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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19章
304.友達

成功化解了諾斯菲的計策之後,為了治療拉絲緹婭拉,我們暫且轉移地點,前去尋找體裁尚且完整的建築物。
包括我在內,大家都並非毫髮無傷,所以還是要抽出時間休息並連帶著恢復MP的。

不同於那已然灰飛煙滅的宅邸,我們挑了地下街一隅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充當臨時的據點。

這次我們進行了徹底的搜查,杜絶了潛伏者存在的隱患,而瑪利亞的炎之壁也不會再讓想侵入其內的人有可趁之機。
毫無疑問,我們在這裡是可以安心休息的。

此刻,我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一邊休息一邊眺望地下街的風景。因為下面生了火,夜風相比昨天暖和了一些,感覺十分舒適。

雖然是頂著所謂在屋頂上戒備,用眼睛和『感應』防備奇襲的名頭坐到了屋頂上,但因為我並不認為諾斯菲她們離開弗茨亞茨城,所以並沒有多認真。

我雙手抱膝,出神眺望著因我們而面目全非的街景。
雖然無甚意義,但我還是試著確認了一下倒塌的房屋數,以此推算損失總額。要是用我的世界的金錢換算的話,總額應該輕鬆超過數十億了吧。倘若要加以賠償,光憑我們手頭的錢實在捉襟見肘。也許我之前就應該接受元老院贈予一萬枚神聖金幣的提議。

想到這裡,我不禁面露苦笑,接著開始繼續估算融解的道路的修繕費。
然而我這微不足道的消遣卻被現身於屋頂的訪客所打斷。

「啊,渦波大哥哥。你原來在這裡啊。」

拉古涅突然從下面跳了上來,在不牢靠的石制屋頂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我的身邊。

「我待在裡面有點不自在⋯⋯況且今天也受了不少衝擊⋯⋯」

我不做虛飾地同她講明了理由。
說到底,負責警戒只是場面話,我不過就是無顏面對拉絲緹婭拉她們罷了。

拉古涅恐怕已經察覺到了這點。
她微笑著點點頭,緩緩地坐在了我身旁。接著,她和我一樣眺望著毀壊的街道,對我的話表示了贊同。

「是啊⋯⋯我也沒料到小姐她會做到那種地步啊。我本來還以為她的性格從被大哥哥誘拐之後就變得更加穩重了呢⋯⋯我到現在還沒法相信,她會做出那種置性命於不顧的舉動⋯⋯」
「不對,拉古涅⋯⋯我覺得剛才的拉絲緹婭拉並沒有輕視自己的性命。」

我們兩人在這數日間關係親密了許多,因而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
正因為彼此都有性格相似的共感,所以我們才能進行這樣的交流。

「她那是一種深信著伙伴間的牽絆,篤定『我絶不會死在此處』的表情。哪怕手腳被炸飛、身體被燒焦,到最後都能和大家相互理解⋯⋯那是堅信最後會和大家一起迎來Happy End的表情。」
「⋯⋯嗯,的確如此。她臉上的確實是那種表情啊。⋯⋯唉,我是理解不了。」

對拉絲緹婭拉那過於強韌的勇氣,拉古涅說出了和我一樣的感想。
是了。
我們太過注重把控風險,所以就算親眼目睹了她的成功,也還是無法予以理解。
這固然是我們的性格使然,但還是不覺有些討厭自身的這種消極之處。

「唉⋯⋯」,我們二人同時重重地垂頭嘆了口氣。
但就這麼垂頭喪氣也不是辦法。
我馬上思考拉古涅來訪的目的,率先開口:

「拉古涅⋯⋯你臉上的傷口,大概還能撐多久?」

我用手指著她那被布層層包住的臉頰。
拉古涅無疑就是為此而來的。她應該是在拉絲緹婭拉的治療結束之後就拜託了緹亞和斯諾幫忙,可還是無法堵住傷口,作為最終手段,她找到了我身邊──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嗯──,大概再過一天我就動彈不得了吧?雖說已經用線縫住,還施加了西斯大人強力的回復魔法,但也只是稍稍好轉了一些⋯⋯血依然沒有止住。現在還是一點一點地滲出血,老實說這樣下去就糟糕了。」

拉古涅也和我一樣將內情如實相告。
她用手捂住臉頰,表情一臉為難。
並且她也毫不拐彎抹角地直奔主題:

「──所以,拜託你抓緊一點可以嗎?」

和她說話總是這樣,話題的進展從不拖泥帶水。
拉古涅說罷,從懷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這、莫非是⋯⋯」

