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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07章
292.世界樹

與瑪利亞的重逢暫時驅散了隊伍的緊張感。
確認到一年前的伙伴們都平安無事,我也暫且鬆了口氣。

同時足以用作今後據點的穩如泰山的宅邸還自己送上門來。在熊熊燃燒的地下街中,大概沒有敵人能輕易到達這座宅邸。此地是短暫歇息的理想場所。

在這之中,拉絲緹婭拉的心態尤其放鬆。

重逢後,她不知從何處取出了卡包(Trump),在房間中的一張桌子上開始了遊戲。一開始是邀請瑪利亞一起玩遊戲,但現在緹亞、斯諾、莉帕也紛紛加入,一大幫人聚在了一起。雖然明白她們是想盡量填補一年間的空白,但真希望她們能稍等一會。

在這和緩的氣氛中,只有我和萊納正在穩步推進著下一步的準備。
我在嚴密地監視著諾斯菲的同時,從正在進行紙牌遊戲的瑪利亞和莉帕那裡收集有關『世界樹污染問題』的情報。
從滯留在『大聖都』的時間比我們更長的她們那裡,我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誒,瑪利亞已經見過『血之理的盜竊者』了嗎?」

得到的情報有三份,分別是『污染世界樹的犯人是七十層的守護者法芙納・赫勒比勒夏因』,『召喚出這位守護者的是諾斯菲』,『守護者法芙納與諾斯菲為敵,同瑪利亞存在著合作關係』

瑪利亞一邊靈巧地與拉絲緹婭拉她們玩著遊戲,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是的,我在襲擊弗茨亞茨城的時候,與他稍微戰鬥了一下。但他是一個很能聽得進話的人,所以我們很快就和解了。」
「襲、襲擊了城堡啊⋯⋯」

雖然我有各種各樣的話想說,但瑪利亞卻毫不在意地繼續講了下去。

「現在法芙納先生正處於特殊的狀況下,請多加注意。簡而言之,就是只有身體被迫處於諾斯菲的支配下的狀況。如果有人想要接近世界樹的話,他的身體就會擅自開啟戰端。不過,他除了身體以外都是自由的,所以在與我戰鬥的時候,法芙納先生一直在將自己的弱點傳授與我。⋯⋯真是一場奇怪的戰鬥。」

瑪利亞一面回憶著戰鬥,一面親切地將新的守護者『血之理的盜竊者』稱呼為「法芙納先生」

「法芙納先生被魔法以某種規則所束縛。在短暫的戰鬥中我能確認到的他的規則有『不得離開世界樹』、『持續封印世界樹』、『不讓任何人靠近世界樹』、『不得殺死任何人』、『不得攻擊諾斯菲』這五條。」

然後,我充分地理解了他那棘手的狀況。
使其陷入這種棘手狀況的罪魁禍首,大概就是近在咫尺的另一位守護者諾斯菲。我想起了她在迷宮中教唆緹緹的事情,瞪視著她。

「⋯⋯呵呵。渦波大人,您很在意嗎?想知道我對法芙納施加的魔法是怎樣的嗎?渦波大人如果在意的話,我自然不會有所隱瞞。當然會立刻將其告知您!呵呵呵,那是一種植入精神創傷的光之魔法。」

在我把意識投向她的一瞬間,她非常愉悅地說道。拉絲緹婭拉也邀請她參加了紙牌遊戲,所以她嘴上的咒布已經被取下來了。

「因為要確認它是否是謊言會很麻煩,所以不用再說了。」

我認為她的話語全都是攻擊的一部分,於是搖頭制止。
然而諾斯菲雀躍不已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好的!當然,將同為『理的盜竊者』的人洗腦並不容易。儘管『光』和『血』相性不錯,但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於是,我為了抓住他精神上的破綻,將他最重要的一樣事物作為質押。呵呵呵。只要掌握著那個,他就會被強迫觀念驅使,死而後已地一直守護世界樹吧⋯⋯啊,順帶一提,那是一種一旦植入就連我自己也無法解除的精神創傷。」

明明沒有問她,諾斯菲卻將自己的殘忍行徑嘰里呱啦地述說個不停。
拜其所賜,我深切地理解了法芙納與諾斯菲敵對的緣由。

不僅重要的事物被拿去作為質押,而且被植入了精神創傷,兩人無疑會因此撕破臉皮。那麼他會同與諾斯菲敵對的瑪利亞合作也是理所當然的。

「順便一問,那個法芙納的最重要的事物是什麼⋯⋯?」
「渦波大人,您想知道嗎?想知道吧?呵呵,因為它可以說是能夠用來操縱法芙納的道具呢。當然是想要知道的吧?」
「⋯⋯不,還是算了。」
「不過,告、訴、您~是不可能的!呵呵、呵呵呵呵!!」

