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熟悉的疑惑

　　還跟他們一起去捉羊，宰殺後扒皮，醃製，準備晚上烤。

　　而手抓羊肉也開始準備了。

　　老族長的妻子親自動手，帶著幾個婦女忙叨開來。

　　公羊星瀚則是在氈房裡看了看，這裡跟蒙古包很像，只差一張「成吉思汗」的畫像。

　　改成了一張用羊皮繪製的神像。

　　公羊星瀚湊上去看了半天，越看這神像越覺得有三分眼熟，不應該啊？

　　自己是隻身來到異世界的，按理來說，應該是沒有舊識在這邊才對，而且這神像雖然畫的失真，卻有三分神韻在裡面。

　　尤其是那身板子，一看就很健壯，標誌性的捲毛頭髮，以及下巴上的那顆黑痣，他怎麼看，怎麼像開牧場的四表叔。

　　還是年輕版的四表叔。

　　因為畫像上的人，臉上沒有那塊疤痕。

　　那是四表叔當年被牛角頂了一下，破了相，後背還有好大一個縫合傷疤呢。

　　可是，為什麼，疑似四表叔的畫像，會掛在異世界的野狼部落氈房裡？

　　「這位是？」公羊星瀚眼睛都紅了，問正好從他身邊路過的伯格。

　　「這是我們草原牧民的牧人之神。」伯格恭敬地行了一禮：「他可以保佑我們的牲畜健康成長，不生疾病。」

　　公羊星瀚愣了愣：「哦，失敬，失敬。」

　　他也跟著鞠了一躬。

　　伯格沒想到，金龍王騎士會對他們草原人的神明這麼恭敬，大陸上雖然信仰自由，但是更多的人是信奉光明神的，魔法師們也有信奉自己那一系魔法的神明，草原的神明只有草原人信仰，為此，光明神教甚至多次都想來草原傳播光明的福音，可是效果不佳。

　　比起死要錢的教堂牧師們，他們草原人自己出的薩滿更加讓人信賴。

　　因為薩滿不僅可以治療人類疾病，也能給牲口看病，這才是草原人民喜歡的薩滿，而不是給人看病一個銀幣就夠了，給牲口看病卻跟被侮辱了一樣，就算是看，也要一個金幣，否則就不來！

　　光明神教幾次嘗試都沒能在草原上傳播福音成功，倒是有不少底層牧師，的確心裡有著光明的信仰，自願留在草原上，為人民服務了。

　　同時，草原也成了教廷「流放」的一個目的地之一。

　　伯格高興的笑著走了，出去後還跟他阿爹阿媽說，亞伯拉罕龍騎士是個真正的「騎士」，他敬重每一位神明。

　　金龍王當時就在邊上，聽了這話之後嗤之以鼻，連人都不是這裡的，還敬重神明？

　　公羊星瀚摸著那神像，因為使用的羊皮繪製的，時間也很長了，上面被熏得暗黃了，而且羊皮都有些脆了。

　　估計神像也因為如此，失真了許多。

　　正好，聽兒子說了此事，老族長進來看看。

　　「您這是？」老族長看到公羊星瀚竟然有些出神甚至是默默流淚的看著神像，立刻就驚呆了。

　　「沒事，沒事。」公羊星瀚擦了擦不知不覺流出來的眼淚：「剛才看神像入迷了，眼睛發直，這就流眼淚了，真是失禮。」

　　一般有信仰的人，都很敬重自己信仰的神明，他這麼一直盯著看，其實在這個異世界來說，是很沒有禮貌的一件事情。

　　「沒關係，您……呵呵，您也覺得我們的牧人之神很厲害吧？」老族長沒話找話，難為他一個老實巴交的牧民，當了族長這麼多年，還能靈活的找個話題出來，不容易了。

　　「是很厲害。」公羊星瀚擦乾了眼淚，問他：「可是，這神像看樣子，已經很久了吧？皮子都脆了。」

　　「這還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呢。」老族長也有苦衷：「我們這裡並不怎麼方便，每隔三五年才去一趟那達慕，來收繳稅銀的人也是去那裡集中收繳就完事了。您知道的，我們草原上的人逐水草而居，雖然有了國王，但是也只是定期朝貢而已，神廟是在王都那裡，平時根本不去，我這一支更是如此，這還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出去歷練，才帶回來的神像，可惜，我現在已經老了，我兒子又要幫我管理部族，也沒機會出去遊歷，也無法更換，不然就請人帶回來一張新的神像，也讓我們的部落，多多的蒙神恩賜。」

