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屍骨纍纍的道路

　　黃土高原，一批運輸機到達。一批批被納入研究項目的次人類孩童送到了這裡。這些孩童基本上是正常的，不存在連體嬰兒等嫉妒不適合生存的畸形，但是一個胳臂長一個胳臂短，或者只有一隻眼睛有視力的案例彼此不窮，至於兔唇，鼻子沒有長，等外貌上的畸形，在新人類中更笨不算嚴重。用正常的審美，沒有一個次人類的五官是正常的。

　　這些孩童，以社會經濟學的角度來說培養投入的成本無法得不到產出的回報，即使在課程方面傳授他們基本的數理化知識，按照的他們的智力程度也無法將這些學科運用，在學完了後，還是要在黃土高坡上嘗試種土豆，燒磚等工作。學這些有什麼用？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對於這些傻不拉幾，甚至有些痞氣的次人類十歲孩童的詢問，李子明很頭疼，不過李子明沒有溫情脈脈的教導，而是鎮壓。

　　黃土高坡一群次人類孩童列成歪歪扭扭的一列大汗淋漓的跑著，由於非常累了，現在跑步的速度猶如烏龜一樣緩慢的在前面移動，李子明在一旁監督的這三百多人的隊列跑步。扯著嗓子喊道：“今天我聽到一個有深度的問題，前半句我很欣賞——‘知識有什麼用？’但而後半句讓我很欣慰，終於有傻逼跳出來挑戰我的耐心了，這後半句是‘能吃嗎？’”

　　相對於次人類的糟糕的體力，李子明的體力非常旺盛。從隊列前面跑到隊列後面，舉著高音喇叭大喊道：“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只是有什麼用，知識就是讓這個社會，我把你們訓成狗，你們無可奈何。知識就是，這個社會你們不學，你們就沒飯吃。知識就是，你們沒有，就對這個社會沒用。”

　　這時候五十米外有一個次人類小聲嘀咕道：“到底有什麼用？”

　　李子明的耳朵立刻就聽到了，迅速把高音喇叭調高，吼道：“你們現在是對社會沒用，你們只是備用。你要是承認自己連備用的價值都沒有，老子就成全你相當廢品的夢想。”

　　這個世界痞子最瞭解痞子，喊完這句，似乎還認為次人類智商不夠，不能理解，李子明掏出手槍對天空開了一槍，跑到剛剛問“不知道知識有啥用”的次人類面前一手用槍口指著，一手用高音喇叭喊道：“這裡有自認為浪費糧食的廢物需要我處理嗎？”

　　李子明凶神惡煞的樣子，將這些人次人類孩童，嚇得兩股顫顫。話都說不出來，連忙搖頭，李子明繼續吼道：“認為自己不是廢物的，給老子大聲喊出來。”

　　在黃土高坡上三百多次人類，淚奔地喊道：“我不是廢物。”這就是在海宋位面高喊以殺止殺的李子明，強硬，如同鋼鐵一樣強硬，原先是痞子，非常明白怎麼讓烏合之眾變成守紀律的集群。

　　這時候遠處出現了大型運輸機的影子。能通過遠方雷達基地的運輸機是自家的飛機。

　　李子明對早已累成狗的次人類學生說道：“原地站立五分鐘，然後自行休息二十分鐘，一個小時後，所有人在學校報數。”

　　任迪從飛機下來，看到了風塵僕僕的李子明，雖然面容沾滿了塵土，但是精神爍爍。任迪說道：“沒營養的話我不說了，現在已經有七十四萬人口聚集了，目前生產力只能養活這麼多人口了。”

　　李子明點了點頭說道：“次人類的基本條件無法支持工業社會的完成。”李子明說出這句話是非常無奈的。比如說守時間，正常人看鐘錶，鐘錶最後三十秒快要到達的時候會掐著點，在最有一秒到達的時候，去按時做事。而次人類卻不行，他們部分人注意力只能堅持二十秒，也就是說在最後三十秒盯著指針到達12點的過程中，百分之五十會恍惚一下子，發個呆，然後往往會發生過點後五秒才醒悟的樣子。至於新人類那裡，解決次人類這個毛病的方案是各種精神藥物。

　　這要是在工業步驟中，煉鋼什麼的，根本是無法完成複雜用心的步驟的。他們現在的智力能把土豆種好也就不錯了。

　　任迪說道：“基因組計畫怎麼樣了？”