把一向如此的諾斯菲放下不管,我思量了一番。
如果能使用《Distance Mute》的話,事情就會很輕鬆了,但現在她的身上刻有使次元魔術無效化的刺青,而且全国範圍內也存在著這種結界,所以很難成功吧。

雖然也存在通過訊問打聽出來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不能於拉絲緹婭拉她們所在的地方實行。至少現在還沒有到那種關頭。

我無計可施,只好對現有的情報進行整理。
將瑪利亞的話和公會的資料相互對照的話,可以看出現在『血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的確處於那種狀況。
他大概成為了守護世界樹的看守那樣的存在吧。但是,他並沒有被完全操縱,程度還不足以稱之為洗腦。

一度與其對峙的瑪利亞和他對話的時候,他曾誇口「自己所尊敬的主君只有『相川渦波』而已,絶不會是諾斯菲」

這哪裡談得上是與我敵對,倒不如說存在著與我協作的意向。事實上,他和瑪利亞的關係已經變得很要好了。

「⋯⋯法芙納・赫勒比勒夏因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好像能輕易地成為像諾文和緹緹那樣的同伴啊。」

這是我的真情實感。
雖然並不打算掉以輕心,但我還是判斷法芙納比諾斯菲更容易成為同伴。

整理好思緒之後,我立刻從座位上起身。

「好了。不管怎麼說,不先和他見面就沒法溝通啊。現在馬上就前去弗茨亞茨城那邊吧。」

我打算即刻出發,並將視線投向了正在進行紙牌遊戲的成員們。
可是,拉絲緹婭拉首先舉起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不感興趣。

「抱歉,我就不去了吧。我去城堡的話會有點麻煩⋯⋯換句話說,我覺得如果自己過去的話,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與弗茨亞茨深有淵源的拉絲緹婭拉希望能夠留下來。順帶一提,如果前往的話有可能會被国家羈押的緹亞和斯諾也是同樣的反應。
三人都擅自拋下了自己在弗茨亞茨擔任的職務,處於自由行動的情況下,因此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緊接著,瑪利亞和莉帕也說出了類似的話。

「我也過去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麻煩吧。因為我在擄走諾斯菲的時候,不小心把城堡燒得一片狼藉,所以大概是被通緝了。」
「我的長相也暴露了啦~。因為那裡的結界相當厲害,所以我很難隱藏起來。」

我馬上把頭轉向了剩下的騎士們。
但是,萊納仍然繼續瞪視著諾斯菲,並沒有將視線轉向這邊,而是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也不打算過去。這個女人必須由我片刻不離地在旁監視。我總覺得放任這傢伙不管的話,事情就會演變成『最糟糕』的狀況。⋯⋯雖然只是直覺。」

曾經與她直接戰鬥過的萊納似乎認為,就算捕獲並拘束了諾斯菲,也仍然不可疏忽大意。我明白正是因為女性陣營漫不經心,所以萊納才認為自己應該擔負起監視諾斯菲的責任。

諾斯菲一臉無語。

「哈啊⋯⋯萊納真是讓人感到噁心啊⋯⋯請到一邊去。一邊去。」

儘管萊納受到了煽動,但他還是眼都不眨地繼續監視著諾斯菲。他似乎並不打算進行無謂的對話,只想將監視貫徹到底。

老實說,他的監視幫大忙了。
我也同萊納一樣不能信任諾斯菲。
雖然想說真是幫了大忙了⋯⋯但如此一來,

「那麼,能夠前去城堡的就只有我和拉古涅醬兩個人?」

──就成了這種狀況。

前往城堡中的世界樹的有兩個人,留在這座宅邸的有六個人。
如果要兼顧無法戰鬥的陽滝的護衛和對諾斯菲的監視,那麼留在宅邸中的人數過半並非不妥。
可是,二比六的組成確實讓人感覺十分偏頗。儘管如此,萊納似乎也沒有要改變意見的想法。

「基督,你如果想要正式訪問弗茨亞茨城的話,還是人數少一點比較好。成群結隊地前去並非上策,而且與這幫人同去事情絶對會復雜化⋯⋯我是這麼覺得的。⋯⋯雖然這也只是直覺。」

直覺啊。
然而從經驗上來說,這並非不可理解。
瑪利亞也對萊納的話表示了同意。

「如果只有渦波先生和拉古涅小姐的話,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調查世界樹了。總之,我覺得你們兩位花些時間聽法芙納先生說話比較好。與世界樹保持距離的話,這是絶對沒問題的。如果城中發生了什麼變故,他肯定會想些辦法的。」