　　公羊星瀚能理解，這異世界可比他那個世界危險多了。

　　外出遊歷都需要有強大的武力做為保護，不然，就不是遊歷而是冒險了。

　　且這裡自給自足慣了，也沒多少錢財，更沒什麼強者，單獨出去，危險多多啊。

　　像他們這樣，四條龍三位龍騎士，還有六隻不為人知的小元素龍崽子的組合，大陸上也算是頭一份了。

　　「那我……」公羊星瀚一聽到這裡，就有了個主意，他想，如果自己能去一趟神廟，看到真正的神像，是不是就能更清楚，這畫裡的人，到底是不是四表叔？

　　還是只是相像而已。

　　畢竟他跟四表叔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不過他家的親戚他熟悉啊，尤其是全家就四表叔是捲毛頭。

　　據說是因為祖上有外族血統，幾個表叔都很身材高大，但是四表叔最高，也只有他是一頭自來卷，小時候甚至被沒有女兒的姑奶奶當成小姑娘，給留長頭髮，扎小辮子。

　　這是爸爸在跟四表叔喝多了的時候，嘴上沒把門的禿嚕了出來，當時他也在場，記憶深刻啊。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驚慌失措的跑進來了一個人，是伯格，焦急的對老族長喊道：「阿爹，阿爹！琪琪格家的獨角牛，又開始發瘋了！」

　　「什麼？」老族長大驚失色：「快帶去我去看看！」

　　公羊星瀚一聽牛發瘋，也跟著他們的身後跑了出去，卻在門口就被金龍王揪著脖領子給拎了回來：「你幹什麼去？」

　　「我去看看啊！」公羊星瀚掙扎不開他那龍爪，只好好聲好氣的商量：「聽說獨角牛發瘋了哎！」

　　「發瘋有什麼好看的？」金龍王不鬆手：「再說了，那畜生力氣大著呢，你去看熱鬧，還想鬥牛是怎麼著？」

　　說著，還用他那龍眼掃了好幾下公羊星瀚，眼睛之中的輕視太清除了：就你這小身板子，還想鬥牛？

　　斗羊都危險。

　　「你那是什麼眼神？」公羊星瀚也炸毛了：「我就是去看看，怎麼地？」

　　他也要偶爾強硬一回，總不能老是軟趴趴的吧？會被龍看輕的！

　　「小龍崽子們呢？」金龍王生硬的轉移話題。

　　「在空間裡。」公羊星瀚同樣知道輕重，不敢大聲說，就小聲嘀咕：「你要是不讓我去看，我就讓你看小龍崽子們！」

　　這個威脅很管用，金龍王黑著臉，拎著公羊星瀚看了好幾眼，然後將公羊星瀚的胳膊，塞進了自己的臂彎裡夾住：「走吧。」

　　公羊星瀚：「……？」

　　看了看金龍王，又瞅了啾自己的那隻胳膊。

　　「看什麼看？」金龍王撇嘴：「我不在你身邊，那獨角牛萬一衝你奔過去，我就只能在牆上找你了。」

　　那意思就是手，公羊星瀚會被牛頂到牆上去。

　　「好吧。」為了不被瘋牛頂到牆上去，公羊星瀚認了輸，被夾著胳膊，拖著去了牲口棚子那邊。

　　那邊已經圍了不少人，不過他們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一個個都舉著巨大的木棒，隨時準備擊打瘋了的獨角牛。

