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歸宅

雖然被羅德的風吹飛，但我立刻就調整好姿勢落地。諾斯菲和萊納也是一樣。畢竟我們三個都不是會被這種隨意釋放的『Sehr Wind』程度的風傷到的人。

但經此變故，一直在後方觀察情況的萊納臉色大變。
他落地後立即拔出雙劍站到我和羅德之間，並瞪向兩名守護者。萊納一副如果再受到任何攻擊，就立刻開始迎擊的架勢。

「等、等一下，萊納！你們都冷靜點，不要在這種地方吵架！這可是在迷宮裡啊！？」
「但是，基督，這幫傢伙──！」

我拉住隨時有可能撲上去的萊納的衣角制止他。
但被我制止的也只有他一個而已。身兼凶惡力量的兩名守護者仍然在打著嘴仗。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諾斯菲你吵死人了啊！！還不夠、還遠遠不夠啊！所以去地上什麼的、絶對不要！！絶對不去！！」
「羅德，老是說這種任性的話怎麼行。就算還沒有待夠，你也非去不可了啊」

相較於歇斯底里的羅德，諾斯菲看上去十分冷靜。但如果定睛細看，會發現她身上也冒了些許冷汗。看來諾斯菲也沒有想到情況會演變成這樣。

「就知道在那裡裝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明明諾斯菲才是對過去耿耿於懷的人！！卻像這樣、成天只會在那裡裝乖的諾斯菲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你、你說我裝乖⋯⋯？」
「你就是有在裝乖！留戀之所以是留戀，不就是因為它實現不了麼！？要是真能那麼簡單就正視得了，那人家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於『這裡』！諾斯菲明明就連自己的留戀是什麼都還不清不楚，卻在這裡裝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羅德一邊喊一邊將右手橫甩，向諾斯菲投以翠色的魔力。但被諾斯菲用光芒閃爍的魔力沉著地化解了。
隨著爭論的激化，兩人的魔力也開始爆發性地膨脹。
狀態已經接近在無意識之下使用魔力彈互相攻擊的程度了。

「喂，不要用魔法⋯⋯！魔法不行⋯⋯！」

一旦兩個人就這樣開始用魔法互角的話，那麼會演變成將迷宮內的怪物卷進來的大戰的。必須要阻止事態發展到那個地步。就算對她們兩個來說無所謂，但是我和萊納要是被卷進去可是會喪命的。

「羅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我的留戀也是『無法實現的留戀』是指？」
「就是說啊，諾斯菲你不也是有著留戀的麼？而你的留戀，難道不是在地上、在未來無法實現的東西嗎！？難道不是跟人家一樣，只有在過去才能實現的東西嗎！？難道不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沒有去地上，而是來到了『過去（這裡）』的麼！？如果『那個空間（佩艾希亞）』崩壊了的話，最困擾的人不是諾斯菲你才對嗎！？」
「沒有⋯⋯那回事。我與羅德、我和你不一樣，我們之間的差別太大了。請你不要說一些不知所謂的話好麼。而且、而且我們現在在談論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事⋯⋯！」

儘管諾斯菲當場否定了羅德的言論，但她內心的動搖是確實的。方才她身上只有少許的冷汗正在逐漸增多。
隨著口角越來越激烈，羅德與諾斯菲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接著，兩人終於來到了距彼此觸手可及的位置，並向對方伸出手。

「──！！」

技能『感應』就在這時突然發動。
這道警告就像閃電劈過天靈蓋一樣震悚。
感覺到絶對不能讓她們兩個接觸的我當即使用魔法。

「──魔法『Default』！！你們兩個都先冷靜下來！！」

我操弄空間，在羅德和諾斯菲之間生成十米左右的距離。
兩人向對方伸出的手什麼也沒有抓到，只是徒勞地划過空氣罷了。

「啊、渦渦⋯⋯」
「渦波大人⋯⋯」

通過使用次元魔術，我總算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最重要的可能是我現在正發自內心地感到憤怒這件事傳達給兩人了吧。