在她手掌上的是一束栗色的頭髮。
我一看到這東西就領會了拉古涅的弦外之音。

『你就用諾斯菲的這些頭髮,趕緊看清一切吧。用渦波大哥哥的那什麼真正的「魔・法」──』

這是十分恰切的解決方案。
同時也是我一直故作不見的選擇。

「你、什麼時候把她的頭髮⋯⋯?」
「和她見面的時候,我偷偷地從後面向她『借』了點。啊,這些數量夠用嗎?」
「夠不夠這個,不試試的話我也不知道⋯⋯不,比起這個我還真是嚇了一跳。你還是老樣子,擅長做這種事啊⋯⋯」

她應該是在諾斯菲受到拘束的時候下手的吧。若是那樣,成功得手也不無可能。
可頭髮被人切斷的話,諾斯菲想必不會保持沉默。如果拉古涅是在徹底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成功做到了這件事,那我不禁對她的能力刮目相看。

我接過諾斯菲的頭髮,注視著它。
只要以之為對象施展「過去視」,我就能窺見諾斯菲的一部分人生了吧。在這之前,我就有過對大地施展「過去視」,確認瑪利亞動向的經驗。
雖然不敢說十拿九穩,但我覺得這少量的頭髮應該能行得通。

但我還是沒有提煉使用「過去視」所需的魔力。
我只是單純地不想這麼做⋯⋯

見我舉棋不定,拉古涅露出嚴肅的表情繼續道:

「諾斯菲她大概只是在等待渦波吧。我不覺得她是敵人。」
「拉絲緹婭拉也這麼說過⋯⋯可我曾經在迷宮裡與諾斯菲進行了一場死鬥。賭上彼此的性命、絞盡了全力⋯⋯」

我重複著藉口。
拉古涅因之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仿彿是在哄一個撒嬌邀寵的小孩子那樣,她將早上的話題舊調重彈。

「就算為了確認那場戰鬥的意義你也要看啊。渦波大哥哥,這就是知曉女人心的Lesson Three,你絶對要去做。」
「啊,那個還在繼續啊⋯⋯」
『是的,還在繼續。可是因為這太麻煩了而且時間緊迫,你就趕快用出秘技吧。我已經從萊納那裡聽說了哦,渦波大哥哥的最強魔法是「未來視」和「過去視」⋯⋯你為什麼不用呢?這不正是渦波大哥哥現在擁有的專為對付守護者而存在的魔法嗎?「過去視」的魔法不就是為了現在這種時候而創造的嗎?』

拉古涅的話都是正確的,她一直在說正確的話。

那個魔法的誕生只為了唯一一個理由。
在與守護者戰鬥時,知曉守護者的過去是通往勝利最短的捷徑。了解對手關係到「留戀」,「留戀」又關係到能否打倒守護者。
這無疑是只為了消滅守護者而存在的魔法。

拉古涅就是想讓我用這個魔法消滅諾斯菲,奪回經書,治療自己臉上的傷。
她在催促我速速行事,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

「雖說是這樣⋯⋯但是,那畢竟是大魔法⋯⋯要用的話非得先破壊這個国家的結界不可⋯⋯」
「事已至此,即便破壊結界也在所不惜。」

拉古涅將我的躊躇一刀兩斷。
她真是毫不留情。
因為同伴們最近都對我很包容,所以她的嚴厲就愈顯獨樹一幟。

「我就抱著會被你討厭的覺悟跟你說明白了。我無意顧及你的心情,因為我可不像大家那樣溫柔。」

拉古涅的表情仍舊嚴肅,為了要和我面對面而稍稍變換了位置。
明明四下敵影全無,明明彼此在屈膝暢談,明明如此,我卻從拉古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戰意。
她現在戒心甚重,魔力高漲,處於隨時都能戰鬥的狀態。

那是挑戰者的眼神。
是跟我在向「理的盜竊者」們挑戰時相同的眼神。

這也就意味著,她要和作為「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我彼此傾倒衷情。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

我本以為,拉絲緹婭拉才是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出現在我眼前的人。
我以為能夠讓我低首懾服的,只能是和我意見相反的拉絲緹婭拉。儘管我一廂情願地如此設想,可現實卻是和我一樣謹小慎微、精於算計的拉古涅作為挑戰者出現在了我眼前。

