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亦X夏+小團圓
並非所有的愛情都是歲月靜好,有時候也會雞飛狗跳。
和夏焱的相遇, 讓亦清塵始料未及。
第一次見面,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那時他剛剛回國, 住在體育大學旁邊,應友人的邀請去體大做公開課。
第一排坐著個毛刺頭的大男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睛很大, 不老實地瞄來瞄去。
亦清塵看得清楚, 這小子之所以坐在第一排並不是喜歡聽課,而是因為來晚了,風水寶地沒有了。
也許是那雙眼睛太靈動了, 讓亦清塵不由地想起小時候養的那條柯基犬,所以總會時不時瞅他一眼。
呵,膽子還不小,前後左右四台攝像機架著, 明晃晃地坐在第一排,還敢玩手機。玩也就算了, 時不時就竊竊地笑一下。
這樣沒頭腦又沒自製力的孩子, 註定會成為loser——這是亦清塵對夏焱的第一印象。
轉折點發生在某日午後。
亦清塵的工作不用每天打卡,坐在家裡寫歌就好,沒靈感的時候就去體大操場轉一轉,看看高遠的藍天,看看青色的草坪,看看年輕的男孩女孩們。
這次他已經連續熬了三天, 成品總是不滿意。
在操場轉了兩圈,心裡還是很急躁,有那麼兩小節怎麼也順不過去,但是又想不到更好的,對於亦清塵這種追求完美的人來說,就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
早飯沒吃,午飯也忘了,身體對他的報復突如其來,胃部突然劇痛,亦清塵猝不及防地彎下了腰。
當時操場上人不多,體育生們在訓練,只有夏焱不老實地瞅東瞅西,就這麼瞅見了“暈倒”的亦清塵。
“嘿,兄弟,是不是中暑了?”夏焱以一種比跳高熱情百倍的勁頭跑到亦清塵跟前。
亦清塵疼得身體僵硬,根本說不出話,也不想說——夏焱像個小馬達似的不斷推著他的肩膀,晃得他頭暈腦脹。
“能站起來嗎?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
亦清塵想說“不用”,然而夏焱只聽了一半,以為他站不起來,蹲下身就把他背了起來。
亦清塵沒料到他力氣這麼大,掙扎了一下,忍著胃痛說:“放我下來。”
“別不好意思,我力氣很大,隊友受傷了都是我背。”夏焱勾著他的腿,安慰般拍了拍。
亦清塵又氣又疼,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反觀夏焱,全程沒閉上嘴——
“你好高!我幾乎就要背不動你了。”
“哈哈,只是幾乎而已,放心,不會中途扔下你的。”
“別急哦,醫務室就在操場旁邊,兩步就到了。”
“不要亂動,會摔的!”
“……”
亦清塵不僅要忍受胃疼,還要忍受他的聒噪,他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被一個小男生壓在背上下不來。
不僅無力,還丟臉。
至於感動……半點沒有,沒一巴掌把這個自以為助人為樂的傢伙拍死就是好的。
當醫生給他做了緊急處理,忙忙碌碌開胃藥的時候,夏焱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亦清塵終於緩過勁兒來,又有點愧疚,連聲謝謝都沒對他說。
就在這時,醫務室的玻璃門嘭的一聲被推開,夏焱像是踩著風火輪似的衝了進來。
亦清塵這才看清,他身上穿著紅白相間的訓練服,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滿頭滿臉的汗。
一句謝謝哽在喉間,亦清塵看著他,沒說出口。
夏焱渾不在意地抹了把汗,把手裡的東西塞給他,“你是中暑了吧?快把這份冰沙吃了,裡面加了薄荷,清熱降暑。”
亦清塵捧著那杯冰冰涼涼的東西,明明知道自己吃下去可能後果很慘,然而看著他臉上純粹而燦爛的笑,竟然鬼使神差地吃了起來。
夏焱放心了,也不再囉嗦,樂顛顛地跑回去訓練了。
然後,亦清塵就被送去了急診室。
***
再見面,還是體大操場,這次亦清塵是特意找過去的,想跟夏焱說聲謝謝,還想請他喝杯冰沙。
亦清塵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下定決心忍受小男生一下午的聒噪,沒想到,當他特意走到跳高隊的訓練場時,夏焱竟然沒認出他!
