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

　　高家小弟跑來敲門，催自家大魔王吃飯。

　　高陽：「哥，你活著就吱一聲！」

　　「給我送份飯進來！」高寒對著門口吼了一聲。

　　高陽領命，屁顛屁顛地跑了。

　　「爸，哥又要在裡面吃，我看他在裡面快要發霉了。」

　　高之清放下手中筷子，「宋姐還是麻煩你給小寒送份飯吧。」

　　宋姨去廚房準備了一份飯，正準備送過去，阮素便皺著眉接過了她手中的飯。

　　「夫人？」

　　「我去送。」

　　高陽興高采烈地拍了下手，「哥，完了，開心！」

　　阮素敲了敲高寒的門。「兔崽子，開門。」

　　許久之後，高寒從裡面探出一個頭來，亂糟糟的，跟個雞窩似的。

　　阮素滿眼糟心，她一手拍掉高寒試圖接過飯碗的手。

　　「讓我進去。」

　　「額……媽，我這裡很亂，你還是……」

　　阮素哪會跟他廢話，一腳就踹開了。

　　整個房間十二台顯示器全都亮著，最上面的顯示屏上是G市的城市佈局圖。地上毛毯上散落著一堆的零件和圖紙。

　　阮素將飯塞進高寒懷裡，隨手拿起地上的圖紙。

　　「媽，你怎麼能亂動我的東西呢？」

　　阮素抖了抖紙，「別忘了你身上還掛著危險分子的稱號，為了國家的安全，我有權查閱你所有的資料。」

　　高寒癟了癟嘴，一聲不吭地坐到地上開始扒飯。

　　「呦，G市電路分佈圖啊，還挺詳細的。」阮素將圖紙一張張撿起來，然後帶著三分怒氣，將紙一卷給了大兒子一個爆栗。

　　「吃什麼吃，就知道吃！你整這些幹什麼！安分了幾年，你又想搞事了？黑G市的電路網？兔崽子，問你話呢！」

　　高寒猛塞了兩口飯，「沒有，我就像搞個燈光秀。現在城市不是禁燃了嘛，大過年的他都看不到煙花了。」

　　阮素：「……」她還真沒見過給喜歡的人看個煙花要黑了整個城市電網的。呵呵，年輕人啊——欠揍。

　　阮素一把奪下高寒手中的碗，隨手往桌上一扔。

　　高寒看著他的飯碗在桌子上轉了兩圈，最後撲街全撒了。

　　「你倒是張本事了啊！我看啊，你這心上人啊新年煙花是看不成了，讓他來國家監獄探監還是可以的。」

　　高寒一點都不以為意，依舊看著他的飯碗。「反正有外公兜著，怕什麼！」

　　阮素氣結，她阮家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人脈和功勛，都給這小子擦屁股了。

　　「你還好意思提你外公？你讓他老人家安享晚年不行嘛！」

　　阮素覺得一定是以前的事擺的太平了，才讓這小子越來越肆無忌憚目無王法了。阮素安撫下自己的情緒，嘆了一口氣。

　　「你把這些都撤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高寒還是一臉無所謂，「那你打吧。」

　　阮素冷笑一聲，「第三條腿。」

　　「……」

　　高寒胯下一涼，低估了母親大人的兇殘。

　　高寒的小動作暫時被按住了，但又怕這不安分的主又鬧出什麼事，阮素只能從正規渠道砸錢替兒子買下了G市市中心所有的顯示屏，然後把這個消息扔給高寒，並且明令他只能在除夕夜19:30~20:00這段時間擁有使用權，否則她親手將他挪送到國安部。

　　高寒面對少了五分之四的操作面積十分怨念，氣得阮素想剁了這惹事精。

　　阮素一直想，在這政權中心的K市，豪門鼎立，他們阮家和高家也算是政商界頂頭那份人了，其他世家的孩子不是有教養的貴公子，就是鬧心的紈褲子弟，但是哪家像她家攤上的這隻，不泡吧不酗酒不飆車，一門心思當宅男，宅就宅吧，奈何能力過大，性子倔，不知輕重，時不時去捅下天，阮家和高家活得跟女媧補天一樣。

　　阮素搖了搖頭，不明白當初到底吃了什麼，才生出了這貨，攪得高家和阮家不得安寧。她現在的唯一希望便是快點將高寒嫁到江家去，這水能潑多遠就潑多遠。

　　除夕夜這天，江父在品仙居訂了一桌，今年年夜飯照舊在那邊吃。

　　品仙居位於G市市中心，雖然不是G市佔地面積最大的酒店，但卻是最有聲望和品位的酒店。品仙居擁有百年歷史，自早傳承下來便擁有獨特的風味，裡面的大廚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有幾位還是國宴部退下來返聘過來的。所以擱在平時品仙居每天都要接納來自五湖四海的老饕，更別說在節假日新年訂上位子了，如果不是江父在G市越來越有地位，認識的能人多了，這位子還真安排不上。

