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是你

霍空合一向起得早，習慣跑晨跑結束後去圖書館晨讀，然後吃個早飯，開始一天的學習課程。

姚遙和他的習慣大相徑庭，工作和社交上的忙碌讓她經常睡得很晚，她太年輕，若不是她叔叔在董事會裡有絕對的話語權，她哪能在總裁的坐的這麼安穩，早就該謠言四起，被董事會踢下了台。姚遙很懂這個道理，所以每天都要打起12分的精神認真工作，隨時準備好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於是乎一兩個休息日就變得彌足珍貴，姚遙恨不得把一整天都用在睡覺上。

霍空合看著還在熟睡的姚遙，小小的臉窩在被子裡毫無防備，怕吵醒她，霍空合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

穿好了衣服的霍空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剛剛亮起來的天，是霧濛濛的藍，彷彿一切都有了希望，霍空合突然覺得他的生活像死灰復燃一般，也有了希望。

母親去世得早，只有他和他父親相依為命。他大二快畢業那年父親突然得了慢性腎衰，只能靠著血透維持著，醫藥費好像個無底洞，一口一口的吞噬掉了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打了三份工依舊無法填補上這個大窟窿，他突然想起來有人曾跟他說過陪酒賣肉掙錢之快，走投無路的他只得去了B1。他生得好看，又是很乾淨的大學生，可能是運氣好，他沒被安排進低消費的陪酒區域，而是直接進了五樓的SVIP區，領班的經理說，錢是掙的更多，人也卻更難陪。他厭惡著那些把男人當成玩物的女人，更厭惡著戲弄人的命運。

可他遇見了姚遙，到目前看來，他不討厭她，一點也沒有。

想到姚遙，霍空合收回了遙望遠處的視線，轉身前往主臥，他想把床單換一下，洗乾淨。

收拾完了臥室，霍空合又前去廚房用她冰箱裡剩餘的食材煮了雞絲粥，這才感嘆姚遙的家有多麼奢華。

大到家具家電小到鍋碗瓢盆，各種類型各種功能一應俱全。霍空合感覺姚遙不像是經常在家的人，可生活上的東西卻是一樣不差。這樣的對待生活認真的態度，是霍空合所羨慕的。

姚遙是被香醒的，她隱約的聞到了飯香味，漸漸清醒過來時，姚遙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做夢。

姚遙躺在床上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所發生的事情，去了B1，見了一個男生，領回了家，然後...霍空合把她做暈了過去。

姚遙從沒被做的暈過去，這還真真是第一次，姚遙也不生氣，除了被使用過度的下體漲漲的，反而生出一種舒暢痛快的感覺，渾身上下都是乾淨清爽的，看來是他幫忙擦過了。姚遙猜霍空合應該還沒走，赤裸著身子起床去衣帽間找了件睡裙穿上，簡單洗漱後下樓向飯廳走去。

霍空合果然沒走，坐在飯廳的桌子旁，正在讀著書，姚遙定眼一瞧，是她客廳書櫃裡的克里斯托斯·卡薩波格羅編著的《飛機複合材料結構設計與分析》，霍空合讀的認真，還不時地做著筆記，連姚遙的靠近都沒察覺。

姚遙第一次見霍空合就覺得他可能是有什麼難處才去當鴨的，不是因為沒本事，貪財。更像是走投無路，這副好學生的模樣讓姚遙更加確定了想法。

“這麼愛學習嗎，這點時間也不放過。”姚遙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

霍空合猛的抬頭，這才意識到姚遙過來了，姚遙右手托著下巴，這個動作使得她的脖頸顯出優雅的曲線，笑盈盈的看著他，她穿了一條白色的蕾絲吊帶睡裙，露出了大片胸前白嫩的肌膚，還有修長筆直的雙腿，這樣的姚遙就像一個清純的少女。

“沒經過你同意就拿了你的書看，不好意思。”霍空合合上了書，起身走去廚房又說道，“我做了點粥，你等一下我給你盛。”

姚遙覺得新奇，他對待她就像是對待女朋友一般，細心照顧著，她剛剛還看到臥室的床單換上了一個新的。以前也有睡過的人對她噓寒問暖，姚遙只覺得他們虛偽，明明就是只有一夜的關係非要發展的像談情說愛一樣，嫌煩就把他們都拉黑了，再也沒去找過他們。為了不惹上這些個麻煩，姚遙後來就只和同一個人做一次，漸漸的B1的人也都知道了她的習慣，識趣的知道領了錢就走，不在對她花心思了。