從瑪利亞的口吻中可以聽出,法芙納已經是我們這一邊的人了。在她的想法中,似乎我們並不是以二比六,而是三比六劃分的。

「如果對象是渦波先生的話,法芙納先生肯定會把一切都講出來的吧。無論是從世界樹中聽到聲音的方法,還是『血之理的盜竊者』的能力和弱點,應該全都能從他自己的口中聽到。我認為先將那些情報帶回到這裡,之後再從長計議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誒,弱點也會全部告知⋯⋯真的嗎⋯⋯?」
「毫無疑問。畢竟他是、那個⋯⋯渦波先生相當鐵桿的粉絲。是連我也相形見絀的粉絲。因此,我可以安心地為你們送行。」

瑪利亞似乎認為法芙納懷有的能力和感情可以同自己相匹敵。

但是,能讓瑪利亞信任至此的守護者自從阿爾緹以來還是頭一個。
當我正在意著法芙納和瑪利亞之間進行了怎樣的對話的時候,萊納已經跟拉古涅醬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

「那麼,拉古涅小姐。基督的事情就請多關照了啊。」
「好的。我會在後方貫徹聯絡任務。我打算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就盡全力逃回來。」
「N冰。我最信賴的就是拉古涅小姐的這一點。⋯⋯只有這點。」

萊納似乎很看重拉古涅醬審慎的性格。
在決定了由我和拉古涅醬兩人前往城堡後,最後也從諾斯菲那裡傳來了送行的寒暄。

「那麼路上請多加小心,渦波大人。我在此祈禱您能與處於我支配下的『血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奮勇戰鬥。」
「才不會奮勇戰鬥呢,只是聊一聊罷了。」

我對無疑是在祈願著我的失敗的諾斯菲回了一嘴。

「呵──呵呵呵!啊啊,好期待啊!只要一想到相信著能同法芙納互相理解而前往的渦波大人狼狽而歸的場景,啊哈──我就已經喜不自禁了啊!啊哈、啊哈哈哈──咕!誒!?」

仍不悔改,打算繼續起哄的諾斯菲,被拉絲緹婭拉從後方制止了。準確來說,是突然從背後抱起了諾斯菲的身體,搬到了她們自己所坐的桌子旁。

「好啦好啦,諾斯菲坐這邊。和我們一起玩吧~。吶吶,諾斯菲玩過這種遊戲嗎?」

然後就這樣嘗試著讓她加入同伴的圈子裡。面對這突然的勸誘,諾斯菲感到了困惑。

「哈啊⋯⋯不,沒有玩過⋯⋯」
「那就一起來玩吧。不過,普通地玩下去會很無聊,所以賭點什麼吧。嗯~,那就輸了的人要回答第一名的任何問題吧。」
「誒,任何問題?任何問題可是不行的哦?我現在正在實施重要的計謀。」
「好的,決定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規、規則!請先把規則教給我!不公平是不對的!」

拉絲緹婭拉並沒有將視線投向這邊,一面同諾斯菲說話,一面與我和拉古涅醬揮手作別。
她的意思應該是自己會像這樣控制住諾斯菲,要我們借此機會快去快回吧。

我向留下的同伴們揮手作別之後,最後注視著一面感到困惑一面正打算參與到遊戲中的諾斯菲──離開了房間。

在走廊中邁步時,諾斯菲最後的表情在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她對拉絲緹婭拉她們展現出了從未讓我看見過的既無惡意又無虛偽的自然的表情。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在與瑪利亞談笑之時,與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別無二致。

「諾斯菲這傢伙,為什麼只對我那樣⋯⋯」

對於她那過於不同的態度,我無論如何都想抱怨幾句。
走在旁邊的拉古涅醬聽到了我的怨言,開口回答道:

「⋯⋯諾斯菲小姐真的非常喜歡渦波大哥哥呢。」

因為喜歡,所以態度不同。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對於第三者的這種評價,我稍微有些不滿。

「⋯⋯咦?你真的認為那是喜歡嗎?拉古涅醬。」
「我反過來問你,渦波先生,你真的認為那是討厭嗎?」
「⋯⋯⋯⋯」

我被她問住了,一時無言以對。
接著我們兩相無言地穿過了宅邸的走廊,來到了被火焰包圍的地下街。在進入事先做好的火焰隧道的時候,拉古涅醬繼續道:

「──一見面就惡語相向。明明你未加過問,她卻偏要說些會惹惱你的發言。如果她真的討厭你,是不會拿出那樣的反應的。真正的討厭,是更加──」
「嗯,我知道。我知道事情不止是那樣⋯⋯我只是想要那樣去認為罷了。因為那傢伙在各方面都做的太過了⋯⋯」

在全部說完之前,我閉上了嘴。

我並不打算去否定拉古涅醬所說的話。
諾斯菲一直將喜歡我掛在嘴邊。實際上也一如所言,她對我懷抱的感情根本不是討厭,而是由衷的喜歡吧。

只不過,她的愛情表現得太過扭曲了。
正因為諾斯菲喜歡我,所以才一心想讓我討厭她。

──與其讓喜歡的人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不如受到憎惡、受到斥責、受到怨恨。

我並不認為這種感情是難以置信的。迄今為止,我見識過守護者們各種各樣難以置信的扭曲方式,諾斯菲孩子氣地惹人注意的行為在其中還算可以理解的那種。

但是諾斯菲太過不擇手段了,欺騙了緹緹,想要把我困在迷宮中的事,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一筆勾銷。

