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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65章
348.真冬之夢

翻譯:落地死的流星

轉載自百度貼吧

儘管在旁人眼中,我與陽瀧是關係十分親密的兄妹,但事實上,我們兩人之間並非從來沒有爭鬥。

年少時的我曾無數次嘗試挑戰陽瀧。

一次又一次發起挑戰,然後一次又一次遭到挫敗。

對我這連戰連敗的經歷,陽滝恐怕一無所知吧。畢竟每一次挑戰都是我自說自話地發起,然後兀自品嚐敗果。 ……她又如何能知道這些呢。

我記得,自己第一次產生想要比個高下的意識,是在接受演員最基礎的『隨心所欲流淚』的訓練的時候。

那時候的陽瀧年紀才到我的一半,訓練的成果卻遙遙領先於我這個哥哥。光看練習時間的話,她只用了我的十分之一不到。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隱約意識到了自己的妹妹不是個一般人。然而我努力裝作沒有發現這點的樣子,希望總有一天能贏過妹妹。 ……這是每個孩子都會有的小小幻想。

我進行了各種各樣的挑戰。

從演員的訓練開始,到才藝的評價、提前研習的普通學業、定期的體能測試。更進一步,還有日常生活中的細枝末節。比如能夠吸引雙親多少注意。最後甚至還有早上誰更先讓母親和自己打招呼,就連這種事都被我當作了比試。 ……對這當中的病態,我已有自覺。

即使如此,年少時的我還是不惜排擠妹妹也渴望得到雙親的愛。

我渴望成為父母心目中的『第一』。

然而到頭來,我從未品嚐過勝利的滋味。

明明年齡為我提供了壓倒性的優勢,可我就連運動能力都比不過陽滝。

在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身旁,陽瀧總是一派輕鬆的樣子。

父母專門為我們僱的老師盛讚陽瀧是史上少有的逸才。事實上,她不但是歷史層面的逸才,在生物層面上也是如此。

總而言之,我一次次地挑戰,而後一次次地敗北。終於,我的內心徹底屈服,在家裡閉門不出,甚至產生了自殺的念頭。不過所幸在青梅竹馬湖凪的幫助下重新振作了起來……如果那時沒有遇到她,恐怕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後來,我與陽瀧和解,發誓絕不會再向她挑戰。

契機是雙親的消失。

我們的家庭中只剩下兄妹二人。

給我的選項只有一個。

既然知道了我絕對無法勝過陽瀧,那麼我便放棄了站在她面前,而選擇了待在她身旁。

只要不再挑戰,我就不會再有敗北。最重要的是,在那時候,陽瀧需要我作為家人陪在她身邊。我擁有了家人,終於,我可以得到家人的愛,可以去愛自己的家人。我已經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所以,這樣就好。這樣就足夠了……

——如此這般,我承認道。

也就是在這一刻,我承認了自己的敗北。

與此同時,我亦決定今後要作為妹妹『理想中的哥哥』而活。

我想這並沒有什麼稀奇。

不過就是每個孩子都會經歷的,全能感被否定,轉而面對現實的瞬間來了罷了。於我而言,只是優秀的妹妹與自己的挫敗關聯比較強而已。此外跟大家沒什麼不同。

——說了這麼多,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

【相川渦波無法戰勝相川陽瀧】。

不如說,作為最大的前提,相川陽滝這一存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戰勝的。

這一次,我能鼓起勇氣挑戰陽滝,本身就是一種奇蹟。

所以這場挑戰的結果不言自明。

雖然嘴上說是『交流』、『家庭會議』,實際上則是『兄妹吵架』。

理所當然的,其結果是、

——我的敗北。

本土的大聖都整個變成了冰雕。

弗茨亞茨城在封凍之後被碾為了齏粉。

『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所拯救的國民被盡數凍結,陷入了永久的沉眠。

明明在『血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和『月之理的盜竊者』拉古涅的侵略下捍衛了自身,可只過了短短幾小時,弗茨亞茨便覆滅於『水之理的盜竊者』陽瀧之手。

