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二日目、夜

第三回合戰鬥結束，我一離開競技場的瞬間，在戰鬥時的高度集中力便中斷了。

與之同時，到方才為止所潛藏著的不適一口氣找上門來。
濃郁的嘔吐感和睡意襲來，頭暈腦脹地站都站不穩。

肚子也餓得不行。
不，比起空腹喉嚨的飢渴更甚⋯⋯⋯好想趕緊喝水⋯⋯⋯

胃液反到喉嚨處的感覺真噁心。舌根處還感覺到一股酸味。鼻子的深處也疼個不停。

真是我人生中最差的體驗了。

不對，我沒有過去的記憶所以沒有辦法斷定嗎⋯⋯，但是，都這麼痛苦了。應該不會有比這還要遭罪的了吧。

我一邊捂著嘴一邊踱步。
在我身邊走著的芙蘭琉萊看到我這副樣子對我說。

「怎，怎麼了嗎，基督大人！」
「沒關係⋯⋯⋯只是有點累而已⋯⋯」

我擺手制止芙蘭琉萊的接近。
然後默默地繼續走著。

感受到了我身上不尋常的氛圍後，再沒有人說些什麼。
在靜默的趕路最後我們抵達了北區的高級住宿船。

這次要使用我最先來過的，由『舞闘大會』方面分配給我使用的房間。我打算在這裡同芙蘭琉萊談一談。

抵達了北區的房間，打開了房門。
身後的芙蘭琉萊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所以趕緊把話說完把這事兒結束吧。

但是，房間內已經有人想到了。
緹亞醬在一張沙發上等候著。早上，說過了要在這裡跟芙蘭琉萊談話的預定，所以她有些擔心才來到了這裡吧。

不過也真是快啊。
我跟芙蘭琉萊她們的比賽沒有花太多時間。也就是在比賽之前談話談得稍微長了點而已。

看來拉絲緹婭拉她們比我還要快地結束了比賽。

「緹亞醬⋯⋯，拉絲緹婭拉她們呢⋯⋯？」
「歡迎回來，渦波。拉絲緹婭拉和塞拉一起在外面散步中。說在談話期間，要進行警戒」
「這樣啊⋯⋯」

看來拉絲緹婭拉負責擔任周圍的戒備。
這樣我就能集中於跟芙蘭琉萊的談話了。

「說要談一談，原來不是二人獨處啊⋯⋯」

芙蘭琉萊看到緹亞醬也在沮喪了起來。

「那是當然啦，芙蘭」
「不過話又說回來，緹亞。為什麼你會待在基督大人的房間裡？難道說，你們住在一起嗎──！？」
「哼哼～。畢竟我跟渦波可既是同伴又是命運共同體吶。不管什麼時候都在一起」
「怎，怎麼能這樣⋯⋯！⋯⋯但是，不知怎麼的緹亞的話總覺得可以接受呢。總覺得吧，就像是照顧在身邊的弟弟妹妹一樣。是絶對不會發展成戀愛關係的那種類型呢」
「你，你說什麼啊喂⋯⋯⋯是在看不起我的身高嗎⋯⋯」

放著不管的話她們的拌嘴估計停不了，我便插嘴說。

「等一等。先讓我說兩句⋯⋯⋯是很重要的事情」

可能的話想要盡快結束這場談話。
因為頭痛的原因，這份心情更上一層樓。

況且這次談話也是有時限的。

姑且在比賽中決定的條件是幾十分鐘。雖然我覺得拜託她的話不管幾天芙蘭琉萊都能留在這，但是條件就是條件。一定得在幾十分鐘內讓她回去。

「也是呢⋯⋯，抱歉⋯⋯⋯渦波和芙蘭都坐過來吧，你們好好地談一談」

緹亞冷靜下來，招待我們去座位。芙蘭琉萊看到緹亞態度可嘉，也收起了鋒芒。

「渦波來這邊。我給你回復」

緹亞啪啪地拍著自己的身旁，催促我坐在那裡。
她身上的魔力也轉換成了溫暖的光芒。看來是打算對我使用回復魔法。

「⋯⋯沒關係的。我現在的任務就是變得勞累啊」
「反正回復魔法也不會整頓疲勞的。只能恢復外傷而已。好啦好啦，來這裡」
「真的不用。我沒怎麼受傷的」
「要加倍小心嘛」

要加倍小心些什麼我不是很懂。
但是，緹亞拽住我的手，強行讓我坐到她身邊。接著，緹亞的魔力流入體內，擦傷都消失了。

過程中她一直沒有放開我的手。
跟昨天一樣，是打算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比賽的時候，稍微離開了一會兒，總覺得她的精神狀態就變回去了。

回復結束之後也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滿滿一股讓我握著她的手談話的意思。
因為隔著一張桌子所以對面的芙蘭琉萊沒有注意到。

