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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24章
309.狂信者們

深夜。
弗茨亞茨城失去了白晝時的光輝,沉浸於黑暗之中。
儘管構成弗茨亞茨城這一整體的高塔為數眾多,但其中最主要的只有五座。
它們分別是聳立於用地中央、拔地參天的五十層高塔,以及四座緊貼其東西南北而建的塔。這五座塔通常被統稱為『弗茨亞茨城』,而在其中工作的人則分別稱它們為『中央大塔』、『東大塔』、『西大塔』、『南大塔』、『北大塔』。它們進一步地與各座『中塔』、『小塔』用橋連接起來,由此可知弗茨亞茨城的構造是多麼的錯綜複雜。

在弗茨亞茨城的各座大塔之中,大量騎士並排行走在漆黑的走廊中。就算是以熱衷工作而聞名的弗茨亞茨的騎士們,在這個時間段內注意力也難以集中。

說是深夜,但其實已經過午夜很久了。即便下定決心要通宵工作,但在這個時間段,那種熱情也正漸漸冷卻。

在弗茨亞茨城的警備騎士中,有幾個人困得睜不開眼,只能眯著眼睛繼續游蕩。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仍有騎士聚精會神、一絲不苟,甚至怡然自得地巡視著。

那便是勞拉維亞国大貴族家的嫡子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
作為就任於弗茨亞茨的專司魔法的騎士,他正對突然失靈的『魔石線』進行調查。

每當接觸到出現異常的『魔石線』,艾爾米拉德便會會心一笑。對這種渾似凍結一般的封印,他有著深刻的印象。

他已經運用自己的魔力將城中後備的所有『魔石線』啟動完畢,同時也重新張開了可以阻礙一定輸出以上的魔法的結界,不過這種程度的準備大概會被輕易突破。但他仍舊滿心歡喜,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即將來襲的敵人十分強大。豈止是大英雄,敵人甚至超越了傳說,是一隻腳踏入奇跡領域的男子。
即使弗茨亞茨城是全世界史上最堅固的要塞,也絶無阻擋住他的可能。

懷著如此確信,艾爾米拉德微微一笑,但工作畢竟是工作,因此他還是修復了『魔石線』,同時重新梳理了騎士們的警備網。

艾爾米拉德當前能夠自由指揮的騎士尚不足十人。雖然同屬南方聯盟,但他畢竟是別国──勞拉維亞国的騎士。弗茨亞茨国委派他管轄的騎士人數有限。

不過艾爾米拉德卻對下屬人手之少毫不在意。乾脆利落地向各成員作出指示之後,他來到了弗茨亞茨城中央大塔的中部──二十二層空洞邊緣的走廊。

走廊中裝飾著昂貴得浪費的地毯和器具,用魔石發光的燭台毫不吝惜地擺放於其中。艾爾米拉德望著左手側像是連黑夜都能吞噬的空洞,與一位熟識的騎士一同信步而行。

這名騎士是艾爾米拉德小隊中所謂的副官。
他感到不可思議地向露出爽朗淺笑的長官詢問道:

「那個,希達爾克卿,警衛兵的事暫且不提⋯⋯騎士的數量是不是太少了啊?綁架過聖女大人的犯人也可能會再次發起襲擊吧?明明如此,調動的人員數總計卻不足百人。雖說是夜間,但這也⋯⋯」

男性副官總覺得今天事有蹊蹺。
傍晚時分,下落不明的弗茨亞茨聖女諾斯菲回到了弗茨亞茨城,城中的警戒級别隨之緊急升高。
弗茨亞茨城之後的動向很奇怪。明明事態陷入異常,長官們卻表現得悠然自得。明明襲擊不可避免,高層的重要人物採取的對策卻不慌不忙。這讓許多不知詳情的基層騎士感到一頭霧水。

「是啊,人數確實不多。畢竟此次來襲的是自己人──不對,應該說是類似於協作者(Sponsor)的人,所以『元老院』是故意草率應對的。⋯⋯不用那麼擔心。警衛兵的實際人數在你所知之上。」
「誒,協作者(Sponsor)?這是什麼意思⋯⋯?」