「原來你都知道啊。⋯⋯渦波先生要對女人心多幾分理解才行哦。不然的話我家小姐和諾斯菲小姐就太可憐了。你們在迷宮約會的事我都聽說了哦。你在搞什麼啊?」

我正一臉嚴肅地考慮著諾斯菲的事,卻又在意外的問題上遭到了拉古涅醬的斥責。穿過了火焰隧道的我一邊登上通往地上的台階,一邊試圖辯解。

「呃,不是⋯⋯因為是拉絲緹婭拉說無論如何都想那樣做的⋯⋯其實我也是想去其他的地方的。比如餐廳之類的更加正經的場所⋯⋯」
「既然你都那樣想了,把她強行帶出來就好了啊。因為小姐的人生經歷短暫,所以只是想不出正經的主意罷了。因此,只要你能帶她出去玩,她絶對會高興地不得了。渦波大哥哥你缺少的就是這種強硬啊。」
「話雖如此,我也是第一次約會啊⋯⋯」
「⋯⋯唔~姆。那麼,要和我進行約會的練習嗎?走在路上的過程中,我能教給你各種各樣的事情哦?凡事都是需要經驗和訓練的。」

我們登完微暗的階梯,來到了陽光普照的地面。
正好,展現在眼前的就是適合約會的大都市。喧鬧的人山人海當中,時不時有像是情侶的男女走過。並且,在街市中,餐廳、劇場、服裝店、飾品店應有盡有。

拉古涅醬外表可愛,感覺也意外地對戀愛頗有自信,向她請教是個辦法。不管怎麼說,拉古涅醬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經與拉絲緹婭拉關係很好了,也就是所謂的總角之交吧。或許能從她那裡了解到我尚且不知道的拉絲緹婭拉的喜好。

但是,我決定拒絶她的提案。雖然之前在回答時一度感到躊躇,但唯有這個問題不會。

「不了,即使只是形式上的約會也是不行的吧⋯⋯感覺像是在做壊事一樣,我辦不到⋯⋯」
「果然不行嗎。難得與渦波先生二人獨處,所以我也稍微努力了一下啊。諾斯菲小姐也是這樣被甩的吧~。真令人同情啊。」

拉古涅以一如所料的態度快步走到了我的身前。我追在她身後,就自己在方才的一系列交談中產生的違和感作出詢問。

「拉古涅醬,你從剛才開始就格外偏袒諾斯菲啊。」

總覺得她之所以拐彎抹角地責備我,全都是在為諾斯菲鳴不平。講這些奇怪的話也是始自我與諾斯菲的互動。

聽到我的這種指摘,拉古涅醬一面注視著大聖都奢華的街道,一面回答道。

「沒錯。雖然我與諾斯菲小姐是第一次會面,但我自認為還是有些了解那個人哦。因為她與我很像,所以讓我頗感親切。」
「拉古涅醬與諾斯菲很像⋯⋯?」

我對這出乎意料的理由感到了驚訝。
沒有想到她在對我們的默默觀察中,居然做出了這樣的結論。不僅如此,她讓人意外的發言還有後續。

「我想,那個人的世界也定是昏暗無比吧。感覺她與我一樣,無法得到想要的東西,找不到人生的意義,因此拚命地編造自我,想方設法地掩飾恐懼和悔恨⋯⋯」
「⋯⋯誒、誒?稍等一下。難道說拉古涅醬平時,那個,都是角色扮演嗎?」

話題突然間變得嚴肅而沉重,我慌慌張張地出言確認。

驚訝讓我不意間用上了『角色扮演』一詞,不過施加在我身上的翻譯魔法似乎能夠準確無誤地傳達其中的含義,拉古涅醬並沒有感到不解。

「對,是演技(角色扮演)哦。因為使用這種說話方式在各方面都會很輕鬆呢~。總是保持這種語調的話,隱藏秘密(Poker Face)也會很簡單。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在用這種方式對待別人了。」

令人震驚的事實疊加在一起,輕描淡寫間就讓我無言以對。
我並非是因為拉古涅醬一直是在表演的事而感到震驚。人生在世,或多或少地都會虛構自我。但是,令我感到震驚的是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演技。

然後,她進一步將開不得玩笑的話題繼續了下去。好似連珠炮一般,像是要堵住我的退路一般,簡直像諾斯菲一樣地責備我。

「──不過,渦・波・大・哥・哥・也・是這樣的吧?因為扮演那種把妹妹小姐放在首位的性格會很輕鬆是不是?諾斯菲小姐、渦波先生和我──我們三個人是同類啊。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拉古涅醬乾笑著回過頭來。

