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女尊世界17
羅衣走到于母和于父的屋中,只見兩人都倒在桌邊,便彎腰下去,將兩人分別抱起來送到床上,又蓋好被子。
然後收拾了桌上的狼藉,抹掉不正常的地方。
次日醒來,于母和于父果然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雖然有些蹊蹺,但是看見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也就沒有多想。
方盡也是如此。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心裡有些莫名。回想昨晚的事,越想越覺得記憶空了一塊。他抓了抓後腦勺,慢慢坐起來,就見妻主靠坐在床頭,微笑著看著他,一時臉上微紅。
“妻主。”他柔順地叫道,而後皺了皺眉,問她道:“我昨晚怎麼回床上的?我記得我本來想收拾碗筷,給他們送去,怎麼……怎麼就到床上了?”
羅衣倒是沒有瞞他,將昨晚的事詳細地對他說了,然後道:“不要告訴母親和父親,我怕他們知道後害怕。”
方盡的臉上劃過愕然、憤怒、崇拜,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鄭重地點頭:“我記住了,我不會露出端倪的。”
他握著拳頭,捶了一下床板:“妻主,那些人好生卑鄙!”
居然給他們下藥,想要對他們不軌!
“他們本來就不是好人啊。”羅衣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告訴你這件事,是叫你心裡有點警惕,不要太過相信他們。”
方盡點點頭,又有些不解:“妻主,他們不是好人,你為什麼還要教他們識字?”
羅衣便道:“因為他們也不是大惡不赦的壞人。”
方盡有點呆。
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那是什麼?
“起床吧。”羅衣在他後腦勺上拍了拍,並沒有對他講太多。他有一顆聰明又敏感的腦袋,仔細想一想,他會想明白的。
方盡便穿好衣服下床,又繞到羅衣那邊,照顧她起床。
羅衣伸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等著他服侍自己。方盡有些好笑,就道:“妻主越發懶了。”
“怎麼?你嫌棄我?”羅衣挑了挑眉頭。
方盡哪是嫌棄她,他甚至非常樂意照顧她,這樣一個美麗從容的女子,任由自己打理,他不知道多高興。但他如今膽子也大了,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故作嫌棄。
羅衣好笑,收攏雙臂,將他抱在了懷裡,一隻手在他勁瘦的腰間捏來捏去:“還哼不哼了?”
方盡紅著臉,不敢哼了。
羅衣卻沒饒過他。小朋友的身材真不錯,看起來纖瘦,實則蠻有料的,摸起來感覺不要太好。她欺負完他的腰,一隻手就向下,去捏他緊實又有彈性的臀。
方盡渾身一僵,呼吸都紊亂起來:“妻主!”
又急又羞又氣,推她道:“不要鬧了!”
羅衣知道他為什麼著急,她不過是小小調戲了他一下,他居然起了反應。
真是年輕的男孩子啊!雖然被教條洗腦,但是骨子裡的基因和身體的反應是不會變的。
她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鬆開了他。
方盡立刻轉過身去,深深地呼吸。好一會兒,他頭也不回地奔出去:“我去瞧瞧,早飯吃什麼。”
他們自己其實還有些糧食。跟衣服、瓦罐等放在一處,收在於母的房裡。上山后,吃用都是山寨提供的,他們這點糧食,是“走”的時候再帶上,路上用的。
如果他們還“走”的話。
羅衣走出屋外,對著明亮的日頭,緩緩伸展著胳膊。
昨晚打了一架,雖然看起來很輕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忍得多辛苦。
她與這具身體還沒有完全契合,雖然已經不再沉重,卻十分的不靈活。她昨天做到那個地步,費了老勁了。
不一會兒,方盡回來了,手裡端著一隻託盤,上面擱著大大小小的碗。
