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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桌游開始[無限]》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孫茂感覺自己的眼睛在瘋狂抽筋——「塞西莉亞」這姑娘也太單純了, 腦子是不好使嗎?一個男人跟你說我先和別人結婚等先頭的媳婦死了就娶你這種話也能信?那你還不如信「我是秦*皇的後人幷且知曉祖宗寶藏所在奈何資産現被凍結只差你最後資助的兩百塊錢」,至少後者的愚蠢含量還少一些!

  「嗡——」

  就在孫茂內心瘋狂吐槽的時候,玩家們同時收到了新的短信。

  [發件人:歡樂桌游

  楚楚的衣裙下埋藏著不爲人知的可怕秘密,面對這兩個消息, 你决定:

  a.真的是非常令人震驚, 你完全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表現的極爲失態。

  b.作爲一名具有教養的紳士/淑女, 你雖然好奇, 但也必須表現的足够克制。

  c.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你對這些秘密幷不感興趣,表現的十分平靜。

  d.其他。]

  夏曉雲沉默片刻, 還是按照當前的人設選了a,然後當著其他玩家的面,把叉子扔進盤子裡, 發出咚的一聲響。

  衛嘉時:「……」

  總感覺「卡羅拉」的身份卡是真的太爲難小夥伴了一點, 如果「發脾氣」是一個可以量化的技能的話,夏曉雲絕對還處於蹣跚舉步的幼兒園階段。

  孫茂和夏曉雲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不用刻意表演, 所有玩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起碼在失態這一點上,他的表現更爲真摯, 無論是驚慌的眼神還是顫抖的嘴唇, 都昭示了他內心的驚懼。

  老費迪南德的目光在他臉上額外停留了一會,柔聲道:「我可憐的塞西莉亞,你爲什麽要如此害怕?你只是個不幸的, 被甜言蜜語所欺騙的天真姑娘,沒有人打算對你做什麽。」頓了一下,聲音陡然低沉下去,「除非,這信紙上所記載的,幷不是你隱藏最深的秘密!」

  「嗡——」

  [發件人:歡樂桌游

  經檢測,副本內存在參與者得分低於及格綫,將觸發[誰在冒名頂替]環節。]

  就在這一刻,孫茂身上産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玩家進入副本後,隻調整了服裝,但幷未改變外貌,然而在這一刻,孫茂與他身上的西式古典服裝間産生了一個强烈的格格不入感,仿佛是一個偷穿了淑女衣裙的小丑,被强行暴露在聚光燈下。

  ——這種彆扭給人的存在感异常鮮明,就算不特地誒看,也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

  孫茂的嘴唇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他感覺餐廳裡的NPC都在用一種機械而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宛如跗骨之俎,沒有任何辦法掙脫。

  老費迪南德輕輕嘆息:「讓我仔細看看你的臉,不,你不是塞西莉亞,你只是一個竊取了那可憐孩子身份的、狡猾的、卑劣的、冒名頂替的小丑!」

  他的聲調越來越高,最後的重音就像是一記宣判罪行的鼓槌,砸在孫茂的心上,砸得他頭暈目眩,幾乎坐不穩屁股下的椅子。

  「嗡——」

  不看場合隨時cue人的系統又給孫茂發了一條短信,和之前一樣,都是公開展示給所有參與者瀏覽。

  [發件人:歡樂桌游

  正式參與者[孫茂]的行爲與身份卡嚴重不符,將觸發三分鐘[保鏢的制裁]。

  備注:1.費迪南德先生是一位十分理智的紳士,你可以選擇說服他自己行爲的合理性,或者爲他提供足够珍貴的信息;2.如果費迪南德先生接受了[孫茂]的說法,其他參與者的分數可能會受到影響。

  請問是否開啓[垂死掙扎的狡辯],是/否?]

