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味道如何?喜不喜歡?」胤祥坐在馬鞍上,姿態高貴優雅地嘗著名聞京師的肉包子。
「好喜歡喔!這肉包子真的好好吃喔!」芙寧幸福地偎在胤祥懷裡,品嘗著香嫩可口的肉包子。
他們遊山玩水了一整天,天色已近黃昏,身子又餓又累,方才進京買了幾顆肉包子填飽饑腸漉漉的肚子,讓駿馬緩緩走在無人的樹林子裡。
「好吃就多吃兩個,」胤祥的俊容上鑲著勾人心魄的迷人神情,連啃肉包子的模樣都優雅好看。
「好啊!」芙寧把塞在懷裡的肉包子掏出來,津津有味地啃著,「現下咱們去哪呢?」
「為免被十三阿哥的人馬追殺,不如咱們先離開京師。」胤祥已經布好局,想好了如何回府的計策。
芙寧點頭表示同意,「好啊!」
「你真乖,賞你一個吻。」他低頭吻住她的嘴,「這一次,我有帶小娃娃出門,我要把小娃娃放進你的小嘴裡。」
「我……」芙寧羞澀地嬌笑著,「不要在這裡放小娃娃嘛……」
「四下無人,怕什麼羞?小娃娃在我嘴裡,別人又看不見。」說著,他愛憐地吻著她的嘴,大手霍地往她胸脯覆去,隔著衣衫,強而有力地搓弄著豐滿的軟丘。
「可是……啊!不要這樣子……」芙寧吐著薄弱的氣息,哀求的眼神落在胤祥寫滿欲望的俊容上,「你的手掐得我好疼。」
這手勁好像她的夫君……芙寧迷惑地看著胤祥。
「那我不掐你。」他俐落地拉開她衣裳的繫帶,露出裡頭的白色褻衣。
「不掐我,還脫我衣服?」她害羞地用手掩住褻衣。
「我不用手,用嘴吃你。」他翻開她理邊的褻衣,粉色的肚兜兒誘人地呈現在他眼前。
「啊……」她臉紅耳熱地驚呼。
他狂野的眼神緊緊鎖住她,「怎麼了?喜歡嗎?」
「我……我不敢說實話。」她膽怯地看著他。
「為什麼?」
「怕你生氣不理我。」
「不會生氣,你快說。」
「你真的好像我夫君喔!」
「是嗎?」發現了嗎?胤祥期待地問道。
「是呀!」芙寧羞澀地直點頭。
「哪裡像?」他的大手落至她的抹衣。
她雙手掩著渾圓的玉乳,「全都好像,連摸我的手勁都像。」
「你猜我會不會壓根就是你的夫君呢?」胤祥隔著抹衣愛撫爐包裹著的滑膩椒乳。
「啊……怎麼會?」芙寧沒那種慧根。
「為什麼不會?」他輕輕扯動繫帶,肚兜頓時脫離了她玲瓏有致的嬌軀,露出纖膩滑嫩的肌膚。
他托高她的身子,俯下俊容,張口含住有如花蕊般綻放的乳尖,溫柔地灌溉著它們。
「嗯……我的身體會受不了。」
「怎樣個受不了?」他的大手穿過她平坦的腹部,撩高她的羅裙,長指探入褻褲裡。
「啊……好羞啊!人家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就這樣子對待人家……」芙寧芳心大亂,渾身血液因他要命的侵略而沸騰起來,身子敏感得微微抽搐。
「叫我胤祥。」他就不信她連自己的夫君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胤祥?」芙寧確實不知道,為終於知道他的名字而狂喜不已。
看她表情似乎一點都不「上道」,胤祥緊蹙著眉頭,「嗯,愛新覺羅.胤祥。」
芙寧興奮地伸手摟住他的頸子,「你的名字好好聽握!我以後可以直接叫你胤祥嗎?」
胤祥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好吧!我准你以後直呼我名諱。」
「胤祥……好好聽喔,胤祥,我愛你。」芙寧好不幸福地把小臉偎進他結實的懷裡。
「唉……」胤祥再次歎氣。
該怎麼辦?直接告訴這個笨蛋小女人真相嗎?
