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私產許可
過了幾日,簡老爺果然叫人跟簡妍說地與鋪子買好了,又將契約給她,雖上頭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簡妍看著也高興,心裡盤算著下一步就該去尋那何夫人,拜她為師;因放心簡鋒,就日日捧著醫書看,不管外頭的事。過兩日,莊家人將秦氏剩下的嫁妝送來,簡妍見都是些中下的屏風等物,暗道這些東西便用來給上等人家送禮也不能,在心裡草草算了一筆,暗想除了地,這算是又虧了兩三萬兩。因瞧著莊政航如今又隨著秦尚書日日出去跑腿,心想這也不是辦法,她又不能盼著自己爹娘早早地走了,好叫她跟莊政航散了;又想若是一直瞞著,那地與鋪子豈不是一直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經營。
正想著,忽地門簾被人掀開,抬頭就見著莊政航一臉煞氣地進來。
簡妍怔住,瞧著他衣裳有些凌亂,臉上又有巴掌的印跡,道:「你叫誰給打了?大老爺?他不是……」
莊政航搖搖晃晃地進來,那翠縷要跟進來扶著,莊政航對她喝道:「滾出去,誰要進來,我打斷誰的腿。」
翠縷忙出去了,阮媽媽看著情形不對,忙叫了眾人出去,在門外守著。
莊政航盯著簡妍,道:「你跟人說我打你,我哪裡打過你?」
簡妍道:「那日不是還要將我扔出去的嗎?」
莊政航道:「我說了我扔了嗎?摔地上也是疼的我,我墊著你,你還處處跟人家說我打你。」
簡妍哧了一聲,笑道:「這是好事,也值當你氣成那樣,我要跟你說一下那好處,有你樂的。」說著就要去拿了契約給莊政航看。
莊政航以為她要躲,又出言嘲諷,心道這可好,自己處處讓這她,她還回娘家說自己叫打了,害得他被秦尚書叫過去,當著簡老爺面打了他一頓,於是上前抱住簡妍,將她往床上一扔,人就壓下去。
簡妍只當他當真要打她,忙拔了簪子,就向他背上插去,插了兩下,見莊政航直愣愣地看她,一時住了手。
「你當真以為我要打你?」
簡妍張了張嘴,半響道:「你不是要打我?」
莊政航苦笑一聲,低頭親了她一下,又去解她衣裳。
簡妍忍不住掙扎,隨即見自己根本掙不脫,手中握著簪子,心裡一番猶豫,後不覺丟開簪子,心想管他呢,她就要生孩子,甭管是莊大夫人還是莊政航,誰要是有害了她孩子的意思,誰要有往她孩子往歪路上帶的意思,她就叫他們都不得好死。沒有因為兩個賊,就不敢發財的道理。於是伸手摟住莊政航的脖子。
莊政航又用唇碰了碰她的臉頰,道:「你別怕,上輩子叫安如夢折騰慘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簡妍道:「沒事,你上輩子有多慘,這輩子你三弟就有多慘。別恨如夢,那是你上輩子欠她的。」
莊政航道:「早知如此,我就該盼著自己上輩子生不如死。」說著,忍不住笑了。
說話間,兩人將衣裳脫去,莊政航又覆過來,親著簡妍的脖子,嘆道:「有娘子就該睡娘子,不然娘子就叫別人給睡了。」
簡妍道:「你從哪裡悟出來的道理?」說著,一手攬著莊政航的脖子撫摸,覺察到他還是有些退卻,就一手向下探去,將才有一些硬度的□握在手中,慢慢□,又將那□貼在自己身下凹處,不住地廝磨。
莊政航忍不住弓起身來,四唇相接,再分開,就有銀絲相連,見簡妍微微張著嘴,就用手中去摸她嘴唇,然後將手指探入她口中,逗弄她的香舌,然後探下頭,一路親到她胸前紅櫻上,含住紅櫻在口中輕輕地啃齧,又伸手向下摸去,滑過平坦的小腹,就摸向她下面凹處,見早已經濕潤一片,露出蕊珠,抬頭看了簡妍一眼,拿開她的手,就向下用力一挺。
簡妍忍不住咬住莊政航的手指,眼角濕潤了一下,偶一失神,就見莊政航抽了手指,又用牙咬她的嘴唇。
莊政航也不料方才竟能成事,面上又哭又笑,不住地聳腰,聽著簡妍不自覺地呼痛,又不敢太用力。
半響洩了身,就依舊趴在簡妍身上。
簡妍推了推他。
莊政航道:「別動,就叫那東西再留一會,多少年沒進過女人的身子了。」
簡妍笑了,支起腿,輕輕地撫摸他的後背,果然摸到幾個腫處,心想定是簡老爺氣得很了,秦尚書不好不用力地打。
