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應朝永把白錦行送回房間,去廚房拿了一瓶酒,兩個酒杯,又回到了保密室,他爸想必還沒離開,果然。走到面前,酒杯擺好,「爸,喝點。」
「好。」應家主回過神,接受了應朝永的建議,以他的身體,醫生都建議少喝乃至不喝酒,除了特別的場合,他也確實沒怎麼喝酒了,可從軍伍出來的,哪個不饞酒,「現在可以好好喝酒了。」身體健康了的好事之一,就可以隨便喝了,他也需要酒壓壓驚。嘿,一個囊括世界奧秘的智慧能力者不說,還來一個精神力干涉現實的超能力者,他原來的世界呢?更讓人心疼的是,那個擁有毀滅世界力量的是應舜琛。
拿過應朝永的酒,給自己到了滿杯,至於兒子的,自己動手。端起酒杯,淺嚐了一口,然後把剩下的一口悶掉,就是好酒,喝的卻沒心品。應朝永剛給自己倒上,又給應家主添了一杯。又灌了一杯,第三杯的時候,應家主總算是開始品了。喝著酒,父子都沒說話,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要好好的捋一捋,想一想。
酒過半,應家主開了口,「你是怎麼想的?」
應朝永放下自己的酒杯,「小柘這樣的珍寶,值得我們不惜一切爭取保護,哪怕犧牲再多,也不能交給別人。」
「你指的別人是舜琛?還是其他的?」應家主旋轉酒杯。
「都有,只是舜琛的危險性最高。」能力,心性,都是最可怕的,能夠除掉,是最好的。應朝永神色冷酷。趁著應舜琛最弱的時候,除掉他。
「那是你兒子。」知子莫若父,此時應朝永是什麼想法,應家主知道。想起應舜琛扭曲的心性,也並非沒有原因吧。從小就可以感知人的情緒,直面人心不可直視的黑暗面,切身感受這個世界的骯髒,是他,他也會扭曲的。
「這是必要的犧牲。」應朝永冷著臉色,他已經不是曾經單純的熱血青年,他的位置,他的經歷,都讓他懂的犧牲,做過犧牲,經歷過犧牲。曾經也曾憤怒過,也曾質問過,可他當坐到這個位置的時候,才明白有些犧牲必不可少,他能做的是用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勝利。如果是必要的,如果是最小的,那麼他什麼都可以犧牲,哪怕那是他的兒子。
應家主嘆口氣,並沒有糾正他兒子的思想,因為這也是他經歷過的。對一般人而言,犧牲是個神聖的字眼,因為它很少出現在平凡的世界裡,人們對它的瞭解來自書本,來自影視。可是軍武中的人,是最常接近這個詞的,親身經歷,親身感受,他們更明白這個神聖字眼背後,無可奈何的冷酷無情。他們最討厭的就是犧牲,卻不得不選擇犧牲。白柘的重要性之一,就是他可以避免太多的犧牲。
「笨蛋,這是陷阱。」應家主罵了兒子一句,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白家需要保證,舜琛就是我們的誠意。」
「錦行會和舜琛合作,是舜琛足夠強,這份強必然是會讓國家猶豫的!誰願意珍寶有人分享,誰都想獨佔。錦行不想看到這份獨佔,這對小柘不利,他要平衡,要兩方都顧及,都不能傷害小柘。」應舜琛這個人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強到只會顧及白柘的實力,他的心性可怕到國家不敢輕易與他合作。
「也不用是舜琛。」白家要平衡,不一定非應舜琛,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應朝永不服。
「其他的啊,有什麼區別,你不也一樣想幹掉對方,而我們又願意嗎?」能夠和國家抗衡的力量,只能是同樣的國家,白柘這樣的寶貝,怎麼願意讓他們分享,指手畫腳,比起他們,應舜琛反而不那麼難以接受,因為他潛在的優勢,就是他是國人。
「這合作,真正關鍵的不是白家,不是你我的意願,而是小柘,小柘他信任舜琛。」他們決定再多,也要看那個關鍵人物會不會答應。「舜琛的手段用兩年博得小柘的好感和信任不難,他成為合作方,就小柘一定樂意。」
