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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14章
299.再戰.

我已經確定了。
艾爾米拉德是故意的。
他故意接受諾斯菲的魔法、故意與我們邂逅、又故意做出可疑的舉動。恐怕都是為了得到剛才提到的『好機會』吧。

艾爾米拉德大笑著環顧四周。
以他那光明正大的性格而言,我覺得這個市場不太可能是陷阱。但要說就在這兒和艾爾米拉德他們展開混戰是否真的最好,我依然猶豫不決。萬一這兒真的是對手指定的場所,他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在民眾中安置伏兵。儘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我還是不得不提防。

說到底,現在的艾爾米拉德只是被操縱著而已。既然他不是敵人的話,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在我這麼想的時候,諾瓦露向前走出一步,以充滿敵意的態度殺氣騰騰叫喊道:

「──艾爾米拉德!這個男人的對手是我!讓我先上!我已經預約了,你給我好好遵守順序啊!」
「咕⋯⋯!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用說,我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是遵守次序的男人!諾瓦露君,你盡情地去一對一決鬥吧!反正你馬上就會敗下陣來,那我就好好地在後面看著!我就下一個上吧!」
「哈、哈啊啊啊!?你這個噁心男,居然以我輸掉為前提啊啊──⋯⋯不、不行、要冷靜。冷靜啊,諾瓦露。這次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殺掉那邊的黑色噁心男上。這次是復仇的良機,如果再不把握住的話⋯⋯!」

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放棄了人數上的優勢。
明明距拉古涅和我們匯合還有段時間,如果現在啟釁便是於他們有利的三對二混戰。但艾爾米拉德和諾瓦露似乎從起初就沒有這樣的打算。

「欸、諾瓦露要和我打嗎⋯⋯?而且是一對一⋯⋯?我覺得⋯⋯那個、大概是贏不了的吧?」

和艾爾米拉德不同,我不久前剛和她在本土北部一對一打過。
從當時那種一邊倒的局面來看,我不認為僅過數日她就能改變這個結果。實際上,光從『表示』來看,她的級别和狀態欄幾乎沒有變化。
聽到我的意見,諾瓦露氣得漲紅了臉,厲聲喊道:

「渦波──────!可、可惡啊!你雖說是英雄,可別看不起人啊!英雄就那麼了不起嘛啊啊啊!?我可是聖人啊!?可是由西斯大人選中的聖人啊!?」

她那以前就相當不安定的精神狀態,今天似乎更加糟糕。接著,面對她那靈魂的吶喊,也不知為何反倒是艾爾米拉德代為作答:

「想都不用想啊!比起聖人,毫無疑問是英雄更了不起!以你的水平,連給渦波提鞋都不配吧!哈哈、哈哈哈哈!」
「什、連提鞋都⋯⋯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我明明是聖人啊⋯⋯好不容易被西斯大人認可為聖人的!我明明還覺得自己接近了萊文教的傳說了!我還差得遠嗎!?」
「是啊、還差得遠!我們都差得遠!差得壓倒性的遠!完全不夠啊!」
「嗚啊、嗚嗚⋯⋯!啊啊啊啊⋯⋯!!」

他們倆把我這個敵人晾在一邊,自顧自地嗨了起來。眼看他們互相助漲戰意的火焰,令之愈燒愈烈,我卻連叫停的空檔都沒有,只能在這種異常的景象面前啞然無語。

「諾瓦露君!挑戰吧!只能去挑戰了!你只要能勝過眼前的渦波,那就再也不會有人說你差得遠了!你的靈魂必將獲得足夠多的價值!畢竟對手可是渦波啊!是那個無敵的渦波啊!但是,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人就是為了挑戰而生、而戰、而死的!!」
「艾爾米拉德⋯⋯!你說的沒錯⋯⋯此處並非絶望、而是懷抱希望之地!贏了的話就好,贏了的話!哼、哼~。我可不會跟你道謝哦。你就在那邊眼饞著,欣賞我的勝利就好。絶對不會輪到你上場的⋯⋯!」
「我會支持你的!雖然只有一時,但我也是從心底支持作為同伴的你的!加油!!」