  「……」

  之前事不關己甚至還有點幸灾樂禍的玩家在看見短信上的最後一行字時,都有點緊張——顯然,孫茂的行爲與塞西莉亞的設定不符,但他要是能說服NPC自己才是對的,

  顧景盛的視綫在備注上停了一會,目光微動,系統在游戲流程上的設計十分貼心,副本內雖然存在[保鏢的制裁],但只要嘴炮能力足够出色,就依舊能够把握住最後的機會,絕地翻盤。

  於此同時,程鳳笙也在認真琢磨,無論是律師還是保鏢,都代表老費迪南德對亞德里恩的死亡十分在意,那麽只要孫茂能够找到凶手,或者說,說服費迪南德凶手是誰,就等於「提供足够珍貴的信息」?

  如此一來,被認定的凶手又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想到這裡,程鳳笙的眼神驀然變得有些幽邃與危險。

  ——作爲亞德里恩繼承權上的競爭對手和求婚現場的當事人之一,他覺得自己的嫌疑很大。

  身爲資深玩家,孫茂清楚的感受到保鏢身上散發的危險,毫不猶豫地選擇開啓[垂死掙扎的狡辯]——要不是現在情况尤其緊急,他都想向系統投訴一下該環節的命名,對於狡辯孫茂沒有意見,但前面的形容詞簡直是故意用來加深參與者的心理壓力!

  老費迪南德笑呵呵道:「親愛的孩子,你似乎有話要說?」

  孫茂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這一刻,華麗的衣裙幷不能爲他的外形增光添彩,反而讓他顯得臃腫且狼狽。

  只有保持足够標準的身材和俊美綫以上的五官,才能從容應對副本內的各類奇裝异服,顧景盛眯了眯眼,要不是游戲裡還有「珍妮弗」一類在外貌上與身份卡完美契合的存在,她都差點對女裝大佬産生心理陰影。

  突然有種被注視感的慕友棠:「……」

  臉頰微熱,在這一刻,似乎有羽毛若有若無地拂過慕友棠的心臟。

  孫茂結巴:「費、費迪南德先生,請原諒,我這段時間一直表現地不太對勁,是因爲我知道了亞德里恩死亡的真相。」

  老費迪南德的聲音醇厚低沉:「說下去,親愛的孩子,請繼續說下去。」

  如果把大腦比作一台服務器的話,孫茂的主要進程已經徹底堵塞,他瘋狂調動所有能够使用的運算器和存儲器,努力回顧幷分析著從進入游戲以來收集到的各種綫索——

  「!」

  孫茂忽然想到,在亞德里恩去世的時候,山頂上只有未婚妻珍妮弗跟康拉德兩個人,既然他們互相爲彼此作證,那只要說明這兩位存在合謀的可能性,自己就能逃過一劫。

  「我看到過亞德里恩所在的衣櫃,櫃門內側有指甲的抓痕。」孫茂捂著胸口,努力讓自己顯得柔弱無依楚楚可憐,無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充分體現了「東施效顰」對旁觀者視覺上的殺傷力。

  再次感覺到被注視的慕友棠:「……」

  他懷疑自己可能對某人來說,具有精神安撫劑的作用。

  孫茂繼續:「亞德里恩能留下這麽深的抓痕,肯定會發出聲音,那麽爲什麽珍妮弗小姐和康拉德先生一直到打開櫃門才發現不對?因爲他們是故意的,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亞德里恩失去了生命!」

  盯著努力嚶嚶嚶的孫茂,顧景盛雖然還沒有吃晚飯,但突然感覺不是那麽餓了——作爲「塞西莉亞」的地下情人,亞德里恩的死對他自己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

  老費迪南德捏著自己唇邊的鬍鬚,再次露出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是呀,這到底是爲什麽呢?康拉德,珍妮弗,我想你們兩人一定能有很好的解釋。」

  程鳳笙的笑容裡有三分無奈:「費迪南德爺爺,您也知道,我當時躲在距離亞德里恩哥哥最遠的另一個衣櫃裡,視綫和聽覺都受到了屏蔽,很難感受到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這個問題,您應該詢問珍妮弗小姐。」

