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線裝酷第六十六天
在線裝酷第六十六天·小法醫:有色心、有色膽、就差一個契機了(安排就是了!)
關於小巫山的傳說有很多, 也許是因為這條山脈就取了一個讓人容易遐想連篇的名字。
最出名的一個傳說, 當屬當地那個關於夾子溝的故事。
當年日本鬼子進山, 掃蕩了農戶的一家一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當地的村民, 一部分人逃進了夾子溝裡,另一部分則拿起農具反抗。
最後所有成年男人都被一個個剖腹祭天皇, 女人和孩子則被玩弄後填埋進地坑裡。
老人們舉手指天指地, 惡言詛咒著這些人會遭到山神的報應,會被拉入十八層地獄,遭受無邊折磨。
他們的雙手被殘忍地砍下,又被用燒紅的烙鐵烤焦了斷口,熬不過去的老人死了,僥倖熬過去的老人,就被丟在這個被屠了村的無人之地裡。
那些日本人屠了村還不盡興, 追進了夾子溝,要把其他逃進夾子溝的人全抓回來。
白天初進夾子溝的時候, 一切都還很正常, 但是隨著太陽落山, 夾子溝慢慢顯出它的不同尋常來。
有的士兵走著走著就失去了方向,與大部隊失散了;
有的士兵聽見了家鄉親人的喊話,隨後又有人聞見了生魚片沾著芥末的香味, 最後在夾子溝的深處, 他們看到一家半夜亮著燈火的館子。
館主是個漂亮的日本藝妓, 抹著白牆似的粉,紅漆似的脂,一壺巴掌大小的清酒分給了二十多個日本士兵還有得多,像是怎麼也倒不完似的。
館主又拍拍手,八個妙齡日本女人從小店深處婀娜著出來,圍著那二十幾個大兵翩翩起舞,微揚手便是帶出一股清淡好聞的脂粉香氣,迷得那些大兵們一個個七魄散了大半,不知道自己身處哪兒了。
在這二十多個大兵裡,只有一個人沒有喝酒。他從來不喝酒,也從來不參與那些慘無人道的折磨,他信仰他們國家的佛教,但同時他也是個戰士。
此時此刻,他滿眼的死寂和絕望,枯坐在酒館的一隅。
當月上柳梢頭的時候,燈火通明的酒館變成了掛著喪幡的破落靈棚,漂亮的館主成了佝僂著背的老嫗,枯樹皮似的皮膚上滿是溝壑,她的兩隻袖子空蕩蕩地垂在身側,臉頰上躺著血淚。
她將目光轉向那個唯一清醒著的士兵,兩行血淚流得越發洶湧,可她卻笑了,皺起橘皮似的臉,嘴角向上揚起了一個讓人感到絕望恐懼的弧度。
一股陰冷詭譎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墜入了冰窖之中一般。
她身邊的八個女孩忽地癱倒在地上,一個個面容變得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用獵刀搗爛了。
儘管面容無法辨清,但是它們的身上,全都穿著日本的軍服。
那個唯一沒有喝酒、清醒著的日本男人顫抖著手,輕輕翻過其中一人的身體,當他翻開對方的手腕,手腕上刺青著一串數字,讓他頓時臉色慘白。
在日本軍營裡,每個來自不同地區的士兵手腕上都會刺刻著一串數字,而那個人手上的數字正是代表了大阪。
這些數字都是軍營裡的秘密,只有他們自己才看得懂。
原來那些走失的大兵都在這裡!他們的臉,是被他們隨身佩戴的刺刀搗爛的!
男人面色煞白地閉上了眼睛,認為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
然而,那個兩臂空蕩的老嫗只是緩緩看了他一眼,腳尖點著地,一步三晃地走出了他的視線。
在她的身後,濃郁得彷彿永遠散不去的霧漸漸遮住了整個夾子溝。
也許是因為沒有參與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村,這個日本男人僥倖活了下來,走出了夾子溝,並把這個故事帶出了那個小地方。
「這個傳說是真的?」他們遇到了堵車,被堵在了前往新城方向的那個岔口上,方拾一手指輕點著方向盤上的真皮墊子,好奇地轉頭看嚮應辭問道。
應辭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他說道,「那天邱晨提到的地縫,其實並不僅僅存在於一處。地縫分佈在許多地方,但凡聚集了眾多死氣、怨氣與人命的地方,都有可能會誕生出一條地縫。地縫是連接兩邊世界的通道之一。」
「無論那個傳說是真是假,夾子溝曾經一定發生過不少血腥恐怖的事情,才會生出一條地縫來。」
方拾一想著,車子又慢慢往前挪動了。
開到新城休息站的時候,車子方向盤一打,尾隨著前面那輛車開了進去。
一樣都路過了,不進去看看,總覺得有點虧。
「應隊,警徽還帶著麼?」方拾一停下車,下意識地扭頭問應辭,結果沒想到,男人靠著背枕居然睡著了。
看來自己開車開得挺穩。
小法醫在心裡這麼想著,眼角餘光瞄了瞄偶像那完美又俊朗的臉龐,他又想道,好看的人,無論什麼角度都好看啊。
尤其是像應隊這樣,在自己面前絲毫不設防地睡著了,這機會簡直千載難得。
方拾一慢慢從偷瞄,變成了光明正大地看。
原來偶像的眼睫毛那麼長啊,還特別密,難怪顯得眼睛特別深邃。
方拾一看得很仔細,拿出了職業的水準:偶像的睫毛和眉毛的顏色,原來都不是真正的純黑,還帶了一點淺淡的金色,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男神級別的就是不一樣,連這種細節都是金燦燦的。
方拾一又把目光挪到了應辭的嘴唇上,薄而寡淡,唇峰凌厲,可以一口吞的那種。
他下意識地想著,舔了舔嘴唇,又驀地一驚,發覺自己險些就要壓到應辭身上去了。
方拾一啊方拾一!太飢不擇食了一點吧!