短劇如同暴風雨一般高速落幕。
在這出短劇之後,留下的是抹去迷茫一臉清爽的諾瓦露。她的神情有如要奔赴一場賭上人生一切的大決戰。
我面露難色,把目光投向剩下的敵人。

「那個⋯⋯佩露修娜小姐⋯⋯」

如果是騎士中的騎士及有名望的長輩的佩露修娜小姐的話,我可以期待她能勸阻這兩人。只可惜,她給我的回應也是相當糟糕。

「渦波君⋯⋯!扯到你身上的話他們老是會這樣!麻煩事總是一股腦地塞給我!這樣的話我的工作又會增加了啊!又是工作、工作、工作──啊哈啊、嗚呼呼!工作真是太多了!必須更加努力地工作才行啊!!」

佩露修娜滿面笑容地在那兒原地踏步。因為她那半人馬化的身體,街道的石板路產生了輕微的龜裂。

這就是這個人的『坦誠』狀態嗎⋯⋯

如果艾爾米拉德是英雄症候群,諾瓦露是過剩的自卑感的話──佩露修娜小姐則是工作中毒?

三人都因為諾斯菲的影響而讓身上的惡習畢露無遺。他們是如此興奮,以至於我都擔心在魔法解開後,他們會因羞恥而夜不能寐。

萊納估計也是同感吧。他本該會因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而取得心理上的優勢,但此刻他的表情卻在抽搐。他一副為難的樣子在遠處等候我的指示。

「基、基督⋯⋯這該怎麼辦啊?」
「就讓我來一個個打敗好嗎?我覺得、應該不會輸的。」
「我倒是沒擔心那點啦⋯⋯好吧,那樣做也好。」

就在我們決定接受一對一決鬥的瞬間,艾爾米拉德的臉色變得比誰都雀躍。他露出常年的夢想終於實現的表情,以洪亮的聲音向整個市場宣告道:

「各位,請放心!這是類似於騎士的野外訓練的活動!可以的話,請稍微遠離一些──當然有興趣的話也請自由觀戰!賭上身在此處的希達爾克和庫艾伽之名,我勢必會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隨後,他急切地進行著決鬥的準備。顯然,他想趁我們還未改變主意的時候把生米煮成熟飯。

不過,這和他之前在『舞闘大會』上的精彩演說相比實在過於拙劣,所以觀眾們也沒什麼熱情,因為決鬥突然當街舉行,遠遠圍觀的居民們紛紛害怕地後退。

居民中間傳來他們的竊竊私語「最近、那兩個嚴肅的人變得奇怪的傳言看來是真的啊⋯⋯」如此這般,好像艾爾米拉德和佩露修娜小姐反常的風聲已經傳開了。雖然也摻有是俊男美女的這兩人的粉絲們的尖叫,但除那之外幾乎都是不安的聲音。

在興奮不已的艾爾米拉德身旁,一臉鑽牛角尖表情的諾瓦露往前走了出來。她一面前來與我決鬥一面自言自語:

「在這個大聖都的話,英雄無法使用次元魔術!這是對我有利的舞台⋯⋯!如果在這兒輸了的話,我又會後悔地難以入眠的!!」

非、非常難辦⋯⋯

諾瓦露的話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我都擔心自己在這兒完勝了她之後,她搞不好會憤而自縊。
在和諾瓦露不同的意義上,我的表情也十分苦澀,這時候,艾爾米拉德朝天舉起右臂。

「來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快點開始吧!如果需要什麼規則,你們兩個人就一邊戰鬥一邊酌情決定吧!聖人見習諾瓦露和大英雄相川渦波・基督・歐亞・瓦爾德弗茨亞茨・馮・沃克之間的決鬥──現在開始!!」
「開、開始了!?太快了吧!?」