沒有任何特徵的淡茶色眼眸盯緊了我的身影。
在其中感覺不到像是『感應』或者『炯眼』般的看透一切的能力。也並非是利用『觀察眼』這樣的某種長處『技能』進行分析。

只是單純的共・鳴罷了,因此拉古涅醬想要了解我這個人。
她不僅對諾斯菲抱有親近感,對我也是一樣。

但是,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稍稍撇開視線的須臾之後,我否定道:

「⋯⋯不對。唯有這點絶不可能。」

我已經──再也不會迷失自我了。也絶不會再對自己說謊了。
也不會像艾德和緹緹那樣貪慕虛榮。
我堅信自己就是自己。
唯有對妹妹的珍重絶對是屬於『相川渦波』的。

正因如此,才走到了這一步。
成功拯救『相川陽滝』的結局,還差一點距離就能達成了。

「⋯⋯誒,是真的嗎?本以為彼此之間是同類,所以才毫不避諱地說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如果搞錯了的話,就有點那啥了啊。」

拉古涅醬的臉龐變得通紅,搔了搔後腦勺。
她本以為我是同伴,所以毫不避諱地展露出了自己的內心,現在卻因這種自以為是而羞愧不已。然而,她卻意外地不甘放棄,不屈不撓地反復進行確認。

「那是真正的渦波先生嗎,千真萬確?那看起來像是某人的理想的那・種・性・格?不是在裝模作樣之類的嗎?如果不是的話,雖然這種說法不好聽,但那豈不是太過完美,以至於有些可疑了嗎⋯⋯?該說是太過真誠了呢,還是其他的什麼呢⋯⋯」
「⋯⋯作為一個人,我會竭盡全力地做到真誠。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正確的人。⋯⋯我並沒有在虛構自我。」

我向拉古涅醬說明了自己不容置疑的生活方式。
想要活得正確,這種生活方式在異世界或許很罕見,但在和平的現代日本卻比比皆是。

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拉古涅醬仍是一副無法認同的樣子。

「那麼,就是『恰恰相反』了嗎⋯⋯」
「恰恰相反⋯⋯?」
「不,看來是我搞錯了。很抱歉說出了奇怪的話題。」

她突然間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沒有再說下去。我雖然想再稍微談一下更加深入的話題,但是很難向默默走著的拉古涅醬出聲詢問。

我們兩人一起撥開大聖都的人山人海,朝著中心位置走去。
談論完奇怪的話題之後,感覺氣氛稍稍有些尷尬。拉古涅醬或許也感覺到了之前存在於我們之間的輕鬆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了,因此她謹慎地重新開始了對話。

「⋯⋯那個~,渦波大哥哥。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可以順便再談一點深入的話題嗎?這樣下去的話,我反倒真的要變成可疑的傢伙了啊⋯⋯」
「當然,可以哦。」

本來應該是由我來出聲詢問的,但是拉古涅醬率先行動了。我雖然深感自己的不中用,但還是以點頭作為回應。

「那個,可以稍微與渦波大哥哥商談一下人生嗎?是關於我的人生目標的事。」

為了打消懷疑,她是打算讓我知道她自己是怎樣的人吧。的確,如果能知道一個人的夢想的話,就能了解到那個人的為人了──就如同守護者的『留戀』一樣。

「我的人生目標很簡單。我也想像渦波大哥哥一樣,成為世上赫赫有名的名人。每天都在以那種『鄉下出身的孩子以成為世界第一的人物為目標』的感覺努力奮鬥。總而言之,是想要從黑暗的地方走到非常明亮的地方吧。」
「誒嘿⋯⋯拉古涅醬想變得出名啊。」
「是的。我想要出名,想要得到大家的認可。作為鄉下人的我要在都市引人注目,受到讚揚,於世界之巔目空一切。──『成為世界第一』。這就是我的野心!」

與我『幫助妹妹』的人生目標不同,拉古涅醬似乎懷有『成為世界第一』這樣的人生目標。

如此宣言的她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而技能『感應』也告訴我她說的沒有錯。看起來也不像守護者們那樣因「從一開始就錯認了『留戀』」而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她的願望一定是發自純粹的上進心的吧。這種目標經常可以在許多騎士的身上見到──換而言之,這是很常見的夢想。

而且,它與在『舞闘大會』中戰鬥的諾文・阿雷亞斯的『留戀』有些相似。她曾經對著『阿雷亞斯家的宝劍諾文』看得入迷,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夢想的相似性吧。

