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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傾城》第148章
第148章 狄英和肖征

  無邊無際的灰黑色廢土, 兩個幾乎和廢土融為一體的……人。

  他們的頭髮——如果那還算是頭髮的話——垂至半腰,是用語言無法描述的形態, 仔細看和任何一種樹的枝葉都不像, 但給人的感覺卻就是長著濃密葉子的樹枝。

  他們沒有衣服, 腰間綁著幾縷和他們的頭髮很相像的東西, 勉強遮擋住了下.身。

  裸露在外的肌膚顏色和他們腳下的土地別無二致, 但他們的肌膚不是平整順滑的,而和老榆樹皮一模一樣, 帶著均勻的、富有立體質感的粗糙裂紋,從臉到小腿,裂紋分佈過渡得十分自然,宛若天生。

  稍矮的那個人, 從腳踝開始,下面全是樹根樣的枝枝杈杈, 個子稍高者的腳面還有一部分延續了上面肌膚的形態,腳趾和其他地方也是樹根模樣。

  兩個人弓著身體,步履艱難,一步一頓,每一次把腳從地面拉起,都好像用上了他們全身的力氣。

  可就是這樣兩個人, 身後卻拖著非常大的一捆樹枝, 那捆樹枝比兩個人的體積加起來至少要大三十倍。

  沈危和衛不爭一眼就看出, 那些樹枝, 和做土窩子門的樹枝一模一樣, 還有程遠洋站長以及他身邊人身上蓋著的棉絮樣物體,和這些樹枝散發出的氣息也完全相同。

  沈危和衛不爭撒腿向兩個人跑去。

  他們跑到距離兩個人只有七八米的地方,兩個人才把頭完全抬起來,幾乎沒有眼白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們。

  沈危伸手拉住衛不爭,兩個人緊急剎住了腳步。

  那兩個人並不是現在才發現,或者說感覺到他們,他們現在才抬起頭,是因為他們抬頭的動作和抬腳一樣艱澀遲鈍。

  而他們基本還算正常的手,原本在緊抓著捆綁樹枝的籐蔓,在看到沈危和衛不爭的時候,變成了鋒利的樹枝。

  「我叫沈危,中洲戰區特戰隊隊長。」沈危拉著衛不爭退後幾步,然後舉起雙手,緩慢而清晰地說道,「我曾經在高織空軍基地特訓,程遠洋站長是我的主訓教官。末世降臨時,我因為特殊原因正好在高織附近,為了回中洲,我和幾位戰友曾經去基地向教官求助,他送了我一輛很特別的越野車。」

  他話音未落,大寶貝無聲地出現在那兩個人的身邊。

  大寶貝的外觀和性能一樣招搖,這兩個人如果當年在高織空軍基地,沒有見過,也應該聽其他人說過那件事。

  對面兩個人一動不動地盯著沈危,好像在消化他剛才所說的話。

  過了大約五分鐘,個頭稍矮的那個人慢慢抬起樹枝狀的手,指向沈危,嗓子裡還發出嗚嗚嚕嚕的聲音。

  沈危睜大了眼睛:「你是……小狄?狄英?」

  當年沈危在程遠洋的辦公室裡耍賴不走,程遠洋嘴上嫌棄,卻很貼心地讓人把飯給他送到了辦公室,沈危邊吃邊和送飯的年輕士兵閒聊,知道了他是基地的醫生,叫狄英,25歲,醫科大學研究生畢業後申請入伍,原籍祁天省,家裡除了父母和爺爺奶奶,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他最崇拜的人是北部戰區司令員陳長劍將軍,最討厭的明星是雙料影帝高野,因為高野在以陳將軍執行過的一次任務為劇情原型的電視劇裡飾演的主角太裝,連陳將軍萬分之一的風采都沒有演出來……

  沈危慢慢地說著這些事,狄英□黑的眼睛終於出現一絲絲波動,衛不爭看來,那是風雲湧動,是足以把人吞沒的極致悲傷。

  狄英在失聲痛哭,但他流不出眼淚。

  衛不爭走到他跟前,伸出一隻手,模仿著沈危說說話的節奏說:「我是沈危的愛人,叫衛不爭,我和沈危擁有與你們倆類似的異能,程遠洋站長和你們的戰友現在已經安全了,我保證他們都會活下去。

