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是末世霸主23

　　卿卿突然就發現夏曉草不見了。她只找到了夏曉草留給她的一粒種子。只是碰觸著那顆種子，卿卿就知道夏曉草已經離開了。那個盲眼的半大孩子用這顆種子給卿卿，留下了一種很獨特的能量。吸收之後，又使得她的異能有了很大的提升。卿卿這才知道，那個盲眼的孩子不是普通人。

　　過客匆匆，他們只是短暫的相聚，然後再分開各自前行。很快，金泰就發現跟夏曉草住在一起的白小生也不見了。與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左蓮左靜文姐妹。

　　龍哥大概知道點什麽？卻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別人提起左蓮的時候，都忍不住說那是個很好的妹子。只是，大概被她姐姐拖累住了。

　　這四個人是在同一天突然消失不見的。可以算是不告而別。然而，車隊卻不可能因為這四個人的離開就停止不前。在北上的這一路上，每一天都有人逝去有人離開。大家慢慢地就習慣了分別。

　　隨著車隊的繼續北上，溫度越來越低。天氣也越來越古怪。明明只是深秋，可是第二天起來，已經下起了大雪。幸好車隊早已準備了棉衣，而且異能變強以後抗寒冷的能力也大大的增強了。

　　與此同時，那些變異獸也在經歷末世裡最嚴苛的自然淘汰之後變得越來越強大。有的變異獸甚至是靠著吞噬喪屍生存下來。在城市的廢墟上，又再次形成了新的獨特的食物鏈。喪屍不再是人類幸存者的最大敵人。

　　偶爾也會出現一些高階、超高階變異獸，甚至出現過王者級。

　　車隊的傷亡越來越多。人數也越來越少。等到了泉城幸存者基地的時候，泉城的領導居然是個普通人，人稱肖連長，是個膀大腰圓的壯漢。

　　肖連長末世前就是部隊的幹部。末世爆發後就跟上面失去聯絡，肖連長乾脆就帶著自己的士兵，組織泉城的武裝力量和老板姓們一起打異能獸，保護自己的家園。然後所有人擰成一股繩，才在末世艱難地活了下來。

　　泉城整座基地都形成了一種練習古武的風氣，這裡居然還能買到大砍刀。就算是有些人有異能，也隻把異能當做輔助。泉城根本異能者壓迫普通人的情況。到了這裡，就會發現不具備異能的幸存者也會得到無限的可能。體魄強健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打異能者的。

　　從墨城來的幸存者大多數選擇留在了泉城。至少，在泉城他們不會再被當成奴·隸，不在低人一等。有一些拖家帶口的異能者也選擇留了下來。越往北，危險的變異獸越多。與其拖家帶口去送死，不如就在泉城安家落戶，也好有個依靠。

　　最後，還剩下100多人的車隊繼續往北走。本以為經過黃河大橋時候，又是一大關口。原本，1600米的大橋中間已經截斷了。龍哥的異能再次升級之後，直接凍出一座冰橋把斷橋接起。也有巨大的魚躍出水面，攻擊行人，卻被龍哥秒殺。

　　車隊有驚無險地經過大橋。龍哥卻留在那片水域，直接把那條大魚打死，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才趕去追大部隊。

　　通過黃河之後，就離帝都就比較近了。很多人都忍不住興奮起來。他們一路艱辛，犧牲無數，到了此時終於看見了些許的希望。

　　然而，進到華北地區，氣候卻越來越怪異。偶爾，抬頭一看，甚至會出現天空被分成兩半的景致，一半小雨夾雪，一半卻是晴空萬里。在這樣的奇怪的天氣下，高級變異獸出現得越來越頻繁，進攻也越來越瘋狂。就好像在追擊他們這支隊伍似的。

　　在經過一座保持完整，卻空無一人的小鎮的時候。突然有一大堆變異鳥獸停落在屋頂上電線上。原本決定在古鎮稍作停留的金泰，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馬上命令全隊人員繼續走，不做任何停留。

　　就這樣，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撤離，還是受到了鳥獸的瘋狂追擊。單隻的鳥獸沒有多強大。可怕的是成群的鳥獸騰空飛起，幾乎遮住了太陽。

　　就算全速前行，仍是有人在變異鳥獸的追逐下掉了隊，成為那群鳥的食物。

　　一時間，快到帝都的喜悅瞬間就被衝散了。大家意識到，的確就要到了。可是到最後，能到達幸存者基地的到底能有幾人？

　　越往北走，受到的突然襲擊就越多，戰鬥就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殘酷。那些變異獸就像發瘋了似的攻擊他們。