諾斯菲露出了相當羞愧的表情，羅德則深感歉意地低下了頭。在稍稍從物理和時間上空出了些間隙之後，兩人都恢復了少許的冷靜。

在經過這少許的冷靜和時間之後，率先開口的人是羅德。

「⋯⋯人家今天、就先回去了」

模樣相當憋屈的羅德打算就這樣一個人先折返回去。好像要藏起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樣，羅德背過身去。

「你說回去⋯⋯，難道說你打算一個人從這裡走回去嗎？」
「認真地飛回去的話很快就到了，沒問題的⋯⋯⋯感覺腦袋熱得發漲，人家去沖個涼冷靜一下⋯⋯⋯渦渦，抱歉了⋯⋯」
「啊，喂！」

沒有理會我的制止，羅德展開翅膀飛走了。她飛翔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沒有任何阻止在迷宮裡逆走的羅德的辦法。

就這樣，突然就演變成在迷宮裡只剩我們三人的狀況。
看到羅德離開，萊納放下了心，將手中的劍收回劍鞘。只是最後一人──諾斯菲看上去極其不安。她那張無時無刻不顯得高雅凜麗的面容如今染上了一絲陰霾。

「渦、渦波大人，是我做錯了嗎⋯⋯？我本來是想作為羅德的朋友勸誡她應當走上正道⋯⋯」
「不，我覺得諾斯菲說的沒錯。這點毫無疑問。但我覺得光說正確的話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特別是以羅德那樣的小孩子為對手，正論往往只能起到反效果」
「您說羅德、是小孩子⋯⋯？」

諾斯菲做的沒錯。
儘管態度有些嚴厲，但作為朋友，她的話無疑是正確的諫言。相較於畏懼羅德作為守護者擁有的力量，而至今不敢涉足太深的我要強上許多。

但是她們兩人的思考方式卻脫節到了致命的地步。我覺得會發生剛才的事並不是因為她們兩個誰犯了錯，而是單純的時機不好。

「您的意思是因為羅德是個孩子，所以即使我做正確的事、也解決不了問題是嗎⋯⋯？」
「是啊。視時機和場合的不同，我覺得有時就會變成這種結果」
「是、這樣、嗎⋯⋯──嗚、好痛！」

諾斯菲突然抱頭蹲下。
事發突然，我大吃一驚。自從進入迷宮以來，我第一次看到她因疼痛而變了表情。

「怎麼了？」
「沒事，只是有些頭痛⋯⋯」
「沒事吧？不光是羅德，在我看來，你的狀況也不太好啊⋯⋯」
「可能確實如您所說⋯⋯⋯因為與羅德的爭論，似乎讓我的思緒也亂了起來⋯⋯」

借著我的手，諾斯菲搖搖擺擺地站起身。擔心是不是HP減少了，我便請萊納給諾斯菲施加回復魔法。但卻被諾斯菲回絶了。

「萊納，非常感謝。但不需如此。比起這些，我們還是趕快前進吧。因為方才的口角，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你還要繼續在迷宮裡前進嗎？」
「沒錯。既然被羅德說了那種話，那在回到地上之前，我絶不能休息。更何況，我可是為了幫上渦波大人的忙才在這裡的。所以，我們盡快⋯⋯」

不顧我和萊納的擔心，諾斯菲一個人在大理石制的回廊裡前進著。
明明她的表情如此痛苦，但不知為何她身後的魔力卻進裂似地不斷膨脹。經過了與羅德的爭吵，諾斯菲作為守護者的存在感明顯變得越發沉重。
這也意味著她的留戀在劇烈膨脹。

