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
假聾子道:“成名不易,闖出來萬兒,更重於性命,如要我聾子把成了名的字號換招牌,殺了我我也不干,你會幹麼?”
“話是不錯!”古寒月道:“但若為了扭人利己,為了達成一樁極大陰謀,該又另當別論,何況九妙秀士這塊招牌並非不要了,改名換姓,以另一人物出現,根本無損於‘九妙秀士’聲名!”
假聾子滿面惑然,道:“駝子,我不懂!”
古寒月道:“說得明白點,只因為他收錄了古寒月的幼主,而又不能讓天下武林知道古寒月幼主之師便是他九妙秀士百里相,否則,他那陰謀便無從得逞!”
假聾子道:“‘九妙’是正非邪,我更糊塗,他有什麼陰謀?”
古寒月道:“摧毀古寒月恩主‘十絕’俠名家聲,取而代之!”
假聾子道:“駝子,‘十絕’、‘九妙’交情可不錯,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
古寒月冷冷說道:“骨子裡‘九妙’心智深沉,極具城府,為人心胸狹窄,不能容物,多少年來,—直嫉恨古寒月恩主聲名在他之上,使他一直無法登上天下第一人寶座!”
假聾子目光凝注,動容說道:“駝子,這是你說的?”
古寒月道:“我不賴,而且也不單是我這麼說!”
假聾子道:“還有誰?”
古寒月道:“聖心大和尚!”
假聾子神情一震,低頭陷於沉思!
窮神柳悟非沉吟說道:“這老和尚功力通玄,佛法無邊,胸羅萬有,智慧如海,他能仰窺天機,俯燭人事,這話要是他說的……”
古寒月截口說道:“唯有是九妙,這諸多疑點,才能連貫起來獲得解釋!”
柳悟非抬眼凝注,道:“駝子,你就解釋給我三人聽聽!”
古寒月道:“他先以十九年悠長歲月,全力栽植古寒月幼主,使得古寒月幼主性情跟他一樣,功力也鮮有匹敵……”
柳梧非道:“怎麼樣?”
古寒月道:“然後再捏造黃山事……”
“駝子!”柳悟非截口說道:“這可是確有其事!”
“不錯!”古寒月道:“是確有其事,但那約鬥八劍之人,不是古寒月恩主!”
柳悟非道:“是誰?”
古寒月道:“不敢斷言,有可能是他!總之,有人冒充了我恩主身份是實!”
柳悟非道:“駝子,武老大八兄弟昔年沒見過十絕?”
“沒見過!”古寒月道:“縱然見過也沒用!”
柳悟非道;“怎麼呢?”
古寒月道:“很簡單,以百里相獨步宇內,高明無似的易容術,喬裝改扮成古寒月恩主,該不是難事。”
柳悟非道:“相貌或可裝扮,但那言談、舉止、氣度……”
古寒月冷笑說道:“那你是對百里相一身能耐,瞭解得太少了,……何況,八劍兄弟,根本未見過古寒月恩主。”
柳悟非皺起白眉,略一沉吟,道:“駝子,你說下去!”
古寒月道:“然後命古寒月幼主追殺八劍,以維護十絕威信!”
榔悟非道:“慕容繼承就聽他的?”
古寒月道:“十九年前,古寒月幼主尚未出世,對當年事自然茫無所知,授命者是恩師兼義父,當然信以為真!”
柳悟非道:“駝子,你沒說話?”
古寒月答:“說了,沒用!”
柳悟非道:“怎麼,他不相信你說的?”
古寒月道:“可以這麼說!”
柳悟非道:“化子不信!”
也難怪他不信,鐵面神駝跟慕容家是什麼關係,慕容繼承他怎麼也不敢不信這位恩叔。
古寒月道:“事實如此!”
柳悟非皺眉搖頭,道:“化子難懂!”
“這不難解釋!”古寒月道:“化子,我問你,救生身之母以前,復收養傳藝造獲以後,對古寒月幼主來說,這是什麼?”
柳悟非道:“恩!大恩!”
古寒月道:“那你就該明白了!”
柳悟非道:“你駝子對他慕容一門的恩,也不小!”
古寒月道;“但總大不過生身之母!”
柳悟非一怔說道:“駝子,這又怎麼說?”
古寒月道:“那一缺老人捏造黃山之事時,古寒月主母也在座,只是她未置一詞!”
一窮雙殘大為詫異,柳悟非蹬目說道;“駝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古寒月道:“這正是古寒月唯一百思莫解之處!”
柳悟非默然不語,沉吟良久,又道:“駝子,說下去!”
古寒月道:“古寒月幼主既信以為真,為維護乃父威信,為達成師命,他自然逐一找上門來,而那百里相思慮周密,猶不放心,暗中—路跟蹤……”
柳悟非瞿然說道:“化子明白了,那百里相看穿了你的把戲,先給我三個報了信兒,然後乘你未轉回之前,殺了武老大!”
古寒月道:“你化子的話,只說對了一半!”
柳悟非一怔,道;“怎麼說?”
古寒月道:“他給你三個報信之時,還沒看穿我跟武老大演的假戲,他以為古寒月幼主不會不遵師命,武老大必死無疑!”
柳悟非皺眉沉吟,道:“不錯,只有這樣,這些事兒才能連貫得起來……”
假聾子突然冷冷插了一嘴;“只可惜那一缺老人是個糟老頭子,不是俊美風流、瀟灑飄逸的九妙秀士百里相模樣!”
“你糊塗!”古寒月冷冷說道:“他百里相既喬裝改扮為古寒月恩主,難道不能換裝易容,一變面為一缺老人樂全?”
假聾子啞口無詞以對,良久方道:“無論怎麼說,你這只是懷疑、推測!”
古寒月道:“不錯!古寒月沒有明確證據!”
假聾子道:“沒有明確證據,你就不能任意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