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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黑暗後的曙光》第225章
☆、番外 岳凌風(四)

  擰了擰眉頭,陸奇陽緩緩的睜開眼睛,盯著屋頂發了會兒呆,昨天晚上難得睡的很好,被子裡一直都暖烘烘的,他動了動身體,手碰到了旁邊人的胳膊,讓他愣了愣。

  側頭看過去,就見到了男人十分優秀的側臉,無論是挺拔的鼻樑,還是線條完美的下頜線,都非常的引人注目,他剛睡醒有些混沌的頭腦這才開始清晰起來,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

  頓時就有些小心的往旁邊挪了挪身體,儘量離男人遠一點,昨天幫他處理完傷口又吃過飯已經很晚了,就這麼湊合著睡了一晚,今天說什麼也得再翻一床被子出來。

  見他似乎沒什麼要醒過來的跡象,陸奇陽就淺鬆了口氣,儘量放緩了動作撐著床起身不打擾到他,現在已經不早了,他還得去上班,雖說留他在這兒不怎麼放心,但是也沒有辦法。

  「你在模仿樹懶嗎?」

  在他小心的抬腿準備跨過男人下床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就傳進耳朵裡,他轉頭看過去,本來以為在熟睡的男人正睜開眼睛看他,掃了眼他的姿勢微挑了挑眉。

  陸奇陽頓時就有些尷尬的閉了閉眼睛,隨後動作非常快速的邁過他下了床,「我等會兒去上班了,你要是餓的話東西都在廚房裡,我晚上就回來,我爸要是找你麻煩你就別理會,鎖了門讓他去囉嗦就行……」

  岳凌風伸出一條胳膊枕在腦袋下面,看著他站在床邊念叨著對自己叮囑,唇角緩緩的勾起來,似乎連眼睛都染上了笑意,這種感覺也是挺新鮮的。

  被他這樣沉默不語的盯著,陸奇陽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收了聲音,對方也不是個小孩子了,好像沒有必要這麼多廢話,他轉身從衣櫃裡翻騰了半天,找出一件比較寬鬆的淡灰色毛衣,「這衣服我穿比較大,你應該勉強能穿,先湊合下吧。」

  看著他把衣服疊整齊了放在床尾,岳凌風就對他輕點了點頭,他的襯衫沾滿了血還有破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就算是在屋子裡,他也不能光著膀子吧。

  交代完這一句陸奇陽就出了房間去衛生間洗漱,等到男人的傷養好,他們之間就算是兩清了,所有的交集也就結束,他相信以對方的能力,即便是離開了b市安全區也能活的很好。

  其實他挺羨慕男人的,不用在意任何人,孜然一身活的自由自在,不會被一些枷鎖所束縛,也具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和他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可能這就是人類所謂的越沒有就越想得到的心理吧,對方擁有他所渴望的一切,但背後一定經歷過他無法承受的苦楚,那些都不是唾手可得的。

  就像昨晚對方坐在雪地裡望著天空的眼神一樣,似乎是在渴望著什麼他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明明唇角在笑,眼睛看起來卻像是在哭。

  陸奇陽掬了捧水潑在臉上,收起自己有些飄遠的思緒,那些都是男人自己的事,他還是不要多想的好,誰也不會喜歡被別人探究自己心裡的秘密。

  他洗漱完走出洗手間的時候,父親剛好開門從房間裡出來,看見他就冷哼了聲,顯然還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心裡存著氣,連個好臉色都不願意給。

  「我準備去上班了,爸你自己弄點吃的吧。」陸奇陽對他這樣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每次跟他要工分卡去賭博卻要不出來的時候他就會這樣,當然,動手的時候更多。

  「嘁,在個破餐館工作也掙不了幾個工分,每天還挺積極的。」陸父走到餐桌邊拿水壺倒了杯水喝,嘴裡邊嘲諷道:「你要是跟人家白元一樣漂亮,還能找個金主,偏偏是個丟到人堆裡都找不著的。」

  陸奇陽彎腰穿鞋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就若無其事的繼續繫鞋帶,「是啊,我也挺想找個人包養,然後輕輕鬆鬆的過生活,但誰讓我長得像爸你呢。」

  「你……」

  陸父剛想開口大罵他不會說話,對方就轉身離開,並且「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氣的他一腳把椅子踢翻在地,這臭小子頂起嘴來嘴皮子倒是越來越溜了。

  關著門的房間裡突然傳來幾聲輕笑,正在氣頭上的人猛的回頭看過去,一個賴在家裡吃白飯的居然還敢嘲笑他,他走過去一把將門推開,看到對方正坐在床上整理剛戴上的手套,唇邊還帶著笑意,就咬著牙道:「你住了一晚上應該也足夠了,最好趕緊麻利的滾!」

  岳凌風沒有急著接他的話,而是又抬手理了理毛衣的領子,這衣服不是太合身,但是穿著還挺舒服的,帶著和那人身上一樣的劣質洗衣粉的味道,他並不討厭,「抱歉,我是小奇陽帶回來的客人,你沒有請我走的資格。」

  「什麼客人,不過是個蹭吃蹭喝的而已,你還以為自己是賭場老闆呢,逼急了我就把你的行蹤上報給軍區,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得意。」陸父真是受不了他這種明明寄人籬下,卻好像還高高在上的態度。