不僅沒認出來,還嘻嘻哈哈地跟隊友討論:“那個帥哥哪兒來的?一看就不是咱們院的,畫面不對哈哈哈哈!”
亦清塵維持了將近三十年的冰山臉差點碎掉,就那麼手腳僵硬地離開了。
原本下定決心再也不去體大操場,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投入工作,眼前都會出現那個活躍的大男孩,他額頭上密布的汗珠,還有他燦爛的、不摻一絲雜質的笑臉。
回憶著這些場景,亦清塵終於完成了那首折騰他許久的曲子。
那是他第一次書寫愛情。
再之後,他又恢復了每天去體大操場遛彎的習慣,這次從午後的一次增加到了一天三次,剛好是田徑隊訓練的時間。
視線從藍天青草少男少女聚焦到某一個大男孩。
發現他天賦不是很好,卻很努力,偶爾會被教練敲腦袋。他人緣很好,隊友們都很喜歡他,還有一位個子很高的女生似乎暗戀他,訓練完之後總會給他買冰沙。
——亦清塵覺得,胃更疼了。
在體育和藝術領域,有時候天賦比努力更重要,競爭國際比賽名額的時候,夏焱除了日常訓練外,還會利用隊友休息的時間加練。
從夏到秋,從秋到冬,他的訓練服每天都會被汗水浸透。
亦清塵看在眼裡,默默地收回了那句“他註定是loser”的話。
雖然已經足夠努力,現實還是沒有發生奇跡,夏焱沒有入選。
更糟糕的是,由於長期的、過量的訓練,他的肌腱受傷了,即使復健之後也會影響成績。
臨近畢業,夏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考驗。
亦清塵看著那個躲在“秘密基地”悄悄抹眼淚的大男孩,第一次否定了自己一直以來信奉的“成功學”——在他心裡,夏焱不是loser。
他動用家裡的關係,安排了一個“星探”,請夏焱拍電影。
為此,亦清塵還請人做了一套方案,編了許多說辭,力求讓夏焱相信對方不是騙子。
沒想到,那些說辭一句都沒用上,那小子一聽有人請他拍電影立馬高興得像個吃到肉骨頭的哈巴狗,顛顛地跟著“星探”跑了,還諂媚地幫人家拎包。
亦清塵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擔心夏焱剛入行不適應,給他安排的是一個小劇組,人事簡單,導演、演員都是專注於拍戲,不搞亂七八糟的事。
也許註定了他要走這條路吧,夏焱第一個角色就拿到了大獎提名,並因此愛上了演戲。
因為父親生病,亦清塵在M國待了一段時間,夏焱的事他沒有再幹涉。
在這段時間裡,夏焱畢業了,簽了公司,拿到新的角色,認識了一些靠譜的、不靠譜的演員朋友,真真正正地進入了這個行業。
***
兩個人的重逢是亦清塵刻意安排的。
分開的那段時間,他徹底認清了自己對夏焱的感情——這個過程很不好說出口,就像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樣,突然就發起了春夢。
亦清塵的春夢對象是夏焱,大概用了一個下午茶的時間,他就坦然地接受了,然後決定回國追求。
得知夏焱會參加《我和我的大學時光》,亦清塵果斷地擠掉一個搖擺不定的小歌手,成功上位。
他查了許多追人的攻略,並認真做了筆記,但是沒想到夏焱根本就沒給他施展的機會。他天天跟在唐宋身邊,噓寒問暖,毫不避諱,像塊黏人的牛皮糖。
亦清塵並不急,他一早就知道唐宋有對象,還是個夏焱競爭不過的人物,並且相當護食。
當網上出現“夏唐cp”的時候,亦清塵不聲不響地推了一把,果不其然,正牌攻坐不住了,光芒萬丈地空降真人秀。
那一刻,失去偶像的夏焱就像個被搶走肉骨頭的流浪小狗。
亦清塵及時送溫暖,在夏焱心目中的地位終於高了那麼一丟丟。
漸漸地,亦清塵找到了和夏焱相處的正確模式——裝柔弱。
