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其實蘇彥離起的不算特別晚, 自從蘇彥離上次跟肖諾說不要因為私人原因耽誤工作之後。
肖諾每天都會在適當的時間叫蘇彥離起床。
宙斯只是個用來叫蘇彥離起床的“工具”,然後又被主人扔出去當了擋箭牌而已。
肖諾湊了過去, 親了親蘇彥離的臉頰。
“快點起吧。”
“嗯。”
蘇彥離雖然有些不爽肖諾的神清氣爽, 但是還是以劇組為重, 掙扎著去洗了漱。
他們剛剛到劇組,就發現劇組的氣氛不像是馬上要開工的樣子。
“什麼?鄭叔重感冒?”
在蘇彥離去宴會的前一天,鄭鑫只是偶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沒想到一天過後, 感冒就嚴重了起來。他自己不放心讓其他副導幫他繼續拍, 所以大家只能等他去完醫院回來拍。
趙泉知道這是突發狀況, 所以及時趕過來安撫了蘇彥離, 順便安排了今天的工作。
因為導演不在, 所以其他的演員都和導演們在一個房間裡研讀劇本。
蘇彥離再不放心,也不能例外。
在會議室裡,簡儀章先說。
“接下來的劇情也沒剩多少了。”
在籌備宴會其間, 兩個主角已經把聞商和顧參在一個牢房裡關係越來越親近的這部分拍完了。所以,接下來就是成為戀人後沒多久,顧參被判無期徒刑, 聞商出獄的轉折..............
“真是一幕比一幕虐。”
簡儀章拿著越來越舊的劇本,側面夾著許多的螢光標籤。
一看就是用過心的。
看到人家這麼認真的研究劇本。蘇彥離也不好再分心在鄭叔的身上。
他也拿起了自己的劇本,然後找一些句子,跟簡儀章對臺詞。
幾個人坐在凳子上, 表情都比較嚴肅, 只有一個人比較樂天。
紀裕沒有這方面的苦惱, 他在劇中誰也不喜歡, 他只需要好好地把反派華益演好就行了。
演個壞人或是龍套,他非常的在行。
與之最不同的事簡儀章,他嘴裡念念有詞的背了一大段之後,攥著劇本,一個人走到牆邊上對臺詞。
蘇彥離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擔心。
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就接觸到這種題材的劇本...確實為難他了,其實他的表現已經很好了,不愧是能被人推薦給鄭叔的學生,就是優秀。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揣摩出埃德的真實想法。
如果能揣摩出來最好,但是沒准他也會有自己的解讀也說不定。
這個劇本,蘇彥離是第一個見證人。
曾經有一次他就埃德這個角色與葉編劇討論過。
埃德到底喜歡誰?
然後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在聞商和華益這兩個人中,埃德喜歡的絕對是聞商。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不會對一個顯然在容貌上對他有威脅,甚至可能搶走他大腿的男人這麼好,雖然埃德曾經做過背叛聞商的事......但是這絕對不能否認他的感情。在大環境下,像他這樣武力低微,身後也沒什麼背景的弱小人物,要是想過的好必須依靠華益,所以在發現華益對聞商感興趣的時候,他充滿了不情願,倒不是因為他覺得華益要被人搶走了,而是因為他不想聞商跟他擁有同樣的結局。
只有聞商才有那種不該存在於監獄中的乾淨眼神,是他這種低近塵埃裡的人...既想珍惜,又不知道該如何珍惜的眼神。
肖諾輕輕地從嗓間哼出一聲。
然後放下了劇本。
對,沒錯,肖諾也是看了劇本之後立刻察覺到了這個隱藏的情敵。他也很擔心簡儀章會入戲。
要是簡儀章入戲了,也看上彥離了怎麼辦。所以之前蘇彥離關心簡儀章,他就有點不開心。
正在他們討論劇本快要結束的時候,鄭導姍姍來遲,從一個白色房車中走了下來。
幾個小助理圍了上去。
雖然已經快夏天了,鄭叔還是披著一身薄的薄羽絨外套,看起來真的感冒的挺嚴重的。
看到鄭匯出現,之前在看片子的副導們一個二個站了起來迎接。
“鄭導好!”
“鄭導好!”
