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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直播,就上天》第86章
第86章 在線裝酷第八十六天

  在線裝酷第八十六天

  市醫院前台的小護士打開了話匣子, 把從攝像小哥那兒聽來的傳聞全說了出來。

  她搓搓胳膊, 看了眼被交到秦浩手裡押著的林雄貿, 繼續說道,「我們後來去太平間查過了, 壓根沒有那麼一具屍體。」

  「而且自那天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平時被束縛帶綁在床上還好, 但是有一回, 也是這個時間點, 有值班的同事聊起這件事兒, 他就像剛才那樣忽然爬了出來,把大家嚇得夠嗆!」

  方拾一聽了, 眉頭微揚, 林雄貿和那個攝像師在太平間裡遇到的, 又是一具沒有登記在案的屍體?

  一次兩次的,未免太巧。

  還有這個時間點, 凌晨三點,風水中就切忌在這個時候,行任何取陽意的事情。

  因為凌晨三點, 陰氣鼎足, 陰陽對撞, 陽面壓根討不著好, 通常風水師傅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那些浪費精力的事情。

  如果說林雄貿一次兩次的, 都在這個時間能掙脫白天掙脫不了的束縛帶,貿然衝出來,那麼這個林雄貿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林雄貿,就很難斷定了。

  方拾一唯一能用來判斷死生的,說起來還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直播間。

  但是這會兒是在醫院裡,他的直播間在停車的時候就打開了,不能用來判斷林雄貿到底是生是死。

  他若有所思地將目光轉向對方,林雄貿哪怕被和尚制住,趴伏在地上,也依舊是一副躍躍欲攻擊的姿態,彷彿蟲類口器一般頻率短促地震顫著嘴角,有些粘稠的淡褐色「口水」從他的嘴角滴落,滿是疱疹的嘴邊幾乎糊滿了這樣的粘液。

  直播間裡的觀眾們對這人很有興趣,從彈幕的密集程度就能看出來,可惜似乎就連這些人,也沒辨出此時此刻的林雄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雖說有點噁心,但是我覺得這人很有研究的價值誒。】

  【我有一個問題,這到底是人還是怪物啊?小主播這次是要解剖啥?】

  【我覺得小主播好久沒有在線解剖了嗚嗚,想念主播手拿小銀刀的模樣,想念小銀刀扎進毫無彈性的皮肉的性感5555555】

  【樓上,是小銀刀性感還是主播性感?】

  【都性感!】

  【主播又又又不吭聲了!!!所以到底直播啥?剛才挖了一截指骨出來,這會兒又遇見一個人形怪物,強烈懷疑主播分錯頻了!】

  【性感法醫,凌晨在線,直播捕捉不明生物。精靈寶可夢GO!】

  【哈哈哈哈哈那麼捉到後能有卡片信息嗎?求問不明生物到底是個啥?好奇誒!】

  【直播間裡的黃衣呢?黃衣大佬總知道吧!】

  【對哦……黃衣大佬好久不見了誒??就上回在新世界城突然冒泡,然後就沒出來過吧?】

  【悄悄舉手,報告組織,我每次都看到黃衣在觀眾席裡!但是一直在潛水哼哼】

  【黃衣的高冷,凍死遼】

  方拾一眼看著直播間裡的評論又歪了方向,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林雄貿的身上。

  小護士只是匆匆一瞥那個被轉交到和尚手裡的病人,見他滿嘴的口瘡和褐色唾液,就受不了地趕緊挪開了視線,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說道,「這個病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已經在努力找這些症狀出現的根源了,可能是某種未發現的屍體菌毒感染……你們最好不要被他弄傷,也不要碰到他身上這些東西,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本來林雄貿是被關在隔離間裡的,可能是今天疏於看守,又或者是進去看護的護士忘記把門鎖上,讓他半夜又溜出來了。

  小護士皺皺眉,等換班的護士來了,她得匯報一下情況——林雄貿這間隔離病房的看護得格外小心才行。

  要是剛才沒那個大帥哥的好身手在,這病人怕是得直接撲上來了,太嚇人了!