『光之理的盜竊者』如同亡靈一般向著回廊的光的深處前進著。這道光景實在太過不詳，讓人無法追隨。

「不，還是先回去吧。我們現在應該先回到佩艾希亞，再跟羅德談一談。雖然有些遺憾，但今天的迷宮探索就先到五十七層為止吧」
「可是⋯⋯！渦波大人您不是應該盡快回到地上才可以麼⋯⋯！？」
「雖然確實是這樣⋯⋯⋯但總不能放著剛才那樣的羅德不管吧。而且諾斯菲你在跟羅德吵過架之後狀態也變差了⋯⋯」
「我的狀況是好是差您根本無需介意。比起這種小事，我無論如何都必須成為渦波大人的助力才可以。沒錯，我的留戀一定就是這個。所以說，我還──！」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那就聽我的今天先到這裡吧。多虧了諾斯菲你們的福，今天在迷宮的探索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了。所以今天到這裡就可以了」

打斷了語氣像一個狂信者的諾斯菲之後，我用強硬的口氣說服她。
聽到我的話，諾斯菲以扭曲的表情垂下頭，聲若蚊蠅地答道。

「⋯⋯那麼，請您至少前進到通往五十六層的階梯吧。階梯附近的怪物數量應該最少，在那裡的話，我想應該可以安全地使用『連接』」

這個折中方案很妥當。雖然前往通往上一層的階梯伴隨著一些危險，但總比在這裡僵持更好。

「我知道了。那就這麼辦吧」

定了好方針，我們便重新開始迷宮探索。
快步在前的諾斯菲打頭，我和萊納尾隨其後，我們就以這樣的陣型前進著。但是其實不管採用怎樣的陣型都無所謂的。在經過了方才那場亂戰之後，五十七層的怪物就沒有敢來襲擊我們的了。它們就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一樣。

不到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就找到了通往五十六層的階梯。接著，我在那附近挑了個合適的場所使用魔法。

「終於到了。這附近的話應該是安全的吧。──魔法『連接』」

在我生成紫色的門扉之後，諾斯菲接著我立刻使用出別種魔法。

「那麼，為了讓附近的怪物們不要接近這裡，我跟它們『交流』一下好了。──『一再反轉之光（Re・Light』」

因為是障礙物很少的階層，所以這裡視野很開闊。諾斯菲的光射向了視野裡所有的怪物。
如果她的話不假，那麼有這個『連接』和『一再反轉之光』的組合，通往五十六層的折躍點就可以確保了。

才過了這麼幾天，我們在迷宮的進展可謂神速。
與通常的探索不同，因為越往上越輕鬆，所以感覺迷宮探索的美好結局越來越近了。但與之相對地，產生了棘手的問題這點也不容忽視。
看到昨天兩名守護者的樣子，還以為羅德和諾斯菲的相性很好來著，結果完全沒有那回事。雖然兩人沒有敵對的意思，但她們的思考方式差別太大了。

儘管這個問題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痛，但卻不容我逃避。

「這樣這道門就安全了。好了，我們回去吧」
「啊啊」

在諾斯菲的帶領下，我們穿過了『連接』，回到了羅德的世界──佩艾希亞之中。

◆◆◆

利用『連接』從迷宮探索者中抽身的我一回到佩艾希亞便立刻展開了《Dimension》

尋找羅德的所在並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
儘管在迷宮裡分別之後還沒過一個小時，她人就已經在城堡裡了。由此可見她飛行的速度有多快。

「找到了。那傢伙、待在藏書室⋯⋯不對，在保管室裡」

羅德以體操坐的姿勢待在滿是被撕碎的繪畫的保管室裡。不光眼角泛著淚光，她的鼻子也都哭紅了。
儘管分別那時看上去她已經冷靜了不少，但看這樣子，似乎羅德回來之後就一直一個人窩在那裡悶頭哭泣來著。

帶著諾斯菲和萊納，我們趕往城內的藏書室。
已經銹蝕的藏書室的大門是敞開的，但通往保管室的門卻像是在拒絶他人一樣上了鎖。

要推開這扇門其實輕而易舉。
我也好諾斯菲也好，根本無需使用魔法，只要用力去推就可以破壊門鎖將門打開。
但是如果我們真的用這種方式破壊掉這扇門的話，那麼這扇門就永遠不會再向我們敞開了。不論是物理上，還是精神上，都是如此。