同她面對面時,我不意間略微產生了一種面對鏡子的錯覺。
在這面鏡子的彼方,少女輕描淡寫地切中了我的要害。

「渦波大哥哥⋯⋯你是不想在看了諾斯菲小姐的過去之後,變得比現在更討厭自己吧。」
「⋯⋯」

說得分毫不差,我因而露出扭曲的表情垂下了頭。
雖然未發一言,但我還是用表情對她的發言示以了贊同,拉古涅毫不留情地繼續說了下去:

「諾斯菲小姐的過去⋯⋯想必只會是諾斯菲・弗茨亞茨是正確的,而相川渦波是錯誤的過去。你看了之後無疑會陷入自我厭惡吧。」
「⋯⋯恐怕是吧。你想說的話我差不多都懂。就像你之前說過的,我們三個人好像很相似不是嗎。」

不惟如此,在那份過去之中,自己都做錯了什麼,現在我也不難猜到。
方才自己血氣上頭與萊納大打出手已經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例子。

恐怕在過去,過分拘泥於「唯一的命運之人」的「次元之理的盜竊者」始祖渦波走上了錯誤的道路,給形形色色的人添了麻煩,它就只是這樣一個故事罷了。老實說,不消去看我也能明白個大概。

對此,我只能舉起白旗,老老實實地作答。
因為所有的虛飾都已沒有必要,所以我反而輕鬆了許多。

「我已經看過很多過去的片段了,因此能預想到整體的情況。可是,要我重頭再看這個還是感覺很害怕。如果說這之後我要去將自己記憶中沒有的失敗看個一清二楚,實在是有點⋯⋯麻煩過頭了,我不想去做啊。」
「⋯⋯唉──真是的。你真是個器量狹小的男人啊。這種程度的事,你就快點承認吧。」
「要是能做到這點的話我就不會這麼煩惱了⋯⋯我就是這種人啊。愛面子的完美主義者,也是好講理的膽小鬼。因為我一直想讓拉絲緹婭拉覺得自己很棒,就一直裝作道貌岸然的君子,從來只想著如何把自己擺到正義的一方。⋯⋯哈哈。」

或許是因為之前與萊納的戰鬥讓我得到了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我痛快淋漓地將自己的缺點講了個遍。

我希望他人能將我視作一個良善的人,無比希望。

正因如此,我一直在努力去成為能夠被人尊敬的優秀的人。
遵循道義,站在正義的一方,為守護弱者而活。
我自覺也是相當努力了⋯⋯懷揣著小時候的憧憬,努力接近理想的自己。

明明是這樣,現在卻要我承認這樣的自己其實惡貫滿盈、是非要被打倒而不可的邪惡的存在,這實在過於困難了。

『──我明白了。渦波大哥哥是想成為被大家仰慕的好孩子吧。那所謂「唯一的命運之人」也是這樣,縱然後宮在這個世界司空見慣,你也還是覺得開後宮的男人很差勁,所以才搬來做擋箭牌是吧?』

拉古涅用戲謔的口吻挖苦我為人的八面玲瓏。

「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最近我也越發不明白自己的事了,既然拉古涅這麼說的話,那我覺得就是這樣了吧⋯⋯」

對拉古涅的話,我是真的能毫不費力地接納。
這既非魔法也非技能,單純只是彼此的共鳴讓我敞開了心扉。

自從我和帕林庫洛決戰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點破心中的一切。不,比起帕林庫洛那傢伙,拉古涅與我的距離要近了許多。

我並沒有從拉古涅身上感受到帕林庫洛那般的才能和威脅。
她經常耍些小聰明和嘴皮子,運用著謹慎而充滿算計的戰鬥方式。
這些使我對她抱有相當的親近感和安心感。

我有這樣一種想法。
如果自己沒有在這個異世界得到各種各樣的優待──「理的盜竊者」的力量、千年前的遺産、在優越的環境下成長──將這些全部撇除,我狀態欄上的素質的數值肯定也和她一樣在1.12 左右。

雖然比別人多擁有一些恩惠,但小時候建立的優勢很快就會蕩然無存,絶對不是真正的天才們的對手。原本的我應該就是這種程度的人。

我現在之所以作為「次元之理的盜竊者」擁有強大的力量,想必也是支付了某種「代價」的結果。這是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得的作弊性質的強化。

「詠唱」的「代價」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改寫人格,這一點是當事人所無法注意到的。而我恐怕也沒有例外。

在剛才的戰鬥中,在我意識到拉絲緹婭拉會死的一瞬間,我的全部思考都被恐懼支配,胸口有如石塞,腦子一團亂麻,直感到思考遲鈍,渾身沉重。最終變得只能去思考一件事──去守護「唯一的命運之人」。僅此而已。