沒有辦法了，就這麼開始吧。
懶得去考慮這個那個的。

「那麼基督大人，您說要談是指什麼呢⋯⋯？雖然看這副樣子，跟我期待的應該是不一樣了就是⋯⋯」
「也是呢⋯⋯⋯那個，我要說的是萊納的事情⋯⋯⋯你知道他最近幹了什麼嗎⋯⋯？」

我說出他的名字。
聽到我的話芙蘭琉萊露出了聽到意外之人的表情。

「萊納是嗎？萊納的話說是要做『舞闘大會』警備員的志願者來著。他說因為在我們參加『舞闘大會』的期間很閑所以⋯⋯」
「做警備員嗎⋯⋯」

可能正是因此才能夠停止『魔石線』的機能。

「希望你冷丁地聽我說。事實上昨天晚上，他過來想要殺我⋯⋯」
「誒⋯⋯？」

芙蘭琉萊沒能立刻明白我說了什麼。

「似乎他無法饒恕我這樣悠然自得地活著。所以要代替自己的兄長殺了我」
「誒⋯⋯，你，你是說真的嗎⋯⋯？」
「真的。我認識的人也能證明，不會有錯」
「──這，這是何等⋯⋯！」

聽到了弟弟犯下的凶行，芙蘭琉萊顫栗著。
看她的樣子，她沒有從萊納那裡聽說任何事。並且也沒有注意到萊納的那股殺意吧。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芙蘭琉萊你能制止他」
「那是當然的。我立刻就去阻止他」
「如果，下一次他再襲擊過來的話，我想我會全力迎擊的。變成那樣的話，可能兩邊會出現死傷。但是，我希望身為他姐姐的你，能在那之前將此傳達給他。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暗暗地以萊納會死的話脅迫芙蘭琉萊。
事實上，我一點也不打算殺死他。考慮到實力差，將他抓起來就解決的可能性很高。現在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但是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不用戰鬥讓他姐姐說服他更好。這是為了達成這個效果的過剩表現。

聽到了我的覺悟芙蘭琉萊吞了口唾沫沉默了。
作為代替，在她身後待著的拉古涅醬問道。

「⋯⋯大哥哥，萊納真的說要給海因報仇什麼的嗎？」
「啊啊⋯⋯⋯他本人是那麼說的⋯⋯」

她冷靜地確認起萊納的目的。
聽到這裡芙蘭琉萊好不容易地擠出聲音。

「海因兄長的仇⋯⋯，但是，那不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嗎⋯⋯」
「萊納並不那麼想。他敵視著我和帕林庫洛還有拉絲緹婭拉３個人」

我明確地傳達給芙蘭琉萊讓她心急起來。
在她身後陷入思考的拉古涅醬嘀咕著。

「這３個人⋯⋯？感覺萊納像是知道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的樣子的說⋯⋯⋯好奇怪的說⋯⋯」

似乎糾結著什麼。
接著，她立刻牽起芙蘭琉萊的手，催促她移動起來。

「芙蘭醬，我們得趕緊去找到萊納的說」
「誒，嗯嗯。就那麼做吧。不趕緊找到那個笨蛋的話⋯⋯」

兩個人急忙要去尋找萊納。
為了盡可能地提高成功率，我提出建議。

「順帶一說，我的感知魔法一直在監視著西區，所以萊納的潛伏地點應該在那之外」
「我明白了的說。肯把萊納的事情告訴我們真是太感謝了的說。那麼告辭啦」

接著，她們就沖出了門外。
我目送她們離開，安下了心。

本以為會被追問不少事情，但是沒有演變成那樣。多虧了拉古涅醬理解了事情的嚴峻，做出了迅速的對應的福。

雖然不覺得這樣就算解決了萊納的問題，但是好歹是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接著，確認了她們已經離開的拉絲緹婭拉和塞拉走進了房間。

「看來你們談完了捏。這樣能稍微減少一些危險就好了吶⋯⋯」
「那就要看運氣了。雖然我不覺得萊納的意志是能被姐姐的說服而扭曲的程度。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匯合之後我們一邊談話一邊開始移動到拉絲緹婭拉住宿的旅店。要迎擊誰的話，或者發生了什麼的話，都是那邊要便利些。

「接下來就是到明後天的比賽為止，一邊守住緹亞，一邊弱化渦波而已了嗎⋯⋯⋯

說起來，今天的比賽感覺怎樣？因為沒睡著，果然很不容易？」
「也沒有，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狀況糟透了，但是戰鬥中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可能是作戰的時候分泌出了腦內麻（自由）藥（民主）吧」
「嗯，Naoneimayao？」