——如上便是我擁有的『記憶』。

但是對這份記憶的確認只限在夢中才能實現。

睜開雙眼之後,我就會忘記這一切。

這都是常有的事了。

我已經知道是這樣,也早就習慣了。

到了下一刻,一切都會被歸為無物。

在魔法生成的冷氣的凍結下,我的記憶機能會癱瘓。

停止、停止、停止。

『現在』這段時間將永遠不得流動。

換言之,就是一種讓這段記憶無法在腦海中重演的狀態。

就這樣,為魔法所凍結的我被強行拉了回去。伴隨一種身體漸漸被做成冰點心的感覺,一陣劇烈的搖晃迫使我睜開了雙眼。

離開了化作一片冰原的本土大聖都,到了聯合國迷宮的八十一層。

從夢境到現實——非也,是從現實到夢境。

無數次的,直到我放棄為止。

——不斷遷移。

◆◆◆◆◆

「——危險,渦波!——『Flame Arrow』!!」

一道白色的光線在左側擦身而過。

強光晃花了左眼,熱線燒傷了左臂,左耳的鼓膜險些被震破。

緊隨而來的是傳及全身的衝擊波。

彷彿腦漿被人拿去玩打漩兒的遊戲,給我的白日夢打上了休止符。

方才的記憶就此消散如煙,不復再還。

我一面鎮靜地分析這種記憶喪失的現象,一面環顧周圍。

腳下是一條砂石路,四周遍布古舊的廢棄石質建築。高聳的穹頂、與號角聲相似的轟鳴、肆虐的狂風。給人以某種文明的遺蹟之感,這便是迷宮八十一層的特徵。

「渦波!雖然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最近真的鬆懈過頭了!」

用『Flame Arrow』給遺跡開了個大洞的緹亞責備我道。因為險些傷到我而觸碰了緹亞逆鱗的巨型四足怪物、赫爾克·貝希摩斯(位階79),上半身已經蒸發,正在化作光芒消失的路上。

「就算我們變強了,但也不是無敵的啊!還是要一如既往地提高警惕才行……!!」

儘管用駭人的魔法製造出了這樣駭人的慘狀,緹亞生氣的樣子還是那麼可愛。

「抱歉,幫大忙了。該說真不愧是緹亞的『FlameArrow』嗎……」

「還好啦,畢竟在後面掩護是我的職責啊……真拿你沒辦法啊,渦波……」

聽到我道歉,緹亞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直接就原諒我了。

講道理,在迷宮中做白日夢怎麼也值個幾十分鐘的說教,但緹亞卻沒有深究。

由此可見,她很滿意於自己站在守護我的立場上。像這樣在迷宮探索中表現活躍是她夢想的一部分。或許有些飄飄然,但這也無可厚非。

不過,代替心滿意足的緹亞,妹妹陽瀧直言不諱:

「哥哥,真是太丟臉了。你這純粹是在抱緹亞的大腿啊。」

陽瀧話音剛落,緹亞連忙插嘴道:

「不要這樣,陽瀧!渦波一直是獨自擔任前衛的!偶爾會走神也沒辦法啊!我們今天都走了二十層了!會精神渙散是正常的!」

「……唉。像這樣無論何時都有緹亞的偏袒,只會讓哥哥不停地墮落下去啊。」

「我沒有一味地偏袒他哦……?畢竟今天是我勉強渦波探索迷宮的,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對吧?」

緹亞肯幫我說話,我肯定是開心的,不過感覺這會讓我重啟之前的小白臉模式,所以我有必要訓誡自己一番。

「不,緹亞,剛才確實是我不對。在戰鬥中走神是絕對不可以的……之後我會好好注意,真是對不住了。」

「這樣啊……既然渦波都這麼說了……」

陽瀧都說不動的緹亞,這麼簡單就被我說動了。

結果這番互動又令陽滝的目光冰冷了許多。

為了從這如芒在背的處境中解脫,我提議道:

「不過緹亞說的沒錯,差不多到了注意力渙散的時候了吧……?我們已經走過二十層了,也該回到地上了。今天先到這裡,我們回去休息吧。」

「說的沒錯,渦波!魔力用了不少,目標也達成了……今天就到這裡好了!我們先回地上,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緹亞當場表示了贊同,然而陽瀧的目光依舊冰冷。

「……唉。看到這一幕,我算是清楚哥哥至今為止都是怎麼探索迷宮的了……真的是、一目了然啊。是了,哥哥就是像這樣誆騙純真的少女,然後利用她們的呢。 」

「這、這話也太難聽了吧……雖然我想抗議,但是一開始的時候我還就是這樣,真不好否定……」

「一開始的時候是嗎。那陣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就原諒你好了。畢竟你當時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幾乎走投無路不是麼。」

「是啊,最開始的時候我真是一無所知,等級也低,簡直糟透了……」

想到一級在迷宮被召喚出來的事,我就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真是太不容易了。身旁的緹亞也低喃說「好懷念啊,那時候我也只有一級來著……」。