因而，我選擇在門外呼喚她。但還未出聲，便遭到了諾斯菲的制止。看來諾斯菲認為這裡需要讓作為將羅德逼到這個地步的自己負起責任來同她溝通才行。我理解了諾斯菲的意思，便退後一步轉入觀望。

「⋯⋯羅德，我回來了。你方便打開這道門嗎？」

諾斯菲溫柔地喚到。她覺得現在最先應該做的是跟羅德見面。

「不要。⋯⋯現在不想見你」

但羅德的回覆卻是明確的拒絶。
羅德之前就注意到我們來到門外了吧，她回答得非常快。
被羅德拒絶的諾斯菲表情一時黯淡起來。但她很快又重新振作，明明羅德看不見，但諾斯菲還是低下了頭。

「非常抱歉，羅德。我剛才說得太過了。我向你道歉」
「⋯⋯不用哦。諾斯菲沒有跟人家道歉的必要。這邊才是，衝你大喊大叫的，抱歉了」

是諾斯菲真摯的致歉起了效果嗎，羅德也同樣以柔和的語氣反過來向她謝罪。看來多虧了自那之後過去了一段時間的福，羅德在迷宮裡失控的情緒得到了收斂。

總覺得現場的氛圍比之前緩和了一些。
至少沒有在迷宮裡那種一觸即發的氛圍那麼緊張了。
在後面觀望的萊納將手從劍柄上移開。看來對他來說，這算是過了最關鍵的一關。

經由雙方的謝罪，談話開始在柔和的氛圍裡繼續著。

「⋯⋯但是諾斯菲你還是覺得人家應該回到地上對吧？」
「是的。我覺得那才是正確的道路」

儘管諾斯菲道了歉，但她的看法並沒有改變。聽到她的回答，羅德以有些遺憾的語氣說道。

「其實人家也明白那樣是對的哦。但是，光靠這是正確的之類的理由就能選擇正確的道路什麼的，人家並不是那種成熟的大人啊⋯⋯⋯所以呢，抱歉了⋯⋯」

儘管對話本身能夠和平地進行，但內容依舊是平行線。羅德仍然沒有回到地上的打算。

「沒、沒有那回事。羅德絶對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要成熟的大人。作為你的勁敵，我可以證明的，你是一個大人⋯⋯！是個比任何都成熟的大人⋯⋯！！」
「──不・對」
「沒有什麼不對⋯⋯！如果連『支配之王（羅德）』都不是大人的話，那還有誰有資格說自己是大人呢⋯⋯！？」
「就是因為討厭你說的這些，人家才會在『這裡』哦。所以說──你說的不對」
「誒？」

羅德一再否定道。
無法理解羅德的兩度否定，諾斯菲啞口無言，不知該回些什麼好。緊接著，羅德再次將謝罪和拒絶一起拋了過來。

「真的抱歉了呀，諾斯菲⋯⋯⋯今天就讓人家一個人待著吧⋯⋯」

這以悲痛的聲音發出的懇求，帶有足夠的重量讓諾斯菲退讓。

「好、好的⋯⋯」

諾斯菲離開了被緊閉的冰冷門扉，看向我和萊納搖了搖頭。
接著，諾斯菲深感抱歉地縮緊了身體。

「真的很抱歉。都是因為我的錯，讓羅德她⋯⋯」
「不，沒關係。羅德她想自己一個人整理好情緒吧。就先讓她一個人靜靜好了」

就算我代替諾斯菲去跟羅德交流，恐怕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結果。
雖然我隱隱約約已經察覺到羅德討厭自己作為王的身份，但會這樣堅決地否定自己是大人的理由卻沒有任何頭緒。我想，如果不是明白這個理由的人的話，是沒辦法說服她的吧。