姚遙拿過他做的筆記看，上面記錄著各種公式，各種材料的性能以及用途，見著他把碗端了過來，問道。

“你是學這個的？還是單純的感興趣。”

“我是學這個的。”霍空合把粥放到她面前，在旁邊放了一個瓷勺，有些為難的對她說，“我記的筆記可以拿走嗎。”

姚遙覺得奇妙，“你自己寫的當然可以拿走，書你要是喜歡也拿走吧，左右是我當年上學用過的東西，現在也不怎麼看了。”

“你學這個？”霍空合驚訝道，愈發覺得姚遙是個很厲害的人。

“嗯是啊。”姚遙點點頭，看他只給自己盛了一碗，皺著眉說道：“你怎麼不給自己盛一碗。”

霍空合以為自己要走了，沒想到姚遙讓他留下來一起吃飯，於是又聽話的去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姚遙用勺子攪著碗裡的粥，軟糯的米粒伴著嫩滑的雞絲，姚遙舀了一勺粥仔細品了品，很久沒吃到這樣家常的味道了，空了很久的胃得到了安慰，姚遙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

“很好喝。”姚遙舔了舔嘴唇，問道：“為什麼來做這個，你不應該是這種人。”在她的意識裡，霍空合應該好好做他的好學生，不應該來B1這樣的地方。

霍空合一愣，沒想到她問的這麼直接，低著頭眼睛盯著碗裡的雞絲，手裡緊緊著握著勺子，聲音有些難堪的說，“我父親病了，需要錢。 ”

“你知道嗎，當鴨不是那麼容易的，不是睡一晚上這麼簡單的。”姚遙起身坐在了霍空合的懷裡，手圈上了他的脖子，逼著他抬起頭來看自己。她很喜歡和霍空合做這些親密的動作，看著他害羞又純情的表情，姚遙覺得特別滿足。

“如果遇到了一些客人有特殊癖好呢，她們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有些人體會到了做鴨來錢之快後，就會變得阿諛奉承，唯利是圖，一輩子都會淪為成賣肉的，有些人還會沾上毒癮。”姚遙沉下心來，看著霍空合的眼睛說。

“我...我賺夠了錢就離開。”霍空合咬著牙說，“我不會的。”

“你太天真了。”姚遙搖了搖頭，手捧起霍空合的臉，他好像長了一些胡茬，在臉上淡淡的呈現著暗青色，讓他看起來不再像個稚嫩的大學生，身上一種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又混合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青澀而又乾淨，聞慣了男士香水那刺鼻味道的姚遙貪婪的吸著他獨有的氣味。 “若有人看上了你呢，抓著你的把柄，控制著你，給你沾點毒品，拿著你的裸照，威脅你不讓你離開呢。”

霍空合被她的話刺激到了，他有些絕望，掙開了姚遙的手，低吼道：“我沒有路了姚遙。我拼了命打工賺錢，連我爸一個月的醫藥費都是勉強湊夠，我沒有再多的途徑賺錢了，我室友說我只會讀書打工，都不知道談個戀愛過過大學生活。可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羨慕他們有大學生活，因為我知道我沒資格，我給不了別人甚麼，我鬆懈一天可能我父親下個月的醫藥費就沒有了！”

姚遙看著他對自己發火也不生氣，只是安靜的坐在他腿上，望著他。

十一點半是陽光正好的時候，姚遙家的採光很好，陽光灑進房間，照在姚遙身上，她整個人像鍍了一層金，霍空合胸膛起起伏伏，自從父親住院，他所有的課餘時間都用來打工，沒有時間給他發洩，也沒有時間讓他抱怨，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半晌，霍空合平靜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向你發火的。”面前這個女人可是買了他一夜的人，霍空合應該時刻記著這層關係的。

“我就說你不是當鴨的料，甜言蜜語也不會說，還向我發火。”姚遙從他身上跳下來，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遙遙？”還沒睡醒的祁祈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我，祁祈。你幫我個忙。”

“你說遙遙，能幫的我肯定幫。”這是姚遙第一次主動找他，祁祈揉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把霍空合的信息從B1裡抹掉，不管他簽了什麼，都不作數，如果有違約金，我來付。”霍空合剛想說點什麼，姚遙把食指豎起放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出聲。

霍空合看著她掛斷了電話，驚訝的問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樣我...”

姚遙搖了搖頭，“你父親的醫藥費，你的學費，生活費，我來付。”

“不行。”霍空合立刻站起來，拒絕了姚遙，“我不能白拿你的錢。”

“誰說你要白拿”，姚遙莞爾一笑，霍空合聽到姚遙一字一頓的說，“我要的是你，霍 空 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