鄭鑫嚴肅地咳了咳,然後背著手從他們之中走過。
要是按40歲以前,這種重感冒下,他都能硬撐著繼續工作的。
但是上了年紀,好像一個小感冒也變得嚴重了起來。聽醫生說,如果不去掛吊瓶,很有可能從感冒發展成肺部感染,他才會不會拋下劇組的工作,去打這個吊針呢。
那些醫生,有的時候真是被新聞媒體都能誇張啊。
蘇彥離看到鄭導過來,也走了上去。
“鄭叔,您這樣真的沒事嗎?”
鄭叔擺了擺手,讓他不要靠過來。
他指了指嘴巴上的口罩。“你別過來,我感冒傳染。”
嗓音還有些啞,但是話語已經鏗鏘。
“鄭叔,您坐。”肖諾走上前,沒有任何顧忌地直接攙扶住了鄭導。
體貼的把“爹”送到了導演椅上坐下。
肖諾看了眼擔憂地的蘇彥離,替他問道。
“醫生是怎麼說的?”
“工作壓力大,沒休息好,免疫力低,就自然而然的感冒了。”鄭導舉拳在嘴邊,又咳了幾嗓子。“不是什麼大事,我也沒有病入膏肓。”
“快開工吧!”鄭導擺了擺手,對這些人的大驚小怪有些嫌棄。
旁邊一個副導演代他說。
“鄭導今天可能吼不出來了,所以今天我替他發聲。”
“你們加油幹啊!”
蘇彥離還是有點不放心鄭導的身體狀況,但是肖諾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帶離了鄭導身邊。
“你那麼一直盯著他,他才會更加不能輕鬆。”
“換位思考。如果是我生病了,一定會裝的好像沒什麼事的樣子。不想讓你擔心。”
在肖諾肩膀後,蘇彥離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鄭叔,然後又悄悄地低下了頭。
果然在他沒有轉過頭的時候,就聽到了鄭導的咳嗽聲。
蘇彥離有點心疼。
都四十好幾了。怎麼能還扛著,乾脆請假幾天算了。
但是他也知道,鄭叔是有點著急。因為拍這個電影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再耽誤下去,就參加不了國際的電影節了,所以才要快點拍。
說再多也沒用,還是趕緊拍吧。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之前幾個拍龍套的獄警也不再伸胳膊伸腿偷懶,直接抄著傢伙站在自己的崗位上。開始了今天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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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
今天的勞動改造是加工一個工廠的玩具小汽車。
其實每次勞改的輕工種都會製作玩具,但是這次的零件格外的多。所以整個工作室的犯人都怨聲載道。
但是沒辦法,他們已經被剝奪了大部分人權,反抗沒用,就是要讓他們做這些難得累的,來改造他們。
因為換了牢房,所以聞商跟顧參站的近,聞商看了眼顧參手上的小汽車,輕笑一聲。
“看來,你的動手能力果然很差。。”
上次縫那個布娃娃,他自己紮的滿手都是血,本來都覺得自己夠蠢了,沒想到對面的1001什麼都幹、
果然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適應這樣的勞動。
像埃德那樣能混的如魚得水的更是少數。
上次勞動是縫東西,顧參就不做。這次組裝小汽車,結果顧參也不做。
真沒用啊。
“.....”
看他滿身腱子肉的樣子,還以為他很能幹呢。
聞商懷疑顧參可能只能做一些體力活。
的確有一些力氣大的犯人被叫去外面礦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顧參被安排在了這裡......
聞商出神的想著。
一不留神,他發現自己已經做錯了,不知道是哪個零件粘錯了。整個車都站不起來。
他歎了一口氣。洩氣的放下了手中的小車。“又要重裝。”
顧參的眼眸突然緩緩落下,伸手向他,聞商的動作一頓,動作試探了一下他是不是要這個。
結果他真的是要他手上這個小車。
顧參拿過他手上的小汽車,然後從擺在黑塑膠袋裡的那堆細碎的零件中挑出了一個小元件,補充了上去,然後又把完整的車放了下來。
“傻。”
這個根本不用重新拆。
雖然剛剛是自己翻了糊塗。但是聞商覺得,一個什麼也沒有做的人,他到底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的勞動成果。
所以聞商立刻懟了回去。
“明明會也不幫忙。所以就很聰明嗎?”