緊接著,在我拔出劍擺好架勢之前,他的右手猛地下揮,草率地宣布比賽開始。

「──魔法『Gravity・Field』哦哦哦!!」

隨著艾爾米拉德的宣言,準備萬全的諾瓦露發動魔法──向我衝了過來。準確地說,她是以類似蝙蝠的翅膀在逼近地面的地方滑掠而來。

因她發動的魔法,我的身體好像被垂落的瀑布擊打一般沉重。
和之前一樣,這是操縱重力的魔法。它似乎以我為中心像結界一樣展開了。

諾瓦露配合著魔法,一邊低空飛行一邊筆直地向我衝來。明明她之前用類似的戰術輸過一次了,但卻完全沒有吸取教訓地大喊大叫。

「接招吧、英雄!!吃下這貫注了我所有魔力的一擊吧!!」

我對這過於直來直往的攻擊感到了少許困惑。

這攻擊也太過『坦誠』了⋯⋯

像這種和之前如出一轍的攻擊、我根本不可能吃下。
雖然重力魔法來得挺突然,但也不過只是讓我嚇了一跳,僅僅如此而已。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異常狀態「淨化」根本就是個負面狀態。因為諾瓦露朝我直沖而來,於是我把身體稍稍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諾瓦露的爪子乾脆利落地切在空處,這讓她背後的防守形同虛設。
因為我以最小限度的動作化解了敵人全力的攻擊,所以我能隨心所欲地進行反擊。我馬上伸出雙手,對她使用關節技。諾瓦露沒想到我能如此漂亮地避開她的全力一擊,以至於大驚失聲。

「誒、誒誒──!?」
「別動。已經結束了。」

我的手穿過她的腋下固定住她的頭部,與勝利宣言一道催促她投降。

但還不能大意。我上次已經好好領教過她那死纏爛打的性子了。

「嗚、嗚嗚!還沒──」
「──給我好好聽勝者的話啊。」

如我所料,她再次構築起魔力企圖行動,以被拘束住的姿勢雙腳懸浮了起來──我毫不猶豫地用雙手抓住她的腦袋狠狠叩向地面。在確認到腦震蕩已使她全身脫力後,我把雙手勒緊的地方變成脖頸,企圖讓她暈厥。

我用的手法相當粗暴,但不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就沒法制止她。
諾瓦露的頸動脈被勒緊,不久便失去了意識。總覺得最近、我掌握了讓人失去意識的下手輕重。

我馬上把諾瓦露的身體溫柔地橫放在地面上。接著把目光投向剩下的兩人。
艾爾米拉德和佩露修娜正在冷靜地分析著我剛才的戰鬥。諾瓦露顯然是被當成了棄子,我不禁有點可憐她。

「那個諾瓦露、只用了一個回合就⋯⋯不愧是英雄⋯⋯」
「希達爾克卿、你真要和他打嗎?你也看到了,那神速的一擊只在頃刻間就被洞破而落得毫無回擊之力。別看那樣,它也是世界最高級别的重力拘束和速度特化的『魔人化』的攻擊。結果卻是那副模樣啊?」
「⋯⋯當然要打。無論何時我都是懷著取勝之心投身戰鬥的。」

話說諾瓦露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我擊敗,不單單是她自己,她的兩名同伴似乎也頗感驚愕。
回想起來,她的級别也接近30級了,還處在『魔人化』的狀態。除去『理的盜竊者』們,她的強度大概處於世界頂峰吧。可惜因為我一直以『理的盜竊者』為對手,反倒很難理解她的強大⋯⋯

「渦波、接下來就是我了。並非賭上希達爾克家的名譽──而是作為一個名為艾爾米拉德的男人,我想要挑戰你。」

艾爾米拉德沒有撤回前言,依然渴望與我決鬥並向前走了出來。
我和他迎面而立,清楚地看清了他身上的變化。他的頭髮及腰,眼睛的形狀接近貓科動物,從嘴唇露出的犬齒也十分銳利,而且他的左腕變得如獅子的前腳一樣肥大,上面的毛色光澤鮮艷。
魔力量和之前相比也是判若雲泥。雖然還不能說是到了守護者的級别,但我感到他也是能反咬守護者一口的存在。要是他能咬出那一口的話,艾爾米拉德喜歡的英雄式的逆轉也並非不可能上演吧。
在我觀察他的時候,艾爾米拉德壓上了我們之間決鬥的賭注。

「還有,我會在這次戰鬥中賭上『暗之理的盜竊者』的魔石⋯⋯!」

他從先前被拉古涅醬指過的口袋裡取出魔石吊墜高舉起來。那東西確實是真貨,這讓我非常驚訝。魔石散發的不祥魔力和『表示』上的文字是它絶非贋品的最好雄辯。

「啊、誒⋯⋯?那可真是幫大忙了⋯⋯但這真的可以嗎⋯⋯?」

他毫不隱瞞地承認了自己持有緹達的魔石,甚至還做了將它歸還的舖排。雖說艾爾米拉德陷入了異常狀態,但這對我實在是過於有利的展開。面對我的疑惑,他緩緩地道明了自己的理由。

