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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桌游開始[無限]》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夏曉雲想將木櫃門關死, 但就差最後一條縫時,却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阻擋住,沒辦法徹底將門合上。

  ——游戲規則第四條「你對黑暗心懷恐懼,無法在沒有燈光的環境中活動」。

  夏曉雲無可奈何, 被迫遵循[歡樂桌游]關門留一綫的照明原則, 不過她所在木櫃的正前方,被叠在一塊的陳年舊椅給恰好擋住, 她看不見人, 人也瞧不見她,暫時算的上安全。

  兩名NPC在房間裡游蕩,夏曉雲看不見, 爲了以防萬一,還把[不起眼的熊皮大衣]給具現化出來,裹在自己身上。

  「咚!咚!咚!」

  脚步聲越來越響, 期間還夾雜著鐵煉拖過地板的刺耳聲響, 夏曉雲從音量上判斷,NPC與木櫃之間的距離正在迅速縮短, 比她料想的最壞情况還有惡劣,這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對方打一開始就是奔著自己這邊過來的。

  脚步聲在木櫃門前停下。

  夏曉雲垂下眼, 不去往外頭看,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響,但還是小幅度的顫抖了起來,在極度恐懼時, 這真是無法抗拒的生理本能——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讓商岷峨的手抖了一下,作爲資深參與者,他早已習慣了同行者的死亡,但人類臨終前發出的哀嚎,無論聽多少次,都是那麽刺耳。

  高不易的身體素質比好友略强,但沒有盾牌的保護,此刻身上已多了不少傷口。

  在他們兩人脚下,倒著一具原住民的屍體。

  聽到獵物被捕獲的慘叫後,本來正在跟高、商兩人糾纏的NPC,瞬間放弃眼前的目標,轉身朝著聲源跑去。

  [發件人:歡樂桌游

  正式參與者[大周]死亡,請其他幸存者努力游戲。]

  夏曉雲脚步虛軟的從櫃子裡爬出來,額頭上的冷汗將髮絲粘在她雪白的臉頰上——當周帥被抓住後,本來停在她櫃門前的NPC就轉過身,朝相反方向跑去,讓她逃過了一劫。

  商岷峨伸手拉了立足不穩的夏曉雲一把,低聲道:「怪物暫時不會追過來了,我們先走。」

  夏曉雲朝周帥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點頭。

  小羅死亡後,原本被他拿著的打火石就到了顧景盛手裡,借著這點微弱的火光,顧景盛找到了走廊節能燈的開關,隨著照明範圍的擴大,幸存的三人終於抵達了走廊的盡頭。

  從這段路幷不算長,哪怕顧景盛感覺自己的屬性被削弱了一部分,也不過半分鐘左右,就抵達了目的地,期間他們分別收到了[大周]跟[樂薑]的死亡通知。

  ——離開第三扇門,或者說進入第三回合開始,游戲難度就往上提升了一個臺階。

  走廊盡頭有兩扇門,一扇位於走廊正中間,從造型上來看,就像一個塵封已久的緊急逃生通道,遺憾的是被上了鎖,另一扇門上寫著「值班室」三個大字。

  方哥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這應該就是最後的考題。」看了眼臨時搭夥的另外兩人,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衛嘉時實話實說:「我沒有。」

  顧景盛也實話實說:「我一直都沒問題。」

  方哥平靜點頭:「那就行。」

  衛嘉時:「……」

  值班室門沒上鎖,圓形的把手輕輕一擰就能打開,顧景盛在發現這點時,非但沒覺得驚喜,反而有些凝重。

  從之前的情况來看,越往後游戲難度越高,值班室的門沒上鎖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扇門後面裡有更大的難題,正在等待他們。

  依靠著打火石,顧景盛找到了值班室的吊燈開關,跟之前三個房間一樣,這裡的照明系統還保持著最基本的使用功能。

  衛嘉時在看清房內大致情形的時候,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氣。

  正對房門的墻壁上挂著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中淑女的眼睛被人挖去,只留下兩個黑色的孔洞,嘴角的位置則用小刀仔細割開,形成了一個弧度詭异的笑臉。

  淑女裙擺的位置上,留有一串血迹斑斑的手印。

  除此之外,值班室的地面上,雙層床的床板上,以及木櫃上,都遍布著血迹陳舊的拖曳痕迹。

  這間值班室還附帶了一個小小的盥洗室,衛嘉時剛推開門,還沒進去搜檢,就被裡面塵封已久的臭氣給嗆得連打了三個噴嚏。

  顧景盛:「……不忙進去,現在外頭看看。」

  衛嘉時依言而行,他才轉了沒兩圈,就發現了不對勁,這間值班室不僅大門沒上鎖,盥洗室的小門沒上鎖,連放資料的木櫃門也還是沒上鎖,要不是深刻瞭解[歡樂桌游]的惡意,他都得懷疑這次試卷最後的附加題是特地來給考生送分用的。

