院包扎完後就回家了,易母不敢刺激易渺,所以就沒問為什麼,她打電話問了易渺的高中校長,也只深感「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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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突然,她聽到了門嘎吱一聲被打開,她連忙扔過去一個枕頭,枕頭砸中了易江。
「姐姐,你打我。」小易江穿著奶牛連體衣,眼淚汪汪地望著易渺。
「對不起啊,姐姐沒注意到,你不去睡覺來這幹甚麼?」
「我,我害怕,我一閉眼就想到你躺在衛生間的樣子,姐姐,求求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如果你再來一次的話,我就去找你!」小易江邁著小短腿撲向易渺,把頭埋進她的肚子,用她的睡衣把淚水抹乾淨了。
「……好,姐姐不會了,姐姐也害怕啊,我只有你和媽媽了。」易渺摟著易江側躺,用額頭頂著易江的額頭。
「……不要媽媽,壞媽媽。」小易江一撇嘴。
「為什麼?啊~吃醋了是不是,不用擔心,如果你受傷了,姐姐和媽媽會一起陪你去醫院的。呸呸呸,你不會受傷的。」
「姐姐……」
「嗯?還在吃醋?小屁孩事兒多得跟……」
「……我困了,晚安姐姐,不要把我抱回去,這好。」
「晚安,睡吧。誒呦這還不愛聽了……」
以前的易江總是在救贖別人,可……誰去救贖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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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是被臉上的溫濕感吵醒的,但她不用睜眼,因為以前小易江一和易渺一起睡後,早晨都會用毛巾沾著溫水給她擦臉、脖子、胳膊和小腿以下。
每次這樣後易渺都會調戲一番小易江:「小孩子懂的挺多啊,還知道男女有別。」
「媽媽教的。」每次他都不會抬頭看她,她知當他害羞了。
其實,易母原話是這麼說的:「你要盡可能的少和其他人接觸。」
他懂,他是「不詳之人」。
易渺憑著不如以前但還是不錯的成績考進了一所當地最好的二本大學。她開始住宿了,每周只能回家兩天,這兩天還總是因為和易母吵架而提前回學校。
「你憑什麼管著我?我已經成年了,你天天說我身上有‘外來信息體’,我告訴你,我不信我看不見的東西!」
「你看不見不代表它不存在,我天天辛苦地按照丘師傅的方法給你們誦讀經典,就是為了你們能好過點!你知道沒有我你們易氏家族還是個什麼東西嗎?」
每當她們吵架時,小易江就想把姐姐拉走,還想讓姐姐帶他走,可每次姐姐都會自己拎著包走,給他留下一堆好吃的好玩的。
「姐,我不要這些……」他拽著易渺的風衣衣角。
「乖乖在家待著,姐知道媽媽不會給你買那些東西,自己留著偷偷吃啊。」她揉了揉易江的頭便一步不回頭得走了。
「都這樣,都一樣。」他想。
然後,他開始了第一次自殘,他用鉛筆捅破了易母第一次「驅邪」的地方——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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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渺給他的東西總是被易母清理走,說上面有邪氣,有「外來信息體」,然後就被扔掉了,易江都已經習慣了。
就這樣,易江從一個小小少年長成了翩翩君子,無助的表情和顯而易見的怨恨都深深地藏在了心裡。他只有一個表情——微笑。
但在那一件事上,他沒笑出來。
易江上初三時易渺找到了工作,易江就坐在書房椅子上,和易渺聊他的學校生活,把易渺逗得聳肩不停。
突然,易渺說:「易江,你真的開心嗎?我覺得你是在逗我開心。」
「為什麼這麼認為?」
「你說的時候跟編故事一樣,沒有‘我’,只有情節,這樣你是沒有代入感的,你不可能感到開心。」易渺一直盯著易江的眼睛。
「好吧,這是你認為的。」易江把眼神從易渺的視線中錯開。
「我知道你自己待在家裡不開心,但你要這麼想,你再有幾年你就成人了,你就搬出去自己住,記住了嗎?到時是沒人管你的,姐姐相信你!」
「好。」媽都說了,她要跟我一輩子,我能不管她嗎?到時沒人管我,希望到時我還沒瘋。
易渺走後,他又一次自殘,這次,他用的是圓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