是這樣的。在監獄裡一個房間裡工作的人是一個team,他們共同有一個指標,如果完成不好,就會被獄警批評,所以有人不做,有人就做的更多。
作為一個從小被集體精神灌輸長大,大學畢業才開始當混混的好學生來說,像顧參這樣把活直接推給別人的人,簡直是團隊毒瘤。
聞商雖然沒有把團隊毒瘤這幾個字說出來。
但是看他的神色,還有那種憤憤不平的眼神。
大家也能感受到。他的不滿。
不知道誰先笑了起來。
幾個在監獄裡依舊是顧參小弟的人,樂不可支地哼哧哼哧的笑了起來。
看到老大吃癟真開心。
顧參冷酷的嘴角微微輕勾,然後反問道。
“你們是對我有意見嗎?”
小弟們立刻敢怒不敢言的閉上了嘴。
老大的夫人敢跟老大打情罵俏,他們可不敢,要不然等出獄了,他們還混不混了。
“......”
聞商看到周圍的人都眼觀鼻子嘴觀心的認真工作了,只是瞪了顧參一眼,然後繼續組裝。
倒不是因為怕顧參。
只是因為,他剛剛才指責完顧參不工作。如果他自己再不好好完成工作,豈不是很不打臉。
所以聞商低下了頭,好好地組裝著這手下的玩具車。
說來也挺有意思,這樣充滿童真的便宜小玩具,竟然是由這群身上多多少少不乾淨的罪犯組裝的....如果被孩子的親人們知道,估計就不會買了吧。
這是偏見,他覺得沒什麼不對的,反正都是惡人。嫌棄就嫌棄。
他以前也是這麼認為的。
犯人進了監獄就是他們該死,出來也別想好過。
但是真正進了監獄,他才發現,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種惡人。
其他人他不敢說,至少埃德不是。
從何女警那裡知道,埃德是判重了。他是個小偷,因為偷盜金額上萬入獄。
但要真要問他偷了什麼,只偷了一件,鑽戒。
他是真的窮,也沒見過那麼貴的東西。當時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妹妹吃上飯,又恰好遇見那個沒什麼防備心的貴婦就起了賊心,拿去典當的時候,典當行的人還騙他那個只值一百多快,他還真信了。
錢就花了幾天。
結果就為了那一百塊錢鋃鐺入獄。
埃德之前跟華益在一起,也是為了他的妹妹。
華益說,他的人可以在獄外照顧他的妹妹,於是他就特別爽快的答應了。
聞商他是真的非常希望,埃德出去之後,能夠找個好的工作,不要有人因為他原來坐過牢就欺負他....
聞商剛剛拼好一個玩具,看向顧參。
沒想到他並不是閑著的,反倒在拼手上的玩具。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的話?激起了顧參做玩具的鬥志?
聞商輕落了睫毛,心裡有些莫名地輕跳。
仿佛,他們倆真的是情侶一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仿佛?真的?這樣的詞兒。
讓聞商薄紅的臉頰瞬間鎮定了下來。
這個想法可真夠不妙的。
聞商的指甲鑽到手心裡,引得一片發白。。
——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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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肖諾啊。你這個做玩具這個地方重拍一下吧。”
“你看看你做的這些是玩具嗎?”
鄭導哭笑不得地看著肖諾手上殘破的玩具。
“難道為了做個玩具,我還要請給文替不成?”
蘇彥離看著肖諾手底下那全部“少胳膊斷腿”看起來完全沒成型的小車,再也忍不住笑意。
主要不是現在這件事讓他笑,還有之前他們一起做綜藝掰苞米的時候。
他自己手把手教肖諾教了多長時間都沒有教會他掰苞米,還差點把自己的手掰禿嚕皮了。
在手工能力方面這個真的得靠天分。
肖諾就是那種除了演戲天分極其到位,其他啥也不行的典型。
他剛剛看肖諾一本正經地演自己做玩具做的很好的樣子,差點就要笑場了。還好多年的經驗,讓他把持住了臉部的肌肉。現在被鄭導再次提起。他可不想再控制了,可笑死他了。
聽著耳邊爽朗的笑聲。
肖諾看向自己手下這些玩具。
莫名地有了一些毀屍滅跡的衝動。
但想想看,這是演戲的道具,不能毀,要不然彥離肯定得生他氣。
雖然肖諾並不想毀了道具。
但是因為他的裝卸方式實在是太粗魯,拍了好幾遍,邊拍邊裝毀了不少玩具。
在玩具袋子裡的道具都少了不少之後。
鄭導勉勉強強的說了合格,打消了叫文替來幫肖諾演裝玩具的念頭。
他向早就在醞釀情緒的簡儀章招了招手。“簡儀章。你準備一下。”
導演喊了一聲之後,人沒反應。
“埃德,埃德你該出場了。”
場記走了過來,開玩笑地叫了一聲。
簡儀章這才想回魂了一樣的說了聲“嗯。”
“還有小彥,肖諾,你們也醞釀一下情緒。”
這年頭,想在華國上映,真刀真槍的演床戲來顯然不現實。
但是還是可以用藝術的表現形式來表達的。
例如.....通感。
其實兩個人沒有XXOO的動作,就是對著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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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後的休息,總是短暫地。
剛剛才教訓過顧參的聞商,成了挨教訓的那個。
在狹小的空間裡,被身後的人侵入。
“啊...唔。”
隱忍的□□聲不斷地沉浮,聽得人耳紅心跳。
(以上在電影中只有聲效。)
“咚!”
