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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直播,就上天》第204章
第204章 秀恩愛的第十四天

  秀恩愛的第十四天·【第一更】【戲台舊案03】「神秘又危險, 鋒利且尊貴」

  一聽見採薇閨房那兒傳出尖叫, 方拾一和應辭兩人就立馬趕了過去。

  兩人破開採薇的閨房木門, 一進屋,就聞見一股難聞的氣味, 像是油脂堆砌、在悶熱潮濕的環境裡腐爛,又像是許久沒有淨身的酸臭,一點也不像是個女子的閨房。

  方拾一和應辭走進屋裡, 就見女人軟綿綿地倒在床榻邊,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應辭在方拾一打算扶起女人之前, 搶先一步不著痕跡地把女人架起。

  他剛想把人扶到床上去, 卻沒想到前一秒還軟綿綿無力癱倒的女人,這會兒驟然反抗起來, 尖利叫道:「不要!三娘!不要!」

  應辭猝不及防被女人的指甲撓傷脖子, 他皺眉鬆開手, 就見對方衣衫不整地奪門跑了出去,像是身後有鬼趕著她似的。

  方拾一看向門口, 石四玨站在那兒,清瘦頎長的身影背著月光而立。

  「三娘?三娘……」他嘴裡輕聲呢喃,邊喃喃著, 邊快步走進屋裡。

  他像是沒有看見屋裡還站著兩個陌生男人似的, 幾近發痴般地到處找尋什麼, 他掃開梳妝台上的所有東西, 又趴到地上去看床底。

  「沒有、沒有……她在哪兒……」男人臉色蒼白,面龐清瘦憔悴得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 一身青衣袍帶鬆鬆垮垮地落在腰間,頭髮散亂。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晃了兩晃,又一把掀開床榻上的棉被,他用力抖落兩下,一截杖頭木偶人的腦袋從棉被裡滴溜溜地滾落出來。

  石四玨見到那顆撲著白粉面的木偶腦袋,渾身猛地一顫。

  他撲過去,把那顆腦袋一把抱進懷裡,另一隻手又在棉被和床榻間瘋狂摸索,讓他又摸出那些鬆散在床上、七零八落的木偶肢體來。

  方拾一皺眉站在一旁,看著男人將懷裡鬆散開來的木偶肢體重新拼湊到一塊兒,那顆松落的腦袋在肢幹上微微晃動,面朝方拾一,彷彿在對他點頭致意。

  應辭輕輕拉扯了一下方拾一的袖子,示意他看向石四玨身後的那面青板牆。

  只見月色灑下的那半面牆上,映出一個女人纖細婀娜的影子。

  她與石四玨的影子緊緊依偎在一起,光是倒影都讓旁人品出一股神仙眷侶生死相隔的苦意來。

  方拾一本想退開,給這一人一鬼苦命鴛鴦留出一些空間,可當他視線再次落在那面青板牆上時,卻驀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牆上女人的影子從懷中緩緩掏出一把尖刀,單手高高舉起。

  方拾一猛地看向石四玨,就見他懷裡那隻白臉杖頭木偶,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臉,慼慼柔柔的溫婉女子面容也變成了凶神惡煞的紅臉。

  方拾一暗叫一聲不妙,剛想出手將那隻木偶奪過,就見一粒飛石倏地打中石四玨的手指,痛得石四玨下意識鬆開手。

  那隻木偶被丟到了地上,杖頭木偶的指節上露出一把精光閃閃的小刺刀。

  石四玨也看到了那把小刺刀,整個人彷彿被雷擊中,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應辭冷著臉大步走過去,劈手抓過那隻木偶,五指似利爪般扣住木偶的腦袋,就聽一聲嘶啞無比的尖叫從木偶腦袋裡傳出,伴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哭腔。

  「本就人鬼殊途,本君念你情深未了,才留你半柱香時間,你卻伺機奪人性命,觸犯鬼律。現罰你墮入大海之底,於鉗嘴含針小地獄中服刑兩百年,即日生效。」應辭聲音如同空靈鐘磬,沒有一絲感情,清清涼涼直透人心,像是從遠遠天邊傳來。

  應辭張手虛抓一把,從木偶人中抓出一縷孤魂野魄。

  那魂魄嬌小玲瓏,色澤淺淡,彷彿蒙上了一層灰,在應辭的手心裡不住地掙扎尖叫,能隱約看出一個女人的模樣來。

  方拾一微訝異地看嚮應辭,只見對方一臉冷色,那一身墨黑的長袍無風卻被鼓得烈烈作響,淡淡的黑氣從他的指縫中瀉出,透著一股讓他都震懾敬畏的氣息。

  那雙黑暗中透著暗金色的瞳仁此刻亮得奪目,讓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地府卞城王?」方拾一幾乎脫口而出,世人皆知卞城王司掌大海之底,正北方沃焦石下的大叫喚大地獄,寬廣八千里,四周圍另設十六小地獄。

