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發言權

　　有關戰列艦的製造，孫馳勇也時刻關注著，現在周天合盟的軍隊中有孫馳勇的人。二十年前孫鼎創戰爭技術優異，並且作戰勇敢，晉陞的非常快，當然孫鼎創當時這麼做純屬無奈，因為當時自己一方的新人類徵召兵還都是嬰兒。

　　至於現在，作戰專業，且勇敢的新人類徵召兵進入軍隊，演變軍官想要掌控已經用不著自己衝殺了。只要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天合盟的軍隊遲早是會被控制的。

　　然而對於孫馳勇來說，他所控制周天合盟的軍隊，算外部力量。而內部力量則是他現在在自己港口城市，所建設的軍事力量。

　　孫馳勇現在建設內部軍事力量，軍隊編制，軍官任命，軍事後勤都是孫馳勇實際控制的。不過現在內部軍事力量還非常渺小。

　　孫馳勇希望受自己控制的外部軍事力量發生倒戈的時候，內部軍事力量可以提供後勤。這就是自造戰列艦的意義，孫馳勇並不指望自己的這艘戰列艦形成什麼樣的戰鬥力，而是需要生產維護戰列艦的體系。

　　然而現在體系尚未完成。孫馳勇現在必須在周天合盟的身份下做事。首先就是材料方面，將官級別兌換材料的權限已經非常高了，可以直接兌換百分之十以下的濃縮鈾。並且孫冰慧的材料天賦也可以解決一些問題。

　　但是紫金只能作為起始資金，而天賦，工業是要解放雙手的，而任務進入穩定期後，主要工業生產是必須解放天賦。以鋼材為例，現代的軍事用鋼，除了爐子的問題，需要一爐一爐的試。這些還是一方面，造坦克戰機潛艇的鋼材有時候還要在深海中放幾年時間。這可不是吸收深海靈氣，變成深海寒鐵什麼的。而是深海是人類能找到的穩定長期的高壓環境。讓鋼鐵在這個環境下自然形變。可以保證軍事用鋼在使用過程中溫度變化和壓力變化下具有穩定的變化性。

　　否者直接從鋼廠中拖出來的鍛壓鋼板，在作為傳動結構受熱等原本看起來平整的鋼材，各個部分在承受力變化幅度不一樣，這對機械設計來說是非常不穩定的。爐子中的鋼材是可以一爐一爐子的嘗試，而這樣的鋼鐵處理是需要耐心的。

　　這方面的材料細節處理不好，就是二十一世紀中國所謂基礎工業欠缺的小細節。而中國的坦克在火力機動以及火控穿甲方面，比毛子先進，數據上先進。但是還有一些小細節不足，比如說毛子的坦克發動機能在五十秒內啟動坦克。中國的坦克要慢那麼幾倍。三四分鐘和平訓練時期無所謂，但是肯定是影響作戰性能的。

　　大規模生產軍用材料，在風帆時代生產戰艦就需要用幾年來風乾木頭。而現代高精尖的武器生產環節絕不是原材料從工廠煉出來，就能迅速變成武器的。要不然二十一世紀的坦克飛機憑啥那麼貴。

　　周天合盟的戰爭武備是如此強大，孫馳勇就是現在篡位成功，二十三個區域集體反對孫馳勇還是養不起這麼龐大的部隊。

　　“老而不死是為賊……”用手將面前巨大的視頻通訊關閉後，孫馳勇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狠狠地罵了這一句。

　　能讓孫馳勇如此失態自然是有原因的。周天合盟最新的全體會議上，周天合盟的最高層決定重組權力結構，將選出三十位元老。東亞核心地帶每一個區域的執政官，軍事代表，科技代表，以及澳洲南洋區域的代表。

　　在會議上週天合盟的元首，闡述為了應對現在越來越嚴峻的局勢，決定改組政治結構。集思廣益，防止政策出現過大的錯誤。

　　但是選出來的元老，大部分都是歲數超過兩百歲的元老。兩百歲一下原本的元首是一位，加入了這個元老團。一百五十歲左右的元老到時有三位，這三位原本是軍隊中唯一有元帥軍銜的存在。

