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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直播,就上天》第125章
第125章 在線裝酷第一百二十五天

  在線裝酷第一百二十五天·應隊掉馬:媳婦, 這是我的床我的臥室,我還有鑰匙

  陸小北吃過飯了, 但這不妨礙她坐在飯桌上, 叭叭叭地跟方拾一分享她精彩的住宿生活。

  方拾一邊吃邊應,笑瞇瞇地彎著眼睛聽,時不時溫聲搭兩聲話,哄得陸小北一張臉紅撲撲的,興奮得不行。

  應辭坐在他右手邊,翻著報紙,手邊擺著一壺熱茶, 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

  他時不時抬眼看看方拾一, 再掃兩眼桌上的飯菜,過了十來分鐘,終於沒忍住, 起身把陸小北抱起來, 淡淡說道,「到了夜寢時間, 該去睡覺了。」

  陸小北不樂意地掙紮了兩下,應辭穩穩托住, 一點也不受影響。

  方拾一目送著應辭抱著陸小北離開, 等看見這兩人上了樓、進了房間後,才低低笑出了聲。

  大新聞!應隊還吃小孩的醋!等下他一定得好好誇誇應隊今晚的菜超好吃。

  他想著, 扒著飯, 又夾了一口西紅柿炒雞蛋。

  番茄微酸多汁, 雞蛋嫩香不老,應辭知道他偏好甜口,還加了一勺白砂糖,酸中帶著不膩的淡淡清甜。

  他索性把飯扣在了這盤番茄炒蛋裡,混著裡頭的醬汁,吃得乾乾淨淨。

  應辭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方拾一剛剛用勺子刮乾淨最後一口飯。

  他看著小法醫微鼓起來的臉頰,眼裡漫上笑意,他大步走過去,問道,「味道怎麼樣?」

  「特別好吃。」方拾一眨眨眼,很中肯地說道。

  他拿起乾乾淨淨的盤碟,「你看,都吃光了。」

  應辭很滿意,微微勾起嘴角,收走了小法醫的空盤,轉身走進廚房洗乾淨。

  方拾一看看應隊寬肩窄腰,站在洗手池前專心洗淨東西的背影,又在心裡捧著臉,心里美滋滋地想,既會做飯做夜宵,又負責清洗碗筷,還身材好長得俊,真是絕了。

  關鍵是這個男人還是他的,上輩子這輩子、前生今生往生都是他的。

  小法醫在心裡嘿嘿一樂。

  楚歌從自己的實驗室裡晃出來,高強度費腦的體力活把他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扶著眼鏡架,拖著腳步挪到餐廳,鼻尖敏感地動了動,立馬就聞到了一股香味。

  「啊!誰開小灶了!」

  「應隊給我開的。」方拾一瞇瞇眼。

  楚歌一噎,立馬眼巴巴地去看應隊,「還有剩菜嗎?」

  「沒了,我吃得很乾淨,不浪費糧食。」還是方拾一回答的。

  楚歌險些哭出來。

  他撇撇嘴,掏出手機打開美團外賣APP,嘟噥道,「五塊錢就能買六張無門檻減五元的券呢,我自己定外賣,划算,哼。」

  方拾一:「……」彷彿在硬性植入廣告的感覺。

  楚歌吃著外賣送來的黃燜雞米飯,方拾一支著下巴坐在他對面,問道,「樣品結果出了幾個了?」

  楚歌被問得噎住,喝了幾口外賣送的荔枝汁才順下去,他說道,「吃飯不談工作,會不消化的!」

  方拾一抽了抽嘴角,心道你一個人偶娃娃還會不消化?說不定連廁所都未必需要去呢。

  楚歌連忙又加了一句,臉上表情適時地變得柔軟又可憐了兩分:「小法醫,你工作起來都不帶休息的嗎?這都回家了你還問公事啊?你想想,你是不是該發展一下業餘生活?豐富一下私人感情?」

  方拾一眨眨眼,私人感情?

  本來私人感情問題確實是他的重頭戲。

  他原先還忙著去追男神、撩男神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等著男神過來討好他呢。

  他需要幹什麼?頂多是解救一下沉浸愧疚中無法自拔的伴侶——但是就目前來看,除了他伴侶不肯攤牌、裝作彼此什麼都不知道外,別的什麼問題都沒有。

  方拾一琢磨著,覺得應隊鑽的牛角尖也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也行。」方拾一忽然站起身,冷不丁說了一句。

  楚歌張著嘴,乾瞪著他,什麼「也行」?行啥?小法醫想幹嘛?