  如果你相信沈危,那麼也請相信我。

  我現在為你們兩個做治療,不要抗拒我輸入你們體內的東西,想像著把它們融入你們的每一個細胞之中。」

  衛不爭說著,把兩隻手分別貼在了狄英和高個木化人的額頭。

  這兩個人也基本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他們表面比程遠洋那些人生機更強,那是他們的執念和特殊的體質在硬撐,兩個人一旦在這個地方倒下,生機瞬間斷絕,衛不爭沒有信心能讓他們起死回生。

  衛不爭今天的治療可以說是傾其所有。

  他現在的丹田和混沌蛋融合,融合後的身體,就像一個廣袤無邊波瀾壯闊欣欣向榮的小宇宙,在這裡,清靈和其他萬物一樣生生不息,他絲毫不用擔心自己的靈力不夠用,會透支,但限於他的境界和修為,他在靈力的運用上還很生疏,

  為了把自己的靈力發揮出最大效用,衛不爭根據過去兩年裡遇到的幾種緊急情況,有計劃地溫養了有指向性作用的清靈。

  木系清靈是他第一個開始溫養的,是唯一一種被混沌靈力加持過的清靈,作用是穩固和提升生機。

  今天,衛不爭把這種珍貴的靈力來了一次免費大派送。

  他為狄英兩個人治療了兩分鐘,就讓沈危用操作空氣把兩個人送進了程遠洋所在的土窩子裡。

  沈危對兩個人說:「有什麼話我們待會兒再說,現在,我們先去救其他人。」

  狄英看著沈危,嗓子裡再次發出一長串模糊不清的聲音。

  沈危說:「我發誓,程站長和這個房間所有的人都不會死。」

  狄英慢慢地抬起已經退出攻擊狀態的手,拉著高個木化人,坐在了程遠洋身邊。

  衛不爭把一籃子水果放在他們面前,和沈危跑了出去。

  最終,他們穩住了九十八個人的生機,收攏了一千六百六十五具屍體。

  由狄英和肖征指認,他們把三十二具屬於空間基地士兵的遺體挑選出來,這些要帶回空軍基地安葬。

  其他一千多人,是程遠洋建立了這個營地後,從其他地方陸陸續續逃難過來的人,這部分人就不帶走了。

  做完這一切,暮色四起,這個臨時營地雖然在黑夜中更加□人,沈危和衛不爭還是決定在這裡過一夜。

  遺體已經不算生物,馮昊錫那奇怪的空間不認,如果沒有衛不爭輸入進去的清靈一直維持著,遺體收進去後很快就會灰飛煙滅。

  而且當下這情況,他們幾個人如果分開行動,李東源和馮昊錫的安全沒有保障,還是明天把這裡的事情辦完,幾個人一起回去。

  程遠洋所在的土窩子裡,衛不爭召出一張餐桌和幾個木製沙發,又拿出幾碗炸醬麵,招呼大家入座。

  馮昊錫一坐下就端起碗狼吞虎嚥,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能吃能喝長身體的時候,今天就算有衛不爭的清靈一直餵著,並不缺乏營養,馮昊錫還是感覺快餓死了。

  狄英和肖征則緩慢地搖了搖頭,表示他們吃不了。

  衛不爭看著兩個人腳上明顯是被生生砍斷的枝杈,問道:「你們現在只能通過根系從土地裡吸取營養嗎?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個人眼神迷茫。

  衛不爭和沈危明白,他們的腦子已經記不住這種在當下看起來根本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衛不爭收回兩碗麵,拿出兩杯水:「那喝點水吧,能喝多少是多少,順便給我們講一講程站長和你們是怎麼回事。你們只管說,我能聽明白。」

  狄英和肖征顫顫巍巍地端起杯子,慢慢地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不知道喝進去多少,灑出來的倒是把衛不爭沈危剛剛送給他們的絲麻裌襖濕了一小塊,兩個人感知已經非常遲鈍,並沒有感覺到水灑了,嗚嗚嚕嚕地說了起來。

  衛不爭邊聽,邊用簡潔明瞭的語言給沈危和李東源、馮昊錫翻譯,雖然狄英和肖征的記憶有斷裂和缺失,他們還是很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明白了。