搭眼一看,那託盤粗糙得很,倒是大大小小的碗十分精緻,而且花樣不一,一看就是從別的過客那搶來的。
來到近前,方盡還羞著,並不直視她,微垂著眼,徑直往屋裡走。
放下一半,又走出來,把另一半端去于母和于父的屋裡。
羅衣忍不住感慨,當人媳婦/夫郎可真是辛苦。
明明該兒子/女兒做的事,偏偏推給了媳婦/夫郎,說什麼孝順,分明是無恥又不要臉。
等到打完仗了,日子安穩下來,她就買兩個下人,一個伺候於母,一個伺候于父。
再買一個伺候方盡。
至於她?她不要別人伺候,方盡照顧她就好了。
從前於家是有下人的,自從方盡嫁過來,于父心疼那些花在他身上的銀子,就把下人都賣了,所有活計都交給了方盡。
羅衣心疼方盡要做那麼多事,自己又不想做,想來想去還是再買兩個下人比較好。
吃過早飯,方盡便忙碌起來了。
一家人在逃難的路上,衣裳沒換過,澡也沒洗過,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方盡今日的任務便是挑水,燒水,洗衣服,晾衣服。
于父脾氣急躁,等不得,不時催方盡,叫他別磨蹭,快一些。
羅衣很不高興。于父年紀也不大,還不到四十歲,自己也不是做不了事,偏要事事支使方盡,擺他的“婆婆”架子。
但她是他的女兒,是晚輩,又不好叫他自己去做,便挽了袖子,跟方盡一起。
“晚兒,你做什麼去?”于父驚叫道,“叫他自己去就是了!你是女子,豈能做這種事?”
羅衣便道:“你總催他,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他累死,我可就這麼一個夫郎。”頭也不回,跟方盡一起做事了。
于父懊惱跺腳,回屋跟於母抱怨去了。
於母有些不耐煩,就道:“你若心疼女兒,你就自己去,少抱怨。”
于父這才不吭聲了。半晌,他道:“她要疼自個兒夫郎,叫她疼去!”
見他賭氣,於母也不理他,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倒是方盡,見羅衣居然要幫他的忙,大吃一驚:“妻主,你來做什麼?”
妻主這樣懶,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居然要幫他做事?
“你若是累壞了,就沒人伺候我了。”羅衣說道,“所以我打算幫你分擔一些。”
方盡心裡又感動,又好笑。
“我做得來,沒事的。”他趕她回去,“父親催我也沒事,我慢慢做就是了。”
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能做多快就做多快,于父催他也沒用,他不會往心裡去的。他早就明白一個道理,身體是自己的,別人可不會替他心疼。
羅衣見狀,就收回了手。一手扶在腰間,一手搭在眼簾:“啊,這漫山遍野的男子,哪個最可愛呢?我找誰陪我逛一逛,看看風景呢?”
方盡黑下臉。一手扯了她,說道:“當然我最可愛!妻主快來幫忙,做完這些事,我陪你逛!”
羅衣笑吟吟地看著他,直到看得他臉紅,別過臉去,才不再逗他了。
兩人花了一上午的工夫,把衣裳洗完、晾乾了。又打了水,給于母、于父擦洗身體。
輪到羅衣和方盡擦洗身體的時候,羅衣故意把衣服脫得一件不剩,叫方盡給他擦。
方盡看著她窈窕玲瓏的身體,臉上一紅,居然將手帕一甩,奔出了門:“妻主自己洗!”
羅衣愣住,隨即她忍不住笑起來。不錯,膽子大多了。
她哼著曲兒,撿起水裡的手帕,自己擦洗起來。
等到她擦完,就換方盡。方盡紅著臉,把她往外推:“我自己來。”
他不傻,早就發現了,妻主很愛逗弄他。他也知道,她沒有跟他圓房的意思。不圓房,逗他做什麼?也不知哪裡來的膽氣,繃著臉將她推出去,鎖了門,自己在屋裡收拾自己。
整個山寨的人都知道了,羅衣居然幫著她的夫郎洗衣服、晾衣服,一做就是一上午。
他們都很震驚,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女子,毫無怨懟地跟夫郎一起做家務。
又想起她的美麗,她的好脾氣,她的強大,直是一個個春心萌動。
白意容自然察覺到了,呵斥道:“你們認識她多久?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不要被表面所蒙蔽!再說,就算她真的那麼好,可你們有多少人?難道都能做她的侍君不成?”