這裡比起魯莽地試圖闖入她的內心，還是讓她一個人整理自己的情緒更合適。在不了解事情原委的情況下隨便說了什麼無心之言反而更危險。更何況現在羅德自己已經在平復自己的情緒了。那麼我們就沒有強行衝進保管室的必要。
我能做到的只有盡快結束迷宮探索，回到地上把她的家人帶來罷了。

但是，跟冷靜地進行分析的我不同，諾斯菲的動搖一直沒有好轉。

「啊啊⋯⋯，又是這樣盡是失敗⋯⋯⋯又是這樣⋯⋯」

悔恨著自己的不爭氣，諾斯菲牽起我的手問道。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請您教教我，渦波大人。如果說做正確的事也無法解決問題，那究竟應該⋯⋯」

我有些畏縮。
要問為何，那是因為她的寄托太沉重了。
諾斯菲的眼中寄宿著的是對我的絶對信賴。就像不久前的萊納一樣，這是一種認為只要是我的話就無所不能的狂信。
然而我既不是神也不是別的什麼了不起的存在。我只能將自己力有未逮這點坦率地告訴她。

「抱歉，這個我也不清楚⋯⋯」
「──！？連、連渦波大人都不知道嗎！？」

看到我也連連搖頭，諾斯菲大驚失色。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吃驚的表情，由此可見她對我的狂信甚至在萊納之上。搞不好我在她眼中真的被當做神明看待了⋯⋯⋯

「是啊，就因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至今為止，什麼都沒跟羅德說過」
「⋯⋯真的有連渦波大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事存在麼？」
「那是當然的啊。就是因為有太多事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才會一直做些錯事⋯⋯」

也許千年前的始祖渦波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但我並非如此，我將這點告知了面前的她。

即使現在，我對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確也沒有自信。
也許我應該多跟羅德和諾斯菲說些什麼才對。但是，該說什麼？我完全沒有頭緒。一邊尋求著最好的做法，一邊迷茫，這樣才勉強能夠進行對話，這就是我目前的狀態了。

聽到我這番明確的泄氣話，諾斯菲便「連渦波大人都會做錯⋯⋯」地嘀咕起來。

「我想光是做覺得正確的事是不行的。總覺得只是那樣的話還缺了點什麼。所以說諾斯菲，讓我們一起去考慮欠缺的到底是什麼吧」

也許靠自己一個人做不到，但我相信兩個人一起思考的話就能夠明白了。就像不久前跟萊納說過的一樣，我回握諾斯菲的手，表示希望借用她的力量。

「只做正確的事不行⋯⋯⋯我之所以沒有消失的理由也是因為這個嗎？既然是這樣，那麼羅德所說的『跟羅德一樣無法實現的留戀』又是⋯⋯」

諾斯菲沒有給予回應，而是以手扶著下顎沉思了起來。看來她將光是做正確的事不夠這點，與自己的問題結合了起來。

「總之，我覺得今天就讓羅德一個人待著比較好⋯⋯⋯在這期間，我們就去做我們能做到的事吧。我接下來打算去鍛冶屋準備用於下一次迷宮探索的東西，諾斯菲你呢？」

在迷宮前進了十幾層之後，現在的時間差不多是傍晚。
考慮到明天開始的迷宮探索，那麼得抓緊時間在雷納爾多離開工房之前去拜訪他。

「⋯⋯不，非常抱歉。就讓我像羅德一樣，給我一些自己思考的時間吧。可能是因為跟生前沒能充分交流過的羅德和渦波大人談了太多的緣故，真的是有不少事情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諾斯菲在煩惱了好一段時間後，搖了搖頭拒絶了與我的同行。
看來她打算好好思考一下我和羅德對她說的這些話。畢竟就算去了工房諾斯菲也沒什麼事好做，所以我沒有強求她的理由。

「嗯，沒關係。光是為明天做準備的話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那麼容我失禮了。我想先在城內散會兒步⋯⋯」

就這樣將諾斯菲留在城內，我和萊納前往雷納爾多的宅邸。
穿過已經熟悉的古舊走廊和庭院，我們重新來到了佩艾希亞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