　　撥開光明的外衣，孫馳勇明白，這幫老頭子背後是達成利益結合了。壽命延長科技。孫馳勇很快想明白這個關節。壽命延長的科技並不難，從周天合盟目前的情況來看，上層並不打算嚴格封鎖這項技術，已經明碼標價多少貢獻點可以享受這項科技的服務。

　　之所以讓這幫老頭子達成利益集團的是，壽命延長後，權力把握的問題。從權利角度來看，這幫元老的前身，人老體衰是準備放權了。然而現在是準備將權力集中了。整個會議沒有提元老的任期。按照周天合盟的文化，一個個執政官家族是大家長制度。所以老一輩沒有仙逝，小輩們是絕對不能分家產的。在禮教角度來說，長者執掌家法是天經地義。

　　薑還是老的辣，這幫老頭子為了防止小輩們的躁動，所以主動出手，先制訂了規則，對以後後輩心理可能出現的想法進行了防微杜漸。當然活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孫馳勇一眼就看出了這幫老不死的戀棧不準備下來了。

　　換而言之，這幫老不死的不下來，孫馳勇沒辦法上位。現在這個階段還沒有什麼衝突，至於以後這個元老會在的話，未來孫馳勇覺得自己翅膀足夠硬了。固有的保守勢力會讓自己非常頭疼。

　　重新點看視頻看了看，屏幕上一個個當選為元老的新人類成員臉上道貌岸然的笑容。孫馳勇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後陷入沉思。嘴裡喃喃地說道：“原來你們給這個科技的目的是這樣。”

　　對於雷姆特人給自己所在勢力喂翔，噁心自己的目的孫馳勇已經隱隱感覺到了。

　　鏡頭切換。

　　在西北，趙靜雯到達黃土區已經十多年了，對於黃土區的情況，趙靜雯秉持自己剛到這裡的理念，這裡是一個大陰謀，顛覆整個周天合盟的大陰謀。一個個基因研究室看起來就是不懷好意。貌似這裡是要對周天合盟的種族基因進行提取，然後進行病毒打擊。

　　然而隨著趙靜雯逐步參與這個項目後，這裡的情況有點詭異。將次人類恢復到核元之前的情況。這個理由聽起來太過理想主義了，趙靜雯發覺這地方的實驗目的後，不亞於二十一世紀聽到某些人要高喊建設共產主義。

　　作為周天合盟歷史悠久的家族，核元紀念前一百年，面對放射性充盈的廢土大地從沿海崛起的新人類祖先們，面對這麼殘破的山河也曾聖母過。不惜一切的返回內陸搜尋倖存者。試圖在內陸重建文明，就如同二十世紀末期，去農村支教的青年一樣，一樣的熱情，一樣的紅星閃閃。

　　這一批先遣者的下場並不好過，在廢土大地上，由於基因收到輻射，自己本身沒有什麼，但是下一代繁育的時候血脈出現了退化，基因上的基因缺陷逐漸增多，現在周天合盟的亞人類中就有這初代新人類的血脈。前進是要付出代價的，在貴州山區部分未遭到輻射的原始村莊保留下來。這是那一次探險唯一的收穫，與探索者的境遇相反，這些在重重保護返回沿海區域的原始村莊村民，他們的後代確是現在的新人類家族。

　　奉獻者沒有得到回報，被改變命運的人沒有感恩。一切被望去，過去的理念被利己主義證明為愚蠢。然而現在趙瑾雯真的對任迪所謂原處人類的身份沒有懷疑了。也只有在核元紀年之前的人類。面對這樣的世界，不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