艾爾米拉德輕描淡寫地將此次警備系統的實情告知了部下。
這既是因為他在諾斯菲的魔法影響下而變得坦率,也是因為他很中意這位副官。
艾爾米拉德沒有回答副官的疑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我記得,你出身於門第不俗的家族啊。」
「誒?嗯,還行吧⋯⋯雖然不比希達爾克家就是了⋯⋯」
「而如今你卻身居於此,這正說明你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人吧?」
「不、不錯的人嗎⋯⋯?」
「你的性格喜好懲強扶弱,雖為公子哥,卻是個不知變通的正直漢子。正因如此,才會被分配到目前神志反常的我手下任職。如果你是通達世故的騎士,那麼一定會被委以更加靠上的警備任務吧。」

艾爾米拉德用混雜著自虐與諷刺的口吻評價了副官,暗示自己等人在警備系統中無足輕重。
聽到「神志反常」一詞,副官的面容有所扭曲,但仍像沒有聽到那樣問道:

「更加靠上⋯⋯?說的是王族們居住的四十層以上的階層嗎?」
「不,準確來說是四十六層以上。聚集於『元老院』所在區域的戰力大概有百餘名騎士。」
「四十六層以上⋯⋯我記得聖女大人現在是在四十五層吧⋯⋯」
「嗯,是啊。不過事情就是這樣。護衛諾斯菲大人是我們的職責,而守護『元老院』的騎士們的職責只有守護『元老院』而已。」
「⋯⋯這樣啊。」

為特權階級的人提供稱得上特權的安全保障,這種事情並不奇怪。
對此,副官雖然沒有打抱不平,但神情中卻表現出了不滿。
因此而感到他委實未來可期的艾爾米拉德不禁笑了出來,副官還是當做沒看見,繼續問道:

「那麼希達爾克卿,當真會有賊子前來襲擊嗎⋯⋯?自『魔石線』重新啟動以來,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了⋯⋯」
「一定會來的。為了奪回女兒──他勢必會動真格地來挑戰不斷折磨自己女兒的弗茨亞茨。」
「誒⋯⋯?女兒、嗎⋯⋯?」

聽到比剛才更加令人震驚的事實,副官急忙確認道。

「是的,之後要來奪走聖女大人的賊子其實正是她的尊親。」

艾爾米拉德也並不隱瞞,樂呵呵地將內情告知了中意的部下。

「那位聖女大人是弗茨亞茨国製造的首位『魔石人類』,所以身世相當特殊。她是結合了某兩位優秀少年少女的血,出生之時就被刻入魔法術式,經由人工反復洗腦而成的聖女。不用說,血被擅自利用的那一方一定是怒不可遏吧。他之後肯定要氣紅了眼,殺過來給女兒搶回去的。」

儘管他對個中緣由的說明言簡意賅,但副官的混亂程度卻有增無減。

「這聽起來真是相當過分啊⋯⋯是真的嗎⋯⋯?」
「雖然表面上宣揚自己是神聖的騎士国家,但其真面目也就是這樣了。聞名於東方開拓地的現人神拉絲緹婭拉・弗茨亞茨也是以類似方式誕生的。」
「怎麼會⋯⋯這也太⋯⋯」

面對突然揭露而出的国家的黑料,副官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身為門第不凡的貴族,他理當見識過不少世界的陰暗面,可他心中憤慨的怒火卻從來不曾消退。

他有才能,名為義憤的才能。
這樣的人品足以讓艾爾米拉德向他吐露秘密。

「你的性格真是不錯啊⋯⋯就讓我把各種內情都告知從性格來看活不長久的你好了。」

這雖然是為了消磨敵人來襲前的閑暇,卻也是重要的儀式。

在腦海的一隅,艾爾米拉德冷靜地理解到,自己能夠『坦率』的時間不多了。正因如此,他才要趁現在把能夠吐露的東西吐露無遺。趁現在都吐出來也有益於之後不再『坦率』的、真正的自己。
懷著這份確信,他繼續說道:

「如你所知,一旦涉足世界的裏側,人的惡意就必定會糾纏在身。居於其中的人往往為了爭權奪利而蠅營狗苟。──即便在他們之中,『元老院』也是要格外小心的對象。他們是一群一直掩藏著『聖人緹婭拉的遺言』和『真正的歷史』,追逐『不老不死』這種庸俗夢想的老禍害。此外,他們還一直對『魔石線』與『魔石人類』的技術嚴把死守,完全不向大眾公開。北之宰相傳授於世人的、『詠唱』一類的『千年前的知識』也概莫能外。恐怕負責守衛『元老院』所處區域的、那些懂・得・變・通・的『魔人化』的騎・士・們,就通曉為我們所不知的『詠唱』,且會毫不顧忌『代價』地驅使它來戰鬥吧。如果太過不通事理的話,可是會被那邊的騎士暗殺的哦,所以你當真要小心啊。」
「什⋯⋯!!」