冷靜下來思考的話,這不正常。
眼界狹隘到那種程度絶非尋常。
曾經因技能『???』的發動而增長的「混亂」已然不復存在,我的狀態欄現在可謂潔白如洗──職是之故,我的心已經不再異常──對我想法的這樣一種誘導誠可謂是一道陷阱。

這巧妙地抓住了我思考的漏洞。
我一邊暗自苦笑,一邊確認自己的「狀態欄」

「狀態欄」

名字:相川渦波 HP 543/543 MP 1514/1514 職業:探索者
級别36
力量19.21 體力21.11 技巧27.89 速度37.45 賢能28.45 魔力72.32 素質6.21

『技能』

先天技能:劍術4.98
後天技能:體術2.02 亞流體術1.03 次元魔術5.82+0.70 魔法戰鬥1.01
咒術5.51 感應3.62 指揮0.91 後衛技術1.01 縫紉1.02
編織1.15 詐術1.72 鍛冶1.04 神鐵鍛冶0.57
固有技能:最深部的誓約者
???:???

錯了,不對啊。
嚴格來說,這第二個技能『???』才是──

『⋯⋯所以,渦波大哥哥之所以想成為那種好到可疑的人,原因就出在你妹妹身上嘍?啊,順帶一提,我的話是媽媽。在媽媽臨死之前,她給我施加了成為能讓她自豪的最棒的孩子的「詛咒」──』

或許是厭倦了一直沉默不語、不斷自省的我,拉古涅又談及了另一個話題。

這場對話豈止是敞開天窗,簡直連屋頂都沒有了。
拉古涅方才談到的話題,恐怕只能在有數年深交的摯友之間才能產生。

原來她的母親去世了啊⋯⋯
看這樣子她的父親大概也不在了吧⋯⋯

她連境遇都和我相似,這讓我忽然想起了有關自己雙親的往事。

我對雙親的記憶,只存在於那座高級公寓的一室之內。
那裡是毗鄰大都會的天空的房間。它的窗戶不知為何總是被雨水澆打,裡面擺著素色的家具,是個一塵不染的完美空間。
當然,只要我打開電視就總能看到雙親的身影。但是,能讓我近距離看到父母真實面貌的,就只有那個房間了。

我的母親是名女演員。
雖說這屬於自家人誇自家人,但她確實是位黑髮美人。

母親曾經期待過我。
我現在還記得她那番話。

「成為超越我的演員」,我背負過和拉古涅一樣的,如詛咒一般的期待。
不止是母親,父親那時也在旁。
是啊,那個時候我也是被期待著的啊⋯⋯在起初的時候。

而妹妹則站在備受期待的我的身旁。
她用閃閃發光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最後。

「不對,並不只是妹妹⋯⋯包括父親母親在內的一家人應該都是原因。我的家人真的都非常厲害⋯⋯我拚命地希望得到他們的讚賞,無論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好⋯⋯」

真的是非常拚命。
我與能和那樣的家人對等的理想的自己之間,相隔了一段遙遠的距離。

「呼呣。這樣的話,諾斯菲小姐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為了渦波大哥哥,她想成為非常非常好的孩子哦。」

拉古涅說諾斯菲也和我一樣。
自稱要當壊孩子的她和我一樣⋯⋯

我對此只能苦笑著表示同意。

「⋯⋯恐怕就是這樣了吧。沒錯。」
『是的,諾斯菲小姐是好孩子。雖說她真的是好孩子,但是現在卻拼了命地要當一個壊孩子啊。明白其中的理由是很重要的。你就懷著「勇氣」去看吧。向前再踏出一步,向嶄新的自己──』
「我明白。我沒有堅強到被你說到這個份上之後還能繼續保持沉默,所以你就放心吧。」

放任下去的話,拉古涅的說服恐怕會永無羈止。
她已然做好覺悟,今天必定要讓我去觀看諾斯菲的過往。面對她這樣的表情,我終於屈服了。

「倒不如說,因為不希望讓拉古涅覺得我太遜,所以我也無法拒絶。」

我就是這樣的貨色。
與這個異世界無關,我在原本的世界裡就是這樣的人。我早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活著、以這樣的方式思考、以這樣的方式去選擇的了。