小法醫在心裡痛心疾首,不知道是氣惱自己沒點自控能力,還是氣惱自己的自控能力出現得太不適時,明明就差一點,就能親上了……
方拾一連忙下車,吹了會兒冷風後,轉身走進加油站旁邊的便利店裡。
他沒看見的是,副駕駛上睡著的偶像睜開眼,微有些遺憾地抿了抿唇,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唇角,低聲自言自語,「怎麼就沒親上來呢……」
方拾一站在冷櫃前,並沒有花多少注意在冷櫃的商品上,滿腦子都還在垂涎偶像的美色。
「開了那麼久的車,要不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唄?能出什麼事兒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後排貨物架附近傳出。
「不行!這裡成天出事情,跟你說了你怎麼就不聽?!」另一道女生的聲音緊隨其後傳來,「出了這個高速路口就到了,忍忍嘛,現在也就不過下午三點,休息什麼啊。」
方拾一聞言,手裡拿著杯咖啡,繞到那排貨物架旁,看到一男一女各拿著吃的在吵架。
男的不想開車想休息,女的不准在這兒休息。
方拾一挑了挑眉,走過去開口問道,「不好意思,剛才無意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打擾了。剛才你們說這裡成天出事情,是怎麼回事?」
「誒,沒事,你別聽她瞎說,成天看論壇看傻了,疑神疑鬼的。」男人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話音剛落,就被女人踹了一腳。
女人說道,「這裡自從五年前修了這個休息站後,就沒太平過,修建休息站的時候就死了三個工人,後來建旁邊汽車旅館的時候,工人還撞了鬼。」
方拾一聞言皺起眉頭,當年死了三個工人?他怎麼只收到兩具屍體?無論是施工隊,還是邱家那邊,又或是當時負責現場的警官,都是口徑一致的兩人死亡。
「我記得當年那場事故,新聞報導只說了兩人死亡吧?」
女人一聽,四周圍看看,湊到方拾一的耳邊說道,「這是論壇上說的,有人親眼看到被起吊機那個大鐵鉤砸中、又被不小心灌進水泥地裡的,是三個人。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挖出來的只有兩具屍體。」
方拾一微瞇了瞇眼睛,把女人的話放進了心裡。
「之後隔三差五的,旅館的客人就會聽見有人用指甲撓牆壁,又或者有人在隔壁半夜裡大吵大鬧,但是偏偏那些客人住的地方都在走廊的盡頭,他們聽見的方向,只有牆壁,沒有房間。」
女人說著,又壓低了一點聲音,「我聽說前兩天,這兒還發生了一起交通意外呢。兩個女孩開著一輛紅色甲殼蟲,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直直撞上旁邊施工的大吊車,聽說那大吊車上的大鐵鉤子都勾進那小姑娘的胸口。」
「開大吊車的人嚇得夠嗆,還倒車呢。這一倒,直接把那姑娘的心臟給扯了出來,嚇死個人了!」
方拾一聞言頓了頓,明顯女人的版本和邱晨口述的版本不太一樣,在邱晨的口述裡,是有一輛大吊車朝她們撞來。
如果女人的話是正確的,那麼當時邱晨可能出現了幻覺?不過這也正常,如果這兒的怨靈真那麼兇猛,能製造幻覺致人死亡,也不是多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方拾一兀自想著,沒有搭女人的話,女人見狀撇撇嘴,又扭頭對身旁的男人說道,「我跟你說!今晚反正我是死活都不會住那家汽車旅館的!」
「行了,你就算想住也沒得住,我剛才網上看了,全都預定滿了,就剩一間單人床的了。」男人沒好氣地說道。
女人聞言一愣,納悶道,「鬧鬼的旅店還有人敢住?」
「嘁,多的是衝著鬧鬼這個名頭專門過來的人。」男人不以為意地說道。
方拾一聞言頓了頓,抿起唇,心裡打著算盤——今天和應隊兩人連著開也挺累,雖然路上順暢還走了捷徑,但是……不如在這兒住一晚探探虛實?
再說,就剩一間單人床了,可不就是為他準備的?
有色心、有色膽、就差一個契機的小法醫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