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想必,他指的是神僧聖心、神尼三音。
賈玉豐道:“稟老主人,此人是個俗裝老者,自稱‘一缺老人’……”
“住口!”廟中老人又揚聲震驚,厲喝叱道:“賈玉豐,你敢欺我!”
那岑非飛快地向著賈玉豐投過訝異一瞥。
賈玉豐機伶寒顫,連忙躬道:“老主人明鑑,這是他自報名號,賈玉豐大膽也不敢……”
“夠了!”廟中人突然冷冷說道:“說你欺我,你還不服,咳,武林之中,何時出了這麼一位人物?我縱橫四海,睥睨八荒多年,卻從未聽到說過一缺老人此人、你兄弟聽到過麼?”
賈玉豐囁嚅說道:“以老主人淵博胸羅,多廣見識,尚且不知此人,賈玉豐兄弟見少識淺,哪裡會聽到過?不過……”
“這就是了!”廟中人冷笑說道:“還不過什麼?”
賈玉豐道:“那一缺老人並也自稱是慕容繼承之師!”
廟中人又“哦”一聲,說道:“岑非,是麼?”
岑非微躬身形,道:“不錯,那位一缺老人是這麼說的!”
廟中人冷笑說道:“你假扮的是慕容繼承,他可曾對你說了些什麼?”
岑非猶豫了一下,道:“我二人未等他說話,便……”
廟中人長笑說道:“便逃之夭夭,看來我又多此一問了……”
隨即一聲冰冷輕哼:“未想到前後不過短暫幾日功夫,武林中竟然現跡這麼多位高人,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是……”
忽地厲聲說道:“賈玉豐,既熱如此,你二人憑什麼來此覆命?”
“稟老主人,賈玉豐兄弟是在事成之後,要走時才被碰上的!”
“這還差強人意!”廟中人話聲已轉平和,但仍冰冷懍人:“那麼是我錯怪你二人了,可曾留一活口?”
賈玉豐道:“老主人既有所命,賈玉豐兄弟焉敢不遵?”
廟中人道:“諒你二人也不敢不遵,如今,進來聽我吩咐!”
賈玉豐略一遲疑,應了一聲,與岑非同時跨步而前。
但,剛走兩步,突然雙揚慘呼,砰然栽倒,寂然不動。
這變化太以突然,廟中人一聲驚咦,隨見一條黑影破廟而出,劃空疾掠,直上夜空。
適時,夜空中長笑震天:“我老婆子尾隨至此,等候多時,你還想走麼!”
一灰一黑,兩條人影,不知由何處掠起,捷若游龍,迅如閃電,分左右雙撲由破廟中射出的那分人影。
一聲沉喝,一聲清叱,砰然大震,緊接著“嘶”地一聲,一灰一黑兩條人影斜斜飛起,直出丈餘。
自破廟中射出的那條人影直騰再上,忽地身化長虹,向著茫茫夜空中,飛射而去,一閃不見。
黑影再揚清叱,閃身欲追,灰影卻及時叫道:“師妹,那匹夫身法高絕,來不及了!”
雙雙落地,月光下,美姑娘黛眉挑煞,美目凝威,嬌靨上,是一片濃濃寒霜,無限惱恨。
閔三姑則目注手中一截破袖搖頭苦笑:“好厲害的匹夫,咱兩個絕學盡出,‘大般若掌’齊遞,竟然奈何他不了,仍讓他從容逸去,這番心血,白費了!”
隨手丟了那截破袖,轉注地上賈、岑二魔:“人已在十里外了,你兩個可以起來了!”
賈、岑二魔翻身躍起,賈玉豐搖頭苦笑,岑非卻伸手往臉上一扯,現出劍眉星目,玉面朱唇,赫然就是慕容繼承!
他恨恨說道:“都是恩叔,要我跟著栽倒,要不然等侄兒跟恩叔進入廟內,裡應外合,還怕那匹夫肋生雙翅!”
那賈玉豐不用說自然是古寒月所扮,他播頭說道:“幼主錯怪老奴了,老奴怎不希望那匹夫一舉成擒!可是咱們進廟不得,幼主該知道,由賈玉豐、岑非假扮我主僕之事,可知這匹夫必擅精妙易容術,既如此,咱們這兩張臉,一到近前,焉能瞞過他的雙目……”
慕容繼承挑眉說道:“縱讓他識破又何妨……”
古寒月道:“假如能把他一舉成擒,那自然無妨,可是眼下咱們並沒有把握,那自該又當別論了!”
慕容繼承仍難釋然,道:“侄兒不懂!”
古寒月搖頭苦笑,道:“老奴在那一篇謊言之中,所以捏造出百里相,旨在試探他是否是百里相,假如他果真是百里相,而咱們又被他識破了,那豈非等於告訴他,咱們已對他起了懷疑?”
慕容繼承立即省悟,臉上一紅,默然不語,但旋即他又挑眉說道:“那麼,恩叔扯出侄兒義父,又是何意?”
古寒月他怎能說其意是在試試對方是不是“一缺老人”,呆了一呆,笑道:“幼主難得糊塗,百里相宇內第二,恩主已然故世,僧尼二聖又不問世事,老奴若不扯出個功力高絕的人物來,何人能幫咱們脫身?”
慕容繼承釋然了,笑了笑,紅著臉,沒再說話。
閔三姑卻望著古寒月開口笑道:“古大俠,高見以為如何?”
古寒月長眉一挑,道:“此人奸詐、機警、狡猾、多智!”
閔三姑大笑說道:“好八個字,英雄所見略同,我老婆子也有同感……”
話鋒恕轉,接道:“不過,也不能說一點沒有奏效,先而驚喝胡說,繼而又說宇內武林怎有……我老婆子以為,接下去必是怎有兩個百里相,可惜老匹夫及時住了口!”
古寒月道:“還有,他那斷言九妙不真的理由,似乎並不恰當!”
閔三姑點頭說道:“但卻不能說他說的不是理由。”
古寒月緩緩點頭,微皺長眉:“閔前輩,一舉未能成擒,再找他可就難了!”
閔三姑笑道:“不過,那一個百里相,一個承哥兒之師,也夠他傷腦筋的了……”
忽地目中異采一閃,住口不言。
緊接著,古寒月目中也閃寒芒,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