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在線裝酷第一百六十七
在線裝酷第一百六十七天·「我們與屍體對話, 為他們還原死亡真相」
飯桌上, 袁平沒少擠兌應辭, 方拾一隻好賣力打圓場,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
袁平還多喝了點酒, 走路搖搖晃晃打擺子。
方拾一不放心,扶著袁平,轉嚮應辭說道, 「我把袁叔送回家, 你先回吧。」
應辭看了眼小老頭, 幾兩黃酒能把袁平喝醉?
他收回視線, 淡淡應了聲,伸手揉了揉小法醫微涼的面頰, 「你晚上還回去麼?」
「再看吧。」方拾一看了眼醉酒的小老頭, 想了想說道, 「我看著他睡熟了再說,免得他摔著腦袋。」
應辭嘴角微抽, 他才不信幾兩黃酒能讓袁平這個老酒罈醉了,分明是拖著他的小法醫不讓人跟他回家。
「好。」應辭應下,開車送方拾一和袁平回去。
看應辭一路送到家門口, 也沒有半點打算回去的意思, 方拾一微微挑眉, 「你還進來?」
「嗯, 我幫你搭把手。」應辭說著,肩上還掛著小老頭, 他看了一圈,問道,「衛生間在哪兒?」
「啊?裡頭,走廊直走就是。」方拾一眨眨眼,看應辭掛著袁叔就往衛生間裡走,連忙跟上問道,「你去衛生間幹嘛?」
「給他洗個澡,好上床休息。」應辭微揚下巴,「他睡著了我們再走。」
方拾一:「……」???
應辭動手就要扒袁平的衣服,半點沒有猶豫,方拾一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小老頭猛地一彈,跳開兩三步遠。
「幹嘛幹嘛!動手動腳的!」袁平虎著一張臉,極其不滿。
「看你醉得不省人事,幫你洗澡沖淋。」應辭淡淡道,其實手指連小老頭身上的運動衫拉鏈都沒碰到,也就一個虛晃動作而已。
袁平:「……用不著!誰醉得不省人事了?瞎說!」
「既然沒醉,那我和方拾一就先走了,不妨礙你休息。」
袁平:「……」好氣。
「回來!」小老頭喝了一聲,見方拾一和應辭兩人回頭看過來,他頓了頓問道,「這兩天就該空下來了吧?明天回家吃晚飯?」
方拾一點點頭,笑了一聲,「嗯,回來吃。」
小老頭又轉嚮應辭,還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不順心,但好歹瞇了瞇眼正眼看他,問道,「你呢?」
應辭稍有一絲驚訝,點頭應下來,「嗯,來。」
「那行。」小老頭擺手趕人,「趕緊走,別耽誤我看電視劇。」
方拾一笑起來,「好好休息。」
小老頭輕哼一聲,「我看電視上的帥哥去。」
方拾一:「……」有點gaygay的。
小老頭瞥見方拾一和應辭兩人有些一言難盡的彆扭模樣,想了想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驚覺嘴瓢。
「走走走!」小老頭厲聲趕人,「匡當」一聲合上房門。
方拾一看著緊閉的大門,低低笑出聲,應辭略不滿地抿了抿嘴,捏了捏小法醫微涼又軟的臉頰,「今天拉我來是分擔袁平火力的?」
「不是。」方拾一矢口否認,然後笑瞇瞇地彎著眼睛看他,「是來背鍋的。」
錯都在應隊身上,小老頭要罵就罵應隊一人,何來「分擔火力」一說?
應辭無奈地笑了聲,抬手將小法醫抵在背後大門上,箍進自己和大門之間小小的「一畝三分地」,他垂眼看著小法醫,淡淡道,「背鍋的要求要有補償。」
「什麼補償?」
「肉償。」
「明天白天我給袁叔打電話,讓他做大骨湯。」方拾一說道。
應辭彈了彈小法醫的耳垂,微瞇眼,西褲包裹的長腿擠進方拾一腿間,登時狹小的樓道里充斥著無言的暗示。
方拾一輕哼了聲,「不喜歡大骨湯?那給買牛鞭。」
應辭頓了頓,眼裡閃過一抹暗色。
方拾一:「……我瞎說的,應隊哪裡需要牛鞭。呵呵。」
嘴瓢了。
小法醫他,識時務且慫。
「回去了。」應辭退開一步,拉起小法醫的手,慢悠悠地下樓。
方拾一一點也不覺得浪漫親密,只覺得應隊這一句話,充滿了宣判的意味。
「我明天還有兩個驗屍報告得寫。」他事先說道,警告應辭不要亂來。
「我寫。」應辭說道。
「……放屁,我到現在還沒收到我那調職批准,你欠我的報告都沒打完!」方拾一斜睨了他一眼,應隊平生最煩寫報告。
應辭:「……」大概是丟在郵箱裡忘記發了。
應隊回憶了一下,那天好像是小法醫勾引自己。
色令智昏。
方拾一:我呸。
……
第二天,方法醫收到了自己的調令。
也不能說是調令,畢竟他現在總署法醫科總科長身份也沒撤下來,算是身兼二職,但只拿一人的工資。
鑑定科那邊的證物送過來了,那邊還沒做分析,這兩天案子攢在一塊兒,鑑定科也忙開了,顧燕和張瑩的案件證物還在排隊。
這會兒方拾一要,便先送來。
方拾一一件件拆開來看,其中有兩瓶安眠藥罐子,一瓶空了,還有一瓶裡頭還余幾粒。