　　在牲口棚子裡頭，只孤零零的關著一頭獨角牛，這東西力氣大，這頭瘋牛尤其如此，在它第一次發病後就單獨關押了起來，本以為是一時的發春，可是給它配的母牛都被它給開腸破肚後，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這獨角牛都已經是第三頭髮瘋的牛了，薩滿，怎麼辦？」老族長只好問兩位薩滿。

　　「該用的都用了，這牛就這麼發瘋了，太讓人犯愁了。」兩個薩滿忙活的滿身是汗，也只是讓牛暫時消停了一下。

　　雖然不隨便亂撞也不頂人了，可那獨角牛眼睛痛紅的喘著粗氣，甚至嘴角還流下了可疑的白沫。

　　這種情況，公羊星瀚怎麼看，怎麼眼熟：「這獨角牛……是不是四歲了？」

　　「是啊，今年剛四歲。」旁邊一個小姑娘抹著眼淚回答。

　　「你是？」這小姑娘很可愛，肉嘟嘟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有著草原女孩子特有的健康膚色，穿著半新不舊的放牧裝，緊張的握著手裡頭的皮鞭子。

　　「這是琪琪格，那頭獨角牛就是她們家的。」伯格紅著臉道：「琪琪格，你別怕，你的獨角牛要是沒了，我送你一頭。」

　　公羊星瀚一看就看出來了，這倆小青年有暖昧啊！

　　「謝謝伯格。」琪琪格的蘋果臉越發的紅了。

　　「您怎麼知道，它四歲半了？」伯格關注小姑娘，老族長卻關注公羊星瀚。

　　「我還知道，這頭獨角牛，最近行為反常，煩躁不安，對聲音和觸摸，尤其是對頭部觸摸過分敏感，步態不穩，經常亂踢以至摔倒、抽搐。」公羊星瀚嚴肅的表情，讓老族長他們也嚇壞了。

　　但是薩滿卻頻頻點頭：「說得太對了！」

　　「它是不是……曾經吃過羊骨粉？」公羊星瀚詢問的看向琪琪格。

　　「那是什麼東西？」琪琪格懵裡懵懂。

　　「就是羊骨頭碾成的粉。」公羊星瀚白話解釋了一下。

　　「不吃的，我們獨角牛怎麼可能吃那東西？」琪琪格搖頭。

　　公羊星瀚明白了，這裡是異世界，連物種都跟他那裡不一樣，恐怕養殖業，也不會給獨角牛餵羊骨粉這種地球人才會添置的飼料，再說了，這添置羊骨粉給牛吃，也就西方國家那麼幹，東方好像並不在意這個。

　　既然沒有吃羊骨粉，公羊星瀚又問：「它是不是很調皮，皎過放牧的羊群？大概是四年前？」「是的，這頭算是剛成年的小牛，很調皮，不大的時候，就喜歡追著羊群咬，阿媽說，大概是牙癢癢了，那個時候它正在長牙。」琪琪格道：「不過等它一歲之後就不曾追著羊咬了。」

　　「羊群裡，被咬的羊，是不是有到處找東西蹭的習慣？」公羊星瀚又問。

　　「你怎麼知道？」琪琪格驚訝了：「不錯，不止我家的羊，別人家的羊也有有幾頭是這樣的。」

　　「被它咬過的那頭羊，是不是……是不是被它啃了骨頭？」公羊星瀚已經說話都哆嗦了，希望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是的，當時就露骨了，回來後就死了，我們發現被咬傷的那塊，都被啃下去一塊骨頭呢，後來那羊就被阿媽丟掉了，說是被獨角牛啃過了，還是不要吃的好，埋在了那片牧場的土下」。

　　公羊星瀚已經快要絕望了：「最後一個問題，這牛的糞便，是不是……很堅硬？」

　　金龍王一臉嫌棄的將公羊星瀚提溜了起來，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沒好氣的問公羊星瀚：「你問的這些幹什麼？還想給他們的獨角牛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