　　就好像他們這支隊伍被詛咒了似的。又像是老天不讓他們去帝都幸存者基地。

　　車隊的人迅速地變少，原本有100多人，因為接連不斷地攻擊迅速銳減到幾十人。

　　一天傍晚車隊休息的時候，突然有人看見了天邊出現了一座古堡，坐落於雲間，半隱半現，仙氣縹緲。緊接著就是一道火光衝天，似乎有一隻巨大的火鳳凰從天空掉落在他們的正前方。

　　看到如此異景，車隊裡的異能者們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一時間，人心浮動，幾乎都不用猜測，大家就知道前方有隻強大的異獸降世了。

　　有人甚至提議應該往後退，退回到泉城。這個提議馬上就遭到了強烈反對，後麵也是危機重重，來得時候人數損失一半，又有幾人能順利回去？到了現在大家其實早就後悔了，只是忍耐著不說。每時每刻，他們的生命都受到威脅，使得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

　　後有猛獸追擊，前有神獸降世。

　　他們是不是已經注定就無法到達帝都幸存者基地？

　　一時間，所有身經百戰的戰士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此時，龍哥正坐在車裡吃著果子。直到，金泰進來，他都沒有停止。金泰安靜地坐在一邊等待著。直到龍哥緩緩地把整個蘋果都吃下去。明明外面人心惶惶，已經吵翻天，金泰沒有任何不耐煩。

　　直到把蘋果吃完，龍哥拿起手巾擦著手，才對金泰說：「今晚，你帶著大家繞路先走吧！」

　　金泰聽了這句話就開始額角冒汗。這些日子，他其實已經猜到了車隊受到的阻擊是不是跟龍哥有關？可是又不敢往這方面想。直到今天，龍哥自己直接把話挑明了。

　　「可是……」就算是針對龍哥，大家幾十年的兄弟，即便是與龍哥同生共死，金泰也覺得死得其所，不會有多大怨言。少年時代，那個笑得很爽朗的少年對他說，「以後大家就是好兄弟了。」既然是好兄弟，那就做一輩子，從生到死。

　　然而，金泰還沒說完，卻被龍哥伸手打斷了。時隔很多年，龍哥再一次握住了金泰的手，如同少年時。龍哥的手指是那麽冷，就像冰，幾乎能把金泰凍起來。可是，即便這樣，他卻仍是沒有抽回來。

　　「我的心意你一直都懂。如果我有幸活下來，那我定會去帝都找你們。到時候，咱們再在一起當兄弟。倘若我去不了，你就幫我照顧她吧！也不需要太明顯。她那種性格在哪裡都能活下去吧！」說到這裡，龍哥的喉嚨裡發出了一陣快意的笑聲。

　　金泰一直沒有回答，只有用力地握住了龍哥的手。

　　少年時代，他們一起躲過了多少次冷箭暗傷。長大之後，他們一起開創雄圖霸業。他怎麽可能讓自己大哥一個人去送死，只是為了給兄弟們博一線生機？

　　金泰一直想不明白，龍哥怎麽就不容於世？到底是誰要跟龍哥過不去？

　　然而，龍哥卻不等他說話，就把手抽了回來。他一向堅決，決定得是根本就不會因為任何人更改。直接趁著夜色就起身離開，向著落下火鳳凰的北方走去。濃墨一樣的夜，很快就把穿著黑色毛絨大衣的龍哥淹沒了。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白點，是龍哥的變異小老虎。

　　不能再等了。直到龍哥離開，金泰才從恍惚中清醒。金泰咬著牙，招呼車隊的人馬上繞道前行。

　　卿卿在車裡坐到半夜才發現有些事情不太對。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就聽見有人在討論。

　　「是不是方向錯了？」

　　「你懂什麽？向著異獸衝過去只有一死，換個方向說不定有一線生機。你還記得墨城那隻水龍獸麽？」

　　「說來也奇怪，換了方向之後，好像真的沒有再受到攻擊！」

　　「是呀。」

　　冬天的夜裡還是有些冷，卿卿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直到兩小時之後，車隊停下來修正。卿卿才爬下了車。

　　天太冷了，不知從什麽時候，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雪花飄落在卿卿的臉上，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

　　5366一直跟在她身邊，卻一直沉默不語。直到，看著卿卿第一次不顧及眾人向著龍哥的車走去。5366這才第一次，用爪子狠狠地擋住了卿卿的鞋子。

　　「卿卿，你別去。大半夜打擾別人睡覺就不好了。」5366故作冷靜地說。

　　卿卿卻低下頭，看著5366那雙寶藍色的藏著無數秘密的眼睛。「你說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也不用去，他是已經自己去了吧？」卿卿突然說道。

