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第十一章 風雲四起親人反目
燕翎出雍郡王府往回走,剛走完一條胡同,一眼瞥見胡同口站著個人,一個身材瘦高的黑衣蒙面人,燕翎心頭登時就是猛地一跳,跟著就停了步。那瘦高黑衣蒙面人目光炯炯,望著他道:“白玉樓。”
燕翎道:“不錯,正是白某,有什麼見教?”
那瘦高黑衣蒙面人道:“我給你送個信兒來。”一揚手,白白的一片飛了過來。燕翎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張紙條兒,伸手一抓,接在手裡,那張紙條兒居然頗帶勁力,顯然對方有兩下子。藉著附近的燈光,一看那張紙條兒,燕翎的心猛然跳了起來。那張紙條兒上寫的是:“要找郭鳳喜,可跟此人來。”就是這麼十個字!字跡跟在郭鳳喜枕頭下找到的那張紙條兒上的字跡一模一樣。燕翎霍然抬眼:“你是……”
那瘦高黑衣蒙面人冷然道:“不必多問,只答我一句,你是不是去。”
燕翎道:“你明知道我一定去。”
瘦高黑衣蒙面人道:“那就跟我來。”轉身要走。
“慢著。”燕翎喝了一聲。
瘦高黑衣蒙面人轉了回來。
燕翎道:“到什麼地方去。”
瘦高黑衣蒙面人道:“龍潭虎穴。”
“答我問話。”燕翎揚了眉。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現在就想知道。”
“辦不到。”
燕翎一步欺了過去,伸手扣住瘦高黑衣蒙面人的“肩井”要穴:“答我問話。”瘦高黑衣蒙面人冷笑道:“要想再見著郭鳳喜,最好把你的手收回去。”燕翎道:“我不信不收回手去就見不著。”
“你可以試試,我既敢來見你,就有恃無恐,你只有一點難為我,郭鳳喜就會受到同樣折磨。”“你們卑鄙。”燕翎雙眉陡剔,揚手就要打,可是手到中途又停下了,道:“你們怎麼知道,一定會在這兒等著我。”那瘦高黑衣蒙面人道:“這我可以告訴你,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監視之下。”“這麼說你們擄郭鳳喜是為對付我。”
“可以這麼說。”
“我跟你們何仇何怨?”
“這你最好待會兒問你見的那個人。”
“她是誰?”
“見著你不就知道了麼。”
“你們既是為對付我,郭鳳喜應該平安。”
“她連一根汗毛也沒掉。”
“好,帶路。”燕翎鬆了手。
那瘦高黑衣蒙面人抬手一彈衣裳,轉身掠去。
燕翎邁步跟了上去,燕翎緊跟在那瘦高黑衣蒙面人之後,一邊察看所走的路徑,一邊思付這些人是什麼來路。想了半天,他沒想出這些人是那一路的,但他卻知道他已經出了內城,越是離人家越遠,越走路越黑,走著走著,那瘦高黑衣蒙面人忽然投入一片濃密樹林之中,燕翎要跟著進去。忽然一個冰冷話聲透林而出:“到了,站住。”燕翎立即停住,他聽出適才說話那人是個女子,當即道:“帶路那位事先應該打個招呼。”林中女子冰冷道:“打招呼好讓你出手制住他。”
燕翎哼地一笑道:“芳駕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郭姑娘在你們手裡……”“白玉樓。”林中女子厲叱道:“你既知道郭鳳喜還在我手裡,跟我說話就客氣點兒。”燕翎聳聳肩道:“一著之差,受制於人,好吧,我敬遵芳諭,我來了,芳駕有什麼見教,請說吧。”林中女子冷哼一聲道:“諒你也不敢不聽,容我問話,你想不想要郭鳳喜的命?”燕翎道:“芳駕這話問得好,當然想。”
“那好。”林中女子道:“你自己給我把右手廢了,我馬上讓你帶著郭鳳喜走。”燕翎呆了一呆:“芳駕這是……,我跟芳駕有什麼仇怨麼?”
“談不上。”
“那芳駕為什麼……”
“一句話,我不能容你在京裡橫行。”
“噢,原來如此,是不是我的作為對芳駕構成了什麼威脅?”
