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習慣
余晚發的這條朋友圈,很快在朋友圈引起了關注。
寧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的知識也太全面了8[笑cry]
趙欣︰這就是你打遊戲的理由嗎?doge
老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余晚︰“……”
她收起手機,認命地往公司趕去。到魏邵辦公室時,他剛送走一個客戶,余晚跟著他返回辦公室,在他對面站著。魏邵指了指她旁邊的椅子,道︰“坐。”
余晚還是站得筆直︰“我還是站著吧。”
魏邵笑了一聲,也沒勉強,直接切入了正題︰“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胡小姐要跟你們打遊戲?”
“是的。”余晚苦不堪言,“她讓我們跟她一對一。”
魏邵略微沉吟,道︰“找個代打。”
“人家說了,要去她家,當面和她PK。”
“……”魏邵沉默,這的確很有胡嬌的作風。
“而且打贏了她,她還只是優先考慮你的方案,還沒說一定就用你的方案。”
魏邵道︰“贏了比賽也不代表她一定會喜歡你的方案,她自然會給自己留餘地。”他想了想,道︰“這樣吧,這幾天你就在家練習遊戲和做方案,不用來公司打卡了。胡嬌是星耀董事的女兒,俞世敏是寰宇影業的公子,他們這場婚禮,半個娛樂圈的人都會來參加,我們公司主要就是做高端婚禮,這些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胡嬌的婚禮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我明白。”余晚知道這場婚禮的重要性,魏邵想憑借它徹底打響名號,對余晚自己來說,也是她站穩腳跟的好機會。
魏邵給余晚施加了壓力,也不忘再給一顆糖︰“如果這場婚禮你能成功辦下來,我就升你做策劃總監。”
聽到魏邵要給自己升職,余晚頓覺胡小姐也沒那麼可怕了,總監會有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公司還會給配車,試問誰不動心呢。
余晚豪情萬丈地道︰“放心吧魏總,我一定會搞定胡小姐!”
魏邵笑道︰“那你今天就可以先回去了。”
“好的。”
“哦,對了。”魏邵在余晚走到門口的時候,出聲叫住了她,“我聽說,胡嬌在遊戲裡,好像是排名前幾十的高手。”
余晚︰“……”
她的豪情熄滅了一半,感謝老闆適時地潑她冷水。
回座位收拾了點東西,又收了涂佳佳修改過後的策劃案,余晚背著自己的大挎包回了家。到家後,她踢掉鞋子,拖鞋都懶得穿了,直接進屋打開電腦開始下載遊戲。
遊戲有幾十個G,得下好一陣,余晚沒再管它,先去廚房隨便做了些吃的。
抱著一大碗炒飯回來的時候,遊戲已經下好了,她把遊戲安裝好,雙擊了桌面那個“唬”字圖標。
進入遊戲後,先播了一段動畫,帶劇情的那種,余晚欣賞完,遊戲就讓她給自己取名選角色,還可以捏臉。余晚還是第一次給遊戲人物捏臉,興致勃勃地摸索了一陣,把捏好的臉截圖發給了周曉寧。
余晚︰我捏的臉怎麼樣?[圖片]
寧寧︰你這個真的不是遊戲自帶的臉嗎?
余晚︰……[微笑]
她又去做了些微調,把人物的臉型捏成了嬰兒肥,點擊了確定。初入遊戲,余晚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一切都跟著系統提示走,把系統的教學任務都做完以後,她就有些茫然地站在那裡,看著周圍的人跑來跑去。
茫然了一陣,她忽然想起厲深配音的那個NPC,便決定去找找那個NPC。遊戲裡有一個酒樓系統,點擊酒樓,就可以選擇NPC給他送禮物,當NPC好感度積累到一定的值,就可以解鎖語音。
余晚現在酒樓的圖標都是黑的,她點了一下就提示她,必須升到三十級才能解鎖酒樓。
此路不通,她只好先去跑劇情升級。
剛開始升級還是很快的,到了二十多級速度就明顯慢下來,余晚看到有經驗包可以買,就給自己買了,用完之後發現還是不到三十級,只好繼續去做任務。
在一個街邊做完答題任務,余晚操作著角色轉了一圈,突然就跑出來一個紅衣女人和一個灰衣男人,上來就把自己給殺了,余晚還沒反應過來,屏幕已經自動變灰,提示她需要復活。
余晚完全沒弄清楚情況,復活以後,剛才那兩個人再次衝過來,又把她給殺了。
余晚︰“……”
這兩個人是哪裡有疾病啊!
見屏幕上那兩人還圍著自己的屍體在打轉,似乎是想等她復活之後再殺她,余晚這次點了復活後,轉身就跑了。那兩人沒有再追她,余晚剛鬆了一口氣,街上一個大媽就湊到她跟前,“哎喲”了一聲。
屏幕上彈出一個提示框,說她被大媽訛上了,是否要給她錢。
余晚︰“……”
這個沙雕遊戲不僅玩家有疾病,NPC還會踫瓷????