突然門外的撞擊聲,讓聞商猛地一縮。
顧參重重地倒吸了口氣。口了。
“.....”
看到那雙漂亮到有些張揚的鳳眼帶著一絲剛剛哭過的紅暈,顧參有些意猶未盡,但是顯然外面的人肯定會打擾到他們。
所以,收拾了下狼藉的地方。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
“你們在幹什麼。”
被顧參半摟在懷裡。
聞商偷偷地看向被甩在地上的人。
那個人太熟悉。
正是埃德。
許久不見,他的身形看起來更加瘦削了。
而且此時還受了重傷,腿被打的向另一個方向歪折,但是臉上卻沒什麼傷痕。
華益帶著一幫小弟,帶著些□□地看著和顧參一前一後走出廁所門的聞商。
“老顧,看來你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
“你看中的黑豹被馴養成家貓了嗎?”
顧參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諷道。
“我是沒想到,華老大連上個廁所都要成群結隊。”
“nonono。”
華益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
“上廁所成群結伴那是小女生才做的事。”
“我。”
“男子漢。”
“華益。”
“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華益攤開了手,非常作秀的半轉了一圈。
“我明明是在欺淩弱小。”
“........”聞商微微皺起了眉,黑色留海輕擋住銳利的眉眼。
他炫耀的樣子,似乎將這樣的欺淩事件非常高尚一樣。
變態真的就是變態。
雖然此時埃德躺在地上,但是聞商並不敢救他。
因為聞商不太確定這是不是華益給他做的戲,為了讓他露出馬腳,所以擺在他面前的一個陷阱,還是真的發生了突發事件。
所以他什麼都不能問。這才符合不管閒事,只求自保的監獄規則,而且,他早就已經表現出,埃德好像跟他鬧掰了的樣子。
“他不是跟你很好嗎?你在做什麼?”顧參先開了口。
華益一直在等聞商開口問,可他始終沒有說話,所以就將看戲的表情轉到了顧參身上。
“他啊。”
“要給我鬧自殺。”
“在監獄裡鬧自殺會給獄警大人添麻煩的,所以我只好,先幫獄警大人收拾收拾他了。”
“......”
聞商的眼中閃過震驚的顏色。
自殺?
“他為什麼要自殺?!”
華益輕歪了歪頭,看向震驚的聞商,笑道。“我怎麼知道?”
聽到華益的反問,如同死屍一樣僵在地上的埃德終於有了點反應。
“妹妹......妹妹。”
埃德趴在地上不停地念著,緊抓著華益的褲腿。
聞商眉頭緊皺起來。“他的妹妹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他妹妹怎麼了。”
聞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他現在就在叫他的妹妹,你聽不見嗎?”
華益一臉事不關己得攤了攤手。“他的妹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
聞商知道埃德的家庭狀況。
但是事實上,那些都是何女警告訴他的。混混聞商不該知道。
“又不是我害了他的妹妹。”
華益掏了掏耳朵。
“他妹妹早死了。”
空氣瞬間靜了一秒。
華益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神落在聞商的身上的那一刻變得十分的冰冷,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意味。
他想要看看聞商會不會有什麼表情的變化。
如果能證明,聞商知道只有員警能夠知道的事,那就能直接確定了。聞商是條子派來的臥底。
聞商這個人很奇怪。說他是條子,那也不對,一個條子怎麼會有那麼濃的亡命之徒的架勢。
但是若說他不是條子。那他也太過乾淨了。身上那股無論所處的地方再黑暗,也能讓人看到光明的氣質...真是...讓人厭煩的,想要儘快毀掉。
在顧參看過來的時候,華益又恢復了往日的吊兒郎當。
“你說是吧,他妹妹在他進監獄的時候就死了,關我什麼事,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一定要做個好人,絕對不能犯法。要不然禍及家人。”
雖然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從華益嘴裡說出來,那就是實打實的欠揍。
埃德還在地上,像是失去了一切地抱著自己的胳膊。“你不是說....你會替我保護她嗎?”