“對我構成威脅,憑你還不配。”
“既是我不配,芳駕何必……”
“少廢話,要郭鳳喜你就趕快動手。”
“我要是捨不得我這只右掌呢?”
“也可以,那你得舍郭鳳喜這條命。”
燕翎臉色一沉道:“芳駕是那個府裡的高手……”
“你弄錯了,我不是官家人。”
燕翎淡然一笑道:“芳駕應該事先都交待好,我的一舉一動全在你們監視之下,要不是官家人,豈有這麼方便。”“誰告訴你,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監視之下。”
“芳駕何不去問給我帶路那位。”林中女子沒說話,燕翎接著說道:“芳駕既是那個府裡的高人,在這各為其主的情形下就該光明正大……”“什麼叫光明正大。”林中女子突然道:“我只求致勝,向來不擇手段。”“芳駕以為已穩操勝券。”
“至少你現在得聽我的,除非你不想要郭鳳喜的命。”
“芳駕,我話說在這兒,只要郭鳳喜有任何損傷,今晚上你絕走不了。”“白玉樓,你要不要試試?”
燕翎忍了忍:“芳駕,郭鳳喜是個江湖女子……”
“你不要再說廢話了,聽不聽我的你答一句。”
燕翎忽然聽覺得林中女子的話聲有些耳熟,可卻一時想不起在那兒聽過,他暗一思忖道:“芳駕我剛說過,一著之差,受制於人,事到如今我不敢說不聽芳駕的,只是在我動手之前芳駕可否答我幾句?”“你要問什麼?”
燕翎道:“芳駕是不是有意假我之手殺了四阿哥?”
“我不怕你知道,是這樣,可是我沒想到你會相信他的話。”
“芳駕想到了。”燕翎道:“不然芳駕不會預先安排好在這兒跟我見面。”“想到了又如何。”
燕翎道:“我現在受制於芳駕,我能拿芳駕如何,只是……”
林中女子道:“只是怎麼樣。”
燕翎道:“芳駕既要假我之手殺了四阿哥,而後又以郭鳳喜為要脅,要我一隻右手,讓我落個終生殘廢,這用心似乎是過於狠毒了些。”
林中女子冷笑道:“什麼叫狠毒,對你們這種人慈悲,那就是對自己殘酷。”燕翎一笑說道:“沖芳駕這句話,再加上芳駕要假我之手殺了四阿哥,雖然讓我落個終生殘廢這兩件事,我敢說芳駕必是那位阿哥府裡的大人物……”林中女子叱道:“不必再說廢話,耗下去對你沒什麼好處,我行事一向機密,別指望誰來給你解圍賜你把匕首,快動手吧。”一陣勁疾的金刃破風之聲,“篤!”地一響,一把匕首落在燕翎腳前,掃進了地面上了。燕翎腳一抬,手一伸,那把匕首應腳飛起落在他手裡,他望望那把匕首,森白的光芒,逼人的冷意,行家一看就知道不是凡鐵。他沉默了一下道:“好吧,事到如今,只怕由不得我了,肉在砧板上,還能不任由人宰割,只是芳駕,我怎麼知道郭鳳喜安然無恙?”“白爺,我很好,可是您……”
林內突然傳出一個女子驚急話聲,一聽就知道是郭鳳喜。
郭鳳喜是郭鳳喜,可是話沒說完就沒聲了,顯然,不是讓人捂了嘴,就是讓人制了穴道。燕翎聽得心頭猛震,林中女子話聲又起,冰冷說道:“你聽見沒有,死人不會說話吧。”燕翎強自鎮定,淡然一笑道:“我明白芳駕的意思了,四阿哥是你們的頭一個強敵,你們既恨他又怕他,所以假我白某人這雙手代你們除去他,而我白某這個人也是你們難以拔去的眼中針,背上剌,所以你們又以郭鳳喜為要脅,逼我自斷右手,落個終生殘廢,郭鳳喜是個江湖女子,跟這種事一點也扯不上關係,你們竟…”“姓白的,你有完沒有。”林中女子發出冰冷怒叱。
燕翎冷冷一笑道:“芳駕是不是怕聽罵。”
林中女子怒聲道:“你敢罵我。”
燕翎道:“看我敢不敢,你們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