「就是這樣。我就是討厭大哥哥這些可疑的地方。」
「我也是。像拉古涅這樣明明不怎麼顯眼,卻總能在不意間切中要害的人,我實在是應付不來啊。」

我和拉古涅相視一笑,對彼此討厭對方的地方暢所欲言。
我們之間的氣氛並未劍拔弩張,不僅如此,反倒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有和自己弱點相似的人類存在真是太好了⋯⋯這種丟臉的安心感。

笑了個痛快之後,我和拉古涅一樣下定了決心。

「況且我再不抓緊的話,就要被拉絲緹婭拉她們丟下了啊⋯⋯趁我還沒有走錯路得趕快追上她們。」
「好嘞!那麼,大幹一場吧!要笑著跟大小姐她們報告好消息哦!」
「嗯,來幹吧。不如說,我就先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吧。」

我點了點頭,從房頂上起身。
在屋頂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將腹中淤積的陰暗的感情吐了出去。

結束了深呼吸之後,我馬上把從身體中流出的東西由感情切換成了魔力。
我不光要讓魔力纏繞於周身,還要讓它盈滿整個空間,所以其總量十分驚人。

「狀態欄」上的MP數值在以可怕的勢頭急劇減少。

即便MP就這麼削減為0,我也在所不惜。
要是我因這種程度的風險就猶豫,想必會讓很多人失望吧。

拉古涅和拉絲緹婭拉都和我說過,諾斯菲是同伴。
她的友人──「風之理的盜竊者」緹緹,在臨別之際也把諾斯菲托付給了我。
我已數次受人所托,要我去幫助諾斯菲。

雖然隱約間早有察覺,但現在就讓我真正確認一番吧。
其實在和緹緹度過的地下生活中,我已經得到足以導出答案的線索了。

最重要的線索就是諾斯菲在我入睡的時候襲擊我的那一天。那是和她相遇之後的第二天晚上。
因為我在那時拒絶了諾斯菲的要求,她才漸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而且就在那之前,我做了一個重要的夢。

是否是因為我在之前與諾斯菲進行了接觸才有了那場夢,這我無從知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的確是她的記憶。
在不知何處的房間裡只有諾斯菲和千年前的我兩個人。
那個時候的我神志不清,根本無法對外界作出正常的反應,期間都是諾斯菲無微不至地照料我。

中途,她曾有一次低喃了一聲「父親大人」

不止如此。
在我們要離開迷宮,和她展開死鬥的時候也有線索。
她當時確實吟唱了鮮血魔法『相川渦波/相川・陽滝』

這表明著她體內摻有我們兄妹的血。
再加上她那固執於我的姿態。
她的舉止,她的表情,她的生活方式,就好像──

「──好了,這樣就有了足以覆蓋這個国家的魔力了。首先就消除阻礙次元魔術發動的干擾吧。」

趁我在腦中整理思路的時候,魔力的提煉也完成了。
只要把現在盈滿地下街的反復壓縮至極限的魔力解放的話,就能讓魔力覆蓋整個大聖都。

我的魔力確實增長了太多。
和級别1的時候相比,無論質和量都有雲泥之別。
身旁的拉古涅對此確實感到了畏懼,於是我便把自己當下的行動闡明,以此打消她的不安。

「我在製作和『魔石線』的『連接』,然後把次元魔術封印術式──全部封印起來。這應該是最直截了當的方法了。」
「⋯⋯把封印給封印起來是嗎?雖然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但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下手啊。真的能辦到嗎?」
『可以的哦。別看我這樣,我好歹也是「理的盜竊者」中的一員⋯⋯』

我已經與數名「理的盜竊者」們戰鬥過,且每次都將勝利收入了囊中。
所以我有成功的自信。這是我難能可貴的驕傲。

賭上這份驕傲,我不能失敗。
我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走在地下街的一條路上。對此頗為好奇的拉古涅也跟在我身邊。
我在那裡將手抵在地面上,碰觸灰塵覆蓋下的「魔石線」

「──魔法《Distance Mute》、魔法《次元之冬》」

隨後念出了魔法名。
但是因為結界的存在,魔法無法放出體外,只能通過與其直接接觸的手掌和「魔石線」的『連接』,向其注入冷氣。因為魔法只要有一點漏出體外就會被結界妨害,所以這個工程相當耗費心力。
不過我恰好對這種作業熟稔於心。

「啊,是這個啊,真是懷念啊。──我記得叫Ciyuanzhidong。」
「是啊,這是我之前常用的魔法。用凍結的方式去想像封印於我而言是最容易操作的。」

《次元之冬》久違地再度登場。

因為我能夠在體內變更屬性,所以最近終於讓這魔法重現了。在少了「水之理的盜竊者」陽滝的魔石之後,魔法的精度和消耗和之前相比也理所當然地遜色了幾分。
但是,《次元之冬》終究是《次元之冬》