但與諾文相比,不同之處在於拉古涅醬是以低姿態來做出請求。

「不過,這個目標並不是僅僅依靠實力就能達成的啊⋯⋯不對,如果有著諾文先生或著渦波先生的那種水平的話是可以達成的,但是對於像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來自形形色色的人的幫助是不可或缺的⋯⋯」
「我也會盡我所能去幫助拉古涅醬實現目標的。因為我得到過你各種各樣的幫助,所以有什麼需要盡管說出來就好。」

最近她想要以我作為靠山,似乎就是為了這個夢想。
對於拉古涅醬來說,甚至連『天上的七騎士』總長的身份也不過是她的墊腳石吧。她的目標在更加高遠的地方。

在我表達了會為她的夢想提供支持的意思之後,拉古涅醬高興地輕輕跳了起來。

「什、什麼都可以嗎?」
「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那樣的話,現在馬上──!」

拉古涅醬高興地正要將要求脫口而出──馬上又冷靜下來後退了一步。

「啊,不了,果然⋯⋯還是提別的要求吧。那個⋯⋯這樣的話,就請不要再參加『舞闘大會』了。很快就要舉辦今年的比賽了,不過如果有渦波先生你們出場的話,我就沒有取得優勝的機會了啊。」
「的確,去年淘汰賽的賽程表很殘酷⋯⋯」
「只要渦波先生你們不出場的話,我就能尋找優勝的機會!而且,今年的賽制不是團體戰而是個人戰!如果是特化決鬥形式的戰鬥的我的話,是有可能(One Chance)優勝的!」
「那麼,在下次的『舞會』中我會在觀眾席上為拉古涅醬加油哦。我也會告知其他人的。」
「謝謝!⋯⋯我在今年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戰鬥方式,因此希望你能夠期待!因為這一次我打算拼盡自己的全力。」

拉古涅醬將手放在腰間裝飾過多的劍上,驕傲地挺起了嬌小的身軀。
多半是那種使用『魔力物質化』進行奇襲的戰術正在不斷進化。雖然從狀態來看拉古涅醬並沒有獲得新的技能,但她似乎很有自信。

「嗬~,自那以後有所改變了嗎?」
「與其說是改變了,感覺上不如說是大功告成了。我絶對會成為『舞闘大會』的優勝者,因此敬請期待。絶・對・絶・對・會・讓・你・見・識・到・的。」
「嗯,我很期待哦。」

我沒有去詢問那項技巧的詳細情況。她一定是為了能在『舞闘大會』這一最棒的場所公開披露而一直不斷地醞釀著吧。如果在這裡打聽出來的話,樂趣就會減少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給這難得的輕鬆氣氛潑上一盆冷水。興高采烈的拉古涅醬在我前面蹦蹦跳跳地小跑起來。

「啊~,快點舉行『舞闘大會』吧~。更快更早地出人頭地,成為有錢人,成為家喻戶曉的了不起的人──最後,我想成為世界上最有名的人。那樣的話,例如那裡的燒烤也許就可以隨便吃了。」

不知何時,我們來到了可以認為是大聖都中最繁華的街道上。

儘管是並非任何紀念日的平日,街道上卻展開了宏大的市場。放眼望去,不管是左側還是右側都排列著店舖,在上方可以看到立體構造的天橋,看向腳下,漂亮的石板和『魔石線』正閃耀著光芒。

拉古涅醬在集市中發現了露天的燒烤店。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是自己曾經在聯合国弗茨亞茨的聖誕祭前祭見到過的食物。看到這種食物的時候,我明白了這座大聖都中每天都在進行著祭典。

「去吃一點什麼吧。這也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那就由你來請客了!」

正趕上肚子餓了的時候,所以順便到露天燒烤店點了食物。
我們購買了為了讓行人嗅到香氣而預先製作好的食物,然後馬上再度開始前行。

「啊~,好吃!」

順帶一提,我手裡拿著一根,拉古涅醬的手裡大約拿著十根。
由於它上面串著四片肉片,所以是相當有口感的燒烤。因為花的是別人的錢而毫不客氣的拉古涅醬微笑著走在我的身旁。

「吃得真多啊⋯⋯」
「經常被人這麼說。但是就算因為這點而被說成是鄉下人,我也不想改正它。」

看著用美味的燒烤將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拉古涅醬,我苦笑出聲。
多虧她那與年齡相符的天真,可疑感變得淡薄了。至少是在表面上──

「呀,說著這樣那樣的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啊~。要以跟隨著聯合国的英雄大人的騎士的立場努力進行宣傳嘍。我的發跡之路將會由此開始!」