莊政航吸了口涼氣,道:「別碰,疼著呢。你如今聽著我被打就笑,日後有的是你為我心疼的時候呢。」
簡妍道:「你這打挨的也值,你可知你挨了這麼幾下,我就從父親那邊拿了一間鋪子一塊地出來。」
莊政航一喜,本耷拉著頭躺在她身上,此時抬起頭來,笑道:「這果然是好事,只是你怎不早跟我說?」
「好事?可要再來一回?」
莊政航道:「挨一下打,就有地跟鋪子拿,可不就是好事。」
簡妍道:「也算不得好事,總歸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如今還在父親名下呢。」
莊政航道:「岳父也太小氣了。」
簡妍道:「不是父親小氣,是不能放我名下,若是放在我名下,我敢拿出來嗎?」
「難不成你還怕我搶了你的?」
簡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道:「不怕你搶,我怕得是別人搶。如今各房都是有官職的人,他們都有俸祿。獨有你,都成了親了,還要靠公中每月給的幾兩銀子花用。若是拿出來,他們說咱們置辦私產該如何?要充公又該如何?況且又有你父親,若是經營的好,你三弟攛掇兩句,你父親豈不要說既然未分家,一切都是公中的,不然,花用著公中的,又自己置辦私產,豈不是欺人太甚?」說著,心想還該趁著田地拿來前,先將這事辦了才好,此時莊三老爺等人都覺有些虧欠莊政航,正是趁勢提要求的時候。
莊政航道:「辛辛苦苦經營的,怎麼能就分給他們?更何況他們先還叫我不要那十萬兩銀子,無論如何也該給咱們一條生路才對,難不成想趕盡殺絕?」
簡妍道:「正是,你若是男人,你就尋了你三叔,不管是曉之以理,還是動之以情,你都求了你三叔給咱們弄份文書來,上頭寫著咱們要去置辦產業,就是咱們自己的,不能待我們置辦了,又要歸到公中。這原是你不要嫁妝,他們欠著咱們的。」有了文書,便是要回來地,那文書也不能作廢了,不然這一家子行事也太兒戲。
莊政航笑道:「現在還沒出來呢,你說我是不是男人?」說著,伸手向下摸了下簡妍的肚子。
簡妍道:「摸什麼,才剛進去,哪裡能摸到孩兒的影。」
莊政航笑笑,然後起身,步到盆架子邊,自己擦了,然後又拿了濕帕子遞給簡妍。
簡妍一邊自己擦著,一邊道:「你這次可不能砸了,那嫁妝是到了嘴邊的,這次的東西可是含在嘴中的,要是有人叫我吐出來,我不問別人,我只管弄死你。」
莊政航道:「行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想著去求三叔,然後就叫三叔去替我說話。三叔是個老實人,二叔是瞧不上我那幾個錢的,定會答應了。待見著別人,我就裝可憐。總歸我如今一窮二白,又考不了功名,難不成他們就想斷了我的活路?」
簡妍笑道:「對,就這樣,你慣會耍無賴,對著我耍沒意思,就對著你三叔、二叔耍去。別說不給活路那話,那話是打他們臉哪,叫他們面上過不去,他們哪裡肯幫你。我知道你父親必定瞧不上那些鋪子的,他若出言嘲諷你,你就說他不算地,你母親的嫁妝還有兩三萬沒處找補,為了孝敬亡母,也要賺上一些銀子,便是大海裡撈針,也要將你母親的嫁妝補全了;若是有人說你這是有分家的意思,你只說不敢,就說要痛改前非,一定要將你母親的東西尋回來。」
莊政航沉默了一會子,心想將秦氏的嫁妝找回來,他是沒有想過的,簡妍竟還有心想這個,道:「你放心,這會子這孝子我裝定了,他們若是不答應,我就磕頭磕死在他們門前。」
簡妍道:「正該是這樣,憑誰說什麼,你只管咬牙不鬆口。我瞧著大老爺那大無賴他們都不敢如何;你這有正經理由的小無賴,他們還能因是長輩,就當真攆了你?若是攆了也好,咱們不盼著跟他們沾光。」因一個起身猛了,又覺身上疼的厲害,望著莊政航,又怕他被人說動,空手叫人打發回來。
莊政航看她臉上神色,哪裡不知她想什麼,道:「你也別嫌我沒人家聰明,如今我就去裝傻子,憑他們說什麼,我只管念叨著那一句,看他們怎麼說。」
「誰說你不聰明了?如今不是聰明著嗎?」簡妍笑道,心想有了這麼個文書算是分了一半家了,至少外頭的事誰也別想管著他們,於是起床披了件衣裳,就去櫃子裡拿了衣裳給莊政航換上,道:「今日還早,就今日去吧。」