夏焱是一個非常熱心又極具正義感的小太陽,當你很紅、很有錢,或者十分強大的時候,他從來不會上趕著和你親近;但是,當你遇到麻煩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一定會跳出來伸出援手。
亦清塵做主嘉賓的那一次,他和夏焱分到了一組。
他假裝路痴,夏焱一邊無情地嘲笑他一邊很有擔當地帶著他東奔西走。
他假裝身體虛弱,夏焱主動抓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前走。
亦清塵不動聲色地接過他背上的包,夏焱毫無所覺,心裡還挺高興,覺得自己能幫到亦清塵。
兩個人的關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親近起來的。
《大學時光》錄製結束後,彼此也沒斷了聯繫。
這就是歸功於亦清塵家“坑爹”的裝修,今天燈管壞了,明天馬桶堵了,後天暖氣不熱了。
夏焱一力承擔起後勤人員的工作,亦清塵花費很大力氣弄壞的東西,他三分鐘就能修好,其他時間就是窩在亦清塵鋪著長毛地毯的客燈裡,打打遊戲、吃吃零食、看看老電影。
第一次看到亦清塵家的遊戲盤的時候,他還驚奇了好久:“你也打遊戲?”
亦清塵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你也吃零食?”
繼續點頭。
“我還以為你是喝露水長大的,原來也是正常人啊!”
亦清塵露出一絲笑,不僅是正常人,還是正常男人,並且是個非常懂得把握時機,先占了再說的男人。
當夏焱貪圖他家的洋酒,不聽規勸喝光一整瓶,醉得站到桌子上跳脫衣舞的時候,亦清塵二話不說把他抱到臥室,醬醬釀釀。
——為了第二天的計劃,他強忍著沒有做到最後。
夏焱醒了之後,看著凌亂的大床,以及兩個人的狀態,徹底傻掉了。
他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然而,亦清塵身上布滿抓痕和咬痕,活像被□□了一百八十遍似的。向來清冷的男人,竟然“難過”得紅了眼圈。
夏焱頓時腦補出一場強取豪奪的大戲,然後自己給自己定了重罪:“你你你、你別難過,我我我、我會負責的!”
亦清塵一臉倔強:“不用。”
“你是不相信我嗎?”
“不是。”
如果放在從前,面對這樣冷淡的亦清塵夏焱理都不會理。可是眼下,看著柔柔弱弱的人,他心裡的保護欲和責任心立馬躥到了三米高。
“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去看醫生?”
亦清塵緊緊皺著眉,仿佛身體和心靈都受了極大的傷害。
夏焱的小心臟又酸楚又自責,跪在床上指天立誓:“做我男朋友吧,我一定一定會對你好!”
亦清塵壓住上揚的嘴角,“真的?”
“嗯嗯,絕不食言!”夏焱狂點頭。
就這樣,兩個人成了彼此的男朋友。
夏焱在感情方面遲鈍的不是一點半點,即使他早就對亦清塵動了心,卻根本沒有發現,還固執地認為是哥們義氣。
亦清塵推了他一把,夏焱非常適應地進入了男朋友的角色,並且義無反顧地貪戀起了亦清塵的美色。
夏焱對於兩個人的“第一次”沒有印象,在亦清塵有意的誤導下,他自然而然地把自己代入了攻的角色。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以至於之後的第無數次,他穩穩地固守著下面的位置。
每次生出反抗之心,亦清塵都會皺著眉頭,用一種痛苦的神色說:“你……很大,很疼。”
被恭維了,夏焱一方面虛榮心爆棚,一方面又維持著一丟丟理智,“你明明比我還大!”