我在記憶中翻箱倒櫃,揪出了自己險些在迷宮第一層喪命時的屬性。

【狀態欄】

姓名:相川渦波 HP4/51 MP72/72職業:

等級1

力量1.01 體力1.03 技巧1.01 敏捷2.02 賢能4.00 魔力2.00 素質7.00

【狀態欄】

姓名:迪亞布羅·西斯 HP39/52MP431/431 職業:劍士

等級1

力量0.59 體力1.12 技巧0.92 敏捷0.88 賢能1.34 魔力23.25 素質5.00

應該是這樣來著。

我和緹亞都是從一級開始探索,一點點地積攢經驗值,不斷地升級,到了現在,我們的等級和屬性已經是——

【狀態欄】

姓名:相川渦波 HP——/—— MP2834/2834 職業:

等級52

力量30.54 體力35.22 技巧43.19 敏捷58.72賢能50.83 魔力176.26 素質10.21

【狀態欄】

姓名:迪亞布羅·西斯 HP741/741MP3412/3412 職業:探索者

等級59

力量15.13 體力13.55 技巧9.49 敏捷10.89賢能39.91 魔力177.24 素質5.00

前後有天壤之別。

那個時候的艱辛彷彿是一場謊言。在一層命懸一線的我,如今已經抵達了八十一層。

「那好吧。出口就由我來打造吧,畢竟我剩下的魔力還不少。——魔法(Connection)。」

魔法門在陽瀧手下生成,我們三人相繼穿過門回到了地上。

然而地點卻不是往常的迷宮門前,而是一個陌生的蔭鬱之處。

在不為白雪裹覆的大自然中,我一面環顧周圍一面低喃道:

「咦?這裡是……」

「——始·祖·大·人。這裡是阿雷亞斯家的大院。」

話音剛落,一名老者便從林間現身,解清了我的疑惑。

雖然是個白髮長須、臉上佈滿褶皺的老者,但目光卻銳利得很。身上穿著貴族風格的服飾,腰間配著一把劍。雖然不曾有面對面的交流,但我認得此人。

然而在我同來者打招呼之前,緹亞搶先喊道:

「阿雷亞斯老爺子!你是在這兒等我們的嗎!?」

老年騎士露出燦爛的笑容回應道:

「哈哈,只是偶然罷了。我剛好路過這附近,然後感知到了一股強大的魔力,就來看看情況。」

老者的言辭風格突然為之一變,彷彿年輕了十歲。

銳利的目光以及與年齡不符的活力,此人正是阿雷亞斯家的現任家主、芬里爾·阿雷亞斯。

和他寒暄過後,陽瀧為我解釋道:

「緹亞現在在阿雷亞斯家借宿。直接回到這裡會省事不少。」

陽瀧在聯合國各處都設有『Connection』,這次就是從中選擇了最合適的場所。不過我還是覺得最好提前說一聲。

要與相當於緹亞監護人的老者見面,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故此,我深深低下頭,十分生疏地問候道:

「那、那個……緹亞勞您關照了,非常感謝。芬里爾·阿雷亞斯閣下……」

誰料我謙遜的態度反倒令芬里爾誠惶誠恐地俯首道:

「始祖大人……!您這樣過謙我反倒不好辦了。您可是我們信仰的萊文教『始祖』,也是阿雷亞斯家奉為典範的『劍聖』。還請抬起頭來。」

「哪裡哪裡……!該說我是作弊好呢,還是說是不同世界的人好呢……總之我是不值得被你們喚為『始祖』和『劍聖』的,所以直呼名字就好了!也不必用這麼恭敬的語氣和我說話……!」

「——像這樣讓始祖大人為難,是上了年紀的我為數不多的樂事。所以我不能聽從您的要求,還請多多包涵。」

「誒?怎麼這樣……?」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在拿我找樂子,意識到這點,我露出了困擾的神情。

如此這般的,在我試著扮演一個『理想』的英雄時,緹亞叱責道:

「渦波,就算他是長者,你也不用這麼畢恭畢敬的哦!阿雷亞斯老爺子自己說了不用這樣,你就放輕鬆好了!」

「沒錯,正是如此。我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這種東西在別的場所就受夠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芬里爾是這樣的人了。他和祖先諾文·阿雷亞斯一樣,都是修練狂人、不習慣貴族間的應酬——與其說是不習慣,倒不如說是已經厭煩了吧。只要稍稍對他身上的魔力使用『過去視』,我就能明白個差不多。