  他嫻熟地把皮球提給了慕友棠。

  商岷峨的目光霎時間銳利了起來,他還記得游戲規則中的第七條,當玩家處於[誰在冒名頂替]環節中時,可以進行攻擊。

  ——慕友棠是04315房間的大腦,而自己頂多算是可以被頂替的胳膊腿,人四肢受傷後還可以身殘志堅,但剁了腦袋就絕對無法活命,所以哪怕用自己吸引火力,也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有事。

  面對NPC的點名提問,慕友棠的神情幷不驚慌,俊雅的眉眼間有一種八風不動的沉靜。

  「因爲下雨。」

  在慕友棠開口之前,一個清越的聲音從長桌另一邊傳來。

  說話的人是顧景盛,她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沒有明確焦點的目光帶著一種微妙的游離,既像是在回答老費迪南德的問題,又像是在傾聽窗外仿佛永無止境的瓢潑大雨。

  顧景盛的語調不疾不徐,十指交叠在一起,姿態散漫而輕佻:「那一天,我和卡羅拉陪著珍妮弗小姐去無名山頂寫生,中途找機會離開,將舞臺留給了他們三人,去山下的馬車上等待。很快,天上就下起了大雨,這幷不是一個美好的徵兆,後續發生的事情也驗證了這一點,當時的風聲和雨聲足够掩蓋一切不對勁的聲響,也是因爲這場雨,大家才順利接受了康拉德哥哥在尋找醫生的途中迷路的理由,而我和卡羅拉也沒有因爲等待時間過長而懷疑他們發生了意外,畢竟被暴雨困在山頂,是一個足够合理的遲到藉口。」

  她的解釋將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串聯了起來。

  愛格伯特和卡羅拉在山脚下等待,那他們和死者間一定對此有過約定,而康拉德他們在山頂上滯留的時長遠遠超過求婚的合理區間,可是愛格伯特却幷沒有想要上去找人,所以大概率會存在著某種可以使以上行爲說得過去的原因。

  這是顧景盛的猜想,也是她的試探。

  程鳳笙的目光沉了下來,大腦在瘋狂轉動——顧景盛爲什麽會知道那天的天氣情况?這是一個有證據的推論,還是僅僅是一個可能性極大的假設?

  他在心中完善了一下對顧景盛的評價——這個妹子聰明,膽大,具有冒險精神,而且極不可控。

  跟揣摩其他玩家心理活動的程鳳笙不同,聽見顧景盛的話,衛嘉時覺得十分感動——開頭的下雨可能純粹是給慕友棠解圍,但後面「迷路」和「等待時間太長」,則完全是側面暗示她的推斷過程,字字句句都浸透了來自顧隊長的諄諄教誨。

  顧景盛發出一聲輕嘆:「在風雨交加的情况下,我們不能强求一位獨處的淑女聽見櫃子裡的指甲聲——康拉德哥哥,對於那天的情景,你應當和我一樣印象鮮明,爲什麽要將問題拋給珍妮弗小姐這樣一位剛剛失去未婚夫的不幸姑娘?」

  程鳳笙嘴唇動了動,强笑道:「我只是覺得珍妮弗小姐比我更適合回答費迪南德爺爺的問題。」

  顧景盛似笑非笑:「真遺憾,我曾經一直以爲你是一位性格體貼的紳士,現在居然會讓一位高貴的淑女面對如此悲傷的問題,我都忍不住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我們所認識的康拉德哥哥。」

  程鳳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怎麽接話都有可能掉坑幷且越坑越深的情况下,他唯一且最優的選擇就是不再開口,安靜地閉上嘴。

  老費迪南德一直面帶笑容地聽著玩家間的交鋒,期間幷沒有對當天下雨這件事表示异議,基本是默認了顧景盛的猜想——孫茂看著對方的反應,心越來越沉,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