　　趙瑾雯是個女孩，心靈還是比較純善的，儘管自己的一聲的幸福被這種中二所裹挾。目前趙瑾雯到時沒有力氣去埋怨了。實木塊在木框中的撥弄的響聲讓趙瑾雯回到現實。

　　這裡是一個考場，這裡的次人類學生正在撥弄著算盤，嚮往者無法自產電子計算設備的情況下，這種原始的計算工具正在嚮往者中大力推廣。至於現在的珠算能力，是在測試這批嚮往者的前進高度。

　　半個小時後趙瑾雯帶著試卷進入了實驗室。看到這裡一批批亞人類，以及數量不下於數百的新人類。趙瑾雯還是不由的疑問，自己這個組織在周天合盟中到底有著多大的潛藏力量。竟然有這麼多新人類人才到這裡來奉獻。

　　一批批試卷被修改後，測試者的身份和成績數據被統計下來。這場考試成績應該是有效的，在黃土區的次人類中也有精神不正常，癲癇的毛病，也是基因損壞的一種體現。次人類的癲癇概率比亞人類高得多。在精神上刺激的次人類會拒絕這種考試，當然拒絕的方式是交空白卷子。或者撕毀卷子。不過這些次人類很快就領會了他們所學政治課中的第一句：“國家是暴力統治的機器。”

　　這個時代，在黃土區，這個承載使命的組織中，國家的性質更加棱角分明。嚮往者的教育從來就不是開發天賦的，在見識到新人類那些學霸級別的智力。所以嚮往者的教育就從來不會遷就次人類的天賦引導。一句話，紙上考試分數定終身，能力強的不一定願意考到高分，但是考到高分一定是，是對數字結合，和基礎自然科學記憶能力上佔優的。所以考的不錯的，進入嚮往者分配的智力崗位，進行工作，考到不好的去挖土豆，至於挖土豆的羨慕用圓規直尺的，不好好挖土豆繼續罷工的。國家會做國家性質的事情。

　　對於黃土區來說，一個國家的製造力量關乎於生存，所以能盡快的成長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對於黃土區裡面的嚮往者來說最重要的也是活下來，證明留存於世的價值。

　　趙璟雯處理完數據後等來了李子明，對於這個在黃土區中地位和任迪相同的人，趙璟雯已經很清楚主管工作的就是這個人。看到李子明進來後，趙璟雯說道：“第五十四批數據齊全了。”

　　李子明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趙璟雯忍不住問道：“收集這麼一大批優良的嚮往者的資料，是有大計畫嗎？”

　　李子明看了看趙璟雯，說道：“是的。十年後將我們的計畫將進入下一個階段……”

　　趙璟雯咬了咬嘴唇說道：“這個階段會死很多人吧？”

　　李子明坦然的笑了笑說道：“是的。道路總是要有人走的。至於他們不走的話，寄託於別人的良心，或許會不死。問題是將良心寄託在不和你吃一碗飯，平時不說一句話的人身上，靠譜嗎？”

　　趙璟雯聽完後無力反駁。雖然她被限制在黃土區，但是整個周天合盟的報紙新聞，她是知道的。周天合盟的次人類現在正在面臨被新的政策，趙璟雯嘆了一口氣說道：“兩條路都很殘酷。”

　　李子明說道：“不，我們的路殘酷，在合盟中次人類走的路不殘酷。”

　　面對著趙璟雯，李子明目光慘淡地說道：“只有在未來有機會發言的人，才有資格在這個世界上敘述過去的歷史的殘酷。沒機會發言的存在，沒有說自己經歷殘酷的資格。養殖場的蟲子，不會有人承認他們的命運殘酷。對養殖場蟲子命運多愁善感的人，只會收到‘有毛病’的戲謔。”

　　李子明之所以說這些，並且心有感觸，是因為他過去的尉官生活不堪回首，而現在看來，那些預備役尉官，在演變空間中已經不剩幾個了，沒有任何人記掛。

　　而趙璟雯聽到李子明這樣的訴說，艱難的看了看窗外的活動的嚮往者。喃喃地說道：“你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