而與我一樣對此心知肚明的陽瀧,則用十分美好的笑容向芬里爾要起了禮物。

「那麼老爺爺,我難得來一次,就沒有什麼表示嗎?我可是你視如己出的可愛孫輩的朋友哦?」

「哈哈,哎呀,陽瀧小妹妹很懂嘛。那就把我今天帶在身上的這把名劍給你好了。」

「……唉。劍嗎,也行吧。我之後去給它賣掉好了。」

「你真是不得了啊……收到大貴族的家主送的禮物,居然能當著面嘆氣……」

「經常有人這麼說。」

接過芬里爾佩劍的陽滝給出了他想要的回應。

氛圍一派祥和之際,遠處突然傳來喊聲。

「渦、波、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AAAAAAAAAAAAAAA——!!!!」

一個穿著熠熠生輝的禮服的金發雙馬尾少女,正以不合身上裝扮的動作狂奔而來。她邊跑邊丟掉了頭上的帽子和麵紗,亮出了面紗下的勻稱五官。

「渦波大人,您來了啊!我芙蘭琉萊等這一天等得好苦!——阿雷亞斯卿!既然渦波大人來了,那倒是知會我一聲啊!像這樣單獨會面可太卑鄙了!這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徑!」

「哈哈,連你也這樣嗎。最近在我身邊的淨是無拘無束的傢伙,我這心境就像是回到了年輕那會兒一樣……」

芙蘭琉萊·赫勒比勒夏因的登場,讓芬里爾由衷地感到了高興。

與此相對,芙蘭琉萊在盡情抱怨過一番之後,像連珠炮一樣沖我搭話道:

「算了,我沒時間管你這個薄情寡義的傢伙!——渦波大人!您來得正好!我最近正在阿雷亞斯家研習劍術……拜託了,能否請作為現任『劍聖』的您指點我一番呢!我們馬上就來吧!今天、就在這兒!求您了!!」

雖然身上穿著貴族的正裝,但芙蘭琉萊仍然不忘隨身攜帶佩劍。掛在她腰間的劍,水準絲毫不比陽瀧方才接過的那把名劍遜色。

在阿雷亞斯家練劍的事應該不假,不過看上去學員並非只有她一個,有些傷心的緹亞加入了我們的對話:

「誒、芙蘭……今天不是約好要和我秘密進行特訓的嗎……」

在這之前,她好像跟緹亞有約了。

然而芙蘭琉萊毫不在乎,又開足馬力說起了緹亞的不是。我一直就覺得,她實在是個自我中心到連太陽都得圍著轉的女孩子。

「我還想說呢,緹亞!你跟渦波大人一起去迷宮了對吧!都不跟我這個摯友聯絡一下!太過分了!我們的友情難道只有這種程度嗎!?」

「不是、我是去了沒錯……但是你沒法跟我們一起到迷宮深層不是嗎,所以就算我告訴你也沒意義啊。以前我聽萊納說,你頂多就能到二十層來著。」

「就算是這樣你也該告訴我!明明我都做好偷偷跟上你們的準備了!」

「就是因為這樣啊……我就猜到會這樣,所以才不跟你說的……」

從這段對話聽來,兩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締結了親密的關係。而且親密到了被稱為摯友的水平。

有種時間兀自流逝,唯我一人被遺棄在後的感覺——不管比起這個,我有更在意的問題。

我按捺不住好奇,介入了兩人的談笑。

「芙蘭琉萊,那個——」

「——!怎麼了嗎!?渦波大人!!」

芙蘭琉萊反應得比誰都快,用雙手握住了我的手。

「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是發現,你的口癖改過來了啊……」

「啊啊,是說這個!其實我不是很想改的,但周圍的人都說很奇怪,我也很無奈……正好我也覺得自己應該再穩重一些了,所以藉此機會就改過來了!」

「這樣啊……也是,不能總是那樣下去啊……」

莫名的感到不捨。儘管到最後我也沒有習慣芙蘭琉萊的大小姐口癖……但絕對說不上討厭。是了,我並不討厭啊。

我正有些惆悵之際,芙蘭琉萊增強了手上的力道,重新邀請我說:

「先不說這個,渦波大人!劍術的指導、您意下如何——」

「所以就說不行了。芙蘭,你就先用我將就將就吧。渦波可是一個人做前衛堅持到了八十一層啊。剛才已經決定好要他回去休息了。」

緹亞的無心之言驚得芙蘭琉萊和芬里爾目瞪口呆。

「八、八十一層……!?雖、雖然我知道緹亞是不會說謊的……!」

「八十……!?我記得格連那小子才到了三十層附近來著……!?」

在聯合國這邊的認識中,十層之後就是怪物的世界了。

到了二十層以後,便是英雄的領域。

而我們抵達的層數在那三倍之上,知曉了這件事的芬里爾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渦波大人,非常抱歉。我有些任性了。」

說著,芙蘭琉萊後退一步。好像彼此內心的距離也被拉開,我為了彌補而上前說道:

「沒關係的,稍微指導一下劍術並不費事……」

「不必了!就像平時那樣,我會拿阿雷亞斯卿將就的!仔細一想的話,以我的基礎,還不夠讓渦波大人指導!還請渦波大人以自己的目的為要,多多保重自己!」

芙蘭琉萊站到芬里爾身邊,一臉不甘。

另一邊的大貴族家主則苦笑道:

「拿我將就啊……我說,能讓我指導劍術可是相當光榮的事好嗎?你要不是赫勒比勒夏因家的才女,那連見我一面都難啊?」

阿雷亞斯家是聯合國四大貴族之一。

因為這個世界的王族話語權不高,所以作為四大貴族的家主,他算是屈指可數的權力者。

也正因為芙蘭琉萊即使在芬里爾面前也不會畏首畏尾,她才能成為緹亞的好友吧。一般人面對緹亞時總會聯想到使徒西斯,以至於不能正常和她交流。

…………

說起來,西·斯·她已經……

已經不在了嗎……

「芙蘭!我們該走了!為了變強,一秒鐘都不能浪費!」

「真有乾勁啊,緹亞……那走吧。啊,阿雷亞斯卿也過來一下。」

「雖然是我說放輕鬆相處的,但你們能不能稍微尊敬尊敬我這個老師啊……」

於是乎,三人去往了庭院一隅的平地,那裡應該就是阿雷亞斯家的劍術練習場了吧。分別之際,三人各自向我們道別「再見啦,渦波、陽瀧!」「兩位以後再見。」「失禮了。始祖大人、陽瀧大人。」

途中,緹亞與芙蘭琉萊開心地談笑,而芬里爾則像家中的長輩一樣旁觀二人的互動。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的關係十分親密融洽。

目送三人離開之後,陽瀧牽著我的手去往庭院的出口。

「那麼我們也回去吧,回到我們的歸宿。」

「嗯,是啊……」

這邊是兩人並肩而行。

不過四大貴族家的宅邸規模實在是夠大,要離開沒那麼簡單。在優雅的庭園中漫步時,遠處傳來了清朗的旋律。

這一次是不同於鈴聲的悠揚音色。

「……?這是豎琴嗎。不過,還混了奇妙的樂器在裡面啊。」

陽瀧剛點出樂器的名字,我們便在遼闊的庭園中發現了演奏的樂團。樂團並沒有演奏整支曲子,而是將同一段旋律不斷重複。根據水準推測,他們應該是阿雷亞斯家門下的樂團。現在應該是在為之後的演出做練習吧。

眺望著樂團演奏的情景,我們兩人邊走邊聊。

「很悅耳啊,不比我們的世界差。豎琴先不說,裡面竟然還有三味線,是千年前的我們……不,是拜締造了聯合國根基的緹婭拉所賜嗎?」

「原因在我們身上,但推廣開來的想必是緹婭拉吧。不過,緹婭拉像這樣將日本文化也兼容進來,搞得彷彿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一樣。這阿雷亞斯家的宅邸,簡直就是歐洲的旅遊名勝啊。三味線姑且不論。」

「你這麼一說,確實……」

阿雷亞斯家的庭院有很強的西洋風格。望向遠方,能看到充滿古風的宅邸,在介紹世界遺產的電視節目裡,經常會看到類似的光景。

「那孩子將我們告訴她的一切都留在了這個世界上啊……千年前那段漫長的旅程,看來並不是徒勞。」

「千年前的漫長旅程……我說,陽瀧。緹婭拉經常聽我們講述異世界的事嗎?」

「是啊,她對那些非常感興趣。旅途中,哥哥你應該也沒少給她講吧。」

然而如今的我對那些並沒有印象。

緹婭拉都問了我些什麼,我又告訴了她什麼呢……

歸途中,我不停地詢問陽瀧:

「……陽瀧,緹婭拉是個怎麼樣的人?」

「可能是之前一直躺在病榻上的反作用吧,她是個非常活潑——不如說,是個很鬧騰的孩子。不過拜她所賜,總是有不少樂子。」

「那麼……緹婭拉和我們是怎樣的關係?」

「哥哥你被她稱作了師父來著。你們在一起研習魔法,而我和她則是摯友。」

「除了異世界的話題之外,你還記得跟緹婭拉聊過別的什麼嗎?」

「……就算你這麼問,我就只是和她聊了女孩子間的話題罷了。」

「那麼,緹婭拉一千年前為什麼會陪在我們身邊——」

我接連不斷的問題讓陽瀧漸漸變了臉色。

等到我們離開阿雷亞斯家的宅邸,抵達借宿的旅店時,不願再作答的陽瀧搖了搖頭。

「……唉,哥哥。比起問我,你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嗎?現在的哥哥只要用『過去視』看一下就都明白了不是麼?通過這片大地,閱覽緹婭拉的人生。」

取而代之的,她向我示以更好的解決方式。

『過去視』、亦即次元魔法《次元決戰演算『前日譚』》。

「誒……?我可以看嗎……?」

對這個方法,我多少有些抵觸。

因為它違背了人之常理,會侵害太多人的隱私。

「反正都是千年前的事了。而且還是早就作古的人。為了悼念而回顧她的人生,這有什麼不好呢。」

陽瀧輕描淡寫地表示,只要心懷悼念便沒關係。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現·在、在·這·裡·的·話——緹婭拉的事你可以了解個一清二楚。反過來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哦,哥哥。」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強調,甚至有要我務必這麼做的意思。

「可是……」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

儘管我現在已經甩掉了許多不安,可唯有這件事,我還是感到了躊躇。現在、在這裡、回憶緹婭拉的經歷真的合適嗎……

察覺到我心中想法的陽瀧半開玩笑地說:

「看你這表情……是打算偷看緹婭拉色色的樣子嗎?難道說,你是為了這個而猶豫?」

「怎、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我只會難受好嗎。」

「也是呢,畢竟哥哥是個紳士啊。……也可以說是窩囊廢就是了。」

「……算了,我不問你緹婭拉的事了。我會一個人去回憶的。」

繼續對話只會被一邊倒地調侃,我轉身前往自己的房間。

「嗯,這樣就好。比起讓我告訴你,還是自己親眼去看更準確。」

「……是啊,第三者的話難免會摻雜偏見。」

我對陽瀧的說法表示了贊同。

「那麼哥哥,到了晚餐時間我再去找你。」

「嗯,到時候見。」

互相道過別後,我們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又回到了早上醒來時看到的——既談不上整潔,也說不上是骯髒的房間。

我立馬來到了房間中央,為啟動大魔法而開始編織術式。在房間中央展開次元屬性的魔力,將魔法陣在空中描繪出來。魔法陣像生物一般蠢動、拓展、增殖,滲透到旅店下方的地面。

目的很明確。

我並非是要閱覽曾經活在這片大陸上的『緹婭拉·弗茨亞茨』的人生。

『過去視』作用的對象並非我和陽瀧談話的中心人物。

地點正合適。

這裡是聯合國,而且恐怕是一千年前的『世界奉還陣』的中心。

也就是說,這裡是千年前的各國所在的場所。

我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些國家當中的一個、弗茨亞茨。

魔法的真正鵠的是『相川渦波』以及『相川陽瀧』。這兩個『異邦人』。

一千年前,我和陽瀧是如何被召喚到這個異世界的,又是如何在弗茨亞茨與緹婭拉邂逅的——自那之後,我和陽滝都做了什麼——我想看的是這些東西。

不為陽瀧的話語所迷惑,我覺得這才是自己真正該做的。

「就讓我來確認一下好了……——次元魔法《次元決戰演算『前日譚』》。」

在魔法陣的增殖下,整個房間佈滿了文字,魔力散發的光芒讓我眼前的世界漸趨模糊。

——『過去視』的發動成功了。

意識從現在所在的次元被帶往了過去所在的次元。

我要開始看了。

看那被群山環繞的小國弗茨亞茨。

看那些活在千年前的關鍵人物。

『相川渦波』。

『相川陽瀧』。

『使徒西斯』。

『使徒迪普拉庫拉』。

『使徒勒伽西』。

『緹婭拉·弗茨亞茨』。

這六人的邂逅。

故事最開始的起點。

我要從這裡開始,重新審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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