「說實話,作為一個人,宣言要把這東西當賭・注・太過讓我不恥了⋯⋯就如你所懷疑的,這東西是贓物。是我手段卑鄙地放倒了勒伽西宅邸的全員之後,從西婭小姐那裡奪過來的東西。正因如此,我才想在此時此地賭上它。希望你能讓我把它當作賭注。」
「⋯⋯這樣啊。謝謝你,艾爾。你既然賭上了緹達的魔石的話,那我這邊也想賭上諾文的魔石好嗎?」
「等、等等!沒有必要!那是只屬於你的東西!就算是搞錯了,也絶不能交到我的手中⋯⋯!!」

我雖然覺得這邊如果不也賭上魔石的話不公平,但在曾是『舞闘大會』參賽者的艾爾米拉德看來,染指「阿雷亞斯家的宝劍諾文」似乎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這要以他能僥倖在決鬥中獲勝為前提就是了。
我重整旗鼓,緩緩地從『所有物』中拔出「阿雷亞斯家的宝劍諾文」擺好架勢。艾爾米拉德看著我的行動,開口索取勝利的報酬。

「要是我贏了,請給我們從此處逃離的時間。只要這樣就夠了。」
「⋯⋯明白了。就這樣吧。」

艾爾米拉德想要按他的風格,賭上自己的榮譽堂堂正正地決鬥。我於是在心裡發誓,要是我敗北的話就放任他逃走,向他點了點頭。

之後要是被拉古涅醬知道了這事,肯定會被她指責我「天真」吧。而遠處的萊納此時會向我投以刺人的視線也是無可奈何。總之,我和艾爾米拉德之間的友情促成了這場決鬥。

艾爾米拉德也從腰間拔劍出鞘,擺出和一年前不同的獨特的架勢。空無一物的肥大化的左手似乎充當了盾牌的作用,在左手的縫隙間,顯露出他窺伺良機的銳利目光。

「那麼就讓決鬥開始吧。這可是我渴盼已久的復仇之戰。」
「⋯⋯今天和『舞闘大會』那時候不同,我的狀態完美無瑕。雖說很抱歉,但這次依然會是我的勝利。」
「哈哈、很好的回答。若是能推翻你的斷言,我會很高興的。」

我們一邊打嘴架,一邊一步步地向對方靠近。
我在接近的同時也沒有放鬆對周圍的警戒。

和之前戰鬥過的競技船比起來,這次的戰場相當狹窄。現在,市場中間只留有半徑十米左右的空間可供交戰。佇立於圓周之上的也不是石壁,而是人牆。這讓人覺得使用魔法會束手束腳,而白刃戰屬實是最佳選擇。

考慮到我目前沒法使用次元魔術,這個環境倒是很貼心。雖說想用的話還是能使用各屬性的基礎魔法,但我終究會以「劍術」和『感應』為中心進行戰鬥吧。

相對的,對手艾爾米拉德則能夠自由自在地使用全屬性的魔法──應該是這樣。
我之所以不能斷言,是因為他這副受『魔人化』的影響而和一年前完全不同的身姿。
在還沒搞清楚他的底牌之前,我決定先觀察他的行動再決定如何作戰。

既然胸懷絶不能輸的覺悟,我就必須慎重地選擇戰術。
距離在漸漸縮短。
隨後,在劍無法觸及的距離內,艾爾米拉德停下腳步,高速發動了上位魔法。

「──魔法『Water Wire』!」

空氣中的水分凝聚、轉眼之間化成了一條水蛇。這條水蛇在空中描繪出螺旋狀的軌跡,向我侵吞而來。

「這是我了解的魔法啊。我看到──什!?」

因為這是在『舞闘大會』時見過的魔法,我自信能游刃有餘地規避。
我不意外地避開了水蛇的襲擊,完美得就連衣服都沒有被水沾濕──然而從水蛇的陰影裡飛出了多支冰箭。
那個魔法掠過我的外套,在上面撕開了口子。
被我避開的冰箭在擊中觀眾們之前就消散了。

