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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第85章
第85章一更

  唐灼灼偏頭,望著殿中的小金爐, 在燈光燭火下泛起細密的光澤, 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

  除了這句話, 唐灼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關氏就連人都給霍裘備好了,而且不是世家貴女,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 也是爲了日後自己好拿捏得住。

  這份的用心,她還能多說什麽?

  關氏說完這席話之後, 細細瞧了唐灼灼的眼神, 却幷沒有看到想像中的憤懣,不滿與氣惱, 有的只是平和與波瀾不驚。

  這唐家的丫頭跟在霍裘身邊久了, 竟也染上一星半點的凜然氣勢來。

  關氏眼下的烏青遮也遮不住, 她勾了勾唇, 低嘆一聲,而後道:「哀家這新選了一個小宮女, 來伺候一把老骨頭著實是可惜了, 哀家便想著派去皇帝身邊, 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她最後一個字落地, 整個內殿死一般的寂靜。

  這話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了,只怕去了之後, 這宮女的身份便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唐灼灼青葱一樣的指尖搭在茶盞上, 混著青色的花紋, 深深淺淺的顔色好看極了, 她順著關氏的目光望過去,假意細細觀察片刻,而後抿了抿唇。

  「瞧著顔色倒不錯,不知喚何名?」

  關氏心下鬆了一口氣。

  那宮女幾步走到她跟前,深深地跪了下去,恭敬地道:「回娘娘話,奴婢有幸得太后娘娘賜名,喚時七。」

  唐灼灼手裡轉動了一圈,又將杯盞放下,才偏頭與關氏道:「母后果真是好眼光,這姑娘不錯,水靈可人得很,兒臣瞧著也要心動了。」

  關氏笑著點了點頭,不是沒有注意到唐灼灼稱呼上的變化,她心裡到底有些不舒服,於是起身道:「皇后覺得好就好。」

  「皇帝現在還在乾清宮處理政事?」

  唐灼灼點了點頭。

  「瞧著天色,應是不早了。時七,你去乾清宮伺候著,順帶著給哀家與皇后帶一句話,叫皇帝注意著身子。」

  唐灼灼驀然抬眸,沒成想關氏竟這樣心急。

  她上一句才允了下來,下一刻就這樣被定下乾坤。

  時七爛漫嬌俏的小臉上頓時漫出一層顯而易見的喜意,唐灼灼一個不留神瞧見了,只覺得心尖上像是扎了針一樣的難受。

  胸口處的陣痛緩了好一會兒,唐灼灼手指尖都忍得發白,才堪堪覺著自己好過一些,好歹能分辨出眼前的場景與形勢。

  嫩綠的宮裝消失在她的餘光中,唐灼灼垂下眸子,低頭望著自己綉著牡丹花紋的鞋底綉面,竭力忍下心底的那股陡然升起來險些叫她紅了眼眶的酸澀。

  這不怪關氏的。

  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事關皇嗣,她無所出,那麽自然有的是人想取而代之。

  關氏給足了她皇后的臉面,也沒有說什麽重話,就連人都先給她挑了一個。

  還有什麽可說的?

  關氏估摸著時間,也是長途跋涉接連好幾日沒有歇息好,面上的疲憊不言而喻,但到底有所顧慮,淡淡地吩咐人擺好了棋局,這才拉著唐灼灼的手道:「許久沒有與人對弈,哀家今日倒有些心癢。」

  唐灼灼眨了眨眼睛,微低頭道:「兒臣陪母后下幾局。」

  關氏不過是怕她出了這慈寧宮將人半路截胡了去,她又怎會不知曉呢?

  唐灼灼緊緊抿著唇,幾次都出了錯,就連關氏見了,也只得嘆了嘆氣,又瞧了瞧外頭的天色,道:「你快回去吧,好好養著身子,有空就多來我這慈寧宮走走坐坐,咱們兩個,也好好說會子話。」

  唐灼灼斂目,起身告退。

  慈寧宮與長春宮離著幷不算遠,外頭寒風凜冽,吹在臉上如同刀子刮在了骨頭一樣,唐灼灼手裡抱著個湯婆子,却幾次腿軟得幾乎走不動路。

  她親自把霍裘推向了別的女人。

  長夜如鬼,形影不離,安夏攙扶著她,面色凝重,勸慰道:「娘娘,咱們忍著些。」

  這後宮佳人添了又添,除了忍著,好似也沒有旁的法子了,她到底心疼自家主子,接著道:「皇上心裡是有娘娘的。」

  借著前頭宮女手中搖晃著的燈籠,唐灼灼抬眸,黑水銀一樣的眸子泛著凉氣,直直地望向前頭那一座大殿的暗黑屋檐,那是乾清宮。

  唐灼灼手指微微動了動,又倏爾緊緊抿了抿唇,加緊了步子。

  回到了長春宮,熟悉的果香味兒漸漸散開,繚繞在她的鼻尖,唐灼灼疲憊地闔了眼,梳洗過後便睡下了,她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樣,拼凑不起一個完整的身軀來。

  寒冷,深入骨髓的冷。

  紫環進來給香爐添香料,她輕手輕脚地準備掀了珠簾出去外頭守著,却不料唐灼灼突然出聲,聲聲清冷,「若明日皇上未曾下旨,便將那宮女提爲貴人。」

  紫環有片刻的楞怔,而後輕輕道了聲是。

  只有唐灼灼知道,這話到了她的嘴裡,用了怎樣的力氣才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出來。

  艱難至極。

  她睡得十分不安穩,隱隱約約只覺得眼角有些濕,身子又倦懶得很,動都懶得動一下。

  唐灼灼一向沒心沒肺慣了,如今却真覺著錐心的痛,却第一次無可奈何。

  能怎麽辦呢?