藥瓶子口有一圈塑料擰口,方拾一微瞇起眼,塑料擰口上是一圈鋸齒狀的銜接,就像瓶裝飲料擰開的樣子,邊緣鋒利。
方拾一挪來放大鏡,對準了擰口處,細細轉了一圈,在上頭發現極不明顯的一撮血跡,血跡布在鋸齒的凹處,有明顯擦過斷開的痕跡,可能是兇手戴著手套,不經意間擦抹過,但陰差陽錯,並沒有發現手指破了。
方拾一用溶血試劑提取了上面的DNA,又與梁菲凡的DNA做對比,果然上面的血跡樣本是完全符合的。
「梁菲凡應該是趁她們熟睡的時候,強行灌入安眠藥,手指捏在瓶口處,瓶口鋒利的鋸齒邊緣劃破手套,扎破手指,留下了證據。」方拾一邊做示範,邊說道。
錢小森點頭寫下記錄。
「那為什麼她們身上沒有掙扎的痕跡?」錢小森問道。
方拾一微頓,這應該是借用了影鬼的力量,影子束縛住了兩個女孩,讓她們無法掙扎,也不會在屍體上留下痕跡。
如果不是這個案子遇到了他們,又或者說,如果不是他們遇見了張瑩和顧燕,這個案子一定會無聲無息地被當做自殺案處理。
沒有人會站出來肯定她們不會服用安眠藥,屍體身上亦沒有掙扎的按壓指印,看起來就像是再自然不過的自殺死亡案件。
他說道,「總有些秘密手法,哪怕是法醫也沒法做出解答。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但凡兇殺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無論多精密的佈局,也定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細節,能夠揭露一切真相。」
錢小森眼睛發亮,看向方拾一重重點頭。
「法醫被稱為是屍語者,我們與屍體對話,為他們還原死亡真相。」方拾一說道,「你得記住這一點,這是你考學最初的目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
「嗯!」
「把這兩具屍體送出去吧。」方拾一脫下手套,重新消毒,「今天還有情侶案的驗屍報告要寫,任務繁重。」
錢小森爽快地應了聲,麻利地推走兩具屍體。
……
方拾一整個上午都泡在驗屍房裡,中午在食堂扒拉兩口盒飯就上樓去寫驗屍報告了。
下午的時候,他辦公室門被敲開,錢小森拿著一個文件檔案進來,說道,「對了方哥,這個忘給你了,是昨天送來的那具男童乾屍的水份還原報告。」
方拾一接過報告翻了翻,覆了幾張不同角度、不同面的照片拍攝,被還原的屍身,能清晰可見曾經遭受虐待的痕跡。
「審問梁菲凡母親的時候,她承認男童身上的痕跡是她造成的。」錢小森繼續說道,「我們給她測了精神評定,發現她評定指數很高,有潛在精神病,可能不能給她定罪關押。」
方拾一聞言手上動作頓了頓,隨後他說道,「我知道了。」
錢小森看方拾一反應平淡,她忍不住出聲,「方哥,你不覺得因為她是精神病就能逃過法律制裁的規矩很不公平嗎?」
方拾一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上的筆,輕敲了敲桌子,不急不緩地道,「條規既然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
「可是……」
「除非有一天你有權力去改變它,不然再多不忿也是白搭。」方拾一打斷錢小森的話,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眼外頭,陽光正好,顧燕和張瑩兩人撐著黃紙油傘,仰頭看過來,身旁兩個一黑一白的三頭身小孩牽著她們的手。
顧燕張瑩看見方拾一站在窗邊,連忙抬手揮了揮。
黑白兄弟下意識看過去,看見方拾一的面孔,兩個小童子臉色都青了,愣誰都忘不掉前段時間這位和卞城王把地府攪得腥風血雨。
方拾一微勾了勾嘴角,微微頷首致意。
他目送顧燕和張瑩被黑白兄弟牽進門裡,隨後收回目光,轉向錢小森道,「活著的時候,這些人也許能躲過法律判決,但是死後那一關,無論對方再有什麼病史解釋,也逃不掉該有的懲罰。」
刀山火海,拔舌鐵鉤,生前逃過的懲罰,死後都得償盡了才能轉世投胎。
為什麼人出生張嘴就哭?
大多人活一輩子,總有犯錯作孽的情況,總得下地府受一遭才能轉世。
出生的嬰兒張嘴就哭,那是疼慣了,苦頭吃太多了,好不容易解脫才哭的。
這一哭的淚,就是斷塵淚,前塵往事,全在這一聲嚎啕裡煙消雲散。
「方哥,你信死後那一套說法?」錢小森愣了愣。
方拾一笑了笑,說道,「信了就有個行為約束,多做好事,長命百歲,何樂不為?」
「……」錢小森撇撇嘴,覺得方哥特能忽悠人,偏她還覺得有些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黑白兄弟人氣爆棚,兩張嫩糰子面癱臉男女老少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