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越來越多的疑問

　　離開研究所之後古雷雲並沒有直接送他們出去，而是帶著兩人去了古弈琛那裡，他覺得今天的事有必要讓對方知道。

　　他們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在忙，辦公室裡接待的有客人，三人就暫時到了另一側的休息室，昨天得知的消息已經讓人頭疼了，今天怕是要更費心思。

　　「不好意思，剛才有些事要處理。」他們坐下來並沒有很久，古弈琛就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腰桿依舊挺得筆直，只是臉上隱約帶著些疲憊。

　　現在這種時候每天幾乎都有新狀況會發生，身為上將的他所要承擔的責任也比那幾位領導人要更多一些，好在古雷雲還能為他分擔不少，不然他就更難有個能消停的時候。

　　「今天去實驗室裡怎麼樣？有什麼新發現嗎？」他幾乎是一坐下就單刀直入的開口詢問，軍人的作風就是不愛弄那些彎彎繞繞，瞎聊半天還不切入正題能急死個人。

　　古雷雲和莫寅的目光直接放在了齊旻身上，先前的事他們覺得還是讓他說會比較全面，具體的情況兩人其實知道的也不詳細。

　　垂著眸子的齊旻抬眼看向他們，抿了抿嘴唇思索了下用詞，最後還是選用了最簡潔的把情況經過說了一遍，並補充道：「對方一定不是實驗室裡的研究員。」

　　正在思考那神秘人身份的古弈琛聞言頓了頓，對上他漆黑的眼睛，「你為什麼這麼篤定？你知道對方是誰？」

　　「我並不確定他的身份，但是……」齊旻說到這裡又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絲冷芒，「那樣的氣息雖然輕微，我也能夠確定，對方是活死人。」

　　先前並沒有聽他提起這個的古雷雲背脊一涼，登時就瞪大了眼睛，一個活死人進入安全區也就算了，竟然還深入到看守嚴密的軍區，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古弈琛的眼神也跟著冷厲下去，如果這是真的，那不就意味著他們所謂的嚴防死守都只是笑話嗎，對方依舊如過無人之境，「你確定？」

　　「這點我很確定。」齊旻輕點了點頭，在活死人堆裡生存了20多年的他絕對不會感覺錯那樣的氣息，他微瞇了瞇眼睛，又道：「那氣息隱約間跟岳凌風很相似。」

　　「岳凌風？」古雷雲擰起眉，這人的名字這兩天出現的頻率可真是高，不管哪裡好像都有他的身影存在，「你說相似？」

　　「嗯，這是讓我感覺最奇怪的地方……」齊旻交叉了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略微前傾，「做為高級實驗體，他身上的氣息雖然比普通活死人更難察覺，但也絕對沒有細弱到那種程度，我甚至沒有發現對方是什麼時候站在外面的。」

　　這對他來說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更接近完美的莫寅也不能將自己的氣息斂藏到那種程度，所以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卻始終找尋不到答案。

　　「如果不是齊旻兩次提醒，我幾乎完全沒有察覺。」無論是實驗室門口還是倉庫裡，莫寅都是在仔細留意之後才感覺到一絲半縷，那種被某種東西在暗處觀察著，卻讓他毫無所覺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這讓他不禁聯想到昨天在戰鬥場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是類似的情況，只是他更加奇怪的是身上完全沒有任何活死人的氣息，但卻絕對具有那樣的實力。

　　他在思索這件事的同時，古雷雲也似乎想了起來，一併告知了古弈琛，對方的眉頭就再也沒有舒展開，輕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他閉了閉眼睛就把手放下，抬頭看了看他們幾個，「而且那個人出現在研究所，是自己有什麼打算，還是和某人存在著聯絡？」

　　這些疑問其他三個人的心中同樣也有，但是他們誰都沒有答案，現在所得知的所有事情，他們幾乎都要在後面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齊旻交叉在一起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抿著嘴唇沉思，他總覺得那人的兩次暴露都是故意的，每次都是出現了波動才被自己所察覺，明明他就可以隱藏的很好。

　　可他要是故意的，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又究竟是不是岳凌風？如果是，他完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可是如果不是，身上又怎麼會有他的氣息？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最難應付的永遠都是人心。」古雷雲長長的嘆了口氣，如今這種局面他們的敵人還遠不止那些異類，這才是最讓人心焦的地方。

　　古弈琛側眸看了他一眼，就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已經快中午了，你們就趕快回去吧，這些事暫時也找不出什麼頭緒，之後再想辦法調查，我跟那些領導人還有事要商量，就不留你們了。」

　　該知道的情況他們已經交流過，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繁複的事情糾纏在一起就如同是一團亂麻，他們需要時間慢慢梳理。

　　三人點了點頭就跟著起身，準備跟他告辭，誰知還沒來得及說話，齊旻的身體就突然晃了下，被站在他身邊的人反應很快的扶住。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莫寅一手環在他的腰上，一手扶著他的手臂，擰著眉擔心的低頭詢問，這人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齊旻似乎也因為這突然的狀況愣了愣，回過神看到三人關注的目光就輕搖了搖頭，挪挪身體站穩，「沒事，就是剛才腳上軟了一下。」