“你疼嗎?”
“不疼。”夏焱不想撒謊。
“爽不爽?”
“……爽。”夏焱還是不想撒謊。
亦清塵聳聳肩。
夏焱:……好叭。
反正……也算是做過攻了,雖然自己不記得吧!
亦清塵善良地沒有告訴他真相。
***
夏焱是個很孝順的人,他堅持要在領證之前見家長,家長同意之後才能結婚。
亦家二老充分尊重兒媳婦的意見,並體諒他工作忙,主動從M國飛回來和兩個年輕人見面。
亦媽媽看過夏焱所有的綜藝節目和電影,早就喜歡上了他,是以第一次見面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夏焱第一次被這麼優雅、這麼有氣質的“大姐姐”抱,臉紅得像個熟透的小番茄。
亦媽媽保持著得體的笑,用F語說:“我的天,實在太可愛了!老娘要是年輕二十歲就沒你小子什麼事兒了!”
夏焱以為自己被誇了,一個勁兒說“哪裡哪裡”。
亦媽媽虛虛地掩著嘴,笑得優雅而矜持。
亦家父子滿頭黑線,卻不敢拆穿這個外表像天使、靈魂像魔女的媳婦/娘親。
亦爸爸是港市人,溫和又紳士,他忽略掉夏焱比自己還強壯高大的外形,一心把他當成兒媳婦照顧——上車開車門,吃飯拖坐椅,外套輕柔地幫他搭到肩上。
夏焱受寵若驚,腦袋撞到車上,一屁股坐到地上,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甜點差點噴出來,總之鬧了無數笑話。
亦清塵全程微笑,亦家父母也被逗得哈哈大笑,絲毫沒有覺得他丟臉或失禮。
短短兩天的相處,亦爸亦媽已經把夏焱當成了小兒子,並無比贊同這樁婚事。
相比之下,和夏家父母的會面就要曲折得多。
夏爸夏媽看到亦清塵,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你個死小子,耍人耍到你老娘頭上了!”
夏焱被敲蒙了,捂著腦袋辯解:“媽,我正正經經帶男朋友見家長,怎麼被你說成耍人咧?”
夏媽媽指了指亦清塵,瞪圓的眼睛和夏焱如出一轍,“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像是會結婚的樣子嗎?”
“怎麼不像了?”
“長相、氣質、涵養,還有衣品,你哪一點配得上人家?”
夏焱簡直驚呆了,“媽,我是您親兒子嗎?”
夏媽媽抱著手臂,“就是親兒子我才了解你。”
夏焱哭笑不得,“爸,你說句話!”
夏爸爸是個沉默的男人,他拿眼往屋子裡看了一圈,壓低聲音:“崽呀,你是不是在參加整蠱節目,土鱉小咖找個大明星說要結婚,考驗父母什麼的?”
夏焱:……
亦清塵微笑著,默默地在考慮婚後和父母同住的可能性。
【寶寶們看一下作話,作話裡有贈送的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時光雖逝,他們未老】
時光匆匆流逝,當年義氣風發的年輕人飛快地成長著,有了事業,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變成了一地雞毛的中年人。
一地雞毛?不存在的。
即使他們老了,依舊能把日子過成一首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朋友們把唐宋的生日當成了聚會的日子。年初做行程安排的時候,大家會不約而同地把這一天空出來。
今天,唐宋要過48歲生日了。
農曆十月,光禿禿的柿子樹早已掉光了葉子,只留著一個個紅燈籠似的小柿子掛在枝頭,留給鳥雀們過冬吃。
這樹是顏清親自在山裡挖的,包好了土給唐宋寄回來,如今已經長了十幾年了。每年秋天結出乒乓球那麼大的柿子,也不往下掉,一直能留到來年春天。
不過,大多留不住,附近山頭的鳥兒們早就記下了,拖家帶口地過來啄食。
今天一大早,喜鵲就站在樹枝上清清脆脆地叫。
唐宋剛從房間出來,就看到一顆五彩繽紛的腦袋鬼鬼祟祟地在門外晃悠。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想起洗漱時自家兒子的臉色,唐宋無奈地笑笑,按了下遙控器,大門緩緩打開,“五彩繽紛”立即躥了進來。
高大的身影像只大型犬似的撲到唐宋跟前,清亮的聲音裡滿是恭維:“唐叔叔最好心了,愛你喲!”
