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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性》第34章
第三四章 男女情愛障,此身不是佛

  兩個人不再說話。玄色說,你愛得越深,便死得越快,這藥,你必須兩日服一次。

  「清泱,你若能忘了他八日,我便不娶。」

  如何忘?這愛,也是能忘的嗎?這愛,說能忘便能忘得了的嗎?

  「雲望,我不嫁。」女子抿了抿唇。

  「你竟願為他而死?」

  「不願。」她說,「我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他才隻吻過我一次,不夠。我想和他在一起。」

  這時候裡面來了人,朝她福了福︰「皇上請公主進去。」

  清泱隨人進去。

  「他跪在外頭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為求朕賜婚。」

  「我知道。」

  「你可願意?」

  「皇上可會答應?」她反問。

  龍座上的人久久不答話。

  半晌,他嘆了一口氣——「會。」

  聽說,皇上給沈相和剛封的義妹和儀公主賜婚啦!

  聽說,這聖旨是沈相跪了三天跪來的,回來的時候直不起腿,是被人抬回府的。

  聽說,那和儀公主就是沈相大人從祖鄉帶回來的那個女子。

  聽說,那個女子不願嫁給沈相,正抗旨呢。

  「你不出去,便逃得了?」

  榻上的人不說話,眯著眼烤火。

  「他本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

  「頎華?」

  「不是,是沈雲望!」玄色看著榻上神色悠哉的人心中更煩躁,「你可知你和他是牽著月老紅線的?!若這一生不遇著頎華,你們會生兩男一女,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和和滿滿壽終正寢?!」

  清泱瞧了她一眼——「你這妖可真怪,明明頎華才是你主子,怎的幫起雲望來了。」又想起那日她在說書樓裡說的「不能愛他」的話,似是明白了一些,「你可是愛上了你主子?」玄色被她的話噎住,半天才道︰「……怎麼可能。」

  「若不是這樣,你為何三番五次阻止我們在一起?」

  玄色好心得不到諒解卻偏偏什麼也說不得,心中憋氣,扔下一句「我懶得管你們」便消失了。

  這日府外又來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說是清泱的故人。明明蒙著面紗看不清面目,但那些守門的人單單只看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就有些酥骨站不住。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剛剛還站在門外的人,一眨眼就進了府門,飄過的桃花香餘味悠長,迷醉了所有人。

  她走進清泱的房間,摘下了面紗,清泱睜開眼,看見面前站著的女子,手裡的暖爐掉了,咕嚕嚕滾開好遠。

  真美啊,她想。

  也不知道她對清泱說了什麼,清泱隔了四日終於踏出了房門。她說——「嫁吧。」

  整個相府徹底忙碌起來,沈雲望說在後日太陽落山之前必須禮畢,若辦不成,全府的人陪葬。這狠戾的命令讓整個相府沒一個敢偷懶。

  清泱坐在銅鏡面前,玄色正給她挽頭髮,鳳冠霞帔那麼紅,也映不紅她冷淡的臉。

  今日若禮成,這幾百年來的恩恩怨怨便都了了罷。從此塵歸塵,土歸土,千百年後,便成了後人嘴裡一段唏噓的傳說,可嘆可感。

  「你說我和雲望是牽了月老線的,為何我還會愛上另一個人?」一直不開口的人問了。

  「……」玄色不知如何講,想到今日之後兩人再無可能,她輕輕嘆了口氣,「……清泱,你前三世的姻緣都被頎華破壞了……」

  「他為何要破壞?」女子打斷她的話。

  因為他愛你。這樣的話是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說出口的,待清泱百年之後去了陰曹地府,想起前世今生自然都會明白。

  「你知道但你不會告訴我。」清泱從銅鏡裡瞧見玄色的樣子,「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玄色愣。

  「一個男子去破壞一個女子與其他男子的姻緣只有這麼一個原因。」她揚起了頭,就像玄色記憶中某個人一樣,高傲又得意,「他愛我,愛慘了我。」

  玄色不語。

  然後那臉有些難過的低了下去,輕輕嘆道︰「……我也愛他,但我不能和我心上人成親了……」

  玄色鼻子有點兒堵。多少世了?她看著眼前這個人決絕的喝下孟婆湯又決絕的跳下轉生台,然後又命運般地遇見他,又毫無意外的愛上他,又不得好死……每一世,她都愛慘了他。

  「快結束了。」玄色喃喃,手輕輕撫著她的發。

  本來清泱就住在相府,所以便不存在娶親,只需要在規定的時辰上轎,新郎帶著新娘繞京城一圈兒然後回到相府成親就可以了。

  老百姓一直以為以沈相在朝中的威望和恩寵,皇帝是必然會出席這次婚禮的。哪知道皇帝並沒有來,只叫人帶了厚重的禮,百姓們原本還想擠在相府門前瞧瞧聖顏,哪知會是如此,心中不免失望。

  玄色作為陪嫁丫鬟,走在轎子一邊,不知怎的,總覺得心中不踏實。她不自覺地想起了那日雪夜裡紅色的眼以及那人在師爺椅上嘴角的血和變得妖嬈的眼尾。算算日子,他定是不可能在今天到達,半個月已經是極限,只可能晚來絕不可能再早。想到這個,心中又安定了一些。也或許是折騰了這麼久,看著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心中難免悵然若失,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空落。這是命,命中注定呀,你抗了這麼久,還是沒法兒掰過命運。