　　5366半響都無法回答她，然後在她注視下低下了頭。

　　「時間已經到了。卿卿，我們不要緊的，只要到了帝都幸存基地，這次副本就過了。你只要在眯著眼睛睡一下就好。明天一覺醒來，我們就安全了。下一個副本是現代再也不會出現這種危險了。」

　　5366硬著頭皮說著，然而，卿卿卻從它的爪子下抽出了自己的鞋子。

　　「那龍哥呢？他就這樣被抹殺了？下個世界，下個副本還在繼續，已經不是這個龍哥了吧？會關心我，會保護我，會帶我去深夜裡看煙火，告訴我，我也是個公主，不用自卑；會拚命想把我送到安全地的是這個龍哥，下個世界他就死了，消失了吧？」卿卿說著，突然向著火鳳凰降世的方向走去。她的眼睛如同這夜一樣黑得很深沉。

　　5366卻突然變成很大一隻擋在了卿卿的面前。5366晃著腦袋，到底還是決定說了：

　　「卿卿，到了現在，難道你還沒有發現麽？這個龍哥也不是真的。龍哥，我，我們，那些世界主宰統統都是假的，是按照別人心願誕生的。我們其實都只是虛擬出來的數據而已。這個世界只有你才是測試者。」說到這裡，5366毛茸茸的身體突然顫抖得厲害。

　　它是機器，它是數據而生，僅僅是一道人工智能的程序，是系統配給卿卿的引導者。可是，隨著跟卿卿一世又一世的穿越。看著卿卿的喜怒哀樂，看著卿卿的孤單寂寞。它已經慢慢地被卿卿的感情所同化。它是機器，它是人工智能，可是，它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它也有自己的願望，自己的選擇。它的選擇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卿卿去死。它不想換宿主，也不想升級成某一個世界成為神獸。他只想留在卿卿的身邊，陪著她繼續一世又一世的走下去。

　　水龍獸告訴它。

　　「答案只能自己去找，總有一天你能發現自己想要什麽？到時候，你追求本心就好。」

　　那麽到了現在，他心底最希望的只是卿卿繼續活下去。不要被這世界抹殺。

　　卿卿卻低著頭繞開了5366，從它的身邊繞過去。「機器也好，數據也好，人工智能也好。對我好的人太少。總是有人不斷地把我丟開，把我留下來。叫我把對我好的人扔下，我實在做不到。5366，你還是自己去基地吧！」

　　「別去，去了你會死的。你真的會死的！」5366驚悚地叫著。

　　然而，回答的聲音卻異常冷淡。「死就死了！」

　　刹那間，5366見到了很久沒有見到的黑化版卿卿。她那麽的任性，那麽的自我，用一種無所謂地態度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就算下一秒死了，她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任何悲傷。

　　她只是憤怒，從心裡憤怒，為什麽龍哥要死？

　　是因為龍哥打心裡的在乎她，對她好？

　　什麽是命？龍哥的命運是後宮三千不為任何人停留？卿卿的命運是注定要被人遺棄，遺忘？

　　憤怒的卿卿，讓5366的心裡打了個冷顫。

　　金泰一看卿卿要走，馬上派人攔住她。「卿卿，你還是跟我們走吧。這也是龍哥最希望的。」

　　卿卿正準備發動異能。然而，5366卻變成很大一隻，瞬間就把這些人都撞開了。

　　卿卿迅速爬上了5366的後背，向著鳳凰降世的地方跑去。

　　「還要追她麽？」封百谷忍不住問。

　　「不，讓她去吧。」金泰推推了眼鏡，然後看著那隻越跑越遠，渾身閃著光的狗。果然很像是一顆活動的燈泡。

　　自從龍哥走了之後，金泰的情緒一直在失控的邊緣。

　　士為知己者死，如果老大都死了，他們這些人守著老大的遺願又有什麽意思？

　　不如放她去，看看老大自己是不是可以拚出一線生機。

　　龍哥的面前站著一隻燃燒著的大鳥，它的體型不像水龍獸那麽嚇人。只比人普通人高了一些。然而這隻火鳥身上卻帶著一股龐大到駭人的威壓。它的背上卻坐著一個龍哥無法忘記的女人。

　　「好久不見了，龍哥。你也沒想到今生我們還有見面的時候吧！」左靜文癡癡地笑著看著龍哥。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柔媚。她的臉卻變得像一張老樹皮。

　　「我必須告訴你，龍哥時候到了，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