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逛超市

　　元旦到了，再冰冷的都市也會染上人間烟火氣。

　　封易喜歡熱鬧，對他來講元旦前夕去超市擠一擠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於是他纏著喬璃逛超市，喬璃光是想想超市裡密集的人群就頭皮發麻，但是禁不住封易的狗狗眼，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她從衣櫃角落翻出寬鬆舒適的衣服換上，希望能减少擁擠環境帶來的不適。

　　封易趴在窗臺上看著落日，不停地催道：「太陽下山啦！我們現在出去，還能看看夕陽。」

　　喬璃坐在梳妝檯前，剛畫好眉毛：「好好好，我很快就完了。」

　　封易巴巴地看著蛋黃般的落日，繼續催道：「我感覺太陽又下降一點了！」

　　喬璃化完眉毛，看著趴在窗臺上吵個不停的封易，有種大狗子汪汪叫著要主人帶它出門遛彎的錯覺。

　　封易閒不住，跑到她面前來，看著她化妝：「這是在幹什麽？爲什麽要用小球敲自己的臉蛋？」

　　喬璃無語：「這叫美妝蛋。」

　　他看見什麽都很感興趣：「那這個粉紅色的東西是胭脂嗎？」

　　「……那叫腮紅。」

　　他受教地點點頭，彎下身子很認真地看著喬璃掃腮紅，她一掃，臉頰透出紅潤的氣色後，封易立馬嗷嗷叫，眼睛都在發亮：「哇！好神奇啊！如果不是看著你刷這個粉我還以爲你臉頰一直紅嫩嫩的耶。」

　　喬璃額角青筋直跳，把他凑到跟前仔細觀察的腦袋推開。

　　他嚷嚷著：「讓我刷一刷吧！」

　　喬璃果斷拒絕：「我已經上好腮紅了。」

　　封易失望地耷拉肩膀，轉眼又看到梳妝檯上收納盒裡的口紅，重新開始手癢：「那我給你塗口紅吧，這個我肯定會。」

　　喬璃：「......你還要不要我化妝了？」

　　封易不甘心地糾纏：「你化啊，把嘴巴給我留著。」

　　喬璃威脅道：「你再搗亂，夕陽就要沒了。」

　　封易受到會心一擊，拖個椅子過來乖乖坐著看她化妝。

　　安靜了半分鐘，沒忍住：「你爲什麽要化妝呢，看上去好麻煩。」

　　「因爲化妝了會好看一些。」

　　「可是你不化妝也好看啊。」

　　「沒有化妝後好看。」

　　「才不是，你不化妝的時候是另一種好看，嗯......清水出芙蓉那種，很乾淨的好看。」他撑著下巴，感嘆道：「哎，你怎麽無論什麽樣都好看呢？我好有危機感。」

　　他真是恨不得一天誇她三百遍。

　　「你真好看，感覺看不够呢。」他開始唱歌，「You're beautiful～You're beautiful～You're beautiful it's true——啊啊啊！好疼啊，你在眼睛上幹什麽呢？！」

　　正在夾睫毛的喬璃：......

　　她放弃化眼妝了。

　　見她放下手，封易期待地搓搓爪子：「是不是該塗口紅了？」

　　喬璃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選了一隻變色唇膏遞給他：「塗吧。」

　　封易興奮地打開蓋子，扭出膏體，感覺自己的技術受到了質疑：「怎麽沒什麽顔色啊，我要紅的！」

　　喬璃怎麽可能給他拿深色口紅，她堅信他會塗劈叉。

　　她哄道：「這是變色唇膏，塗上慢慢就紅了。」

　　「哇。」封易被騙到了，「太神奇了。」

　　他撅著屁股蹲到喬璃面前，像拿粉筆寫板書寫到黑板最下面時的初中班主任：「我給你塗，你嘟一下嘴巴。」

　　喬璃嘟嘴。

　　「不行不行，這樣也不好弄，你『啊——』一下。」

　　喬璃張嘴：「啊——」

　　封易仔仔細細地在她上下唇中央點了兩下：「完美。」

　　喬璃：？

　　「沒有什麽顔色誒，都看不出我的杰作，要不然換個紅色的口紅吧。」他手伸向口紅收納櫃。

　　喬璃飛快地抓住他：「可以了可以了，出門吧，看夕陽去。」

　　封易遺憾地望望口紅們：「好吧，那下次再給你塗口紅。」他自信心爆棚，「不過我覺得我還可以給你畫眉毛，還有你剛才刷胭脂看上去也很簡單嘛，下次我幫你刷。」

　　喬璃：想都別想。

　　托封易的福，喬璃第一次出門收拾時間這麽短。

　　兩人牽著手踩在夕陽的餘輝中，封易突然感動起來：「等我們老了，一定要每天拄著拐棍牽著手去公園遛彎。」

　　喬璃不想回應他，他的情話技能點估計在今天早上就用光了吧。

　　到了商場，封易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哇，這雙開門冰箱真不錯，等以後咱們結婚了，家裡冰箱一定要買大點的。」他用手摸摸冰箱的外殼，看到價格，腦子裡飛快算帳，「嗯，我得努力了，以後一定給你買個最好的冰箱。」

　　喬璃實在不懂他的樂趣在哪，看什麽都新鮮，他又在鍋碗瓢盆區逗留了一會兒，開開心心地買了一對情侶盤和情侶杯。

　　「以後我們吃飯必須要用這個。」他把瓷器放在購物車裡，又背著手站在厨具處選鍋鏟。

　　喬璃看著他站在一群家庭主婦之間，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選好了終於推著購物車出來，蛇皮走位，靈活地左躲右閃從人群縫隙裡擠出來：「走走走，洗漱用品區。」

　　一進洗漱用品區，看到一對老頭老太太，整個人立馬軟了，不知道腦補裡什麽，用一種柔情似水到接近慈愛的目光看著喬璃。

　　喬璃受不了了，捏住他的臉把他腦袋掰過去。

　　一掰，封易又看到一對小年輕情侶，女的坐在購物車裡，男的推著她走，他給喬璃指：「看他們。」

　　喬璃：「......絕不可能。」

　　「哎。」封易點頭，「好吧。」

　　轉頭又看到男朋友推車，女朋友在身後環著他的腰貼著走的一對，委屈巴巴的看一眼喬璃，被喬璃無視後，酸唧唧地看著那對情侶：「不會好好走路嘛，哼。」

　　超市人實在是太多了，結帳的隊伍排了老長，封易和喬璃排著排著他突然想起來了：「忘了買鶏胸肉了，你去買一下吧，我在這兒排著。」

　　喬璃不想動：「爲什麽買鶏胸肉，你要吃？」

　　「給你吃啊，你不是吃减脂餐嘛，我最近在網上看到烤鶏胸肉絲的零嘴做法，給你做了，看元旦晚會的時候吃。」

　　喬璃滿頭問號，看元旦晚會這種事什麽時候就安排上了？

　　她承受能力越來越好了，想了一下也懶得管封易了，大過節的，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穿過密集的人群後，喬璃總算找到了鶏胸肉，也不知買哪種，站在冷藏櫃前左右對比。

　　剛挑好，就有人叫她：「喬璃。」

　　她詫异地回頭，就見周哲站在他身後。

　　都說只要沒洗頭沒化妝的時候就一定會遇上前男友，喬璃以前看到這種話會表示這種事覺得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但是自從遇到了封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今天的打扮，結果發現對外表感知失去了敏銳度，整天被封易誇著哄著，她已經不確定自己怎麽樣才算是沒有打扮失誤了。

　　想到封易，她的神經也沒有那麽緊綳了，表情自然地跟周哲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