　　李子明說道：“設備足夠。至於人才，目前還差四千亞人類的缺口。至於核心人才？”說到這李子明無奈的笑了笑。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核心人才，至少二十年後才能有。而且二十年後這些人才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都是新人類，我們很難將其拿出體系外。”

　　有些事情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體系內，任迪可以通過孫鼎創和趙璟雯的線弄到這個世界先進的設備和材料，然後通過加工天賦批量製造先進的基因研究設備。然而同時也是在周天合盟的體系內，原本屬於演變軍官控制的徵召兵，不能自由的脫離這個體系，去另一個爐灶幹活。

　　亞人現在能做的只是破譯基因鏈條上的鹼基排列順序，這些都是實驗室的苦活雜活，而真正博士是通過一隊隊繁雜的序列中找到樣品的相同點，然後通過充當樣品的人類外在特徵，分析這個相同點到底是不是和這個基因有關係。而且找到這個有關係的基因，還沒有萬事大吉。基因這玩意只是決定相關蛋白質形成的根源，至於從基因到生物外在生命現象之間，還有複雜的過程，這個過程其他基因形成蛋白質也參與了。說不準你修復了這個基因破壞了其他基因形成生命現象的過程。反而修改錯了。

　　比如說性染色體是xyy的人類，有可能是智力較差的，但是也有可能是智力超高的，有可能是反社會的垃圾，也有可能是極端執著的男子。基因是一個體系，從基因到整個生命活動的表現之間的過程也是一個複雜的體系。這個體系是固定的天命，但是有擁有這個體系的人在後天過程活動中會讓生命活動的表現差異巨大。同樣的運動基因，有時候鍛鍊才能變成運動員一身肌肉的生命表現，不鍛鍊就是一身肥肉的死宅生命表現。

　　至於任迪和李子明現在的基因，都是正常人的基因，但是現在這麼強的體能素質，智力，感知控制協調能力，決不能說和他們長達百年之久的生活無關。

　　基因工程計畫，堪稱生命學登月的壯舉。一共23對四十六條染色體，四萬多條基因，30億個鹼基對。這是核戰前人類的基因鏈條，也是任迪與李子明現在身上的基因鏈條。至於次人類，身上的基因鏈有著大量多餘插入，缺失的基因，至於部分基因片段多一個或者少一個鹼基片段的鏈條不計其數。這些錯誤到底會造成什麼影響，那些錯誤是決定智力的，那些錯誤是決定身體分泌化學物質。

　　來到實驗室後，任迪看了看進度，已經破譯了八千個基因，發現了超過五萬個片段缺失或者增加的明顯錯誤。實驗室中每一個平台上投影這大量的雙螺旋結構。一個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亞人類徵召兵，機械式的從培養皿中獲取細胞核，然後進行破譯。

　　李子明說道：“探針修改基因的技術現在有了吧。”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在周天合盟的實驗室中已經，出現了。”這個技術其實在元淼位面就已經出現了。至於現在任迪只不過是順著周天合盟的科技樹，按照科研步驟幫助周天合盟將這部分技術推出來。畢竟周天合盟有基礎。

　　不過這個技術推出來是一碼事，至於敢用不敢用是另一碼事。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修改就對的。然而現在次人類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顧慮。

　　李子明點開了屏幕和任迪李子明基因對照，疑似六百個缺陷基因片段排列出來。李子明對任迪說道：“下一步從這些開始，已經圈定了十五萬個樣本，所生育下一代。作為修改工程中的第一批先驅者。”

　　李子明嘆了一口氣說道：“絕對會死人的，也絕對會造成壽命不過三幾年的新生兒！”

　　任迪點了點頭：“只要有一個被證實是修改對了，就可以算成這場實驗的成果。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自然界在淘汰劣等基因的過程，同樣也是無情的。讓自然人這個詞徹底消失吧。既然是人，把握自己與天爭奪命，何來自然。”

　　核元紀年1213年當全球的戰火在南大西洋初鳴的時候，黃河彎曲之處，一場人主導的自我進化序曲開始了。過去上百萬年，無數帶淘汰才能確定的一小段基因的過程。現在這個人類實驗室中，正在用一代來確定六百段基因的基因序在人類基因上的變動。

　　人類這個物種在基因上的變化速度將會遠超過去任何一個時間段任何一個物種的進化。寒武紀大爆炸的生命序列的變動速度都無法媲美。然而這條道路，很多新生的人類會倒在錯誤上死亡。而人類這個個物種將艱難的從泥沼中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