  沈危借到大寶貝離開的第二天晚上,臨江鎮大橋出現明顯的裂縫,混凝土也開始粉化脫落,因為混凝土粉化從遠處看並不明顯,警察和基地派去的士兵按照橋樑專家的要求,拉出臨時打造的圍欄隔離大橋,禁止行人通過時,有人帶頭鬧了起來。

  臨江鎮大橋一旦徹底斷裂,基本意味著南北兩岸成為兩個世界,下次開通不知要到什麼年月,回家無望的人們從開始的指責怒罵迅速升級到圍攻打罵,警察和士兵多人受傷。

  得到消息的程遠洋十分憤怒,他親自帶人趕到了臨江鎮大橋,並開槍擊斃了兩個帶頭將一個警察毆打致死的男人,場面才得到控制。

  程遠洋在大橋南端進行了一次簡短的演講,他說到了沈危臨別前的預言,告訴那些等待過江的人們,他的空軍基地所有人員都以及搬出營房,住進了帳篷,不信的人可以乘坐他的車去看一看。

  他又推出了肖征,讓他現場演示異能。

  肖征就是西部戰區司令部派去空軍基地傳達援助西陵和皋豐縣政府的通訊員之一,他在戰友突變喪屍的時候,恐懼之下激發出了異能。

  程遠洋當時告訴沈危,肖征激發出了金水雙系異能,事實上,肖征是金木水火土五系,木火土三系因為太弱,當時沒有表現出來。

  肖征手上憑空出現的金色長刀和水球起了很大的作用,程遠洋告訴等待過橋的人們,比五年前更大的災難來了,沒有人知道這個災難會以多少種方式呈現,機械工具和金屬及合成物快速腐蝕消散只是最先表現出的幾個現象,他讓人們趁著公路還算正常,部分汽車還能跑起來,大家互相幫助,回到各自來的地方,保全生命,做好應對準備,這樣,等災難真正降臨時,才能有足夠的體力和精神應對。

  滯留的民眾離開後,程遠洋痛斥了高織縣警察局的負責人,因為懼怕社會輿論,在暴.民瘋狂攻擊執勤人時,這位居然要求部下的警員和支援的士兵牢記自己公職人員的身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程遠洋指著他的鼻子說:「老子這些士兵的職責是保衛國家和民眾的安全,不是給社會渣子當出氣筒,你特麼喜歡挨打請自便,不要拉上我的兵,從現在開始,我們獨立執行守衛大橋的任務,不再服從你們的管理。」

  而後,程遠洋真的給守衛大橋的空軍基地人員下了這個命令,並告訴他們,等大橋從外觀上都能體現出足夠的危險性,他們就可以撤回基地了。

  沈危離開的第三天早上,基地裡有三個士兵沒有任何預兆地變成喪屍,雖然這三個戰士都沒有表現出攻擊性,基地的氣氛卻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第三天下午,在臨江鎮執勤的士兵回到基地,他們中間有五個發生了屍變,這五個人全部都是在前一天的衝突中被打出了開放性外傷。