副官因這番出人意料的內容而驚得張口結舌。
艾爾米拉德明白,副官連這當中一半都沒能理解,但他還是嘮嘮叨叨地繼續講道: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現實了,現實得無可救藥⋯⋯夢想於之實在是過於匱乏了⋯⋯真的是太過匱乏了啊⋯⋯」

說著,艾爾米拉德的思緒穿梭到了不久之前。

那是他因為休戰而從前線被調至大聖都時發生的事。
是他作為南方聯盟四大貴族之一的希達爾克家家主的義務告一段落,同時也是首次參加的戰爭結束之時的事。

那天,在接受国家授予的勛章之際,他被引薦給了『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並於之後被她施加了魔法。那個魔法本身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白了,其實就是他與諾斯菲的相性在好的意義上不太好。

隨後遇到的第二位『理的盜竊者』才是問題所在。

那一天,在弗茨亞茨城被定為禁忌的地底、染血的世界樹下,他得知了很多。

艾爾米拉德一邊回想『血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赫勒比勒夏因所說的話,一邊將自己的感情代入到他身上,似是在模仿一般加速自言自語道:

「⋯⋯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錯誤,好人只會吃虧上當,相信正義的青年們被淘汰,留存下來的只有邪惡的老滑頭。你也是知道的吧?即使在貴族之間,身份差距也十分懸殊,歧視意識從未斷絶。奴隷制的影響範圍始終在擴大,新的歧視也在不斷產生。對一切心知肚明的『元老院』繼續著本可以根除的戰爭。他們刻意利用戰爭製造不幸,肆意滋長慾望的溝壑與奴隷的數量。我在先前的戰爭中可謂切身體會到了這些。對近年出現的『魔人返還』的問題處理極不透明,缺乏利用價值的強者則被埋葬於黑暗。南方和北方其實並沒有在進行戰爭,究其根本,只是人們在強者在壓迫下被劃分為強者和弱者罷了。經千年前的偉人之手一度變得美好的世界,如今卻日漸腐朽。烏雲漸漸籠罩於世界之上。⋯⋯真是悲哀啊。我也曾想打破這世界蠻不講理的部分,改寫這個世界⋯⋯別看這樣,我想要成為英雄的願望可是很強烈的⋯⋯也曾夢想自己終將達成改變世界的偉業⋯⋯這種心情你能夠明白嗎⋯⋯?」

聽到艾爾米拉德的獨白,一旁的副官想起了城內近期的一則傳聞。
有傳聞說,在剛剛休戰的南北境界戰爭中嶄露頭角的希達爾克家家主自那以後就變得有些奇怪。

艾爾米拉德方才的一連串表現流露出了十足的狂意,而且不管是別人還是他自己對此都了然於心。可是,他卻也展現出了更甚於此的情感──他確實展現出了不見消退的、甚於自己的不成熟的義憤。
與他懷有同一志向的副官儘管因他的狂意而感到困惑,卻也想要更多聆聽他的話語,於是催促他繼續:

「⋯⋯我、我稍微能夠理解那種心情。⋯⋯可就算是對希達爾克卿來說,這個夢想也已經成為過去時了吧。」
「過去時⋯⋯不,那你可就說錯了。對我來說,這個夢想現在也在進行中哦。只不過,有人為我指出了可以實現這一夢想的現實性方法,那是能夠真正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只是那並不是我的職責──」

可是,艾爾米拉德並未說出下文。
他的講述戛然而止。

「──!這是!?」

艾爾米拉德的身體如貓科動物般打了個激靈,而後環顧四周。
走廊的樣子在肉眼看來半分未變,但作為魔法使的知覺卻向大腦傳遞出世界的劇變。

頃刻間,走廊為一股全新的魔力所充盈。明明周圍半滴水都沒有,可這種感覺卻有如洪水襲來、整個人都被捲入魔力的海洋。

魔力本不應有如此的存在感。
那種東西本來是一流的魔法使費盡心思才能察覺到的。

可它現在稠密如此,搞不好連普通人都感受得到。
而釋放出這股魔力的人也完全沒想遮遮掩掩。

「這也太稠密了!?──這是『Dimension・多重展開(Multiple)』!?不對,這種層層疊疊的次元屬性魔力要比那複雜得多!是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魔法!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哈哈哈哈哈!」