「正所謂用靈巧的辦法成就靈巧的事!」

多個和出口的魔法名相悖的魔法同時向我殺了過來。
說起來簡單⋯⋯但這是我難以模仿的魔法運用。和我屬於同種類型的,重視話語和魔法的關聯性的拉絲緹婭拉也沒法做到這一點。
只有不單以感性,而是以反復練習直至烙印在身的方式研習魔法,才能練就這種技術。
雖然在表示上一樣是『魔法戰鬥』,但這是和拉絲緹婭拉截然不同的『魔法戰鬥』

仔細想來也是理所當然。『劍術』也包含各種各樣的流派,但在表示中全部為『劍術』一詞所涵蓋。

在我又一次確認到狀態欄的不靠譜時,艾爾米拉德再次發動了魔法。

「──魔法『Sehr・Wind』!!」

這次輪到暴風魔法被發動──非也,是撼動地面的魔法。
我正要迎擊暴風而抬起雙臂,但對手的目的卻是我毫無防備的腳下。
直到剛才我還認為他構築的是風屬性的魔力,可發動的卻是地屬性的魔法。

「咕⋯⋯!這是不是有點卑鄙啊!?」
「──不過是個小伎倆而已,但有時卻能出奇制勝。在『舞闘大會』那時候,我只進行過多對多戰鬥的訓練!但從那之後,我的視野開闊了,也進行了一對一戰鬥的訓練!除了堂堂正正的進攻方法以外,我也從探索者們身上學了很多!就讓你看看成果吧!」

艾爾米拉德朝著因地震而失去平衡的我衝了過來。
他用『魔人化』的力量猛蹬地面,一瞬間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一邊構築全新的魔法一邊揮下手中的劍。

「──『Growth』!『風』!『Impulse』!」

這次是三種屬性魔法的同時發動。
提升身體能力、將氣流納為己用、為劍附魔。
動作也很快。曾是他短處的白刃戰已經徹底被『魔人化』的加成補足。
但只要是劍術層面的對決,哪怕太陽從西邊出來我也不可能輸給別人。我將高速接近的艾爾米拉德的劍在身體失衡的狀態下架開,又回劍斬向他的手臂。

「──什麼!!」

艾爾米拉德一見攻擊被我招架便立馬用貓科動物般的動作大幅後跳,躲過了我的反擊。
雖然我的身體還在失衡狀態,但他依然慎重地抑制住了追擊的慾望。
看來艾爾米拉德通過『魔人化』得到的力量是四足動物系的。用我的世界的話說來應該是近似於獅子的怪物的血吧。既然得到了相比之前數倍的力量和速度,那如今的他應該擁有和諾瓦露一樣強烈的全能感。
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有被這份力量沖昏頭腦,無論如何都貫徹著用中距離的魔法一擊脫離的戰術。

「──魔法『Wood Fisher』!『光』!『Dark Arms』!!」

又是魔法三連──這次是從石板縫隙之間像網一樣伸展開來的樹枝、像是要讓人眼冒金星的閃耀光芒、和試圖抓住我腳踝的變成手臂的陰影的連擊。

這是艾爾米拉德擅長的魔法戰。
火、水、風、地、光、暗、神聖。連喘息的空閑都沒有,各式各樣屬性的魔法向我飛來。

那麼我要予以攻略的話,就需要殺到他身邊挑起緊迫的白刃戰,反過來讓他變得無暇喘息和思考。
說起來簡單,可我並無法輕易接近對方。

如果說他以前是固定砲台的話,那這回就是移動砲台了。憑他如同野獸一般的反應和速度,我怕是無法像以前那樣在魔法的狂風驟雨中筆直前進,逼迫他進行正面對決的。

於是我選擇同他細水長流而非速戰速決。
當然,只要稍微勉強一下自己,我不是不能撐著吃幾發魔法找到用劍攻擊他的時機。
可毫無疑問的是,艾爾米拉德還藏著殺手鐧。
以他的性格而言,殺手鐧肯定是有的。倒不如說,他現在的表情很難讓人察覺不到這點。