  第四天,基地附近數千民眾圍在軍營外面,說是外面出現了很多喪屍,要求進入空軍基地避難,程遠洋無奈,把自己變成喪屍的部下推到大門口讓人看,這才解了逼宮之危。

  任何藥物對屍變的士兵都不起作用。

  為了避免更多的士兵被傳染,程遠洋命令把屍變的士兵單獨送進了五年前全球大災難時挖的地下停機場。

  然後,程遠洋召開了一次基地高層會議,讓基地的第二長官暫時負責基地事務,他要帶著幾輛車和基地的一半軍醫,去西陵和皋豐接回警衛連。

  程遠洋之所以要親自去,是因為這個決定和西部戰區司令部的命令相牴觸,將來司令部追究責任,他不想牽連其他人。

  程遠洋公然違反上級命令也要這麼做,絕對不僅僅是護短,他是經過縝密分析的。

  高織從第一例活人屍化出現,到數百人屍化,只經歷了五天,那麼十天前一夜之間就有上千人屍化的西陵和皋豐是什麼情況,可想而知。

  最可怕的是,沒有任何藥物對活人屍化有效,十天過去,國家也沒有發出任何對活人屍化傳染的指導性建議,更不要提特效藥或疫苗。

  也就是說,活人屍化的傳播人力無法阻止,這樣的情況下,高織空軍基地警衛連留在疫情嚴重的西陵和皋豐,除了把自己陪進去,沒有任何用處。

  也許做為軍人,程遠洋這樣的想法不夠高尚甚至可以說是自私,但他就是不能看著自己的部下做這種無謂的犧牲。

  程遠洋調用了二十五輛大寶貝的多胞胎兄弟,在沈危離開的第七天凌晨出發,正常情況下,以大寶貝的速度,到西陵縣城最多需要三個小時,可他們到藍山縣境內後,車輛的損壞速度就迅速提高,進入西陵縣境不足二十公里,所有車輛幾乎同時熄火。

  而報廢的大寶貝們身側,是一堆堆原材料不明的黑灰色垃圾和幾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皮膚黝黑枯萎、目光呆滯、動作僵硬遲緩的殭屍。

  程遠洋站在路上呆了片刻,命令,所有後勤人員馬上返回,最快速度離開西陵縣;飛行員和他一起,步行前進。

  說到這裡,狄英指了指程遠洋兩側的幾個人:他們都是飛行員,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

  沈危和衛不爭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一邊聽,一邊為身邊的飛行員輸入他們溫養的木系清靈。

  狄英又指了指自己和肖征,除了他們幾個,還有我和他,還有董濟民老師,他也是醫生,我們三個要求跟著程站長去西陵,程站長不答應,我們硬跟在他身後來了。

  我們是醫生,和其他後勤人員不一樣。

  沈危說:「你們都是最優秀的軍人。」

  狄英接著說。

  程遠洋他們在西陵縣的市政廣場上找到了基地警衛連的人,只有四十多個,全部都已經屍化,其中七個已經失去了主動意識,只會憑習慣跟著身邊熟悉的戰友在廣場上遊蕩。

  狄英的老鄉兼好朋友蘇嘉興也在其中,狄英就是看到他,產生了強烈的想要治好他的情緒,木系異能被成功激活,他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的異能鞏固人的生機,他只是本能地覺得,既然是在末世激發出的特殊能力,那就應該對末世裡引發的疾病有用。

  程遠洋對狄英激發出異能欣喜若狂,他安排了三個飛行員留下保護狄英,讓他繼續使用異能保護屍化的戰友,自己帶著另外三個飛行員趕往皋豐縣。

  但程遠洋他們並沒有到達皋豐縣,因為警衛連另外一半士兵根本就沒能到達皋豐縣,就已經全部屍化。

  程遠洋和三個飛行員半個月後才帶著嚴重屍化的另一半人回到西陵縣城,會合後,他們馬上踏上了返回基地的路。

  可嚴重殭屍化的人行動能力很差,他們每天趕路二十個小時左右,也只能大約走十公里。

  狄英和肖征已經記不清他們走了多少天,才走到西陵東部,看到西陵和藍山的界山,他們這些還清醒著的人差點放聲大哭。

  可他們的快樂只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一隊瘋狂追殺喪屍的異能者隊伍澆滅了他們的好心情。

  那群異能者看到被追殺的幾十個喪屍跑到煉獄一般的西陵地界後,馬上就調頭走了。

  而那幾十個行動如常的喪屍迅速變成了殭屍,身上帶傷的十幾個喪屍則很快死亡。

  藍山東西方向八十多公里,進入高織後還有三十多公里,這還是直線距離,高原山地,真正的路程至少要多一倍,這麼遙遠的旅程,思維和行動都十分遲鈍的殭屍根本不可能逃得過異能者的追殺。