  ——如不能說服NPC有問題的是珍妮弗和康拉德,那麽自己就要遭受[保鏢的制裁]。

  老費迪南德柔和道:「親愛的孩子,我想愛格伯特說的沒錯,那天下了很大一場雨,所以你給出的理由幷不成立。」

  孫茂支支吾吾道:「我,我真的是塞西莉亞,只是亞德里恩的死讓我失去了常態……」

  程鳳笙搖頭:「不,我想你的確不是塞西莉亞,畢竟她是那樣深愛著可憐的亞德里恩哥哥,真正的米勒小姐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那個風雨交加的可怕夜晚。」

  孫茂的聲音忽然消失,目光漸漸泛紅,額頭也綳出道道青筋,他看著肉山般的保鏢從座椅上站起,然後向著自己的方向步步走來,忽然大喝一聲,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扔出了一個光禿禿的……門框。

  其他旁觀者:「???」

  [歡樂桌游]抽獎池內的道具向來兼具殺傷力與想像力,顧景盛就看著孫茂迅速穿過門框,然後憑空越過保鏢的防禦綫,一步走到了老費迪南德的身後。

  這玩意難道是一個簡略般的任意門嗎?

  「哢嚓——」

  「咕嘰……咕嘰……」

  孫茂的手中驟現出一道寒光,應該是某種武器,他抓緊時間對費迪南德展開進攻,打算擒賊先擒王,然而就下一刻,他的身體就被突兀地折成兩段,鮮紅的液體噴濺了一地,又被柔軟的地毯所吸收。

  老費迪南德開心的提起孫茂的殘軀,將他的□□往餐盤裡傾倒,期間或許是覺得不太順手,又把孫茂的腦袋給揪了下來。

  血液噴在老費迪南德的額頭與鬍鬚上,也噴在律師的西裝上,但他們都沒對此表現出任何不適。

  腥甜的氣息在餐廳內彌漫。

  在座的所有玩家都是資深者,沒有人表現出恐懼和噁心,他們沉默地注視著孫茂,就像注視著一段既定的命運。

  老費迪南德露出慈祥地笑容:「親愛的孩子們,我們的運氣不錯,看,今天的熱湯是多麽新鮮!要不是還有必須完成的工作,我都想呼籲我們拋開禮節,盡情地享受這頓美味的晚餐。」

  「嗡——」

  [發件人:歡樂桌游

  經檢測,正式參與者[孫茂]未能成功觸發[保鏢的制裁],該環節將順延至積分排行榜中倒數第二的參與者[王利]。]

  在看清短信內容的一刻,王利的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如雪。

  他無法理解,既然孫茂已經變成了老費迪南德餐盤中的「熱湯」,憑什麽不算完成[保鏢的制裁]?

  程鳳笙倒是迅速理解了系統的意思——既然是[保鏢的制裁],那執行人自然是保鏢,孫茂依靠道具繞過了前者,死在了費迪南德手上,導致他們今晚至少需要多死一個人,才能結束上述環節。

  王利同樣要求開啓[垂死掙扎的狡辯],但他的表現也沒有比孫茂更好。

  「殺害亞德里恩的人是,是愛格伯特、康拉德,珍妮弗還有卡羅拉!」

  在孫茂認爲康拉德和珍妮弗合謀之後,王利又擴大了懷疑圈,直接將所有跟求婚有關的人都放進了懷疑圈內。

  想了想,王利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塞西莉亞也有可能。」

  被點名的五個人:「……」

  沒有再順便稍帶上男女管家客人史考特還有秘書喬治,這大概就是王利特有的含蓄。

  程鳳笙露出憂鬱的神色:「既然你選擇指證我,那自然有足够的證據。」

  王利:……這個他真沒有。

  「證據先不說,但你沒辦法否認自己的嫌疑最大,只要亞德里恩死了,繼承權就一定是你和愛格伯特的。」王利很快跳過對自己不利的部分,希望能以莫須有的概念給程鳳笙等人定罪,憑他出色的杠精能力,顧景盛有理由懷疑對方經常在微bo上跟路人撕逼。