　　李叔和王姨各自回家過年了，江父親自開車到了品仙居。

　　前兩年品仙居裝修，材料是江父這邊提供的，因為合作和品仙居的趙經理也就有了幾份交情，所以這次江父托他定了個好位子。

　　品仙居是仿古式閣樓式建築，共有四層樓宴會區和後院花園式住宿區。江昭他們的位置在四樓，南區落地窗前，擁有極其好的視眼。江昭懷疑是不是江父免費送了品仙居裝修材料，不然怎麼拿到這麼好的位置？

　　江廣成也有點詫異，這次的位置實在太好了，哪怕最近剛和品仙居談成西郊酒莊的項目，但也不用給這麼好的位置吧。這位置一看就是品仙居TOP位置啊，這種日子有錢都拿不下啊。

　　江父又去再三確認了位置，才疑惑的落了座。結果沒過多久，品仙居的老闆親自過來了。這讓江廣成更疑惑了，畢竟和他洽談合作、工作對接的是趙經理，現在老闆怎麼都過來了？

　　「江老闆，久仰大名啊。」品仙居的王老闆及其熱情的上去打招呼。

　　「王……王老闆新年好。」

　　「好好好，這位置還行吧？特意為您留的。」

　　「位置太好了，只是怎麼給我們留這麼好的位置？」

　　「這不是西郊酒莊的事還要靠江老闆照拂嗎？還有啊，酒莊附近也要開農家樂主題莊園了，到時候還是要麻煩江老闆。」

　　一聽生意上門，江廣成趕忙接話，「好說，這事啊包我身上，那這個莊園……」

　　江父和王老闆談生意談得起勁，但是江昭總覺得王老闆的視線總是似有非有的落到他身上。錯覺？

　　「好了，不打擾江老闆和夫人公子吃飯了，我也有事要忙了。」

　　「王老闆慢走。」

　　臨走前，王老闆又偷偷瞄了一眼江昭，心中暗暗低估：長得真好啊，氣質也好，怪不得能被高大公子看上，嘖嘖，這江家怕是要一飛衝天了。

　　王老闆走後，他們這桌上菜很快，而且王老闆還免費送了一瓶葡萄酒和一張至尊會員卡，讓江父難以置信。

　　江廣成現在家庭美滿，事業有成，他是樂得開懷，馬上拿出一個大紅包塞給兒子，又掏出一張卡，一套定製首飾送給老婆。江昭估摸他的大紅包都不夠買首飾中的耳環，更別說那張不知道金額的卡了，哎，真是區別對待啊。

　　吃到一半高寒來信息了。

　　簡單的新年快樂四個字。

　　江昭將這四個字複製了一下，回覆了過去。沒過多久，高寒便又發信息過來了。

　　高寒：要看煙花嗎？

　　江昭：？？？

　　城市禁燃放煙花爆竹好多年了，江昭第一反應是對方會發個小視頻過來，便又回答。

　　江昭：想看啊。

　　高寒：在等五分鐘。

　　現在時間是19:25，再過五分鐘就是19:30，這個時間點哪裡有煙花秀？江昭耐心的等了一會，當時間準時跳到19:30的時候，外面整條街的電子屏都滅了，取而代之的是跳出的一隻拜年小豬，穿著紅色馬甲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它向大家鞠了一個躬，拜了一個年，然後屏幕再次一閃，一朵朵的煙花從屏幕上綻放開來，隨後又變成了彩色的線光，整個城市都披上了彩色律動的外衣，極富節奏的顏色一層又一層的鋪開。一個路段一個顏色，順著城市的東西走向一下又一下的劃過，從城市的上方俯瞰下去就像一條律動的綵帶。綵帶轉化完便是金色流光，整個城市又瞬間跌進了金色的海洋中，星星點點，像匯入洋流的螢火，時快時慢，夢幻唯美……

　　江母忍不住站了起來，貼到落地窗前，情不自禁地感嘆，「真浪漫。」

　　此刻江昭是十分驚訝的，這是高寒所說的煙花？！！他給高寒連發了三個感嘆號。

　　高寒秒回：好看嗎？只可惜只買到了半個小時的場。

　　半小時？G市市中心所有大屏幕半小時，這是什麼概念！！家裡有礦就燒錢玩嘛！！江昭被高寒的土豪行為搞得血壓快速上升，一口氣噎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江昭氣憤地打字：你這樣花錢你家人知道嗎！！！

　　高寒：知道啊，還是我媽去弄的，聽說還打了一個折。

　　江昭：……

　　真·土豪的世界他不理解！

　　流光燈秀以後又相繼變換了幾場，這次持續了半個小時的燈光秀，讓G市人民津津樂道，紛紛感嘆今年G市領導這迎新活動辦得真好啊，希望下年繼續保持啊。

　　江昭他們吃完年夜飯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江父陪著江母在客廳看春晚，江昭獨自回房。

　　每年的跨年，江昭都是看小說度過的，看小說對於江學神來說就是消遣活動，是業餘調節疲憊的良藥。今年，江昭買了幾本暢銷懸疑小說，翻開其中一本，看了幾章，卻總有點心不在焉，他看了眼手機，想著要不要給那個敗家子打電話。也不知對方是不是在和家人跨年，這樣貿然打過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