  他看著小法醫轉身離開上樓去的背影,頓時一陣無話。

  小法醫要去樓上找人豐富業餘生活私人感情?媽誒。

  ……

  楚歌嚼著嘴裡的雞肉,仰頭透過木式樓梯的縫隙,看見小法醫站在應隊的房門前。

  過了沒幾秒,應隊打開門,和小法醫面對面站了幾秒,彷彿時間凝固了似的。

  楚歌仰著頭眨眨眼,好奇這兩人難道光是對視就能發展私人感情了嗎?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方拾一就抬腳走進了應隊的房間。

  楚歌頓時睜大了眼睛,這這這!

  他趕緊三下五除二地解決自己那份夜宵,夜襲了大姐頭的臥室。

  「小法醫進應隊房間了!」楚歌興奮得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頓時隔壁和尚、樓下陸小北,都從自己的房間裡晃了出來。

  樓上應隊房間裡的小法醫瞬間黑了臉。

  他正打算出去把娃娃拎出來教育一下什麼叫擾人清夢,就被應辭拉住了。

  應辭低垂著眼,看著他,那雙眼睛沉沉得像是裝下了整個黑夜,他笑了笑,「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方拾一聞言頓了頓,抬眼看向他,發出一聲貓似的哼哼,「肯出殼了?」

  「你不也沒告訴我?」

  ——那不是因為想看好戲看熱鬧看應隊如何糾結麼。小法醫在心裡不無心虛地想著。

  但是應隊是什麼人,哪怕心裡糾結得比腸子還九曲十八彎,臉上、行為上也沒多少表現,方拾一就覺得還是索性別看戲了,再看下去,得睡著。

  「還用得著我告訴你?」小法醫一秒功夫就把那點心虛壓了下去,眉梢高高一挑,立馬就理直氣壯起來,「你要是分不出來,那自己反思反思吧。」

  應辭聞言微噎,旋即低低笑出了聲,「嗯。」

  嗯什麼嗯,方拾一在心裡想著,推了推應辭抵著自己肩膀的腦袋,「還藏著掖著多少事?坦白交代。」

  「沒多少事。」應辭說道,抬頭看向小法醫,沉默了半晌,忽然問道,「疼不疼?」

  「疼死了。」方拾一斜眼看他,「我說不疼,你信?」

  應辭抿抿嘴,垂著眼沒說話。

  素來只活躍在總署傳聞裡的應隊,雷厲風行,果敢鋒利,現在這幅模樣要是被總署裡的那些同事看到,恐怕是得瘋了。

  但是好像額外又增添了幾分特別的魅力,就好像一個始終堅硬的男人,忽然敞開了一條縫,窺到其中柔軟,讓人欲罷不能。

  方拾一輕吐出口氣,說起來他比應辭還要年長一點,倒不是說有種看小輩的心軟——畢竟應隊長著長著成年後,就比他看起來還要老成了——就是他對上應辭,總是沒招。

  「那你呢?疼不疼啊?」方拾一反問他,應辭把他從地府里拉上來,行的是造反逆天破矩的事情,也不比他好哪兒去。

  「沒你疼。」應辭看著他,說道。

  方拾一:「……」

  誒喲,酸,真酸。他心裡想著,嘴角卻彎了彎,典型的面上嫌棄心里美滋滋。

  大佬談戀愛,什麼苦難都不放眼裡,過去的就該煙消雲散,照舊談笑風生。

  「乾等那麼多年,看得見吃不著,難受麼?」方拾一看不得應辭這樣看著自己,他湊近應隊,啞下聲音問道。

  應辭眼底的顏色像暈開的墨,深得讓方拾一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玩火玩火玩火。方拾一腦海裡串過一串刷屏的黑底白字。

  「還好。看著你守著你從白白嫩嫩的糰子模樣,長成大白糰子,也是不一樣的感覺。」應辭說道,「反正我有足夠長的時間,有這樣一段回憶也別有感覺。」

  糰子?損他沒身材?

  方拾一不服,緊接著又想到自己「童年記憶」裡那個很有安全感的懷抱和背影,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嗯?」應辭看向欲言又止的小法醫。

  「你不覺得有點?」方拾一嘗試暗示:像個暗中觀察的怪叔叔。

  應辭頓了頓,花了幾秒鐘時間和小法醫的腦回路接軌上,頓時臉黑了下來。

  「我只是確定你安全。」

  方拾一乾咳兩聲,「那幹嘛不是你親自帶著?」

  「你在我身邊目標太明顯。」應辭搖頭說道,何況要真把他當爸了,他找誰哭?