艾爾米拉德立刻推測出了魔力的來源,然後因得知其詳情而縱聲大笑。
他那本就歡欣不已的表情這下更是添上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宛如一個參加游行的興奮難耐的孩子。

「喂,來了啊!終於來了!渦波要來了!而且比預想的還要早很多!居然這麼早就來了嗎!?」
「這、這等魔力是那位聖女大人的尊親釋放的嗎⋯⋯!?不,對於我等騎士來說,他不過是一屆賊子罷了──等、我說希達爾克卿,你要去哪!?」

副官話音未落,艾爾米拉德就已經跑了出去。
他用『魔人化』強化了腳力,全力奔馳而去,非自然生長的金髮也因之飄逸。
他一邊遠離自己的警備崗位,一邊大聲喊道:

「不好意思,我就自由行動了!還有,我剛才說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他馬上就來了,所以你無需掛懷!『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即將到來!他這就要現身了!!」

艾爾米拉德如奔馳於平原的獅子一般──不,他的確使用著獅子的腿腳,奔向了弗茨亞茨城中央大塔的外壁。這是他考慮到自己無法隔著窗戶洞察從外部來襲的敵人而採取的行動。

他明白,除『次元之理的盜竊者』以外,充斥城中的魔力絶無他屬。
心中所念之人的問候令艾爾米拉德忘乎所以。為了規勸歡喜狂奔的他,負責警備的騎士報告道:

「希達爾克卿!敵人自東側入侵!從東大塔的牆壁──」
「東大塔的牆壁啊!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艾爾米拉德並未止步,在與其擦身而過之際應了一聲,之後保持著勢頭向著連接中央大塔與東大塔的橋梁狂奔而去。

其速度已然凌駕於人類的極限。
不用說,擦身而過的騎士們沒有一個追的上他。艾爾米拉德獨自通過橋梁,進入了東大塔。他自其中奔行而過,抵達了東側,身體從一扇窗戶中探出,觀察弗茨亞茨城外的動向。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大聖都的城邑。
換作平時,即使在深夜之中,街市各處也會因魔法道具產生的光芒而燈火通明,但在今天,那些光芒因『魔石線』的癱瘓而變得零零星星。
艾爾米拉德借著微弱的光亮確認外部的情況。

可以看到,高高環繞弗茨亞茨城的鐵柵欄有一部分凹陷了,柵欄附近的瞭望塔也倒塌了好幾座。

意識到敵人已經越過護城河和柵欄,強行突破了庭院,艾爾米拉德將視線移向下方。

在那裡,他看到了以城堡的牆壁為立足點,宛如不知重力為何物般奔馳而上的入侵者的身影。

「強行奔跑在牆面上!?雖在意料之中,但手段還真是相當粗暴啊!可惜來者是──」

艾爾米拉德確認著入侵者的人數與形象。

敵影有三。
其中一人的背上長著一雙怪物般的青色翅膀,她以這雙翅膀緊裹著其餘二人。
她們的髮色分別是,青髮、金髮──以及黑髮。

「『龍化』的斯諾還有西斯大人、以及⋯⋯處於封印中的『水之理的盜竊者』?」

雖然同樣是黑髮,但性別不同。
來者固然不可小覷,但終究不是最為關鍵的渦波。
艾爾米拉德停下腳步,試圖摸清敵人的算盤。

「渦波打算由反方向潛入嗎⋯⋯?」
「希達爾克卿!賊子只有三人!已經讓『魔石線』發光了,需要敲響警鐘嗎!?」

於是乎,守衛東大塔的騎士團體想要仰賴他的指令。
他們認為聽從公爵家出身、並且地位在先前的戰爭中取得了戲劇性提升的艾爾米拉德的指令絶不會錯。

「不,不需要敲響警鐘。反正局勢不久後就會變得更加明朗了。更重要的是,首先要鎖定除此之外的敵人。」
「其他敵人⋯⋯?也就是說,這邊其實是佯攻嗎!?」
「沒錯,就是這樣。佯攻的三人就拜託你們了。我去迎擊從其他方位攻來的主力。」
「明白。」
「我要去西塔了!這裡就拜託了啊!!」

艾爾米拉德隨意地下達了指令,把此地交由他人處理之後就溜走了。
若是與斯諾見面,惻隱之心可能會誤了大事。在被捲入此處的事態之前,他鉚足了勁兒朝位於反方向的西大塔衝了過去。