「哈、哈哈哈!怎麼樣啊,渦波!我和之前是不是有些不一樣了!?我不會像之前那樣放任你接近了!再也不會了!哈哈哈哈──!!」

很棒的笑容。
看上去他是真的樂在其中。

嘴上那麼說,可他一直在期・待・我・的・接・近。我很清楚地明白,他期待著我像之前在『舞闘大會』那樣沖過去同自己搏殺。

在被我強行拉近距離的險境中,使用特意為白刃戰準備的殺手鐧讓我吃不了兜著走,這說不定就是于艾爾米拉德而言的英雄式的逆轉。

所以我選擇等待他耗盡MP。
既然他在白刃戰中有勝算,我就沒必要中他的陷阱。即便我在這個距離內被他釋放的魔法擊中,恐怕也不會被重創。只要沒有那個殺手鐧的話,那麼我敗北的可能性就是零。
我就貫徹著繼續保持距離,消耗一擊脫離的對手的戰術。

說實話,我也有一點⋯⋯只是一點而已,我想就這樣多看難得如此高興的艾爾米拉德一會兒。
因為諾斯菲那能讓人變得坦誠的魔法,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急迫,而顯得如釋重負。
就像一個純真的孩子在玩耍那樣,艾爾米拉德使用著許多我從未見過的神奇魔法。他展示魔法的方式絶不單調,而是天馬行空般的連續發動。直到決鬥結束之前,他都不會覺得厭煩吧。

我一邊仔細觀察、回避艾爾米拉德釋放的魔法,一邊把分神關注『表示』

艾爾米拉德的MP逐漸減少,而我技能欄中的「魔法戰鬥」的數值在緩緩上升。
恐怕不消半小時就會決出勝負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們二人樂此不疲地在大聖都的中央進行劍和魔法的戰鬥。而觀眾的矚目也正和那天一樣──

◆◆◆

──自戰鬥開始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如我所料,這二十分鐘了無危險。
體感時間大概過了一千兩百秒。
在這之間,艾爾米拉德釋放的魔法近百,總共消費了大概400點MP。
如果相信『表示』的數據,那麼他離極限只剩21點MP。

持續釋放魔法的艾爾米拉德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相對的,我沒有任何消耗。
就這樣,在決鬥開始後經過了一千二百一十二秒的瞬間,我從『表示』上確認到他的MP從21從轉變為15。但艾爾米拉德因為在奔跑而沒有念出魔法名。魔法消耗的MP是6點,還有這個動作──

「這個我剛剛見識過了!」

我跳向一旁,避過了讓空氣因熱量而失真以至於難以用眼睛確認的『炎之矢』,接著拔腿衝向因長期作戰而動作遲緩的艾爾米拉德,迫使他轉入近身戰鬥。

「哈、哈啊!反應好快!一般來說,就算知道是這個魔法也沒法及時反應的啊!」

艾爾米拉德已經沒法維持二十分鐘前的速度了。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到了極限,也無法揮劍迎擊。

我的劍已將艾爾米拉德納入射程之內。

他試圖用空著的右手來迎擊。
他已經只剩右手了。迄今為止的戰鬥已讓他的劍折斷,獅子形態的左手也已報廢。

「──『風』!還差得遠呢!還差得遠呢、渦波!」

艾爾米拉德將右手朝向我的劍,傾注殘存的所有魔力讓它爆發。
這是萊納擅長的魔力暴走,是以損耗換取威力的技術。
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了萊納這一套,他為獅子形態的左手也爭取到了釋放這一魔法的時間。兩次爆發之後,他的雙手也報銷了。

「嗯,我知道的!繼續吧!」

就要結束了。
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很強。
他不僅展現了與作為百獸之王的這獅子般的軀體相稱的身體能力,魔法也是多種多樣。
屬性不僅多樣,而且每一種都極盡細膩。豈止百獸,就算說他是百魔之王的魔法使也不為過。

只可惜,他的最後一招──戴在他右腕的手環已經被我看破了。
這是立足於二十分鐘的戰鬥的分析結果。我在幾次佯裝要挑起白刃戰的時候得到了確認。那大概是不需要魔力就能發動的魔法道具。