人還沒撲到,就被沈磊一巴掌拍飛。
“愛個球,滾!”
“好嘞!”
田田嘿嘿一笑,哧溜哧溜地滾到倖倖的房間找球去了。只聽一陣嘰哩哐當,裡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故事。
唐宋白了沈磊一眼,“你就不能友好點?”
“他能不拐我兒子麼?”
“當年我爸要是這麼對你……”
沈磊往他嘴裡塞了一隻剝好的桂圓乾,吊著眼梢,一副“怎麼可能我這麼人見人看岳父大人一定不捨得”的表情。
唐宋到底沒憋住,還是笑了。
沈磊抱住他,往臉上啃了一口——不管過去多少年,唐宋依舊能時時撩得他欲罷不能。
“多大年紀了,不害臊!”白婷婷進門,直接把禮物盒子拍到了沈磊臉上,面對唐宋時立馬換了一副表情,“親愛的,抱一個~”
唐宋笑容滿面地張開手臂,白婷婷跳到他身上,兩個人抱在一起轉圈圈。
賈明明和沈磊對視一眼,雙雙扭開臉,既然惹不起那就選擇不看——不管過去多少年,該吃的醋一點都沒淡。
門外走進來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眉清目秀,帶著股濃濃的書卷,乍一看和賈明明年輕時一模一樣。
這是賈明明和白婷婷的大兒子,賈則誠。
“唐叔叔,生日快樂。”賈則誠穩重地說。
“嗯,看到你們就快樂。”唐宋笑著拍拍他的手臂,“兜兜呢?”
“唐叔叔,我在這兒!”門後跳出來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穿著雪白的羽絨服,大大的眼睛就像白婷婷的縮小版。
“唐叔叔,我好想你呀!”少女張開手臂,像只翩躚的小蝴蝶朝著唐宋撲過來。
唐宋迎上去,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少女哈哈笑著,用清脆的嗓音大聲說著話,就像個快樂的小公主。
的確是千嬌百寵的小公主——兜兜是這群孩裡唯一一個女孩,從小被所有叔叔伯伯寵著長大的。
尤其是魏大江和徐影,千盼萬盼想要個女兒,結果只生了個兒子,乾脆把兜兜當親生的寵。這麼多年,白婷婷每次閉關寫劇本或去外地跟組,都是徐影帶兜兜。
說起來也是有趣,徐影年輕時那麼能幹、那麼好強,自從和魏大江結婚之後突然轉移了奮鬥目標,工作室推給魏大江做,自己一心學廚藝、帶孩子、照顧家庭。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放棄了工作,這些年娛樂圈從不缺少徐總的傳說。
說曹操曹操就到,徐影踩著高跟鞋風一般走在前面,魏大江抱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笑呵呵地後面。
徐影把車鑰匙遞給沈家的司機,轉身去接魏大江手裡東西。
魏大江側了側身,躲開她的手,“帶子太細,勒手,我直接提到廚房。”
“腰還沒好利落,逞強吧你就!”徐影白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揚。
自從嫁給魏大江她才知道什麼叫“寵上天”,從此之後再也不用羡慕別人的愛情。
夏焱來得風風火火,一邊祝福唐宋一邊找兒子。
田田昨天晚上惹毛了倖倖,倖倖大晚上開車跑回“娘家”,田田偷偷摸摸送了他一路,既不敢進來哄,又不回家,夏焱這個老父親擔了一夜的心,亦清塵安慰了一夜。
夏焱拿了許多影帝,在圈子裡被各種人喊“哥”,然而在亦清塵面前依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亦清塵又當老公又當老爸,樂此不疲。
無論經歷了多少事業的高潮和低谷,無論遇到多少好人和壞人,他還像年輕時那樣熱情、真誠,像個溫暖的小太陽。
他總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從不害怕受傷,因為身後始終有人為他保駕護航。
顏清和閆旭東是最後到的。
倆人從祖國的最北端一路趕過來,恰好在吃午飯的時候到了。
賈明明調侃:“閆將軍還是這麼準時,分秒不差。”
閆旭東哈哈一笑,和他撞了撞拳,又和沈磊碰了碰手臂。
顏清和唐宋抱到一起,抱了好久,舍不得分開,就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好想你”“終於見面了”“最近怎麼樣”之類的話——這種情景每年都會上演一次。
賈明明和魏大江這樣的直男實在無法理解——不是每天都有聊微信嗎?為什麼整得像八百年沒見過的樣子?