環顧四周,市民已經減少到寥寥可數的地步了。在吃完燒烤的時候,我們已經登上了繁華的坡道的最高處。

並且站在了位於大聖都中央的山丘上的弗茨亞茨城的前方。
我抬頭仰望,觀察著這座建築物的全貌。

「這就是弗茨亞茨城嗎⋯⋯這真是相當⋯⋯」

我因其異樣的構造而發出讚嘆之聲。
從遠處眺望的時候雖然沒有注意到,但這座弗茨亞茨城不同凡響。

首先,塔的數量非同尋常。
其次,其中的間隙過多過大了。

構造成一座堅實而龐大的建築物,作為城堡來說應該是很平常的吧。即使建有尖塔,也只會在環繞城堡周圍的那一圈罷了。但是,這座弗茨亞茨城則不同。

無論看向哪裡都是塔塔塔──只有塔而已。
無數的塔聚集成一束,化為一座龐大的建築。塔與塔之間橫架著不可計數的拱形橋,填補了其中的間隙,因此在遠處眺望的時候會將其錯看成高大的城堡。

高高的鐵柵欄和河川環繞在那塔之束的周圍。與聯合国的大聖堂一樣,穿過架設在河川之上的橋梁之後,在前面等待著我們的就是它的大門了。

「你們兩個,止步!」

我們剛要過橋,就立刻被警備的士兵們團團包圍,以嚴厲的口氣攔下了。
與大聖堂不同,城堡似乎並沒有對普通人開放。即使只是靠近橋梁,來自士兵們的視線也會讓人感到刺痛,因此普通人大概本來就不准進入此地吧。

「工作辛苦了~。我是聯合国弗茨亞茨的騎士,『天上的七騎士』的總長拉古涅・卡伊庫歐拉──」

為了能夠順利溝通,拉古涅醬率先走上前去。
這裡交給她是最好的,所以我靜靜地等待著。在此期間,我雖然並沒有打算側耳傾聽,但還是稍微聽到了一些對話。

「──那麼拉絲緹婭拉大人和斯諾大人呢?另外聽說使徒大人也會回來──」「──這裡只有我和渦波大人。哎呀,她們三位現在身在何處,我也推測不出來啊──」

果然,看樣子他們仍等待著拉絲緹婭拉她們的歸來。如果她們出現在這裡的話,還很有可能會被隨便找個理由羈押起來。從對話的細微之處可以聽到「舞會」「謁見」這樣的詞語,看來拉絲緹婭拉所預料的「麻煩」一語中的了。

在拉古涅醬與士兵們漫長的對話結束之後,幾名穿著與眾不同的騎士從城門中走了出來。然後,一位看起來像是代表人物的騎士靠近到了與我旁邊的拉古涅醬相同的距離,屈膝行了一禮。

「渦波大人,請往裡走。從元老院那裡直接下達了要求熱情招待您的命令。我等將會響應相川渦波・基督・歐亞・瓦爾德弗茨亞茨・馮・沃克大人提出的所有要求。」

乾脆利索地對我致以了問候,騎士便起了身。在我猶豫是否要拜託他省略我的名字時,他說出了我們的目的地。

「目標是城堡中的『世界樹』嗎?」
「啊,是的⋯⋯」
「那麼,請走這邊。我來為您帶路。」

在作為代表的騎士轉過身去的同時,周圍的騎士們為了保護我們而將我們環繞起來。這種包圍看起來並不是為了防止我們逃脫,而是為了護衛我們。看來剛才提到的「熱情招待」所言非虛。

就這樣,我和拉古涅醬跟隨威嚴的騎士們通過了橋和城門,進入到弗茨亞茨城的用地之中。

「事情進展得很快呢。」
「是啊。已經知道我們要前往世界樹了啊。大概是公會的人通知的⋯⋯?」

我一邊偷偷摸摸地與拉古涅醬說著話,一邊走在足以錯看成大草原的庭院裡。
總而言之,在廣闊的用地之上,排布著足以一窺庭師本領的美麗樹林。途中,與幾位看起來像是貴族或者騎士的人擦身而過,不情不願地被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臉看。說不定我會前來的事情很久以前就在城堡中傳開了。

走出了過於寬闊的庭院,我們終於到達了建築之前。
我們來到了在聚集著無數的塔的弗茨亞茨城中屬最中心位置的──也能稱得上是最大的一座塔的門前。即使橫向看去,也無法捕捉到塔的邊緣。比起『粗塔』,『高聳入雲的巨大建築物』這種說法或許才更加正確。

騎士們開啟了裝飾著華美浮雕的莊嚴的門扉,將我們邀請到了城堡之中。

「這就是內部嗎⋯⋯」

看著弗茨亞茨城內部如夢似幻的裝潢,我不禁再次感嘆出聲。
奢華的用具和地面上的『魔石線』之類的尚且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但城堡的構造讓我驚詫不已。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從城堡的頂端一直延伸到地下的直徑可達一千米的樓梯井。
用於通行的地面的範圍只有靠近牆壁的百米左右,完全拆除了中央部分層與層之間的隔板。一眼望去,到頂端為止的可以確認的層數大約有五十層。