莊政航點了頭換上衣裳,心裡想了一想,道:「你那地與鋪子何時到手的?怎原先沒跟我說?」
簡妍嗔道:「計較這沒用的做什麼,快些去做了正經事。」
莊政航見她嬌嗔,又想起她在他身下嫵媚神情,暗想難怪這女人這麼服帖,原來是指望著他去替她辦事呢。
莊三老爺今日正在書房,見莊政航來了,便道:「來的正好,快些將先前的功課交了。」
莊政航遞上功課,見莊三老爺在看,忽地撲通跪下,道:「三叔還請救命。」
莊三老爺不提防他如此,忙問:「你這是作何?」
莊政航道:「侄子那樣大的人了,又已經成了家,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的,忒大的人才知早年自己從母親那邊拿的東西是亡母的嫁妝,昔日不知事,肆意胡為,叫母親的嫁妝流落在外,如今侄兒想要尋回,又無能為力。」
莊三老爺本當他要借銀子,聽他這般說,心想莊大夫人實在害人不淺,忙伸手將他攙扶起來,道:「你幼時不懂事,大嫂又是軟心腸,你要她就給,這怪不得你。」
莊政航執意不肯起身,隻跪下磕頭,道:「侄兒不孝,動了置辦私產去尋回母親嫁妝的心思,先時侄兒就打算拿了父親那邊的十萬兩銀子去贖買,因此自私自利地不肯先說不要那銀子;如今侄子在舅舅家重見母親嫁妝,舅舅雖要贈與,侄兒忒大的人了,哪裡有臉伸手就要。況且舅舅那邊的,也不過是些許幾樣東西罷了,還有許多東西尋不到了。侄兒自忖若是憑一己之力置辦產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終我一生怕也不能完成此願。且置辦了產業,無論如何也要交給公中一份,侄兒為尋回亡母嫁妝,今日厚顏,說出不願將產業分一份給公中的話,不然侄兒一生不能如願,必要貽害子孫,叫子孫替我完成夙願。若是如此,侄兒就是上對不起亡母,下對不起子孫,合該今日撞死才好。」說著,就對莊三老爺用力磕頭。
莊三老爺沉默了一會子,道:「你父親常說你不孝,如今看來,你才是至孝之人。罷了,你若要置辦,就去就是,分給公中,想來剩下的也不多。本就是該你的東西,若叫你愚公移山一般子子孫孫去尋先大嫂的嫁妝,傳出去,也是咱們莊家之恥。」
莊政航仰頭,額頭上已經紅了一片,很是可憐地道:「侄兒笨口拙舌,不敢跟父親、二叔說。」
莊三老爺笑道:「誰不知道你口舌不鋒,三叔替你說去。原先你說不要大哥挪出去的銀子,已經是大義;如今你又要憑一己之力尋回先大嫂的嫁妝,這便是大孝。便是大哥、二哥,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莊政航畏畏縮縮道:「侄兒不是不信父親叔叔們,就是口說無憑,侄兒……且母親她又……」
莊三老爺見他吞吞吐吐,知道他不放心莊大夫人,卻又不好說出口,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若替你去說,自然要給你個憑據,不然隨口一句,如何叫你安心?如何又顯出我們這些長輩誠心?你放心,我們做長輩的,萬萬沒有難為你這麼個晚輩的。」
莊政航心裡大喜,忙又給莊三老爺磕了兩個頭。
莊三老爺叫人出去問莊大老爺、莊三老爺可在,因聽說這兩人在書房,於是便領著莊政航,約了莊二老爺,一同去莊大老爺書房裡說話。
莊大老爺本不願理莊政航,卻見他額頭上紅紅一片,啐道:「你這孽障,又做了什麼?可是得罪了你三叔?」
莊政航隻低著頭站著不說話。
莊二老爺問:「二弟,你叫了我來,是為了何事?」
莊三老爺道:「是為了政航的事,先政航為大義,去求了侯爺太傅不要逼迫大哥;如今政航為對亡母盡孝,要去置辦產業,賺錢贖回先大嫂的嫁妝,我聽他說了兩句,若不替他來說,實在就枉為人子,枉為長輩了。」
莊大老爺聽了那話,惱羞成怒道:「三弟糊塗,這孽障慣會花言巧語,你聽他的做什麼?他若是置辦產業,少不得連自己也養不活,他定是要討了銀子花天酒地去。」
莊三老爺道:「大哥,你且聽政航慢慢說,再者說,便是長輩給他銀子,叫他創事業,也是應當的,哪有就不給的道理?再說我瞧著政航如今好多了。」
莊政航本要說不要莊大老爺給的銀子,後又想自己為何不要?轉而又想若是要了,後頭那許自己辦私產的文書還能不能拿到?