沈磊和閆旭東碰了碰杯,看著黏在一起的兩個人,喝到嘴裡的酒莫名地嘗出一股醋味。
運運也帶著小男朋友回來了。
緣分實在是奇妙,長大後的運運身形五官神似沈天成。
他在M國讀的大學,畢業後成為了一名自由插畫師,平時住在B市,陪著爺爺沈天成。
他的男朋友就是凱文和雅各布的兒子,是一個棕色皮膚、翠色綠眼睛的混血男孩,英俊又溫和,和運運是名符其實的青梅竹馬,兩個人十分恩愛。
***
晚上,朋友們陸續離開,孩子們也帶著各自的愛人走了,周山別墅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屋子裡亮著暈黃的光,音箱裡放著舒緩的老歌。
沈磊舒展開大長腿搭在沙發扶手上,腦袋枕在唐宋身上,一邊吃桂圓一邊吃豆腐。
室內暖氣開得足,他只穿了件寬鬆的T恤,常年鍛煉的身體完全看不出已經年近五十,堅實的腿部線條和完美的八塊腹肌比小鮮肉還小鮮肉。
能有這樣的成果,離不開唐宋的“鼓勵”——年紀越大,唐宋的少男心越泛濫,天天抱著平板看小腐劇,今天粉這對cp,明天粉那對cp,還千方百計要簽名照。
沈磊為了保持“可愛”,每天四個小時泡在健身房,媳婦的心沒怎麼搶回來,倒是拿到無數電影邀約,現在的他下到二三十上到六七十,各種角色駕馭起來毫無壓力。
唐宋還是像從前那樣,很白,很美,很迷人。
雖然他的皮膚不像少年時那樣充滿膠原蛋白,笑起來的時候眼尾也有了細細的紋路,歲月同樣回饋給他平和,儒雅,從容,和滿足。
沈磊還會吃醋,唐宋總有辦法哄好他。
時光流轉,時世變遷,他們依舊是彼此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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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寫另外兩對配角的番外,作者菌覺得結束在這裡就可以了。
雖然這篇文帶給我很多痛苦(當然快樂更多),沒想到真要完結了自己會這麼舍不得。
深夜碼這篇番外,幾度淚流滿面。
從13年開始有沈磊和唐宋的故事,到今年一鼓作氣寫完他們成年後的事業、愛情和家庭,原本是為了“還願”,現在看來竟覺得這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雖然作者菌能力有限,導致這篇文槽點頗多,連載期間情緒幾度失控,好在有你們一直陪伴——這不是客套,多少個想要破罐子破摔的節點,是看著你們的留言撐過來的。
真的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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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其實不太適合在文下說,但是又擔心有很多小可愛會問“作者菌什麼時候開新文”——作者菌已經開新文了,但不是純愛。
短期之內不會再開純愛了(但不是永遠)。
山高水長,有緣再見!
鞠一個大躬,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