  只不過世人都把卞城王描繪成一個黑臉蓄髯的壯漢,方拾一也不曾想過卞城王真身竟是一個身形頎長,面容白俊的年輕男人。

  方拾一眨眨眼,掩下眼裡迸出的驚艷。

  在對方抓出孤魂表露身份後,對方氣場陡然一變,似乎這才真正讓對方變得完整……也更凸顯獨特的魅力——神秘又危險,鋒利且尊貴。

  方拾一不自覺地打量著應辭,面容白俊這個形容,放在應辭身上似乎太過平淡了,他開了個小差想道,但是要說俊美無雙,似乎又太凡俗。

  應辭聞聲轉向方拾一,那雙藏著暗金鋒芒的眼睛淡淡掃過方拾一的面龐,將對方眼裡那一閃而過的驚艷和詫異盡數收入眼底。

  他沒有應聲,掌心裡的黑氣愈發濃烈,漸漸將那隻孤魂全身裹住,尖叫聲、掙扎聲漸漸被黑氣湮滅,動靜漸小。

  直到那孤魂被應辭掌中黑氣全數裹住,再也看不清一點相貌來,石四玨才像是恍然清醒過來似的,他踉蹌一步,顫著聲音發問:「三娘?是三娘嗎?」

  應辭看著那人,淡淡回道:「沈三娘。」

  他話音落下,就感到掌中那隻孤魂又一次奮力掙紮起來,那點裹住它的黑氣隱約散去些許。

  「石四玨!石四玨!」

  聽見女人被煙熏啞的嘶吼尖叫,石四玨臉色驀地慘白起來,哪怕那道嗓音再不復生時悅耳動聽,石四玨依舊辨出那是他情人的聲音。

  「真是你……你回來了……」

  「我日日夜夜都唸著你,念你回來,再與我一同在台上……」石四玨話音戛然而止,他瞳孔顫抖,嘴唇一張一合兩下,猛地反應過來,「……三娘,你想殺我?」

  「可為什麼?」石四玨問,兩行清淚落下削瘦的臉龐,他似乎對沈三娘的憤懣怨念一無所知。

  方拾一注意到那隻被丟到一旁的杖頭木偶在地上不斷地變換面相,赤臉黑臉黃臉藍臉,喜怒嗔痴怨……

  他出聲提醒應辭:「應辭,木偶人。」

  應辭看過去,面色微變,看來那隻木偶人身上不止有沈三娘一人的魂。

  石四玨因為自己情人想要刺殺自己的事實而昏昏沉沉,聽見方拾一的話,不自覺地看過去,對上那隻不斷變化面相的杖頭木偶,忽地瞪圓了眼睛。

  赤臉黑臉黃臉藍臉……

  「它們……它們怎麼都在這裡?!」他下意識後退一步,後腰抵著櫥櫃,櫃門一碰就開,像只張開的大嘴,石四玨腳後跟一絆,倒栽進去。

  石四玨驚得大叫一聲,方拾一眼明手快將他一把撈起。

  櫃門被意外撞開,先前縈繞在屋裡的那股難聞氣味陡然清晰起來。

  方拾一將石四玨撈起,瞳孔微縮,就見石四玨身上、手上全都沾滿了膠凍似的東西,顏色黃膩,那股味道似乎就從這些東西上傳出。

  石四玨似乎被嚇懵了,看起來沈三娘回來的意外,遠遠比不上那隻不斷變化面相的杖頭木偶。

  他僵著身體站在原地,兩隻手沾滿了那些黃膩的膠凍,不自然地像爪子般垂著。

  方拾一在撈起石四玨的時候,手上也沾上了少許,他捻了撚指尖,放在鼻下輕嗅了嗅,面色微變:「是油脂的味道。」

  方拾一皺眉,這股味道又和普通脂肪不太一樣,似乎還裹著一股烤木的木香,只是在油脂腐壞的氣味混合下,顯得更加難聞怪異。

  他一把拉開櫃門,藉著屋內亮堂的燭光,清晰看見偌大一個櫃門裡,只擺著一個到人小腿高度的木桶。

  木桶被石四玨撞翻,那些粘在石四玨身上的黃膩膠凍從木桶裡灑出,到處都是。

  應辭把沈三娘的魂魄傳入地府後,再看那隻杖頭木偶,光是粗略一數,便有三四隻孤魂藏匿在其中。只是先前誰有沒想到,小小一隻木偶裡,居然能藏下那麼多只孤魂。

  「聽聞之前燒死沈三娘的那一場大火裡,還有四個工人。」方拾一開口,視線盯著那張不斷變換的木偶面孔。

  應辭皺起眉頭,手掌懸在那隻木偶腦袋的上方,「你是說,那些藏身在這只木偶裡的孤魂,是那四個工人?」

  方拾一微微點頭。

  那四隻孤魂似乎彼此相融相交起來,應辭一掌抓出,便是四隻擰成一股的孤魂野鬼。

  四隻孤魂擠在一張面孔裡,彼此擁擠衝撞,無比猙獰,看得石四玨驚恐地直往後退。

  那擰成一股的四隻孤魂,在方拾一的注視下,驀地騰出一片血色似的霧氣,魂形全都散開。

  方拾一驚疑不定地微微放大眼睛,斂起眉頭。

  這算不算是……自爆?

  與此同時,這一團血色的霧氣飛向青板牆,沒入其中。

  就在方拾一驚訝又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牆磚裡漸漸有紅色的血跡滲出,緩緩浮現出一行潦草的楷書:

  是不是慶幸那天夜裡沒有進屋?

  方拾一勉強辨認出那一行字體,他頓了頓,扭頭看向石四玨。

  只見那個清瘦的男人雙眼瞪得如同牛眼外凸,驚恐地大口大口喘息,卻彷彿始終缺氧的樣子。

  這一行字給石四玨帶去的衝擊不小,方拾一想著。

  「那晚指的是哪一晚?就是沈三娘被燒死的那晚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方拾一走到石四玨的面前,低聲問道。

  石四玨的視線定定地挪到方拾一臉上,卻是回答了一句完全不相關又讓人猛地生出寒意的話:「屋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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