或許是樓梯井中的空洞成為了空氣的通路的緣故,總是回蕩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風聲。

我認為這種建築完全無視了建造城堡的理論。
也許是打算將其建成連接周圍的塔的中繼塔,但即便如此,這種建築設計也太過奇特了。

「相川渦波大人,世界樹位於最底層。」

在我正像鄉下人一樣觀察著城堡內部的時候,騎士提醒了我一聲。
然後我馬上被帶到了安裝在樓梯井邊緣的螺旋階梯上。雖然在階梯旁安裝了護欄,但是一不小心的話就會墜入奈落之底。我一邊懷疑這座城堡的設計者的腦袋是怎麼想的,一邊跟在騎士的身後。

自然光漸漸消失,只剩下安裝在階梯上的魔法道具放出的光芒。
從地上傳來的城市中日常生活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前進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
中途雖然存在著通往側面的道路,但引路的騎士卻毫無迷茫地以最底層為目標。

雖然沒有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但是,有種被黑暗吞噬的不安感。

我走在數以百計多得荒唐的石板階梯上,不斷向下、向下,不知要下到何處。

接著,我看到了剛好被容納在樓梯井的空洞之中的──一棵被染成赤紅的巨樹。

無數赤紅的樹葉遍佈在視野中。
與在日本的秋天所能見到的紅葉完全不同,是朦朧深暗的赤紅色。與從自然產生的美麗鮮艷的紅色相去甚遠。

要是我事先不知道的話,也許又會發出一聲小小的悲鳴。
但是,我事先已經知道了。

『血之理的盜竊者』位於此地。
那麼,這赤紅色的真面目除『血』以外別無可能。

走下附近搖曳著塗滿鮮血的樹葉的階梯,終於看到了城堡的最底層。
在看到赤紅的樹木根部的同時,也看到了位於那裡的男子的容顏。

那個男人被全副武裝的騎士們從遠處團團圍住。
但是看樣子他絲毫沒有在意,後背倚靠在樹上,坐在那裡,優雅地翻閱著古舊的書本。

亂糟糟的黑色卷髮延伸到遮住耳朵的程度,像蕾絲窗簾一樣遮住了他鮮紅的雙眼。蒼白的皮膚缺乏生氣,但因為他的臉上留有幾處舊傷,所以能夠確信他是一位戰士。

不過,男子不僅沒有佩戴騎士之劍,甚至還手無寸鐵。從上下素色的純白衣物來看,仿彿是一名在休假中享受讀書樂趣的士兵。

雖然聽說他是千年前最活躍的騎士,但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壯。年齡雖然因為是『理的盜竊者』而應該比看上去要大,但單從外表看來和我是差不多的。

當然,他不可能是一名像外表一樣的無害的士兵。
從他身上外泄出的不祥魔力實為強大。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單單是靠近就會為嘔吐感所侵襲吧。他身上確實纏繞有與守護者的身份相稱的異樣感。

而他最為異常的部分就是『腳』了。
被倚靠在樹旁的他伸出的雙腳──是・稀・薄・的。

他沒有穿鞋,好似全無必要。因為他的雙腳像電影中出現的老套亡靈一樣,呈一種稀薄模糊的形態。

在將他的特徵盡收眼底之時,我下到了城堡的最底層。被打磨得很漂亮的石板到此斷絶,從這裡開始就是泥土地了。
赤紅的粗壯樹根扎在地中,甚至隆起到了地表。

背靠樹木的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我們的到來。他將手上拿著的書本放到地上,在原地站起。
我為他那稀薄的雙腳能否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而感到擔憂,但他卻用腳扎實地站在了地面上。

男子站起身,將目光朝向了我。
這邊有很多其他的人。有一起走下來的騎士們,還有拉古涅醬。但是,他僅僅注視著我,緩緩地向前邁步,說出我的名字。

「渦波⋯⋯?」
「⋯⋯嗯。你就是『血之理的盜竊者』嗎?」

雖然為該怎麼回答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使用敬語,爽快地回答了他。
我們兩人無疑在千年前有過深交。為了盡可能地構築友好的關係,我字斟句酌。

我的回答使男子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馬上就表示出了理解。

「⋯⋯啊啊。⋯⋯是因為勒伽西幹的好事而忘記了我們的事情嗎?也就是說,只能重新做自我介紹了吧。⋯⋯有點麻煩啊。」

男子雖然咯吱咯吱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但臉頰卻喜不自勝地泛起潮紅,重新做出了一定在千年前也曾做過的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法芙納,是『血之理的盜竊者』的代・行・者法芙納・赫勒比勒夏因,也是曾經作為你的騎士侍奉著你的人。⋯⋯再次好好相處吧,渦波。」

男子的名字是法芙納・赫勒比勒夏因。
就這樣,我與法芙納在大聖都的弗茨亞茨城的地下,世界樹附近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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