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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冰心》第82章
八二

  第九章 佳人

  記得,“哀江南”裡,有這麼幾句:

  山松野草帶花桃!

  猛抬頭,秣陵重到!

  殘軍留廢壘,瘦馬臥空壕!

  城對著夕陽道!

  這裡的“秣陵”指的是“金陵”。

  “建康志”裡,有這麼一段:

  “秣陵縣更置凡六,秦改金陵為秣陵,在舊江寧縣東南秣陵橋東北,晉太康初,復以建業為秣陵,即今元縣……”

  當然,這時候的“金陵”,可不是“殘軍留廢壘,瘦馬臥空壕”,也不是觸目蕭條,那麼慘!

  固然,這時候那六朝金粉,那一片繁華,已成遺蹟,可也沒有“罷燈船端陽不鬧”,“收酒旗重九無聊”!

  這時候的“金陵”,可以說是處在一種“小康”狀況下。

  生意人,永遠挖空心思,窮搜枯腸地想辦法賺那大把雪花花的銀子,也永遠會替花錢的大老爺公子哥兒出主意。

  曾幾何時,有人斥資在那秦淮河畔,興建幾座美輪美奐的豪華酒樓,不惜以斗量金,聘來了南國嬌娃,北地胭脂,能歌善舞,色藝雙絕的歌伎,以廣招徠。

  接著,秦淮河中出現了畫舫,一艘、兩艘……

  越來越多,看罷,每當月上柳梢頭之際,秦淮河中是燈火點點,軟語輕笑陣陣,絲竹、清歌……

  令人眼花撩亂,意馳神往,心猿意馬地收不住腳。

  於是,又有點兒像那六朝繁華時了。

  於是,一些溫柔鄉、銷金窟,應運而生。

  於是,金陵又熱鬧了。

  熱鬧歸熱鬧,可是在人們的心目中,這永遠趕不上六朝那光輝時代,所以說,這時候的金陵,只稱得上小康。

  黃昏時分,金陵城永遠是對著夕陽道的。

  這一天黃昏,暮色剛垂,在那金陵外的夕陽道上,蹄聲得得,緩緩地,馳來了一人一騎。

  馬,通體漆黑髮亮,不見一根雜毛,昂首豎尾,神駿異常。

  馬上,是個身披風氅的黑衣人兒,除了那欺雪賽霜的粉頸與帶著幾分酡紅的嬌靨外,一身俱墨。

  她,風華絕倫,清麗若仙,不帶人間一絲煙火氣。

  美是美,可冷若冰霜,秋水如刃,柳眉凝威,看上一眼,能令人機伶寒懍,目光不敢絲毫隨便。

  打個譬喻,她就像傲立冰雪中的—株寒梅。

  這—人一騎,踏著暮色,消失在金陵城那高大、宏偉的兩扇城門內,沒多久,便又浴著燈光,出現在城裡南大街上。

  這時候的金陵城,華燈初上,一片熱鬧。

  尤其是南大街,車水馬龍,萬頭攢動。

  沒別的,只因為南大街有座酒樓。

  瞧!招牌又大又高,好大的口氣:“金陵第一樓”!

  平心而論,實不為過,金陵第一樓的酒、菜固然聞名,歌伎的姿色、歌藝,也都是這地方的翹楚。

  老遠地,便聽到了那穿樓而出,飄散夜空的喧嚷、囂叫、鼓掌、喝采聲,還有那悅耳的絲竹及美妙歌聲。

  黑衣人兒螓首微抬,美目投注,看到的,是透明垂簾內的翩舞長袖,鬟影釵光,無限美好的人影兒婆娑。

  她皺了皺黛眉,皓腕微振,輕抖韁繩,想拉轉坐騎。

  本來是,這地方,似乎不太適合一個姑娘家。

  無奈,人群如潮水,前擠後擁,由不得她,只有眼睜睜地望著坐騎,一個勁兒往前走。

  那一雙遠山般黛眉,皺得更深,但柔荑已然鬆了韁繩,任憑坐騎,似乎是莫可奈何地咬了牙,橫了心。

  轉眼之間,到了門口。

  生意人熱和、慇勤,—名店夥飛步迎了上來,不由分說拉住了轡頭,躬身哈腰,滿臉堆上了笑:“姑娘,您請,樓上雅座,馬兒交給小的好了!”

  不容她不離鞍,怎好意思嘛!

  剛下地,又一名店夥卜來迎客,一個勁兒地往裡讓。

  姑娘她還有著進門前的片刻猶豫,但旋即,她挑起了兩道柳眉,螓首一揚,舉步走進了門兒。

  進了門,又往樓上讓,剛上樓,樓上喧囂截然而止,一片寂然,內場鴉雀無聲,這時候,就是一根針兒掉地,怕也聽得見。

  無他,一百道目光一齊投射過來,個個目瞪口呆,像中了風,著了魔,那副德性真叫人惱!

  絲竹聲綴,輕歌停頓,那名歌伎,也瞪大了一雙流波妙目,直了眼,她,黯然失色,自慚形穢。

  驀地,黑衣人兒紅了嬌靨,很快地,紅去後跟著又掠上了一層寒霜,秋水如刃,只一輕掃——靈得很,個個一哆嗦,收回了目光,低下了頭。

  但,卻還有一雙目光沒收回,這雙目光,來自樓東隅那角落裡,仍然毫無怯意地投射過來。

  黑衣人兒可真惱了,瞧人哪有這樣瞧的?人家都是一個膽,難不成這人有兩個,比別人大?

  如刃秋水中,陡射寒芒,含著嗔怒,逼視過去。

  哪知,不看還好,這一看,連忙低頭,收回目光的,不是那位,而是她,究竟是怕,還是……她也說不上理由。

  總之,她覺得心頭一震,機憐伶地打了個寒噤是真!

  這感覺,可是她平生第一遭見。

  她自問,以前不曾有過,絕對不曾有過。

  究竟為了什麼,這時候,她沒工夫想那麼多。

  她低著頭,行向廠那店夥站在那兒等了半天的那副座頭,距離東隅沒多遠。

  剛坐下,隨即有人扯著嗓子開了口:“喂,小娘兒們,別冷場好不?再不唱大爺可沒心情喝酒了,何必發愣呢,不服氣這輩子多修修!”

  誰敢笑?可是酒客中到底響起了三兩聲輕笑,這笑聲,只有他們各人自己聽得到,論起來.膽已不算小!

  扯著嗓子說話的,是個擄胳膊捲袖,濃眉大眼,滿臉剽悍粗獷色的黑衣大漢,模樣兒像凶神,煞氣逼人。

  於是,絲竹再起,人兒又動了……

  剎時間,又恢復了先前那種景況。

  也許由於樓上比外面暖,黑衣人兒那嬌靨上的寒霜解了凍,漸漸地趨於自然,自然是自然,可不太平靜。

  因為,她直覺地感覺到,來自東隅裡的那雙目光,打從她上了樓那一剎那起,始終就沒離開過她。

  這惹人心煩使人惱,她挑起了黛眉,想回頭去看看,但旋即,不知怎地,她神色一轉無限平靜,平靜得出奇!

  黛眉舒展,目光,落在了那且歌且舞的人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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