胡嬌玩了這麼個遊戲,難怪性格會扭曲。:)
余晚很有氣節地選擇了不給,沒想到剛剛還柔弱萬分的大媽,突然就朝她打過來了。余晚的操作還不熟練,準確說來是十分菜,好在她會的技能也不多,乾脆一股腦的全往大媽身上砸。大媽的攻擊力不高,但是血特別厚,余晚至少跟她打了五分鐘,發現她血還剩一半,於是跳出戰圈,又跑了。
大媽追了她一截,就停了下來,余晚試探著往回走了兩步,大媽馬上又纏了上來,嚇得余晚頭也不敢回地一通亂跑。
跑到再也看不到大媽的時候,余晚才深深地松了口氣。
她不想再玩這個沙雕遊戲了。
退出遊戲關了電腦,余晚看著外面暗沉的夜空,去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麵壓驚。依她今天這個進度,別說打贏胡嬌了,能不把自己跑暈,已經算是勝利了。
余晚覺得這樣不行,她一個純新人,之前也沒玩過別的遊戲,還是得找人帶帶她。她問了趙欣也問了周曉寧,兩個人都在忙工作,能玩遊戲的時間很少。
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
余晚把麵吃了,也沒有忙著又上遊戲,她決定下樓去跑個步,調節一下心情。
厲深這個時候也在跑步,就在他住的小區內。
跑步的習慣是他當兵那兩年養成的,剛入伍的時候,厲深最大的噩夢就是跑步。他雖然讀書的時候一直在打球,體力還不錯,但部隊裡越野跑都是要負重的,而且會規定時間,如果沒在規定時間內跑完,五公里直接變十公里。想中途休息一下也是不可能的,班長會一直跟在最後,看見誰停下來,上去就是一腳。
班長的一腳,不是普通的一腳,厲深一個一米八五的男生,輕而易舉地就被他踹翻在地。是班長一路的暴喝聲,支撐著他們跑完了全程。
每天五公里,是和吃飯一樣雷打不動的,有時候也會讓他們跑十公里。十公里厲深反而會覺得輕鬆些,雖然路程翻了一倍,但不會規定時間了。
除了跑步,他們最常做到的訓練還有俯臥撐,班長喜歡給他們每人身下鋪一張報紙,開始做以後,也不找人計數,就看誰的汗水先把報紙濕透,誰就可以停了。厲深覺得這很不科學,有的人體質就是容易出汗,這樣的人不是更佔便宜?他跟班長提出了這個小意見,然後出去跑了五公里越野。
後來練習低姿匍匐,班長也是一點不手下留情,直接讓他們在水泥地上爬。衣服褲子磨破了不說,訓練下來,手臂膝蓋上也全是血。
那個時候是真的苦,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可能是因為,這樣每天讓自己累到極致,他就再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余晚了。
不過這種狀態,只持續到新兵訓練結束。高強度的被操練了幾個月後,厲深漸漸就適應了平時的訓練,而當這一切都變得習以為常以後,那些之前被刻意忽略了的思念和疼痛,卻以十倍百倍的威力捲土重來。
部隊裡的生活規律,也容易產生寂寞感,厲深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喜歡叼著余晚愛抽的煙的。這似乎可以減輕他心裡的痛和無處宣泄的感情。
當然,部隊裡是不讓吸煙的,他給班長說“他不吸,只叼著”,班長也不會像遲璐那樣調侃他“這和我不進去只蹭蹭有什麼區別”,班長只會直接暴揍他一頓。
為了藏煙,厲深也算是把自己的智慧開發到了極致,戰友都會調侃他,以後結婚了藏私房錢,老婆絕對找不到。
結婚的話題,也是他們愛聊的,厲深長得好看,大家自然喜歡追問他的感情生活——特別是他還有叼女士煙的愛好,這簡直是在明示大家他有故事。
但厲深從來不回應,每次談到這個話題,他都只是似有似無的笑笑,什麼都不說。
退伍以後,他脫下軍裝重新拿起了吉他,生活好像又回歸了原來的軌道。很多在部隊時的訓練,他也沒有再做了,唯有跑步的習慣,是改不掉了。
每天不跑個十公里,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厲深喜歡在小區裡跑步,這裡的環境好,也不會有人來打擾,這對現在作為公眾人物的他來講,可以說是剛需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挑在每天晚上出來跑,晚上小區裡的人更少,有時候他跑上幾圈,都遇不到一個人。
不過今天,好像沒有那麼好運,厲深剛轉過一個彎,就見前面路燈下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女人。她身上也穿著運動服,看樣子是鍛煉累了,坐在這裡休息下。她埋著頭在玩手機,眉頭輕輕蹙著,好似在研究什麼難題。
厲深見有人坐在這裡時,本是想掉頭回去的,反正今天也跑得差不多了。但現在他的腳步卻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連眸光都跟著起了變化。
他看清了路燈下的那張臉,是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