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這一看,不由看得他怒火頓消,色心又起,心中暗暗欣喜不已。
原來,赤裸裸的仲孫雙成身邊,已不知何時綽立了一位風華絕代的白衣姑娘,正粉靨堆霜,鳳目含煞的盯著自己。
藍九卿被這一雙妙目含煞的神光,看得心中一懍,暗忖一聲:“這絕色的妞兒好一雙犀利的目光!”
他色令智昏,不知煞星已到,旋又自討道:“這妞兒看來比仲孫丫頭還美,只是煞氣太重,我何不也將她擒下,來個一箭雙鵰,好好消受一番?”
忖思至此,頓忘利害,一雙鷹目凝盯在白衣姑娘滿佈寒霜的嬌靨上,呆呆出起神來。
也是這色中惡魔該道報應,沒想他自恃武功,色慾薰心下。終於落得個殘廢。
白衣姑娘一擊不中,也自暗驚他反應靈敏,應變迅速,但因仲孫雙成赤裸裸的被制,躺在地上,意欲先為她拍開穴道,再對藍九卿施以嚴懲。此時一見藍九卿那一副下流色迷神態,不由氣得柳眉倒挑殺機頓生,暗說一聲:“該死的畜生,死到臨頭猶執迷不悟,等我拍開這位姑娘穴道,必先挖出你一雙賊眼,方消我心中之恨;’,
玉手微抬,正要拍開仲孫雙成被制大道,突然心中一動,倏又將手收回,暗暗自責道:我怎會如此糊塗,稍時這位姑娘醒來,發覺情形有異,不立即自絕才怪!
暗忖至此,俯身將藍九卿遺在地上的那件綢質華麗氅袍,蓋在仲孫雙成赤裸晶瑩嬌軀上,然後抬起身子,對藍九卿冷冰冰的道:“尊駕儀表頗為不俗,想不到竟是個凌暴婦女的衣冠禽獸,多虧你那聲似狼嚎的長笑將我引來此地,否則這位姑娘的清白豈不遭你玷污?本姑娘平素嫉惡如仇,像你這等淫惡之人,更應殺無赦,殺你,怕污我一雙手,小賊,你還不與姑娘立即自絕!”
藍九卿在白衣姑娘頭一句話出口時,便自從色心中醒覺,他靜靜聽完白衣姑娘一番話後,不但毫不動怒,反而滿臉堆笑,一笑嘻嘻地道:“姑娘貴姓?在下六神通門下風流郎君藍九卿……”
白衣姑娘見他不但恬不知恥,反而腆顏淫笑,不由厭惡已極,殺機一現,秀眉頓蹙。
藍九卿會錯了意,以為對方乍聞自己是威震宇內的師門名號而暗自心驚,滿面得意神色地微微一笑,淫穢地接道:“這回事兒,乃是人生大事,誰也免不了這一道幾,何言淫惡?姑娘如此雅人,說這話不顯得太迂腐了麼?”
白衣姑娘見他死到臨頭猶自滿口污言,越說越不像人話,氣得粉面發白,秀眉連軒,暗忖:這種人委實留他不得。冷冷喝道:“死到臨頭,你還不知恥,看來你是要姑娘親自出手了!你要知道,姑娘出手向來不留全屍!”
藍九卿不知死活,仍然涎臉淫笑道:“對!對!姑娘親自出手,確比在下自絕要好得多,在下縱死在姑娘纖纖玉手之下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風流”二字尚未出言,白衣姑娘已是粉靨含煞,秀眉倒挑,怒叱一聲:“小賊找死!”