“你不是.....說....”
“也有人信我說的話?埃德,你果然太天真了。”華益伸手點了點埃德的腦袋,笑道。“你真可愛。”
“這是件好事,你本來就養不活她。你出獄之後只會更養不活她。”
“還不如早死早投....。”
話說到一半,一記重擊從他的左臉頰襲來。
收回全鋒的聞商,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衝動的打出這一拳。
但是他並不後悔打出這拳。
就算他不打他,這個人也會懷疑他接近顧參另有目的,那還不如揍這個人渣一拳,解自己的氣。
華益吐出了一口血和一顆牙,然後隱忍怒氣地撩了下頭髮,笑的有些詭異,“顧參,你家的貓,也養的太野了吧?”
他身後的幾個小弟已經蓄勢待發,作勢要收拾聞商。
聞商本來就沒想健全的走出這個門。
至於求顧參救他?他根本沒想過。反正這兩個人是一夥的,他對顧參的信任僅僅只有,如果他被人打殘了,對方可能會出於對還沒玩膩的人的興趣,將他領走而已。
本來他是這麼想的。
“我家的貓怎麼養,關你什麼事。”顧參冷淡地看向華益。
讓已經捏緊拳頭的聞商,完全愣在了原地,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唇,視線的僵硬的轉到顧參身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麼說.....
在被顧參護著走出廁所的門。聞商都有些沒有真實感。
他看著顧參鋒銳的側臉,怔然出神。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個他根本玩不過的人。
如果顧參對他的好都是欺騙。
那他一定會輸的一無所有。
...........
“哢!”
在導演說哢的時候。蘇彥離站在原地還沒有緩過神。
他呼吸了幾個片刻,終於從戲中走了出來。
“喂喂喂,怎麼還不起來。”
紀裕開玩笑的碰了碰躺屍的簡儀章。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演心如死灰了。到現在還沒有爬起來。
“簡儀章?”紀裕晃了晃躺在地上的簡儀章,這才發現,人是真的昏了,不是裝昏。
周圍的幾個劇組工作人員慌了。他們慌忙扶起簡儀章,按了按他的人中。
“沒事吧?”
蘇彥離小跑了過來,蹲在紀裕旁邊。他剛剛出戲也覺得有點困難,所以,他一下便察覺到了簡儀章可能出現的問題。
“他現在真的傷心欲絕。”
“快快快,快叫他的名字!”
“簡儀章!”
“簡儀章!!!”
幾個人同時高喊,終於把簡儀章喚醒。
滿臉哭髒的泥沾著臉上,他表情呆愣地看著周圍的人。許久後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對不起,對不起。”他雙手合十,十分抱歉的模樣。
他剛剛入戲太深了!