不,他決定還是由她自行判斷來發現,否則她從不動腦筋的小腦袋總有一天會比豬還要愚蠢,到時候身為她夫君的他就可憐了。
「啊……好累。」天色已晚,芙寧感到些許睏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寧兒,你睏了嗎?」胤祥順勢將楚楚纖弱的單薄身子擁進陵裡,緩緩地替她穿好衣物,指著不遠處道:「那裡有一間破廟,咱們今晚就在那兒過夜,明兒個再繼續趕路。」
胤祥不忍見她如此疲倦,便想找個地方先讓她休息。
「好。」芙寧溫順地偎在他懷裡,疲倦地揉著眼睛,「寧兒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想不到堂堂皇十三爺竟得屈就於破廟中,胤祥除了暗暗歎氣,只能安慰自己——其實這樣生活也挺有情趣的。
駿馬快步奔到破廟前,胤祥先下馬,再將芙寧抱下馬鞍,「走,我帶你進去歇歇。」
兩人步入破廟,胤祥找來乾草鋪在地上,芙寧靠住他身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時至方秋的夜,沁涼如水。
廟內燭光如豆,胤祥坐在燭下,舉起香茗,靜靜獨嘗。
「噠噠噠噠——」馬蹄聲頃刻間響起,不知打哪來的官兵倏地由四面八方包夾而來。
幾道蒙面黑影緩慢逼近……
胤祥劍眉蹙起,正在遲疑間,破廟大門已被人一腳踹開。
涼涼秋風捲入破廟,將悶了一室的熱氣給吹了散去,瞬間灌低了破廟裡的溫度。
「芙寧。起來!」胤祥瞇起凜冽的黑眸,輕輕搖晃芙寧的身軀。
「唔!天亮了嗎?」芙寧迷迷糊糊地睜開睡眼惺忪的眼兒。
幾條蒙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匆匆將兩入圍入核心。
「呀!」一睜開眼就看見那麼多黑影,嚇得芙寧反身撲進胤祥的懷裡。
「我夫君派人來抓咱們了嗎?」
蒙面黑衣人齊聲長嘯,數道劍影同時劃向胤祥。
「胤祥!小心啊!」芙寧驚愕地捂住小嘴。
「找死!」胤祥冷笑一聲,健臂一伸,小茶盅自掌心飛去。
「鏘鏘」兩聲,幾個蒙面黑衣人的劍當場被震斷。
以為逃過一劫了,想不到身後又來了一匹人馬。
形勢大為逆轉,胤祥無力還擊,劍影筆直砍下,破廟裡頓時一陣煙霧迷蒙——
待煙霧散去,胤祥也失去了蹤影。
「胤祥?」芙寧驚慌失措地看了看四下。「你在哪兒?胤祥!你不要嚇我啊!」
「鏘!」數把長劍同時架在芙寧的粉頸上。
芙寧絕望地閉上雙眼……
下一刻,她只覺得渾身血液變成滾燙的熱液,贏弱的嬌軀被拎進熟悉的男性胸懷裡。
「啊?胤祥!」芙寧感受到震撼無比的肌膚之親,歡喜地睜開眼兒。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足一張被黑布蒙住的臉,不是胤祥。
這個男人正用一雙黑如夜空的銳眸深邃且精明地瞅著她。他的臉上除了一雙如野豹般犀利的雙眼,連一根頭髮都看不見。
不是胤祥……如此熟悉的觸感除了胤祥,還有誰可以給她?
她垂下眼簾,掩飾心裡的波瀾,「十三爺?」除了她的夫君,還會有誰?
「嗯!」胤祥悶哼。
他嚴厲的神情教她心口莫名一熱,臉上一片火燙,但她仍勇敢地迎視他的眼,「胤祥呢?你把我的胤祥藏到哪兒去了?快把他還給我啊!」
胤祥一語不發,緩緩閉上狹長的黑眸。
此刻,一個一身黑的大漢,肩頭上扛了一個大袋,步伐輕悄地步到芙寧面前,撒手一拋,將肩頭那袋東西粗暴地擲在地上。
大漢隨後揚起一把鋼刀,以俐落的刀法割斷了袋口。
在微弱燭光的掩映下,只見一具龐大屍體滑出袋中,面目全非,身已焦黑,像被火燒死,但樣子不像人屍,倒像某種身形龐大的畜牲。
「你的胤祥,他死了。」此事疑雲重重,胤祥相信只要她肯在心思動一下腦筋,就不難發現事情真偽。
然而,芙寧一看見橫在地上的屍體,整個人就被嚇呆了,哪來心思多想?
就算她有心思多想,恐怕想破頭也想不出什麼怪異。
聽夫君說屍體是胤祥,她就單純地信以為真了,半點也不懷疑。
她臉色蒼白無血絲,渾身不能自已地狂顫,崩潰地尖聲哭吼:「不會的!你騙人!胤祥——」
她開始狂肆掙扎,一掙脫夫君的胸懷,便轉身撲在那具焦黑的動物屍體上痛哭流涕,號眺大哭,「嗚嗚嗚……你死得好慘啊!胤祥,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那我怎麼辦啊?」
胤祥黝暗的黑眸望著撲倒在屍體上的小女人,薄唇微微揚起?
他轉身躍上馬,迅速將馬頭一調,策馬快速沖向芙寧,轉眼間,芙寧已被他扯上馬鞍。
「你快放開我!我不跟你回去!救命啊!胤祥!你快醒醒救救我啊……」芙寧欲掙脫鉗制,無奈卻是白費心機。
胤詳一語不發,把馬身一調,挾持著芙寧策馬疾馳離去,身後人馬隨之趕上。
胤祥把芙寧拎進新房裡,將她擲在臥榻上。
芙寧翻身坐起。以一種堅韌到足以令人撼動的執著眼神瞪著眼前那雙殘佞無情的黑眸。
雖然他的臉完全被黑布蒙住,她從來就不知道他到底生成什麼摸樣,但由他殺人不見血的黑心腸斷定,就算他貌比潘安,在她眼中也比毒蛇猛獸遺要醜陋千百倍!