我為了結束這場戰鬥而發動了魔法。
只要不把魔力泄露出體外,而僅僅在體內使用次元魔術,我就能免受大聖都結界的影響。我暫時把魔力轉變為火屬性,構築出之前見過的魔法。

我奔跑著釋放出無詠唱的『炎之矢』

同時用力蹬地,一口氣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終於等到我沖上前來,艾爾米拉德的表情有所鬆緩。在將魔力耗盡的樣子展露給我之後,他必定是想將一切傾注於苦苦等待的逆轉一擊。體力耗盡恐怕也是演技,他是假裝無力後撤以期引誘我上前攻擊的。

眼看著我的劍殺到面前,艾爾米拉德擎起右手。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他的手環突然被打碎了。因為被我的『炎之矢』打了個正著,魔法道具在發動之前就被破壊。

「──什麼、這是!!」

我模仿了他之前施展的將『炎之矢』隱藏到極限的技術。
至此,殺手鐧被破壊,艾爾米拉德的勝算已經為零。這下是真的連百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了。
我沒有用劍追擊,而是留在原地勸他投降。

「剛才被我破壊的東西是艾爾最後的希望吧⋯⋯已經可以結束了吧?」
「呼⋯⋯完全暴露了啊⋯⋯這個手環可是我花了大把心血才獲得的絶品,結果還是白費了啊⋯⋯我依然無法企及嗎⋯⋯」

艾爾米拉德也停下腳步,回答道。
看上去他已經沒有繼續魔法戰的意思了⋯⋯但他也沒有認輸的意思。

「⋯⋯這話可能會讓你不快,但是艾爾很強啊。我真的很吃驚。」
「單單吃驚是沒用的啊,渦波。我所期待的並不是你的驚訝,而是你的敗北啊。」

他表示自己想要的並不是稱讚而是勝利。
但是,在以『理的盜竊者』的魔石為賭注的比賽中,我絶不能輸。正因如此,我連百分之一的勝算也不會留給他。

和一秒都沒撐到就被放倒的諾瓦露不同,艾爾米拉德是我不花上二十分鐘就不敢說能百分百勝過的敵人,所以他很強──我雖然想這麼說,但還是遏止了這種勝者的言論。
我覺得勝者講予敗者的話不該那麼多,於是保持沉默傾聽他的話。

「⋯⋯我只是有些懷疑諾斯菲的主張。我不願相信已經再也沒有人能夠勝過作為『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渦波了。我是這麼想的,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的勝算還存有百分之一、我還可以與你進行對等的決鬥。⋯⋯可是,你就算沒用次元魔術,光用劍也是無懈可擊。你表現在戰鬥中的冷靜也太過異常。現在的我其實連百分之一的勝算也沒有吧⋯⋯」

他帶著相當懊悔的表情,重新審視這次決鬥。
殺手鐧被毀,他的口吻似乎也承認了自己的敗北,但我仍然沒能收劍。
他的戰意沒有萎靡。他僅僅只是承認自己現在還贏不了我罷了。但我感受到一種無論我去向多遠,他都會繼續追逐我的決意。

一番自省之後,艾爾米拉德笑了。
他邊笑邊從口袋裡取出『暗之理的盜竊者』的吊墜,決鬥雖然還沒結束,他依舊走上前來。

「⋯⋯好吧。就到此為止吧,現在的我也無計可施了。復仇只能留到下回了。那麼接下來就來進行額外的決鬥吧。不以我的風格,而是以這『River Leo』的魔人的風格進行決鬥⋯⋯抱歉、稍微讓我借用一下作為賭注的這個魔石的力量──」
「──『Light Brionac』!!」

然而從天而降的光之標槍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凝聚有強大魔力的魔法插進了我和艾爾米拉德之間的石板地,整個市場如同發生地震一般搖晃起來。
隨後,從附近一座格外高的房屋頂上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艾爾米拉──德!!你在幹什麼!?你還記得我昨晚和你的聯絡嗎!?我雖然拜託了你把他引開,但可沒說過讓你把魔石當作戰鬥的賭注啊!!」

背對著太陽射出光之標槍的少女就在那裡。
栗色的長髮隨風飄揚,『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乘坐在一匹巨狼的背上現身了。

她身體各處散落著瑪利亞咒布的碎片,顯然已經從拘束中逃脫。
可是,要承認那一點的話,也就不得不承認:諾斯菲在這數十分鐘內挑戰宅邸內的拉絲緹婭拉、緹亞、瑪利亞、斯諾、莉帕五人,並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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