  「既然你知道我以前是什麼人,那就應該明白……」岳凌風微抬眸看向他,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張金色的工分卡晃了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

  陸父一看見那張卡眼睛就亮了亮,目光一直隨著他的搖晃移動,這種顏色的工分卡通常裡面的數額都很大,至少也夠他花上幾年,凶神惡煞的臉立刻就笑容滿面,兩隻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貴客,您是貴客。」

  他態度的轉變讓岳凌風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薄薄的卡片在他的手指間來回的翻轉,並意有所指的道:「你的兒子我還蠻喜歡的。」

  稍微一愣之後,陸父就好像明白了什麼,臉上頓時就染上了喜色,沒想到那一無是處的小子竟然還有人能看上,頓時就笑的更加諂媚,「您能喜歡那是他的榮幸,想怎麼著都行,就是價錢嘛……」

  看他完全不顧忌自己兒子的安危,視線一直停留在他手中的卡上,岳凌風的眼底微冷了冷,當初他的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像是對待一件物品一樣隨隨便便開了個價錢就把他推過去呢?

  他一翻手把卡收回去放進口袋裡,見中年男人不解的抬頭看向他,探手從腰後拔出了漆黑的手槍,不緊不慢的給上了膛。

  那「卡噠」一聲的脆響讓陸父的心都跟著一抖,抬腳想往後退卻被黑洞洞的槍口指住,頓時就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對方一個走火就要了他的命。

  「如果我幫他幹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拖累,你說他是不是會特別感激我,我能擁有的是不是比花錢得到的更多?」岳凌風像剛才晃動工分卡一樣輕晃了晃槍身,站在眼前的人感受卻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陸父艱難的嚥了下口水,脊背上出了一層的冷汗,他都忘了像對方這種人手上肯定沒少沾血,怎麼就腦抽了沒事找事,都是那該死的小子招惹回來的麻煩,「你……你可別亂來,奇陽他特別孝順,你要是……要是把我怎麼樣,他一定會……會恨死你,你要是喜歡他就拿……拿去,何必在這裡為難我。」

  他這番話讓岳凌風收了臉上的笑容,站起身往他跟前靠了一步,對上他驚恐的眼神,「那要不就試試看,看他是會感激我還是恨我。」

  陸父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話音剛落就抬起槍口抵在他額頭上,扳機上的手指直接扣了下去,「卡」的一聲脆響讓他的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身體抖的像篩糠一樣。

  看著他身下流出一灘黃色的液體,鼻息間還嗅到騷臭的味道,岳凌風就嫌棄的退開,把槍別回自己腰後,「如果你不能老老實實的待著,那我下次一定會把槍裡的子彈裝填滿。」

  聽見他這話陸父連連的點頭,這樣的煞神他那裡還敢惹,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管是兒子還是房子都可以隨便他處置,他絕對不再多說一句廢話。

  岳凌風收回了居高臨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願意再多看一眼,繞過他就離開了房間,眼底有些晦暗不明,他其實是真的很想一槍解決這人。

  但就像當初在那種情況下他也依舊沒有辦法對那個男人下手一樣,他相信陸奇陽也不會想看到他的父親死,這種感覺其實既糾結又痛苦,像是惡魔和天使同時撕扯著內心。

  明明已經恨之入骨,卻又偏偏被那一絲的血脈親情牽扯住理智,心中的困獸幾乎已經要噴湧而出,但依舊屈服在一點點的心軟上。

  其實少年相比起他來說,已經少了很多的陰暗面,至少他看起來對未來依舊是充滿希望的,他甚至能拿父親讓他賣身這件事來反諷對方。

  把一件本應該極其屈辱的對話弄的竟然有些可笑,他坦然的彷彿對方不是在說他一樣,輕飄飄的把中年男人堵的啞口無言。

  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他沒有陸奇陽的這份樂觀和隨性,也沒有他的那種純粹,所以心裡才會逐漸扭曲,才會用華麗的外表和極其紳士的作風來掩蓋自己的自卑和憤世嫉俗。

  他常常因為某些回憶想要毀滅一切,卻又用虛假的笑容來掩飾心中的瘋狂,他看似優雅的面對所有人,其實只想要將他們撕的粉碎。

  每當夜幕降臨他孤獨一人的時候,那些不好的回憶就將他全部佔據,他偶爾閉上眼睛,就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曾經,那個無能為力的年紀。

  但是很神奇的是,他昨晚卻睡的格外安穩,是因為受傷嗎?在意識清醒的時候他也這樣問過自己,但答案卻是否定的,他曾經也受過比這還要嚴重的傷,那些畫面從來沒有消失過。

  那麼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陸奇陽,這個開始就讓他格外能接納的少年,他並不清楚這是因為什麼,哪怕在面對齊旻的時候他都沒這麼放鬆過。

  岳凌風反手把門關上,看著周圍被雪白所覆蓋的環境,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似乎連身上那些傷口都沒那麼疼了,他垂眸露出抹笑容。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緣故吧,他在陸奇陽身上能看到更多的共鳴,但對方的處理方式又跟他不同,十分的有意思。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他卻好像知道了對方很多的事,瞭解他像是瞭解相處多年的朋友,他抬手輕遮住照在臉上的陽光,掩在陰影下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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