簡儀章這邊的情況,也吸引了導演組的注意。
鄭導剛剛在跟副導討論畫面情況,沒往這邊看。聽到這邊有問題,也湊了過來。
“你這是怎麼了?”鄭導問。
簡儀章摸了摸腦袋。
“剛剛演的時候。”
“我就覺得自己的妹妹沒了,我好難過,難過到沒有任何希望了,然後就一下沒有意識了。”
簡儀章想到之前的感覺,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看來我得給你找個心理醫生啊。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鄭導有些愁。
這別演著演著演成抑鬱症了。
難道真的是他們劇組壓力太大了嗎?這個又差點昏迷,要是因為拍了部戲,得了抑鬱症,然後再輕生了,那還得了。
“要不然後面簡儀章的鏡頭,都換成替身吧。”鄭導估摸著後面的戲份,覺得應該也能行。
哪有那麼多人會一開始就扒著電影對比細節。他們又沒有電影院的秘鑰。如果有人拍盜版那就更不清晰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簡儀章一聽到要換替身替他拍,立馬著急了。
他攔著鄭導,焦急得說。
“不行,我馬上就和聞...不是,小彥演完了。不能換。我們馬上都拍完了。”
蘇彥離看著簡儀章這固執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為了事業拼搏的自己。
所以思考了一下之後。
他還是認同了簡儀章的做法。
“鄭叔,還是別換了吧。如果拍攝自己的第一部 電影就有頭無尾,一定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鄭導看著蘇彥離也這麼說。才勉強同意了簡儀章繼續拍下去的想法。
“哎,你們啊,不要讓我這麼擔心。”
蘇彥離看著鄭導若有其事的樣子,忍不住說。
“還說呢。鄭叔不也一樣讓人很擔心。”
鄭導忍不住輕握拳尷尬地咳了一下。
沒得解釋。
他扯開話題說,“我們不從埃德這裡拍了,你先去心理醫生那裡看看,有沒有需要調解的地方。”
“好的。鄭導。”簡儀章開心的點了點頭。
蘇彥離站在邊上目睹了這一切,最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簡儀章的頭髮。
“雖然導演同意了,但是演戲之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感受到那雙細瘦纖長的手揉在頭頂上。
簡儀章瞬間樂開了花。
啊!太高興了!男神摸了我的頭髮。
蘇彥離摸完就及時收回了手。他怕某個醋罎子看到。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心虛,這完全就是師兄弟情啊。就是那個醋罎子醋味太大。
“哇,小彥,你跟簡儀章的感情可真好啊。”趙泉走過來,看到蘇彥離安慰簡儀章。
蘇彥離淺笑著解釋道。“同門師兄弟的感情而已。”
趙泉一臉茫然。
“同門師兄弟?”
“你們上了什麼相同的學校嗎?”
簡儀章也犯迷糊。
對啊,自己好像沒有說過自己的高中初中是什麼吧?
“當然是電影學....”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蘇彥離立馬改了口。“就是拍電影的前後輩關係讓我覺得很像師兄弟。。”
一直默默不發聲的肖諾走了過來,給蘇彥離遞了一杯溫開水。
蘇彥離這才發現肖諾也在旁邊聽著。
想到剛剛說漏嘴的事情,蘇彥離莫名的有些心虛。
但是又想到肖諾什麼也沒問,就放下了心。
....................................................................
工作結束之後。
肖諾和蘇彥離去了KTV去見夏叔。
主要是為了說上次去宴會之後的結果。
之前在肖諾外婆薩米卡哪裡拿到了她的髮絲。肖諾交給了專門的人拿去鑒定,但是還沒有得到結果。
他們準備等到結果出來之後,在財產公證人和記者同時在場的情況下,證明他的身份然後直接在記者招待會上宣佈遺產繼承,給伊米熱當頭一棒。
這一棒一定要打的他措手不及,又讓他狗急跳不了牆。
但是這一系列計畫還有個主要的問題。非常需要夏叔幫忙。
那就是在國外的安保問題。伊米熱請了那麼多殺手,想必是很危險的一個人。
夏叔有人脈,在國外估計能找到不少合法持槍的人,來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個是當然的。”
“我既然敢讓你活著去,就有把握讓你活著回來。”
夏叔依舊叼著他已經戒了許久的煙,沒有點著,就這麼叼著,神色冷淡地說道。
“有夥傭兵是我曾經用過的,雖然他們已經不歸我管了,但是應該也願意出動這麼一回,他們會保護好你。”
肖諾坐在側面,聽到有夏叔打包票就放心了。
“謝謝夏叔。”
蘇彥離在旁邊看著肖諾跟夏叔的相處越來越自然,也覺得非常開心。
誰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跟自己乾爹天天相處的跟仇人一樣呢。
在肖諾和蘇彥離說完事情後不久,兩人離開了KTV .
在打開車門前,肖諾突然站停了下來。
“彥離,我好像有東西落在夏叔那裡了。”
嗯?
他們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啊?
蘇彥離不解地望著肖諾。
“是身份證。”肖諾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蘇彥離剛想說可以一起回去,就被阻止了。
“我自己去。”
肖諾迅速地轉過身擺了擺手。
“你在這裡等我就好。”
“.....好吧。”
蘇彥離站在肖諾的車旁邊,看著肖諾的背影點頭答應。
回到KTV包廂裡。
夏叔正往門口走呢,看到肖諾突然回來,有些奇怪。
“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