莊三老爺又道:「大哥若是不捨得給,小弟給他就是。」
莊政航忙跪下道:「多謝三叔憐憫。」
莊大老爺漲紅了臉,扭頭道:「這孽障哪裡會做什麼事業,三弟怎就叫他騙的團團轉。」
莊二老爺聽了兩三句,因事不關己,就不如莊大老爺那樣關切,袖著手道:「天生我材必有用,誰知二哥兒會不會做出一番大事業?罷了,三弟給了,我這做叔叔的少不得也要支持他一二。大哥那,我們也知是何情形,不給就罷了。」
莊大老爺臉上青筋跳了跳,強撐著面子道:「我如何了,拿幾個閒錢給這孽障還是有的。」說著,叫王義進來開了櫃子,將自己剩下的一千多兩銀子拿了兩百兩給莊政航。
莊政航立在一旁,心想莊大老爺這是叫莊三老爺莊二老爺聯手擠兌了,於是只對莊大老爺磕頭,不說話。
莊二老爺笑道:「畢竟是咱們家的公子,如何就能叫二哥兒去擺了地攤,傳出去,也羞人。」
莊三老爺道:「罷了,大哥這邊拮据,大哥就不必給了。三弟……」
莊大老爺雖問這兩人借過銀子,但對著莊政航,如何能拉下來面子,又咬牙給了一百兩。
莊政航心想這出來一趟能得了三百兩也好。
莊三老爺道:「政航置辦了產業,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只是若是他有,卻不分給公中其他人,難免叫人說嘴,他也難做人;若是分了,先不說對不住他一片孝心,也對不住他辛辛苦苦一場;更顯得府上不仁義,連這丁點血汗,且又是要贖買先大嫂嫁妝的銀子都要盤剝。」
莊大老爺陰沉著臉,道:「眾人都如此,難不成要叫這小子特殊,叫他壞了規矩。若是母親知道,又疑心是咱們要鬧分家,她聽說了,豈不傷心?」
莊政航道:「兒子實在是無法,那地就不說了,除了地,還要兩三萬兩才能買回母親的東西,如今市面上那些東西越發貴了,只怕按著市面上的價,要五六萬,原先如今的母親送的玉枕就兩萬兩……」
莊大老爺漲紅了臉,暗想莊政航只是又要跟他算賬呢。
莊二老爺有些不耐煩,急著要走,道:「規矩是人定的,就改了又如何?些許小事,大哥就莫要計較了。」
莊大老爺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哪裡能……」
「大哥,政航幼時只知吃用,哪裡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如今他迷途知返,自知早年驕奢淫逸釀成打錯,大哥怎就不能給他個機會?再者說,政航這千里之堤,又是誰人蛀下的蟻穴?」
莊三老爺這話,卻是暗指莊大夫人理虧在先,莊大老爺聞言,心裡羞惱,暗道這老三如今這般跟他說話,定是拿捏著自己欠了他銀子的短處了,暗道自己時運不濟,不說兒子,連弟弟也敢跟他唱反調。
莊二老爺瞄了眼莊政航,笑道:「三弟直說要如何吧,二哥我手上還有一件急事。」
莊三老爺道:「兩位哥哥隨著我寫下字據,隨政航如何置辦產業,咱們不插手,也不問他要什麼,他好便好,他不好,也由著他。總歸不能伸手問他要了東西。」
莊二老爺道:「若是不好呢?再說政航如今在公中也有例銀……」
莊政航道:「侄兒自然不能再厚顏領取公中例銀。」
莊二老爺點了頭,然後對莊三老爺道:「老三來寫吧。」
莊三老爺於是寫了字據,叫莊大老爺、莊二老爺簽了字,按了手印,便又領著莊政航拿著字據去見莊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