　　莫寅輕舒了口氣，扶著他的手卻完全不敢鬆開，依舊緊緊的攬著，也不管因為用力有些隱隱作痛的手骨，「你確定現在沒事了嗎？」

　　「嗯，別擔心。」齊旻在跟他說話的同時動了動腳，確實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彷彿剛才一瞬間的無力只是錯覺，他在對方纏著紗布的手上拍了拍，讓他放鬆力道。

　　古氏父子見他臉色如常也都放了心，他平時在他們面前強大慣了，猛的有個什麼不舒服還挺讓人在意的，何況他們現在有義務保證對方的身體狀況。

　　「不會是因為這兩次抽血才這樣的吧？」莫寅的目光依舊上上下下的把人打量了幾遍，擰緊的眉頭也沒有放鬆，就說不應該讓他去的。

　　「沒有的事，那點血量不會有影響。」齊旻抬手按著他的眉心對他笑了笑，「我是真的沒事了，應該只是剛才起的有些猛。」

　　莫寅隨著他的力道鬆了鬆眉頭，臉上的表情終於沒再那麼緊繃，這人現在已經很少在他面前逞強了，說沒事那應該就是真的沒事。

　　跟古弈琛道過別，他們三個人就出了門，古雷雲其實也還有些事沒有處理，不過現在剛好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他乾脆就把他們送回去一起吃個飯，也能見見方然。

　　「你覺得那個人是岳凌風嗎？」開車的途中他的思緒又飄到這件事上，抬眸看了眼後視鏡，跟聽到他問話看過來的少年對上視線。

　　「我不敢確定。」齊旻搖了搖頭，那人的氣息和他相似卻又內斂很多，他還不足以到那種程度，「如果是的話，那其中就一定有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無論是什麼樣的方法，對他們來說無疑不是一個好消息，本來就因為掌握不了對方行蹤而被動，要是他出現在附近都感受不到，就有些可怕了。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們究竟在謀劃些什麼。」古雷雲微瞇起眼睛，研究所裡存在著叛徒他們已經可以確定了，他們既然會碰頭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而同樣讓他擔憂的，還有對方在軍區的這種來去自由，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挑釁一樣，所有的嚴防死守在他眼裡就如同是個笑話。

　　「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能做的就只有靜觀其變，對方也不可能會一直不露出尾巴，總有被揪住的時候。」齊旻覺得他們如果著急也只是自亂陣腳，現在更需要的反而是冷靜。

　　古雷雲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道理雖說是這麼個道理，但難免讓人心裡面不安，那些潛在的威脅太大，誰也不知道爆發的時候會有什麼後果。

　　他不禁抬手揉揉眉心，只覺得發現的越多事情就越棘手，連他們自以為嚴密的地方都能讓人如過無人之境，他們卻連對方是誰都搞不清楚。

　　帶著這許多的疑問，車裡暫時陷入了沉默，頭腦風暴的三人都沒空開口說話，被各種各樣的猜測和思路佔滿了心思。

　　可惜的是一直到車抵達了住處，他們也沒有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乾脆暫時就拋開了這些問題，其他人還不太清楚事情的狀況，他們也不想帶著異樣的情緒回去。

　　到了樓上才發現家裡來了一位客人，正是許久沒有見過的俞易，程樂傑坐在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齊旻，莫寅，好久不見了。」見他們進門，對方就從沙發上站起身笑著打招呼，相比之前他整個人消瘦了很多，不過興許是因為找到了想見的人，精神倒是挺足的。

　　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齊旻的視線就移到程樂傑身上，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眼神裡儘是躊躇無措，顯然對於這人的到來還很矛盾。

　　俞易看到一身軍裝的古雷雲時，才恍然記起他們之前似乎是見過，對方當時跟方然是一起的，想必就是上次他說過的那個軍區的朋友，只是那時候他的精神比較恍惚，所以印象並不深刻。

　　感覺到他的目光，古雷雲微頜了頜首，這人跟程樂傑的事他知道一點，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感情都是自己的，抓不抓的住更是自己的問題。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在客廳裡看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那人，聽到廚房裡隱約傳出來的動靜，猜想他估計是在幫忙做飯。

　　「你們回來了？」像是在驗證他的猜想一樣，半掩的廚房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拉開，走出來的方然手裡端著盤菜，在看到他的時候笑容僵了僵，「那個，你也來了……」

　　看到他飄忽不定的目光，古雷雲勾唇笑了笑，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盤子，手指輕輕劃過他的手背，「嗯，剛好有點空閒一起吃個飯，我來幫你。」

　　方然像是被燙到一樣猛的就把手縮回去，勉強扯了扯嘴角乾笑了下，就轉身重新逃進了廚房裡，只覺得臉上的溫度開始燙人。

　　古雷雲挑了挑眉，眼神開始變的戲謔，之前被煩悶所充斥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也沒有追過去讓他更害臊，只是笑著轉身把盤子放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