在此途中,他看到弗茨亞茨城中央大塔的通風口冒出了濃煙,於是立刻抓住通風口的柵欄,對下方進行確認。

「下方起火了──!?如此說來,炎之魔女就在那邊嗎!」

炎之魔女瑪利亞在這一年間於各地留下了大量傳說。獨自以『光之理的盜竊者』為對手並成功將其捕獲的她可謂是敵方的最強戰力。

渦波很可能會讓最強戰力護送自己。
事實上,位於四十五層的諾斯菲就將己方的最強戰力(法芙納)置於身邊,讓他負責警戒。

渦波有可能潛伏於瑪利亞的火焰之中──做出這種判斷的艾爾米拉德由離自己最近的階梯快速降下。

在飛揚而上的煙塵中,他並沒有規規矩矩地沿階梯走下,而是以扶手為立足點,如墜落般奔向樓下。

途中,艾爾米拉德感知到擁有不可掉以輕心的魔力之量的人物正在接近。
他一邊擺好架勢,一邊暫時駐足,緊接著,一名熟識的同伴從煙霧中現身。是曾於開拓地獲得『最強』稱號的男人、格連・沃克。

「格連⋯⋯?難道說你放棄了正門嗎?」
「嗯⋯⋯哦,是艾爾啊。反正到一層來的就只有殺氣騰騰的瑪利亞一個人,所以我就不奉陪了。因為那明顯是佯攻,所以我直接無視她跑了上來⋯⋯」

艾爾米拉德朝年長的格連毫不客氣地搭話。這對注重禮節的他來說很是罕見。
這是最近幾日間,二人的關係由『單純是大貴族中的熟識』轉變成『靈魂相連的同志』的證明。

「原來如此。那就把魔女推給諾瓦露應付好了。⋯⋯格連,斯諾帶著西斯大人和『水之理的盜竊者』襲擊了東大塔。說不定她是在尋找你這個哥哥。」
「斯諾在那邊嗎⋯⋯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不想見她啊。她大概生氣了⋯⋯唔~⋯⋯」

二人無視了主君諾斯菲制定的計劃,毫無隱瞞地交換起了各自收集的情報。
正因為是同伴,所以才相信彼此的信息絶無虛假。另外,處於『坦率』狀態的當下是挑戰渦波的唯一機會,對於這點,二人可謂心照不宣。

在交換情報的過程中,一名警衛兵慌慌張張地接近。

「希達爾克卿、沃克大人!你們原來在這種地方啊!報告!有兩人自西大塔入侵!負責迎擊的佩露修娜大人和塞拉大人目前陷入了苦戰!」

聽到報告後,艾爾米拉德冷靜地確認道:

「⋯⋯我知道了。那麼,敵人當中有男人嗎?」
「您問性別是嗎⋯⋯?不,報告中說是敵人是兩名女性⋯⋯」
「這樣啊,兩名女性啊。這樣的話那邊就交給佩露修娜君她們吧。我們兩人必須去迎擊敵方的主力。」

艾爾米拉德乾脆地拒絶了增援的請求,無視前來的警衛兵繼續與格連開展作戰會議。

「嗯~,渦波會從此外的某處潛入啊⋯⋯看來是打算將我們全部無視,直取諾斯菲大人。剩下的只有城堡的背面,但我覺得那樣也太墨守成規了。」
「同意。可是格連,那你認為他會從哪裡潛入呢?」
「從哪裡──」

格連因這一問而開動腦筋。
他開始推測渦波究竟要在這張棋盤上下出怎樣一手棋。

在奇襲與暗殺方面,格連身經百戰,是整個大陸無人能及的好手。正因如此,不喜依賴他人的艾爾米拉德才會如此重視格連的意見。

但是格連卻無法給出答案。
倘若是正常的入侵,格連的經驗一定能派上用場。可是,敵人是『次元之理的盜竊者』。他若以未知的魔法為中心來制定作戰計劃的話,即便是格連也無從推測。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格連的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些超出常規的入侵方法。
在為數眾多的犯規方法中,尤其麻煩的是⋯⋯

恰在格連剛要想到某種入侵方法之時──窗外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點翠綠色的光芒。
它的距離尚且很遠,位於弗茨亞茨城的用地之外。
即便機敏如格連,也無法於城內察覺到。

格連雖然能夠推測到對手的許多犯規方法,但終究無法像『次元之理的盜竊者』這個對手那般做到準確無誤。

而在此期間,時間每分每秒都在流逝。
敵人(渦波)的成功已然注定的作戰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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