  方哥皺眉,看起來跟衛嘉時想到了一塊:「怎麽沒有瞧見需要解密的地方?」

  可能是帶腦子玩游戲的緣故,顧景盛的狀態比另外兩人都要放鬆:「先別急,你們仔細看看這張床的樣子。」

  值班室裡的雙層床是靠邊放的,距離盥洗室只差一堵墻壁,雖然從樣式上足以容納兩人同時入眠,但依使用痕迹來判斷,上鋪大概率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地方,在用途上完全能跟衣櫃劃等號。

  顧景盛沒有爬上去一覽房間小,而是集中注意力觀察下鋪。

  床頭床尾四個角上都留有陳舊的血迹,其中床頭靠邊的這側血迹最多,不但完全浸透了床板,還滴落下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個近似於圓形的血泊印迹。

  衛嘉時喃喃:「床上是鐵煉,還有束縛帶?」

  既然是值班室,那麽毫無疑問,這裡是療養院工作人員夜間休息的地方,又怎麽會出現針對病人的用具?

  顧景盛平靜道:「病人在逃離療養院之前,曾經對工作人員展開過瘋狂的報復,這些東西想必就是那時留下來的。」

  衛嘉時細思恐極。

  在小羅死亡之後,方其駒就有些焦躁,理智告訴他應該再等一等,但無處不在的危險讓他忍不住開口催促:「你有發現什麽情况嗎?」

  雖然沒具體指代,但顧景盛還是毫無障礙的get到方其駒的問題,聳了聳肩:「別急,我覺得這間房裡肯定有高級難度的綫索。」

  方其駒楞住:「你真想挑戰高難度?」

  顧景盛倒也不非得跟這個副本死磕到底,寬容道:「先試試看,真不成,普通難度通關也行。」

  「……」

  方其駒覺得,能說出這種話,要麽眼前這妹子是真大佬,要麽就是真萌新=_=。

  求生欲讓衛嘉時暫時忽略房間號的差別,跟方其駒達成了統一戰綫:「在追求更高難度之前,我們是不是先把眼前的問題給解决掉?」

  方其駒同意:「外面都查過了一遍,我們可以去盥洗室裡看看。」

  顧景盛搖頭:「我覺得謎題應該不在盥洗室裡。」

  衛嘉時不解:「那在哪?」

  顧景盛微笑:「就在我們面前。」

  在衛嘉時跟方其駒的注視下,顧景盛直接躺到了雙層床的下鋪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上層的床板。

  「……」

  雖然從進副本以來,類似的事情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但方其駒還是想問:「你是怎麽知道床板背上有東西的?」

  顧景盛道:「把謎題放在你眼前却偏要換個角度才能看見,這在文藝作品裡,屬爛大街的常見套路,更何况還現在還有暗示——鐵煉跟束縛帶這些用來把人捆在床上的道具,就是游戲在提醒你,可以躺上去看看。」

  方其駒被那句常見套路給刺激的額角一陣亂蹦,忍不住問:「你現實裡到底是做什麽的?」

  顧景盛伸手扶了下太陽穴附近的位置,假裝自己戴了眼鏡,滿臉深沉:「攝影師,能爲工作獻出生命的那種。」

  看著方其駒若有所思的神情,衛嘉時還是沒忍心把「第一次外出採風就被隕石砸死」的所謂「爲工作獻出生命」的真相揭露給他看=_=。

  哪怕「迷迭香」療養院已經廢弃了很久,床板上的字迹依舊深刻而鮮明,顧景盛的直覺告訴她,這些刻痕非但用人血浸染過,而且還是用指甲給硬生生摳出來的。

  「親愛的康納先生,等安眠藥的藥效過去,你就會從睡夢中醒來,幷且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綁住,而距離『抗抑鬱劑』的徹底發作,只剩下三個小時。」

  「雖然殘酷的康納先生從來不給無辜的病患機會,但是有禮貌的安德烈却願意放他一馬,當康納看見這行字的時候,他體內的『鎮定藥劑』已經開始發作,這種藥劑會短時間內提高人的力氣,康納先生可以試著自行掙斷左手的束縛帶。」

  「初步獲得自由的康納先生想要離開這張床,但遺憾的是,困住他右手的不是質量差勁的束縛帶,而是堅固的鐵煉,當然,如果康納先生足够仔細的話,會在自己的枕頭下面發現一把鋒利的小刀。安德烈用他自己的名譽保證,這把小刀雖然不能砍斷鐵煉,却可以輕鬆割斷成年人的手腕,哪怕是康納先生這樣總在體能測試裡墊底的蠢貨也一樣。」

  「康納先生難以下定决心,他害怕自己在藥效發作之前,就因爲失血過多而喪命。體貼的安德烈爲他在木櫃下方的抽屜裡準備了止血的綳帶和噴霧。這些綳帶病人經常使用,康納先生可以放心的用它們包裹自己的傷口,但安德烈難以確定噴霧的藥用效果,畢竟這種藥劑對他來說就像午餐裡的肉塊一樣難以企及,康納先生可以把希望寄托在採購人員的善良與誠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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