  想了想,王利又補充道:「但只靠你們倆,未必能完成這個計劃,畢竟亞德里恩還病著,需要有一個足够的理由吸引他外出,所以又找上了珍妮弗和卡羅拉,當面揭破亞德里恩花心的真相,她們意識到自己遭受了亞德里恩愛情的愚弄,所以决定加入。」

  夏曉雲冷淡地看著王利,感覺自己可能遭遇了某種無招勝有招的特殊情况——在一個人的觀點完全由各種破綻構成的情况下,的確是不知道該從哪裡反駁才比較合適

  顧景盛本來不想說話,奈何已經被對方釘在了疑似凶手的範圍內,只能失笑道:「這個真不可能,你可以回憶一下信紙上寫了什麽,不管是塞西莉亞小姐,還是卡羅拉小姐,她們都依舊相信亞德里恩的愛情,依舊心懷希望,在這種情况下,卡羅拉小姐與我合謀的可能性極低,那麽我們互爲對方人證這件事就依舊成立。」

  在隊長特別能說話而且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的情况下,可以大大降低隊員開口的必要,夏曉雲對此感到十分滿意。

  程鳳笙補充:「我和珍妮弗小姐都在山頂,在旁人看來,我的嫌疑極大,那麽在這種情况下,就算我幹掉了亞德里恩哥哥,得利的也只會是擁有不在場證明的愛格伯特。」

  慕友棠也道:「亞德里恩是一位成年男子,衣櫃又沒有上鎖,那麽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成功殺害他?」

  一連兩個問題,每個都準確地擊在王利的要害上,他再難說出任何理由,無比恐懼地看著NPC,忽然咬了咬牙,猛地抬起腿,從桌子另一邊向老費迪南德的位置跑去。

  「啪。」

  一個巨大的捕鼠夾出現在王利的面前,將他死死的夾在跑向費迪南德的中途,無法掙脫,無法動彈。

  ——這是周海威的道具,他的分數位於倒數第三,倘若王利不能按照正常流程被保鏢制裁,那麽他就是下一個不幸的倒黴蛋。

  周海威閉上眼,不斷說服自己——他沒有害人,僅僅是遵守游戲規則。

  老費迪南德滿意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幷且爲自己馬上能喝到新的熱湯而感到格外愉快。

  「好了,親愛的孩子們,既然我們已經清除了那些冒名頂替的小蟲子,那麽接下來就是我們期待已久的晚餐時間。」

  老費迪南德拍了拍手,然後所有玩家就眼睜睜看見,不管是呈現碎塊狀的孫茂,還是幾乎被保鏢揍成了二維平面的王利,都一扭一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中厨師盡忠職守地挪到了餐車邊,而「塞西莉亞」則搖搖晃晃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孩子們,不要驚訝,他們不就是我們熟悉的塞西莉亞和漢斯嗎,你們應該爲他們的歸來感到高興。」

  顧景盛默默看著塞西莉亞,對方因爲腦袋曾經被折斷過的原因,即使現在重新把頭顱對上了脖子上的斷口,也顯得幷不是那麽牢固,時不時就會滴落點碎肉或者血液。

  看著跟紙片人似的漢斯依次將食物送到餐桌邊的所有人面前,顧景盛注意到,老費迪南德從自己的盤子裡撥了很大一部分到保鏢的碗裡,直到後者先幫忙試過幷且沒有表現出不對勁的情况之後,才開始品嘗。

  「噠,噠,噠。」

  「塞西莉亞」和其他玩家一樣,都在默默地進食,然而他的脖子已經斷了,無論進去的食物是液體還是固體,都會從傷口處不斷掉落下來,砸在潔白的餐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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