  小護士想著,又掃了一眼應辭,只見大帥哥目光停留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她順著目光又看過去,便看見方拾一目不轉睛地仔細盯著對方瞧,像是要把那人看出一朵花似的,不由得心裡一陣服氣。

  帥哥看帥哥,她理解。

  帥哥看那個病人,看得還那麼入神,那她只能說,這個看著漂亮又小白臉似的帥哥果然不可貌相,她連盯著看兩秒都嫌多。

  「有什麼發現?」應辭見狀出聲問道。

  方拾一指著那人扣著地面的指甲,說道,「你看他的手指,指筋暴起發黑,指甲月牙幾乎長滿半面指蓋,顏色發青。」

  應辭順著方拾一說的看過去,也難為方拾一能看得那麼仔細,那人的手指因為用力摳著地縫,手指甲龜裂,滿手都是血污,非得仔仔細細地看才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小護士在邊上聽了,瞇著眼也去看,卻什麼都沒看出來,她不由地佩服地看向方拾一,觀察得可真細緻呀。

  方拾一接著說道,「這模樣,我過去在一本誌異集裡見到過。」

  「指筋暴起發黑,證明被邪物侵犯,青色月牙長滿指甲蓋,預示陽氣將盡。」方拾一說道,「這個主播顯然是真撞見了什麼東西。」

  小護士一聽,神神叨叨的,偏偏又被方拾一正經的模樣唬得下意識信了,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她抖了抖身子,在心裡欲哭無淚——

  這讓她以後怎麼在醫院裡值夜班啊?

  「這兒所有事情發生的源頭都在太平間,看來還是有必要去一次。」方拾一接著又說道。

  小護士見帥哥說完這句話,便把視線轉向了自己,猛地一個激靈,忙擺手道,「不不不行,這個時間誰都不敢去太平間的。就算是醫院裡有病人在這個時候停止呼吸,我們也會把他放在急救室裡,等到天亮才把人送進去。」

  「你們都不敢去太平間,難不成那個太平間的傳言是真的?」秦浩問道,他臉上掛著忠厚老實人的微笑,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小護士聞言微微點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瞞你說,傳言裡的那個護士啊,就是我們的護士長,那會兒她還不是護士長呢,和她一起進去的幾個醫生,後來全都陸陸續續辭職了,就她還能堅持下來,可厲害了。」

  秦浩微微笑了笑,「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你們護士長有說過,她進去後感覺到、或者看見什麼不對勁的情況嗎?」

  「就是冷嘛,然後還有奇奇怪怪的咀嚼聲,其實和傳聞裡差不多,但是因為一直找不到那兩具屍體,所以就一直懸在那兒。」

  「你們呢?都不怕?」方拾一發覺小護士提起這個傳聞,反而膽子沒之前那麼小,有些意外,插嘴進來問道。

  小護士撓撓頭髮,說道,「這個傳聞我進醫院前就知道了,怎麼說呢……就是太有名了,總缺一點真實感。」

  「哪怕傳聞裡的主人公之一就在你身邊,你也覺得沒有真實感?」這回輪到楚歌咋舌了,覺得這姑娘心真大,要換做是他,他可不一定敢在這個醫院工作。

  不管是他厲害,還是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厲害,楚歌都覺得,這和他怕不怕沒有直接關係。

  小護士聞言說道,「因為護士長後來也不准我們再提了嘛,她自己也很少會說起這件事情,我還是剛進這家醫院的時候,聽護士長說起過一次。算算到現在,也有四五年了吧。」

  方拾一若有所思地轉開視線,接著就聽見對方又說道,「等白天護士長來上班,你們見到她,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楚歌輕「嘿」了一聲,「還賣關子了啊。」

  小護士朝天翻了個白眼,不理他,而是轉向方拾一,認認真真地提醒道,「自從我進這家醫院以來,沒人在半夜這個時候去過太平間,獨獨除了這個林雄貿。」

  她說著,朝林雄貿的方向一撇嘴,「喏,現在他變成這個樣子了。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最好悠著點,別強頭強腦地偏頂著這個時間去。」

  方拾一聞言微微笑了笑,領了小護士的好意,說道,「謝謝,那我們就等到白天再去好了。」

  秦浩手裡還擒著那個主播,他問方拾一道,「老……方法醫,那這個人該怎麼辦?」

  方拾一沒想到秦浩會問自己,這種事情他哪裡處理過?不該問應隊麼?