玉手微揮,一股凌厲罡風,疾向藍九卿胸前撞去。
藍九卿自恃武功,哪把這一掌放在限內,見狀冷冷一聲邪笑,大喇喇地一抬腕,僅用六成真力,迎著來勢也一掌回拍過去,這一下他可吃足了苦頭。
他掌力剛吐,猛覺對方所發罡風竟似狂飈怒濤,強勁得出奇;心中一驚,再欲增加真力已是不及,陡聽“砰”一聲大響,被震得踉蹌倒退五步,胸中血氣也倏感一陣翻騰,一顆心也似欲奪口而出。
站穩身形,舉目一注,對方白衣姑娘僅是衣袂微飄,足下卻未移動分毫。
他不由大駭,他城府雖深,此時面上再也難掩心中驚駭,一雙鷹目暴射惡毒光芒,竟似不信地凝盯在對方一張吹彈得破的如花妖靨上,眨也不眨。
白衣姑娘這一掌是含怒出手,雖不是全力施為,但少說勁力也是千鈞,她原以為對方就是不死,也得吐血重傷,哪知和對方對拆一掌之後,僅僅將他震退了五步,石破天驚的一擊下,對方竟能完好無傷,芳心中也不禁暗讚對方果然師出名門,功力深厚。
輕叱一聲,黛眉挑處,“忽”地又是一掌疾拍過去。
這一掌她是全力施為,存心不再讓這色魔逃出掌下,全身而退。
頓見一片勢若排山倒海的凌厲罡風,帶起滿地砂石,疾向藍九卿撞去。
藍九卿適才一掌便已試出對方是位身負絕世武學的內家高手,功力深厚,掌勁凌厲,早已將輕敵之心收起,如今一見這一掌較先前那一掌勁力更為凌厲,便知對方是全力施為,哪還敢輕護其鋒?
心中一怯,忙向左一閃身,讓過這石破天驚的全力一擊,左臂一搶一沉,使出六神通成名絕學流雲十二式第一招流雲掠空,閃電般一掌向對方右肩拍去。
這流雲十二式,系六神通每人窮萃武林各派掌法,擷其精華,歷時數寒暑方別出心裁各自創出的兩式威力無倫的掌法,每人兩式,六人即是十二式。
昔年,宇內群豪,黃山競技,六神通即借此威力霸道的流雲十二式,擊敗武林眾高手而一舉成名,才得與宇內絕頂高手一尊、三生、五老丐、二魔、四邪等並列齊名,為天下武林所同欽。
六神通成名後,這套掌法從不輕易炫露,並且還訓諭門下唯一愛徒風流郎君,不是在危急萬分時,絕不准輕易使用,不想藍九卿今夜大敵當前,不得不使出這師門成名絕學應敵。
高手過招,捷如電光石火,白衣姑娘一擊落空,對方已是掌勢詭異,迅疾攻到。
她不愧見識淵博,甫一落眼,便已看出對方這套掌法,招式詭異,威力無邊,但她竟似對之深具威力,變化萬端的詭異一招並未放在心上。
如霜粉靨上微微掠起一絲冷笑:“好一招流雲掠空,哼!流雲十二式其奈我何!”
來招襲近,不閃不躲,右腕漫不經意的一沉一升,水蔥般中指倏伸,迎著對方攻來左掌,徑向掌心戳去。
藍九卿被白衣姑娘一言道破所使絕學名稱,猛感心頭一震,再一見對方招式手法,競似專為對付自己這套絕學而創,手法部位無不配合得恰到好處,無懈可擊,而且迫得自己非撤招不可,不由心中更是大駭,心知自己今夜必難討好!
一面撤招抽身,一面暗忖道:這丫頭不知是何路數,不但懷有絕世身手,而且淵博得竟能一語道出自己師門絕學名稱,這套掌法數十年來尚是第二次重現武林,這丫頭充其量也不過是廿多歲,她怎會知道?看來今夜自己若不小心應付,必難討得好去,說不定要賠上一條……
忖至止,心中一緊,實在不敢再想下去,厲吼一聲,一變招,再次撲上。
他這次賣了乖,不敢妄想以流雲十二式取勝,完全採取一種拚命方式以圖自保,他心中猶存一絲僥倖,在對方怕於自己這種瘋狂攻勢之際,猝然發難,縱不能致勝也好全身而退。是以,一上來便如出林惡虎般,手腳並用,拳掌齊施,一瞬間,便自連環攻出八招,如狂風驟雨般均向對方全身大穴及女人所見不得人的地方下手。
他這種打法果然有效,白衣姑娘女兒家清白嬌軀豈是任人觸摸的?便何況對方又是個色中惡魔?
羞怒之下,微一疏神,先機盡失,頓被進攻得手忙腳亂,只顧連連招架護住周身要害,不便對方染指,再也無暇出手還攻。
這種情況,看在藍九卿限內,不由暗暗心喜,細眉連軒,一聲得意獰笑,手上一緊,攻勢更形急驟凌厲,他一面出手輕薄,口中卻不斷的淫話穢語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