「爺,我求你休了我!」既然胤祥已經死了,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一會兒就去殉情,無怨無侮!
要他休妻?哼!
胤祥感到非常憤怒,因為她太笨了,他這輩子從沒見過比她更笨的女人!笨到完全分不清誰是誰,笨到完全看不出來那是人屍還是動物屍體。
看她為他哭泣,胤祥承認他既感動又生氣。
他感動於她對他的深情,同時也氣憤她只忠於他一人……甚至開口要他休了她!
該死!他在大發什麼醋勁?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教他不得不生氣,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充滿了諷刺。
他發現他再也無法容許這一切,他再不把事情揭發開來,憑芙寧的瑙袋,恐怕永遠也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搞不好她會恨他一輩子,以為是他親手殺了她的心上人。
他怒瞪著她,口吻冷峻到足以讓人結凍成冰,「休想!」
「你不休我,我就咬舌自盡!反正胤祥已經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憶起胤祥,芙寧便感到一股蝕心的痛苦。
「你敢?」胤祥的嗓音低沉粗啞塹,充滿狂怒的壓抑。
芙寧用力咬住下唇,晶瑩剔透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你殺了我的愛人,還殘酷地燒焦了他的屍體,天知道我多想把你碎屍萬段,可惜我沒勇氣那麼做,所以只好咬舌自盡,陪他一起走到陰曹地府,向閻王爺告你一狀!」
生怕她當真這麼做,胤祥掐著她的下巴,用力捏開她的嘴,「我要是對你殘酷一點,用木頭塞住你的嘴,看你如何咬舌自盡!」
「你以為一個想死的人,只有咬舌這種辦法可行嗎?你錯了!」芙寧憤怒地揮開他的手,盛滿淚水的眼兒堅定地看著他。
他凝視著她溢滿淚水的雙眸,怎麼也忽略不掉胸口那份揪心的痛楚。
忽然,那雙汪汪淚眼離開了他的視線,在他來不及反應之際,一頭朝樑柱撞去——
芙寧萬萬沒想到,就在她一頭撞上樑柱的同時,她的夫君竟然拉下黑紗,露出了俊美無儔的真面目……
「你……」芙寧驚愕地指著再熟悉不過的俊容,「胤祥?!」
突然之間,無數的星子在地眼前閃爍。
這是怎麼回事?胤祥?她看到胤祥的面孔……
十三爺是胤祥?胤祥是十三爺?
這兩人怎會是同一個人?
不……不是真的……
她一直都情不自禁地把他們兩個重疊在一起,卻從不敢去想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想不到十三爺居然真的是胤祥……
天啊……她是何其的呆啊!
她這一頭撞下去,要是真的死掉了,那是一件多麼冤枉的事啊!
或許她早應該察覺他們是同一個人,因為他們有同樣的大手、同樣的身形、同樣的臂力,同樣的……
不!她再也無法思考了……
芙寧看到好多小公雞、小母雞成群結伴地在她頭上繞轉,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小公雞、小母雞瘋狂吱吱叫,吵得她頭好暈……
「寧兒!」胤祥再也隱藏不住刻意偽裝的冷殘與無情,再也無法漠視她帶給他的震撼與衝擊。
在她整個人撞上樑柱的那一刻,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連思考的能力都因眼前的景象而停頓。
四周的聲音似乎在他的驚恐中銷聲匿跡,他的眼裡只剩下她一頭撞上樑柱的恐怖景象……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朝代那麼久,總之,他覺得好久好久,直到芙寧嬌盈的身子緩緩癱了下去……
一種撕裂般的巨痛如波濤洶湧猛烈襲上胤祥的心間,他的胸口仿彿被剮開,前所未有的椎心刺骨之痛狠狠擊潰了他。
「不——寧兒!」胤祥接近崩潰的嘶吼宛如平地一聲雷,發狂似地沖向芙寧,接住她即將落地的盈盈纖軀。
抱著嬌軀的大手正不能自已地狂顫,他完全無法接受芙寧撞牆自盡的事實,而他不但眼睜睜地看她去死、甚至無法出手阻止……
他真該死!瞧他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荒唐事!
他明明就可以直接說破自己的身分,卻因不滿她單純的性子,而想要逼她用腦袋去尋找他真正的身分。
想不到到頭來,一個單純的用意,竟釀成可怕的後果……
他竟親自扼殺了芙寧的生命!
誰才是真正愚蠢的人?是他!是他!
「寧兒!該死……來人呀!快來人呀!」胤祥崩潰地昂天嘶吼,懊悔的愧痛剮得他痛澈心扉。
見芙寧不省人事地昏厥了過去,胤祥的心完全被驚恐給奪走了!
這個小女人竟傻得當真為愛殉情,竟倔強地用這種方式打擊他……
胸口那抹悲痛到難以承受的痛楚,尖銳得彷若刀刃似地狠狠戳刺著他……
「爺!胭脂這就來了,來了!」胭脂拎著裙沖進兩人的新房,一見福晉的額頭撞出血液,便驚恐地放聲尖叫,然後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