「你說,這合作都還沒達成,只是知道了對方的價值,對方為了保證提成的合作對象就死了。你要白家怎麼想?你要他們怎麼信任我們?就算最終屈服,白家會不防我們?以小柘這個年紀不會逆反嗎?不會想為朋友報仇嗎?」應家主一個個質問,「這個時候,我們要的是保住舜琛的命,他一旦出事,不是我們做的也得背鍋。」
「再說了,你覺得舜琛會想不到自己的安全問題嗎?他可不蠢,我們這邊選擇動手的話,他那邊肯定立刻就會知道。他現在還在小柘那邊,事情就這麼攤開在小柘面前,我們還能有機會爭取到小柘嗎?以舜琛的能力,蠱惑小柘一起走難嗎?以小柘的能力,要離開國家的控制難嗎?這護盾,這治療儀是禮物,也是示威,就憑這兩樣,我們就奈何不了他們,他們立於不敗之地。」讓應舜琛和白柘聯合到一起才是最可怕的。
「白家能來對我們坦白,說明他們有心為國家貢獻力量,這樣的真心難得,我們不能寒了對方的心,把他們推出去。舜琛的危險,與其讓他聯合白柘更加可怕,無人可敵,不如放在眼前盯著。我們也可以拉近小柘,好好培養。」培養他往對國家有利方向的思維。
「難道就如舜琛隨願了?」應朝永杯說服,可珍寶被分享,拿對方無可奈何也很憋屈的。
「舜琛不也有把柄在我們手上。」應家主老謀深算,「他國外那些事,錦行看來不知道,」否則早聯合他們了,讓兒子遠離危險分子,有錦行擋著,和小柘的關係也不會太過僵持,「他要獲得小柘的好感,一定不會說。」
「那我們可以.....」應朝永把事情暴露給白家。
「不行。」應家主搖頭,「現在不行,我們是國家力量,我們可以偽造證據,舜琛可以這麼對白家解釋。而且,舜琛的那些事情我們有什麼證據?他什麼都沒做,都是他人自己的選擇。就算我們都明白和他有關,我們都知道他是有意的。證據呢?」
「那這個還能算把柄?」這不是一樣沒用嗎?
「那要看什麼時候用?怎麼用?」這事只要能在白柘和應舜琛之間製造裂痕就足夠了。應家主想的很正確,但是沒有和白柘切身相處,只看到白柘樂觀正確一面的,卻沒考慮過,某些事情上,白柘也有自己的認識,而應舜琛知道,所以他無比慶幸,他過去做事還能佔一個說得出的洗白理由,否則他和白柘之間,還真難說。
應朝永不說什麼,他這方面是比不上他爸的。
「這是我們應家的機遇。」合作的基調,他們想好了,決定促成,「在這三方關係當中,應家有我在國家上說得上話,白家因此找到我來,與公我覺得應該合作,與私我得為白家爭取,以後小柘的安全問題,我會爭取應家負責,而在外人眼裡,舜琛再怎麼樣,是我們應家的人,會認為我們對他有影響力。三方都和我應家有聯繫。我們是三方關係的維繫人,要維持這個平衡的關鍵,最好了,就是我們應家的功勞,以後應家會走的更順,影響更大。」
「也是危機。舜琛和我們的關係,並沒那麼好,我們影響不了他,他也不會顧及白我們,」這事是他們應家自己的孽,怨不了什麼,只是可惜,「舜琛出了問題,國家會找我們,國家有什麼問題,白家會找我們,舜琛不會放過機會。合作之後,反而是白家最讓人放心,所以我們以後的重點要多考慮白家的意願,獲得白家,小柘的還感,我們才最安全。」應家主仔細和應朝永交代。
「我知道。」應朝永不傻,他爸都跟他講清楚了,他也明白了。
「酒喝完了,早點睡,我明天一早就給錦行答覆,然後以我的名義,發起九人會議。」應家主放下酒杯,決斷的說到,軍伍出來的,行事可是很迅速的。
「好。」應朝永一口喝完自己杯中的酒。
第二天一早,應家主答覆了白錦行,他同意合作,包括應舜琛這個條件,那麼白錦行有什麼要求。白錦行的要求很簡單,白柘的安全和自由,但是更多的具體要求,也要等國家一方做了正式決定再說。合作,不是他們白家一方的祈求,而是平等的談判。作為商人的白錦行很懂這點,哪怕面對國家強力,他依然沒有退縮。人說為母則強,但為父則更強。
應家主點頭,到了辦公處,將原本的行程全部取消或者後挪,通過流程和權限發起了九人會議,那些在首都的還好,那些在外的,通過最高保密的訊息也得到了通知,趕了回來。
一般來說這樣的會議,都是大家都在首都的時候開,每週都有那麼一次,很多事情也並不需要全部,保持過半的人數,像應家主這樣的積極召開,歷史上有幾次,每次都關乎國運,這次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