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
燕翎冷然一笑道:“報案的可能就是凶手,卻讓你們放走了,要是二阿哥追究起來,你們打算怎麼回話?”
藍翎武官嚇得身子都軟了,連話聲都發了抖:“我,這,我們是真沒想到,您千萬多擔待。”
燕翎道:“用不著跟我說這個,我是八阿哥的人,這兒的事兒跟我沒關係,這兒事兒你們也管不了,我勸你們還是趁二阿哥的人沒發現你們之前趕快走吧。”
藍翎武官連聲唯唯,一會兒也不敢多待,馬上帶著人溜了,相當狼狽。
“九門提督衙門”的人走了!燕翎皺了眉。
他急於知道謝蘊如的安危,奈何他不知道該上那兒找鮑師爺他們去。
有個地方一定可以打聽出謝蘊如的安危——大內,東官,可是他能去麼?
燕翎開始到處走,他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可是在後院各處走了一遍之後,他失望了。真如榮桂所說,乾淨俐落,看起來來挑“寡婦大院”的這位,確是位高手。
燕翎皺眉沉吟,他想在他的記憶裡搜尋一下。
可是他也失望了,據他所知,這個圈子裡的高手並沒有幾個。
正尋思間,燕翎忽有所覺,跨院裡傳來輕微聲響,憑他的經驗,一聽就知道那是有人進了跨院。來人不是大搖大擺來的,而是儘量掩飾自己的行動,這會是誰?
燕翎雙眉揚起,閃身撲了過去。
拐過一條走廊就是跨院門,燕翎剛到走廊盡頭,就聽見一陣疾速的衣袂飄聲傳了過來,他忙收勢停步,把身子貼向屋牆。一條美好人影從走廊盡頭掠過,香風醉人。
燕翎一怔,脫口就叫:“蘊如。”
美好人影急收勢停住,一個大旋身轉了過來,不是謝蘊如是誰,
燕翎心裡的一塊大石放下了,一個箭步到了謝蘊如面前,伸手就抓住了謝蘊如的柔荑:“蘊如,你沒事兒。”
謝蘊如美目含萬縷柔情:“我就知道你得著消息以後,一定會來找我,見不著我一定會著急,所以我抽空趕來這兒碰你,還真讓我碰著了。”
燕翎吁了一口氣:“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
謝蘊如道:“謝謝你,翎。”
燕翎目光一凝:“多少天沒見了,想我不。”
謝蘊如嬌靨一紅:“你說呢?”
燕翎道:“我要你說。”
謝蘊如螓首半倪,話聲幾乎輕得讓人聽不見:“想,想得厲害。”
燕翎的聽覺敏銳,畢竟聽見了,他手輕拉,謝蘊如的嬌軀滑進了他懷裡,把一顆烏雲螓首埋在他胸前:“你就忍心不來看看我。”
燕翎道:“上回回來後,接二連三都是事兒……”
謝蘊如道:“什麼事兒忙得你一點工夫也抽不出。”
燕翎告訴了謝蘊如,一點兒也沒隱瞞,包括郭鳳喜的事兒,還有玉瑤的事兒,蕭湘雲的事兒,謝蘊如已經知道了,燕翎只暫時沒說他執掌“日月令旗”!
聽完了燕翎的敘述,謝蘊如往後挪了挪身,仰起了臉:“原來你是為這些事兒忙啊,那我不該心疼你,你忙得樂意。”
燕翎笑笑:“給你找幾個洗衣裳、做飯的幫手不好麼?”
“是不錯,”謝蘊如道:“將來摸骨牌人都夠了。”
燕翎道:“就是嘛。”
謝蘊如道:“什麼叫臊,你懂不懂?”
燕翎搖搖頭:“沒聽說過。”
謝蘊如忽然嘆氣:“早知道你這麼風流,我就不該……”住口不言沒說下去。
燕翎急了:“蘊如,你真……”
謝蘊如白了他一眼:“要真我扭頭就走了。”
燕翎吁了一口氣:“可沒把我嚇死。”
謝蘊如道:“你還知道怕呀。”
燕翎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咧咧嘴,沒往下說。
謝蘊如道:“別瞎扯了,說正經的,老八那兒聽見信兒了?”
燕翎微點頭:“要不我怎麼會跑來呢,老八緊張得很,生怕事兒落到他頭上,讓我在他貝勒府提防,我說得出來查查,就這麼假公濟私跑來了,知道是誰麼。”
謝蘊如搖頭:“來人蒙面在措手不及的情形下,誰也沒看出是那個門兒裡的。”
燕翎道:“看情形,來人是個高手。”
謝蘊如道:“高得嚇人,這兒的人身手都不能算差,可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尤其只來了一個。”
燕翎怔了一怔:“只來了一個。”
謝蘊如道:“嗯,只一個就夠老二害怕的了,再多幾個這樣兒的,這兒還會有活口,老二真擔心那一天他會闖進‘東宮’去。”
燕翔道:“那他倒不必擔這個心,大內有我姨父那塊招牌擋著,放眼當今,是我姨父那一手劍敵手的,恐怕還挑不出幾個。”
謝蘊如道:“蕭前輩無形中可幫了老二不小的忙。”
燕翔忽一皺眉鋒,沉吟道:“這會是誰……你跟他朝面了沒有?”
謝蘊如搖搖頭:“只覺得他是個劍術好手,別的什麼也沒看出來。”
燕翎道:“沒看出是那門那派的劍法?”
謝蘊如道:“我胸蘊有限,所見也不多。”
燕翎皺眉道:“老二是眾矢之的,範圍太廣,一時真難想出是那個門裡的。”
謝蘊如道:“當然是老二的人。”
燕翎道:“屍體跟傷者呢?”
謝蘊如道:“都運走了,怎麼?”
燕翎道:“我想看看,從傷痕上也許能看出什麼。”
謝蘊如道:“那我可以告訴你,死的都是一劍畢命,致命傷都在喉管,傷的都落了殘廢……”
燕翎兩眼寒芒一閃:“好很毒的劍法。”
謝蘊如道:“知道是那門那派出來的麼?”
燕翎搖搖頭:“專取喉管,這種劍法沒聽說過,來人可能極力隱藏了他自己的劍法,只是這麼好的劍術和身手……”忽地兩眼已閃寒芒,接道:“難道是他?”
謝蘊如忙問:“誰,”
燕翎道:“白泰官。”
“白泰官?”謝蘊如一怔失聲:“這怎麼可能。”
燕翎道:“你忘了我告訴你甘鳳池的事兒了。”
謝蘊如呆了一呆道:“要真是他的話,那這件事就是胤禎老四干的了。”
燕翎道:“像這樣的高手,京裡該只有‘白泰官’一個。”
謝蘊如道:“不,我正要告訴你,白家的人已到了京裡,這回來的還不少,而且聽說西南甘家也有人到京裡來了!”
燕翎神情一震:“白家的人,現在在那兒。”
謝蘊如道:“在老二的兵營裡,他們一來就嚷著找你,鮑師爺告訴他們把你派往了老八的府裡,他們才暫時作罷!”
燕翎道:“白家都誰來了?”
謝蘊如搖頭道:“不太清楚,我還沒跟他們朝過面,不過聽說帶頭兒的是白老頭兒同輩的人物。”
燕翎點了點頭道:“實力不弱啊。”
謝蘊如道:“你總會跟他們朝面的,這怎麼辦,”
燕翎道:“不要緊,好辦。”
謝蘊如道:“好辦?”
燕翎倏然一笑道:“白家這些人,理所當然是老二的人,是不?”
謝蘊如道:“那當然。”
“據我所知,西南甘家則一定進老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