  他看嚮應辭,「應隊,這該怎麼辦?」

  應辭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好像剛才冷冷瞪得秦浩半途改口的人不是他似的,他掃了一眼那主播,說道,「去找姚木林,把他脖子上那根沒用的開光符借來,燒了兌水,讓這人服下。」

  「哦!」秦浩立馬應下,轉身就去找姚木林。

  他路過竹真真身邊的時候,扮了個鬼臉,眼神往應隊和老師那兒掃了掃,示意問,應隊這是什麼意思。

  竹真真一撇嘴,她怎麼知道?之前她想喊老師,也被應隊瞪了。

  在她看來,老師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是他們的老師。喊著喊著,說不定就想起過去的事兒了呢?也不知道應隊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倒像是藏著掖著不讓老師知道似的。

  應辭把竹真真和秦浩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沒做解釋,只是走到方拾一的身邊,看出小法醫似乎對林雄貿的情況很感興趣,他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姚老闆會不會願意把那根開光符借給秦浩。」方拾一聞言挑了挑嘴角,壓低聲音和應隊咬耳朵,「你看他,明知道那根開光符沒什麼用處了,都捨不得扔掉,依舊掛在脖子上求個安慰。」

  「現在和尚要把這道符燒了,兌水給林雄貿喝,他能樂意?再說又是在一家鬧鬼的醫院裡,就他那膽子……我看秦浩這任務有點難度。」

  方拾一嘴角彎著淺淺的弧度,眼睛裡掖著兩分笑意,這一看,像是春風拂了柳,拂得人心裡直癢癢,只覺得好看極了,誰又會想到,這麼一個俊生生的小帥哥,這會兒其實笑的是幸災樂禍呢?

  應辭一聽,忍不住好笑,他還以為小法醫一臉深沉地在想什麼嚴肅的事情呢,結果卻是在想和尚怕是要在姚木林那兒碰壁?

  他輕笑一聲,對上方拾一詫異看來的視線,說道,「等他回來就知道了。」

  方拾一點點頭,知道和尚肯定是能把符要來的,但就是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法子了。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去,秦浩手裡多出一個紙杯子走來。

  他衣服還有些亂,像是剛做過什麼大幅度運動似的,惹得方拾一多看了好幾眼。

  秦浩微黑著臉掰開林雄貿的嘴,把水灌下去後,對方漸漸安靜下來,像是睡著了一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小護士在邊上看得瞪大眼睛,上回主治醫生過來,給他打了兩針鎮定劑下去都沒用,現在光是這一杯水,就立即見效了?

  秦浩鬆了口氣,一鬆手,就把人丟在那兒了。

  方拾一出聲問道,「姚老闆答應把符給你?」

  秦浩聽了,苦笑一聲,「哪有那麼爽快,找他要個沒用的符都不肯給,還是後來盯著我的光頭看了半天,問我是不是真和尚,能不能給他身上隨便哪個東西開個光。」

  方拾一沒想到後續居然會是這個,愣了愣,心裡一陣好笑,不過到底是憋住了,沒在秦浩面前笑出來。

  反觀楚歌,聽完就笑了,眼淚都擠了出來,「差點忘了你還真是個和尚,那怎麼說?後來真給他開光了?」

  秦浩一陣無奈,那也不是但凡是個和尚都能給開光啊。

  他搖頭說道,「給他念了楞嚴咒,能闢邪祟,但是他不信啊。」

  「嗯?」方拾一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

  「他嫌這經文唸得太平淡了,缺少儀式感。」秦浩說到這兒,臉便更黑了,「硬是邊念邊給跳了一段農村跳大神似的東西,才讓他把符給我。」

  「噗。」、「哈哈哈哈哈!」

  這回不僅是楚歌,連方拾一都忍不住笑了,應辭看了眼秦浩,微微彎了彎嘴角,「辛苦了。」

  秦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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