  「……說起來,那對夫妻是?」方拾一想起自己記憶裡並不怎麼清晰的家庭溫情,問道,「袁叔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應辭微微點頭:「帶你出來後不久,我接到消息,有東西也從底下趁亂逃出來了,本和你關押在同一層裡。」

  「從那一層裡逃出來的不是□?」方拾一聽應辭話裡的意思,微微皺起眉頭。

  「不是它,是什麼還不確定。」應辭說道。

  儘管不確定是什麼東西,但是被關在十八層,不是罪惡滔天,就是實力強橫得不得不用十八層的獄火來壓制,又或者是兩者兼備。

  也正因此,應辭才不敢把方拾一放在身邊。

  「我讓那對夫妻照管你,他們是水蛟化形,本想至少能讓你平平穩穩度過成年,卻沒想到後來出了意外;袁平是異人,有很多自己的渠道,消息精通。」

  他把人帶出來後沒多久,方拾一就在他眼前忽地縮小成了幾歲的小娃娃,再一眨眼,就只剩下一團奶香奶香的白糰子了。

  應辭摸不透這是什麼情況,但也估計是方拾一自我修復的表現。

  於是,從沒奶過娃的應隊抱著奶娃娃,一路走到了晉市。

  晉市自成風水,人傑地靈,適合他們兩人療養生息,便在這裡定了下來。

  他派兩個手下化為人形,以奶娃娃的父母自居,想等著方拾一慢慢恢復,再後來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方拾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怎麼變成了奶娃娃的,他自己其實也不怎麼明白,畢竟以前也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這麼說,有個東西因為我們被放出來了,現在還在外面晃蕩?」方拾一抿抿嘴,看著應辭,「怎麼十殿閻王約好了都不找你麻煩?」

  地獄十八層,廣袤無垠,每一層即是一片看不見邊的獄火。

  十殿閻王分掌地獄,各自管轄,彼此約束。

  「因禍得福。」應辭淡淡說道,他攤開手掌,掌心隱約浮現出一片金鱗,金鱗外圍裹著一層深沉的黑,彷彿能把所有光吞盡。

  他輕描淡寫地解釋:「就在把你帶出後的不久,我歷過了雷火淬煉,成功了。」

  應辭原身本是黑龍,位列六殿卞城王,司掌大海之底,四周另設十六小地獄,由上至下,螺旋見底,深不可測——就如《神曲》中描寫的別無二致。

  黑龍晉陞應龍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應辭血脈裡曾有一株應龍血脈,便可以引龍火致天雷,歷過雷火就能脫胎換骨。

  「天底下只能有一條應龍……你……」方拾一愣了愣。

  「嗯,那條應龍找尋過來,不是它死就是我活。」應辭說道,眉眼隱隱帶著一絲鋒利。

  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方拾一嚼了嚼這句話,嘴角一抽,真是霸道。

  天下可以有數條蛟、數條龍,但只能有一條應龍,應龍為大,十殿閻王便是以應辭為尊了,難怪他們逃出來後,再也沒人把他們抓回去。

  應辭看向方拾一,眉眼微緩,自從那件意外發生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哪怕本身就足夠得天獨厚——貴為龍族,身居閻王,掌管一方生死——但依舊能力有限,唯有觸摸到更高的層面,他才能真正保護好想要保護的人。

  救出方拾一後,他就隱約感覺到自己離那層壁只有一紙之隔,不破不立,不止不行。

  小法醫倒吸了口涼氣,應辭說得輕輕鬆鬆,但他光是想想剛歷經雷火淬煉,就有原先最強大佬過來找茬決鬥,這得是多十死一生的事情?

  「你!簡直胡鬧!」方拾一氣得不行,最氣還是氣自己現在是馬後砲,什麼都做不了。

  應辭低低笑了起來,「這不是好好的麼?我有你呢,一定不捨得死。」

  「滾滾滾。」方拾一揮手,把人轟出了臥室。

  應辭高挺的鼻樑撞上「啪嘰」合上的房門,痠痛痠痛的。

  樓下全都探出腦袋聽牆角的吃瓜四號人紛紛倒吸一口氣。

  應辭低頭看過去,竹真真、楚歌、秦浩、陸小北,四顆腦袋,一個不少。

  他眼神一冷,「不用睡覺?那把案子樣品連夜都給我交出來。陸小北,回家作業今晚全部完成。」

  「睡睡睡!」四個人連忙點頭如搗蒜。

  眼看四個人各回各窩,應辭又敲起了門,他對著門低聲笑道:「媳婦,這是我的床,我的臥室。」

  裡面沒人應。

  應辭嘆了口氣:「我有鑰匙。」

  方拾一瞪著被打開的房門:……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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