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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請睜眼》第50章
☆、回家了

  傳說,校園祭的第一支舞和最後一支舞都跟一個人跳的話,這兩個人就會至始至終在一起,永不分離。

  又傳說,第一支舞要邀請喜歡的人跳,戀情就會長久;最後一支舞要邀請暗戀的人跳,就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反正傳說是很多的,指不定又是魏思雨編出來唬人的呢,就是這次的傳言範圍比較廣,全校基本上都知道了。

  大概除了某溜號的兩人吧。

  這倆傢伙天天兒的排練,學習不能耽誤,一個要打工一個要養家的,哪有心思聽什麼八卦,以前課間還能清醒會兒,校園祭準備期間上課下課全都夢里約會下棋了。

  「哥,真不過去?」

  兩人坐到了不遠處的老樹上,枝幹很粗,有一股淡淡的木香,這讓葉歌想起來言酒家池塘邊掛著鞦韆的樹。

  算一算,都已經快半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遠處火光衝到了天上,大有把粒粒星辰給撩紅臉的想法,圍著篝火跳舞的人,男女組合比較少,大都是兩個姑娘一塊兒隨著音樂蹦噠,哪管什麼步伐節拍,總不可能跳小學時候的交誼舞吧,那多土啊。

  「不去了,沒學過。」

  葉歌一向是不太喜歡參加這種活動的,一來沒有舞伴,二來……與其讓他跳舞,不如讓他來一把現場格鬥比較精彩,腰都抓了,不把對方順勢甩出去,合適嗎?

  「怎麼沒學過,我們舞台劇的不就是一種嗎。」言酒跳下去,轉身,對葉歌伸出一隻手,「咱們班可有優勢。」

  葉歌笑了笑,貼著樹幹跳下,捏過來那隻手,順手把人牽到懷裡,再抬手環住那不怎麼纖細的腰身:「男步確實沒學過,言老師教教?」

  這身子一貼,兩個人顛倒的身高差立馬顯示了出來,言酒一咋舌:「葉哥,你什麼時候偷跑的身高?」

  「可能是你禁我消夜的時候。」

  言酒:「……」

  早知道買零食就不該買牛奶的!

  這人是莊稼嗎?怎麼一灌溉就抽條條,壓都壓不住!

  「手要這麼拿,這隻手要放在這兒。」

  糾正完姿勢,言酒帶著葉歌走了兩首曲子,其實男步女步差別不大,除了身為男方要多在女士腰上下點兒暗號,以免女方後退時撞車,沒有太多需要練習的地方,更何況是學習能力還挺不錯的人。

  「哥,說實話,你真沒學過?」

  「真沒。」

  「去裡邊嗎?冷不冷。」

  「還好。」葉歌握著言酒的手,他的手掌可要更暖和些,倒是言酒指尖冰得嚇人。

  雖然知道是言酒的老毛病,葉歌還是捏著涼嗖嗖的指尖搓了搓。

  「進去烤會兒吧。」

  言酒的母親生他的時候驚嚇過度早產,這傢伙看起來風流倜儻,還挺能打,實際身子骨不算太好,還喜歡熬夜,被葉歌壓著早睡早起,才逐漸改善了些的。

  「……行。」言酒總覺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

  找了個偏僻的位置,雖然距離篝火的位置挺遠,不過火焰的餘溫還可企及,印得人面微紅,世界一片柔和。

  「怎麼樣,和想像中有差別嗎?」

  「還好,比想像中有趣些。」

  五天的時間如夢,這些從前不屑到極致的事情,身體力行之後,雖不及處理文件有意義,但保存在回憶裡名為美好的東西,似乎也挺不錯。

  校園生活如此,是一雙無形的手,將心臟搓得柔軟。

  「你們在這裡偷懶呢!」夏澈被烤得滿臉通紅,頭髮上插著各種不知名的小花兒,大冬天裡也不知是哪兒找來的,完全沒個成年人的樣子。

  葉歌站起來邀請小姑娘跳了一曲,動作標準得讓言酒覺得自己被騙了。

  「我還要跟啾啾跳!」

  「來了。」

  像哄小孩兒似的。

  葉歌站到一旁,看著二人翩翩起舞,卻有些想嘆氣。

  「怎麼站在這邊,不去找舞伴嗎?」出神中,某總會長估摸著是好不容易逃脫了姑娘們的魔爪,溜到了這邊來。

  「嗯……」

  「淮安!」小姑娘骨碌碌轉著圈子撲過來,「陪我跳!」

  蘇淮安輕輕笑了聲,伸出手,帶著小姑娘回舞池去了。

  「葉哥。」言酒還保持著被拋棄之後的姿態,一臉無奈地笑著。

  「她就那樣。」葉歌只好幫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姐收拾爛攤子,配合著言酒跳完了剩下的半支舞。

  「玩到午夜還是?」

  葉歌看了看那頭烤燒烤正烤得起勁的小姑娘:「出去逛一圈吧。」

  「好。」

  人們歡笑的聲音漸漸淡去,冬夜裡連蟲鳴都沒有,安靜而寒冷,好在沒什麼風,慢慢走在路上,只剩乾枯的樹葉輕聲低語。

  「我今天晚上不住宿舍。」葉歌停下了步子,月光照在他臉上,冰冷卻柔和,「你要跟我一起去姐公寓睡嗎?」

  言酒提著嘴角:「好啊。」

  「她太久沒這樣玩過了,我怕她晚上一個人回去會犯病。」葉歌面對言酒解釋道,「抑鬱症,有點嚴重。」

  言酒眼裡的顏色暗了暗,聲音鄭重而低沉:「好。」

  他怎麼會不清楚這個病呢。

  他的親生母親就是如此。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帶著自己去了遊樂場,將那裡的設施全玩了個遍。

  當時言酒還小,不太懂這個病,不過向來憂鬱的母親如此開心,讓他覺得母親的並沒有那麼嚴重。

  所以,他實在是……怎麼也想不到,就在那個晚上,甚至還沒到深夜,如同夏日暴風雨一般突兀,女人化為一顆流星,永遠的留於天際。

  葉歌輕描淡寫地講述了關於夏澈的故事。

  那天她鞋都脫了,站上了天台,卻因為一個沒人要的小倒霉蛋狼狽地爬下來,氣急敗壞地踩著高跟鞋將那個木頭似的傢伙拎回去,轉手就丟給一個多年沒聯繫過的學弟教育。

  理由是,既然你是校長,你肯定懂的怎麼教人吧?把這小子教成普通人,不然拆了你的學校。

  「這麼兇殘的嗎?」

  葉歌笑了笑:「絕對不假,你別被她的外表欺騙了。」

  「葉葉——」

  兩個人沒走多遠,操場出來就能看到,夏澈赤著雙腳啪嗒啪嗒跑過來,舉著閃旺旺的鞋子哭訴:「jio痛!」

  「光著腳走能不痛嗎?」

  「可是穿鞋更痛!」

  葉歌:「……」

  「咳咳,我車裡有備用平底鞋啦。」夏澈心虛地把腳塞回鞋裡去,「我還以為你們回去了,今天晚上回家住?」

  「嗯。」

  「好耶!我剛叫阿姨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明天就做!」

  「明天不上班?」

  「休假!」小姑娘插著腰神氣地說,「為了玩這三天我可是加了好久的班呢!」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校門口走,話到一半,夏澈突然轉過身子,看著言酒。

  「嗯?」

  「你走後面幹嘛,我還以為你走掉了。」

  「在呢。」

  「走快點啦。」小姑娘又催,「回家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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