眾人都不說話。
心裡卻在想,以自己的條件,大概有多大幾率叫她瞧上眼?
白意容一眼就看穿他們的想法,不禁十分頭疼。他們看上羅衣,不是他最頭疼的。他最頭疼的,是他們動了春心。他領導他們,靠的就是他們對女子的仇恨。如今他們不仇恨女子了,動了春心,日後要嫁人怎麼辦?他不就成了光杆將軍了?
他在心裡將羅衣罵了個狗血淋頭,打定主意逼她早點走,便吩咐下去,一應吃用全都粗糙簡陋。
做飯的是那些被擄來,手腳都拴著鐵鍊的女子,不像寨子裡的男人們那樣對羅衣很崇拜,白意容叫她們做什麼樣的飯,她們就做什麼樣的飯。
一連吃了幾天的粗糙飯食,方盡有點不滿意了。
他找到寨子裡一個說得上話的男子,問他:“寨子裡有肉吃嗎?怎麼樣才能拿到肉?能用銀子買嗎?我做活換取可以嗎?”
妻主從小嬌生慣養,從前逃難的時候也罷了,如今有了機會,怎麼還能過這樣粗糙的日子?
那個男子撓了撓頭,剛要回答他,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冷喝:“孫辰!過來!”
“稍等一下,首領叫我。”叫孫辰的男子朝不遠處跑去。
不遠處,白意容和十幾個男子站在一起,等孫辰到了,就吩咐道:“拿上東西,下山,再幹一票。”
山上的糧食不多了,他們要隔三差五地劫道。
從前還沒打仗的時候,劫一次,夠他們生活很久。因為可以拿劫來的銀子,去城裡買糧食買肉。現在打著仗,出門很危險,也進不了城,無處買糧食,不得不頻繁劫道。
方盡大著膽子走到附近,聽到了他們的話。他皺了皺眉,回去說給了羅衣:“妻主,他們又要去幹壞事了。”
他們是運氣好,又有妻主這麼厲害的女子同行,才沒被搶,也沒受傷。換了別人,豈會跟他們一樣好運?如果被劫走糧食,餓也要餓死了。守著糧食不放,只怕要斷手斷腳了。
方盡對他們這樣的行徑,很是不滿,卻又做不了什麼,一臉的不樂。
羅衣卻微微笑了,機會來了。
“我去阻止他們。”她道,抬腳出了門。
方盡一愣,忙跟了上去。
羅衣在他們出發前攔住了他們,面對白意容不快的神情,她挑了挑眉頭,說道:“又要去劫道啊?”
白意容冷冷地道:“關你什麼事?”
他身後卻有男子用力擺手,慌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誤會,實在是寨子裡沒有糧食吃了,我們要被餓死了,我們是情非得已。”
其他人也都應和:“是啊,我們也是沒辦法。”
他們對羅衣很有好感,不少人還想成為她的侍君,從小受到的洗腦,要做一個善良的男子才會討女子喜歡,這時便作用了起來。
白意容的臉色很難看,他打斷了他們,看向羅衣道:“你不滿意?呵,正直高貴的女子,我倒要問問,你每日裡吃的喝的,從哪裡來的?都是我們搶來的!沒有我們做這些骯髒卑鄙的事,你吃什麼喝什麼?”
說著,他上前,去捉羅衣的手腕:“不僅我們要去,你也要去!”
憑什麼只髒他們男子的手?她卻乾乾淨淨?沒這麼好的事!
羅衣避過他的手,抬眼看著他,說道:“我自然是要去的。”說完之後,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落在其他人的臉上,見他們一臉的愕然,繼續說道:“但我跟你們的方向不同。我要去梁軍的營地,劫他們的糧食。”
聽到她的話,白意容的臉上狠狠一震!其他人也由愕然轉變為震驚、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