  京城繞了一圈兒,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他們的車隊浩浩蕩蕩,百姓接踵摩肩出來看熱鬧,沈雲望已經可以看見相府門前的石獅子了,戴著大紅花,和他一樣。

  就一眨眼的功夫,卻發現石獅上好像站了一個人,白衣飄飄,黑髮揚起,看不清面目。看熱鬧的人也注意到了,開始朝石獅上的人指指點點。玄色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只覺得呼吸都沒了,心跳也沒了,從神識最深處感覺到恐懼。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東海龍王護那顆珠子護得像命一樣,怎麼可能輕易給他。他倆若要打起來,沒有個四五天不可能分出個結果,若是他出手將人殺了,不僅玉帝連南海那位也得出面,他若想全身而退簡直是異想天開!更不要說這還是四王中的其中一位,他怎麼可能在十三日裡就回來!

  察覺到外面的騷動,清泱問︰「怎麼了?」

  玄色抖著手,將那簾子拉著不讓裡面的人看,轎裡的人感覺到阻礙,放下了手。

  「你不要出來。」

  轎子裡的人沉默了。

  「他來了。」玄色的聲音透著極端的恐懼,那麼深的恐懼倒讓清泱不解。

  「哦。」

  走進了沈雲望認出了他,卻又發現石獅上的人和在籬笆院子見著的人不一樣,眼睛好像有了細微變化,就是這些許變化,讓整個人的感覺不一樣起來。眼尾微微向上挑著,眉尾好像也長了些,一眼向你望來,便是萬千風華妖嬈無雙,卻又莫名使人覺得冷。

  可這人明明是笑著的。

  隊伍在相府門前停了下來。

  石獅上的人望著地下的紅色隊伍,衣擺無風自動,飄起來的白色好像把太陽都遮了。

  「今日你許或是不許,我都是要娶她的。」沈雲望說。

  「即便是死?」

  「待我娶了她,你殺了我也沒甚麼。」

  石獅上的人笑得更見風致,吐出的話卻冰冷︰「我怎麼可能讓你娶她。」

  「你別再害她了。」沈雲望說。

  玄色身形一動,手一伸便現出一把閃著銀光的劍來,飛身過去,擋了那帶著殺意的白光。

  「頎華!」玄色白著一張臉,嘴唇毫無血色,向那上面的人吼道︰「若這一世她再不能善始善終,便要魂飛魄散了!!!」

  哪知石獅上的人竟點了點頭︰「我知道。」

  玄色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這樣也好。」他的聲音很渺遠,「她若魂飛魄散,我便散了這一身道行隨她一起便是。」

  玄色咬了咬牙,又吼道︰「這便是你頎華所謂的愛?你到底愛的是什麼?你的愛就是讓她灰飛煙滅永不輪回嗎!!!」

  石獅上的人立了好久,當眾人以為他就要這般永遠寂靜下去時,他開口了︰「……死有什麼可怕的,她又不是膽小的人。」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億萬年獨自一人飄渺的時光。這世間若沒了某一人,和死有何區別。他既無法面對沒有她的世間,也無法接受她和另一個人幸福活著。他們已經糾纏了這麼多世,其中的因因果果哪這麼容易扯清,早已經連在一起了,扯不開,斷不了。

  他也不會讓它斷。

  玄色看了沈雲望一眼,握緊了手︰「……是清泱自己願意的。」

  「你讓她出來親自與我說。」

  花轎上的人出來了,鳳冠霞帔,美麗得緊。她說︰「嗯,是我自願的。」

  第八章浮生猶如夢

  吹鑼打鼓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沈雲望牽著清泱,進了大堂,老百姓們圍在相府門外,盡管什麼也看不到,但聽著那喜氣洋洋的奏樂,也覺得像是在場瞧見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噗————」

  有什麼深沉綿軟聲音在她身旁想起,像是什麼撕裂了袍子,又像是什麼穿過了*。大堂裡鴉雀無聲,她甚至可以聽見身旁人的心跳,和她的混在一起,像是幼兒嬉鬧。

  嘀嗒,嘀嗒,嘀嗒……有什麼東西滴在地上,滴在她紅色的霞帔上,可是什麼也沒有。

  「我說過,你嫁誰,我殺誰。」明明聲音就在身後,清泱卻覺得很遠,又不是很遠,就在她心裡。她日日溫存的聲音,說的也是這話……可是,為什麼感覺不一樣呢?她扯下紅蓋頭,伸手抱住了旁邊倒下的人,眼睛卻沒往下看,轉了頭,愣愣地望著身後的人,瞳孔一下子緊了,好像外面的陽光刺眼。

  他逆光而立,白色袍子上濺了血,手上拿著某樣東西,好像還能跳動,或許現在還是溫的,畢竟沒拿出來多久。他手一握,血漿飛濺,散成萬千血珠,濺了滿堂。那血濺進女子眼裡,映著陽光、那人、整個屋子都變得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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