  霍裘他那樣寵著縱著她,她哪裡就真忍心瞧著他一輩子無所出?

  ==

  乾清宮裡,霍裘明黃色的龍袍沾上了溫熱的茶水,茶盞磕在地面上碎成了許多片,時七手足無措跪在地面上,一邊拿眼悄悄去瞅英俊無鑄的冷漠君王,一邊低著頭紅了臉。

  霍裘胸膛一陣起伏,眼瞳了像是打翻了墨硯那般幽深的黑,翻滾著簌簌風雪,叫張德勝抖了抖身子。

  「誰叫你來的?」

  他陡然闔了眸子,修長的手指碾在桌案上,指甲上涌出憤怒的青紅之色。

  時七嚇得不輕,但仍是磕磕巴巴地道:「回……回皇上,是太后與皇后娘娘叫奴婢來伺候皇上的。」

  一瞬間,霍裘的面色就比外頭的夜色還要黑,他怒極反笑,盯了跪在地上的宮女,勾了勾嘴角輕嘲道:「真是大度。」

  親自將女人送來乾清宮,倒的確算的上是盡職合格的皇后了。

  時七見他突然沒了聲音,抬起頭一看,咬了咬牙,大著膽子起了身,嬌嬌怯怯地貼了上去,自是一番不勝嬌楚的意態。

  女人的身子綿軟,帶著脂粉的香氣,下一刻却已然癱倒在了地上,男人面帶深濃的戾氣,冷聲道:「將人送回慈寧宮。」

  張德勝忙不迭叫人進來將人拖了出去。

  霍裘越想越煩躁,最後還是緊了緊手心,碎了一個前朝的古董之後,踩著滿地的碎片出了乾清宮。

  張德勝跟在後面小跑了幾步,喘著氣道:「皇上,您的衣裳……」

  還沾著水呢。

  男人置若罔聞,一個冷眼過來,跟在後頭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沒人敢再勸什麽。

  十二月初的夜裡,冷得不像話,月光慘淡,傾灑在霍裘的身上,總算斂去了男人眉心間一星半點的戾氣。

  帝王的儀仗到了長春宮的宮門口,霍裘兀自大踏步走進去,沿途伺候的人跪了一地,每走一步,男人的面色就更冷一分,等到了唐灼灼的床榻前,已然凝結成了怎麽也化不開的寒冰。

  柔和的明珠散發出幽光,床幔一層又一層垂下,安夏才要喚醒唐灼灼,便被霍裘擺手揮退了下去。

  殿裡比乾清宮還要暖和一些,小女人怕冷得很,香爐裡裊裊的熏香飄散到半空中,又悄然散開,熟悉的香味聞著竟顯得有些陌生起來。

  霍裘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望著淺睡中的人兒,髮梢眉間都蘊著寒凉的冰渣子。

  閉目一想起方才那宮女妍麗的面容和含春的妙目,男人便覺著荒謬至極,分明幾月前還因爲他去了一趟鐘玉溪的宮裡而鬧騰得很的女人,如今大度到親自將旁的女人送上龍塌。

  這叫他心裡翻涌得不是滋味,甚至忍不住想,是不是在這場膩人的情潮裡,從始至終沉溺進去的都只有他一人而已,這女人在岸上笑得風輕雲淡,抽身得徹底。

  直到他將女人推醒,瞧見她眼角蜿蜒閃著細碎光亮的泪痕,才覺著心頭一顫。

  竟是在夢中也哭了嗎?

  唐灼灼迷迷糊糊中被推醒,還未完全睜開眼睛,隻瞧見了男人舒逸清隽的面容,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下意識地伸出兩條玉藕一樣的胳膊,困意綿綿,「皇上,抱著。」

  嬌氣包眼睛都才隻睜開一條縫,一泓月牙灣的清水一樣,勾得人心頭癢癢,更別說那綿軟嬌糯的聲音,像是情人間再正常不過的撒嬌。

  霍裘一口氣頓時不上不下,眸光深邃得不像話。

  唐灼灼這時才倏地回過神來,她揉了揉眼睛,眼尖地瞧見了男人腰間一大片神色濕濡,聞著茶水的味道,不動聲色地斂了眸子,像是之前的嬌音糯語只是一場夢境。

  她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的情愫,道:「皇上怎麽也不換身衣裳,這上頭怎麽還沾上了茶水?」

  她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男人心底的火就燒得越旺。

  張德勝目不斜視,將乾淨的衣裳捧了上來,唐灼灼强忍著睡意,掀了被子下床,一邊細聲細氣地道:「這樣晚了,皇上怎麽還未就寢?」

  「臣妾替皇上換一身衣裳。」

  說罷,唐灼灼便走近了霍裘,香軟的嬌軀帶著溫熱的體溫,最要命的却是繚繞在鼻尖久久不散的淡淡奶香味,入目皆是風情,勾魂又勾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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