恐怕它是在我能使用的魔法中最拿手、也是最信賴的魔法。
這魔法會把「魔石線」浸透,凍結其中的封印次元魔術的術式。此時再強行用魔力抑制住術式,就應該能以「魔法相殺」的要領破壊結界。

「魔石線」本身就有遍佈全国,環環相扣的性質。那麼反過來,只要通過「魔石線」就能從地下街影響到整個大聖都。

這就類似於感染機器的病毒。
藉著傳遞冷氣,來停止地下街所有「魔石線」的運作,進一步地侵入地上的大聖都的道路和房屋,將所有的機能凍結。
我一邊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有點像黑客,一邊確認到了「魔石線」的封印。
封印次元魔術的結界就這樣消失了。

換句話說,讓人開朗健康的魔法也消失了。
這樣的話,敵人也無法進行警戒和索敵了。
當然也沒法聯絡和供給魔力。
而我們──為非作歹的賊人們就能隨心所欲了。

『好了。總而言之,我覺得這樣就把大聖都的「魔石線」全部凍結了。』
「咦,好了?這麼簡單⋯⋯全、全部?」
「嗯,全部。因為機會難得。」

雖然拉古涅吃驚於我完成封印的速度,但把原來就容易傳導魔力的「魔石線」用魔法浸透本就不必大費工夫。雖說有我用《Distance Mute》做了獨特的『連接』的原因在,但「魔石線」本身也基本上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

「地上現在會不會沸反盈天啊?因為一直持續著的魔力供給忽然就中斷了⋯⋯」
『這個啊~,雖然病院啦、政府啦都不是完全依靠「魔石線」運作的,但這終究還是讓人困擾。反正睡著的人又不會注意到這個,你也別在意了。』

實際上我還留有餘力,所以沒有把病院這種特定地點的魔力供給切斷。不過這個讓她知道了的話怕是又會被嘲諷一番,所以我才對此閉口不言,但從她的口氣來看,就算全都切斷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
我完全無法想像,人們在失去了諾斯菲的讓人變得開朗健康的結界的恩惠之後會採取何種行動。所以,我意圖迅速了結此事。

「我現在已經從大聖都的人們那裡奪取了諾斯菲的光。雖說那是虛假的光,但我已經不能回頭了。──魔法《Dimension》」
「哦哦,終於用次元魔術了!是那個過去視了吧!」

解除了礙事的結界之後,我久違的恢復了魔法的知覺範圍。
以我現在所在的房子內部為基點,我能夠俯瞰地下街的全貌,也能夠毫不費力地數出地上的一塊塊石板,瞬間計算出之前戰鬥的損失總額。依靠這份知覺,我以意識登上離開地下街的台階,行走在夜晚的大聖都中。
整個大聖都均被《Dimension》裹覆。無論是人、房屋、道路、橋梁、天空、牆壁,皆在我魔力的支配之下。
就連地上房屋的數量,只要有意,我也能數個一清二楚。
人員也不例外。誰在何處,在何種狀態下抱有怎樣的感情,我都能了然於心。只要我想,我隨時都能對他們使用《次元之冬》

用魔力覆蓋這個国家之後,就輪到處理手中的諾斯菲的頭髮了。
我不遺餘力地將魔力貫注其中,開始構築真正的「魔法」

不管是級别還是魔力的量都稱得上富有餘裕,因此「詠唱」也不再必要。
不,不對。說到底,我的人生本身就是「詠唱」了嗎。「理的盜竊者」們都脫離常理,無論是不是從口中說出「詠唱」都無關緊要。一如其他「理的盜竊者」,我也概莫能外。所以我作為次元魔術的專家無需「詠唱」便能成功。
在我理解了自己力量的源頭──以及它的風險後,我在真正的意義上構築了真正的「魔法」

『──魔・法・《次元決戰演算「前日譚」》』

這是我在異世界歷經風雨終於領悟的魔法。
我將可謂是自己一切的魔法,對著手掌上的一束頭髮釋放。

並沒有光誕生。
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紫色魔力在手掌上膨脹開來。
視覺效果僅此而已。

但有東西是只有我才看得見的。
這不是用眼睛的視界,而是用腦中形而上的視界才能看見的東西。

諾斯菲的過去。
她的出身和在世上的姿態,以及她對我抱有的感情。
我會看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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