  而程遠洋和其他人都很清楚,他們永遠不可能等到救援了。

  董濟民在到達西陵的第二天屍變,程遠洋和六個飛行員、狄英、肖征八個活著的人決定,既然不能安全地把部下(戰友)安全地帶回家,那就在這裡住下來,陪著他們吧。

  墳場一樣的營地就這麼出現了,並成為了藍山縣逃難喪屍的避難所,他們寧願在這裡一天天變得僵硬遲鈍,也不想被異能者殺死後再掏腦子。

  沒有糧食,水腥臭渾濁,他們自己的衣服早已腐化消失,路上偶然找到的不怎麼腐爛的衣服也在惡劣的環境中慢慢消失,好在他們全都是男人,大家就那麼裸著過了。

  可當冬季來臨,穿著厚厚的棉衣都不能把腳暖熱,他們就不得不想辦法了。

  幾個飛行員沒有屍化之前,每天都要去北面十幾公里外的山峰上撿柴火,逃難到此地的喪屍,在變成行動非常遲緩的殭屍之前,也會非常努力地去找食物和木柴。

  他們不能住在太靠近山林的地方,異能者會快速衝過來襲殺他們,現在這個距離,是程遠洋決定的,正好在異能者們十分忌憚的底線上。

  殭屍需要的能量很少,但喪屍和正常人需要進食,草根和樹葉成為他們最重要的食物。

  飛行員們是在營地建立兩個月後陸陸續續屍化的,程遠洋是最後一個,他堅持了三個多月,在失去思考能力之前,他對狄英和肖征說:「我是他們的長官,守護他們是我的責任,你們倆不是,把這個門用土封死,你們快走吧。」

  狄英和肖征沒有走。

  同樣的話程遠洋對六個飛行員說過無數次,他們也沒有走。

  狄英在幾個月的實踐中,發現自己的異能可以維持殭屍戰友們的生機後,他每天的生活除了尋找食物和取暖物,就是挨個給戰友們輸送異能。

  他一度因為異能過度透支昏倒,而肖征因為他,把自己的木系異能鍛鍊成了五種異能裡最強的一個。

  身體木化大約發生在一年前,積雪融化後,他們拖著極度虛弱的身體去山林尋找食物,肖征因為飢餓和疲勞,暈倒在一棵大樹下,醒來時,發現狄英抱著他,兩個人一起躺在地上,身體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舒服而……緊繃,並且,他們感覺沒那麼餓了。

  兩個人想坐起來時,嘗試了幾次都翻不了身,然後,兩個人同時發現對方身體和地面接觸的地方,都長出了白色的嫩須,就像……養在瓶子裡的綠蘿的根。

  狄英和肖征在飢餓和累到極致的時候,確實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能像樹那樣,把腳插進地裡就能吸收營養多好,沒想到,他們竟然夢想成真了。

  但全身長樹根實在不能接受,兩個人每天都在心裡念叨不要不要,只要腳能吸收營養就行,他們為此不敢躺在地上睡,累極了不小心睡在了地上,也會夢中驚醒。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們的心聲,他們的頭髮變了,胳膊和手變了,腳上生出了越來越堅硬的樹根,身上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把植物雜糅變得均勻軟和,是肖征衍化出的能力,但他這個能力遠不如木系異能用得那麼好,雜糅一塊十釐米寬、半米長的布料,就能讓他頭疼半天。

  狄英和肖征每天奔波在營地和山林之間,雖然它們每天都盡最大努力為戰友們輸送異能,戰友們的生機還是在慢慢地衰退。

  而狄英和肖征無意中在雨水坑中發現,他們早已經面目全非,變成了半人半樹的怪物。

  而隨著他們的身體越來越多被木質化,他們的行動也越來越遲緩,土地對他們的吸引力在成倍地增加。

  大約半年前開始,他們每次想離開山林,都需要肖征使用金系異能砍斷腳上的樹根,而每一次砍伐,都是一次活生生的凌遲。

  三個月前,他們意識到自己可能也時日無多了。

  他們可以死,但死之前,他們要為程長官和戰友們準備一件能夠遮擋身體的衣服,和一個相對完整的墳墓,讓他們有尊嚴地死去。

  他們開始幾乎晝夜不休地往返在營地和山林之間,砍了樹枝回來,雜糅布料,給土窩子做門……他們的思維和動作都越來越遲鈍,現在,他們往返一次山林,需要兩天。

  他們以為自己永遠都準備不齊給戰友的衣服和墳墓了,這個想法讓他們十分難過……

  衛不爭拍拍狄英:「以後,他們的衣服我包圓了,至於墳墓,讓他們自己準備好了,他們有好幾十年時間呢,肯定能設計出實用、結實又漂亮的墳墓。」

  沈危拍拍肖征:「以後不用想死的事情了,想想怎麼和狄英幸福地度過一萬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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