拉絲緹婭拉對我的用詞感到疑問。
看來這是這個世界中用不到的單詞。

「那個，就像瀕死之際的集中力和火災現場的開掛一樣的力量一樣的東西吧。你看，徹夜通宵之後黎明時有一種特別的集中力不是嗎？就像那種感覺」
「確實，感覺瀕死的時候集中力能夠達到最大的程度呢。嗯嗯，我懂的我懂的。就是說多虧了這個，今天的比賽很輕鬆就解決了？」
「啊啊，很輕鬆。以為思考非常清晰，所以只用了最低限度的魔法就完勝了」
「唔～嗯，結束得相當早，看來還是有不少餘力啊。我本以為有佩露醬在，會稍微陷入苦戰呢」
「我也以為會打得艱難一點來著」

只是，結束之後再一看，除了芙蘭琉萊之外感覺都沒有使出全力的樣子。

「那樣的話，就在使勁欺負欺負你，讓渦波變得更弱吧」

拉絲緹婭拉非常開心地說道。
面帶笑容地說著我不希望聽到的台詞。

「那，那個，拉絲緹婭拉小姐⋯⋯⋯您是要做些什麼呢⋯⋯？」
「你不用那麼害怕啦，我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哦？」
「戰鬥以外的時候我真得超級難受，所以請您收下留情啊⋯⋯」
「我只是想為了不讓你睡覺而持續不停地跟你嘮嗑而已哦？」
「持續不停地嘮嗑⋯⋯？」
「你看啦，我買了這麼多高價點心過來，大家一起開茶會吧」

拉絲緹婭拉手裡拿著點心笑著。

一股惡寒湧起。
這是比身體狀況不良還要可怕的，別樣的惡寒。一股不知所以的惡寒。

我的直覺明白接下來的時間，會跟拷問一樣。跟諾文學到的『感應』的一星半點兒，感知到了這一點。

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就想要擅自離開這裡。
但是，因為我跟緹亞醬緊握著手所以做不到。這只手完全沒有被放開的意思。
緹亞醬維持著笑容，很開心地握住我的手不打算放開。

接著，我就這麼抵達了拉絲緹婭拉她們的房間。

「來吧來吧，接下來就是快樂又享受的時間了捏。哎～呀～，你很開心的吧～，渦波。這可是跟可愛的女孩子們一起開睡衣派對哦？」
「⋯⋯我，我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覺得運動身體也能夠削減體力啊？」
「唔～嗯～。這才是最好的方法哦。不會有錯的。我一看渦波的表情就懂了。呋呋呋～」

拉絲緹婭拉以確信的語調打開了房門。
接下來，我就不得不在這裡等到下一場比賽。只要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這裡面比迷宮還要可怕。

我就這樣不知所措地，踏進了魔境。

我一點也不誇張地說，拷問開始了。

那是無數次在朦朧模糊的意識中被叫醒，被灌以瑣屑不堪的談話的地獄。
明明想睡得不得了卻根本睡不成。在原來的世界中我也聽說過這種類似的拷問方式。

輪流擔任我的談話對象的３人。
被緹亞醬壓迫，被拉絲緹婭拉戲弄，被塞拉小姐責備。而且還基本都是我不知道的『基督』的事情。
雖然信息的增加倒是不壊，但是我內心的疲勞則有那的十倍。

就這樣，我突入了地獄一般的第二天的夜晚。

◆◆◆

沒完沒了地談話繼續著，到了深夜──。

現在正在跟拉絲緹婭拉聊天。

「呼～啊⋯⋯，什麼都沒發生捏。稍微有點玩膩了呢⋯⋯」
「哈啊⋯⋯，哈啊⋯⋯」
「你的呼吸都亂了哦，渦波。像個變態一樣」
「讓，讓小的一個人休息一下⋯⋯」

我感覺心臟藥丸。

「不行啦，要是這時候去休息的話這一切都白費了啦⋯⋯⋯抱歉啦～，渦波⋯⋯」

拉絲緹婭拉看到我不尋常的樣子，露出有些擔心的樣子。不以平時那種愉快的表情，心裡過不去地推進著我們的作戰。

「雖然我也明白⋯⋯⋯但是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受不了啊⋯⋯」

那，那就做點別的事情轉移下注意力吧？對了，現在是４個人抱團行動，所以都沒有敵人襲擊過來，就把感知魔法稍微拓展一下怎麼樣。可能能發現附近有誰在準備奇襲也說不定」
「也是啊⋯⋯⋯還有我也有點擔心斯諾啊⋯⋯⋯那傢伙，有好好地吃過飯嗎⋯⋯」

斯諾那傢伙有的時候因為嫌麻煩連飯不願意吃。
她可別因為餓壊肚子倒下了啊⋯⋯⋯不對，其實她要是餓倒了的話對我們這邊來說反而是幫大忙了嗎⋯⋯⋯

「哼～嗯。都變成這樣了，還是會擔心斯諾啊」
「嘛啊，別看那樣也是我公會的同伴啊。況且我跟她一直都是搭檔來著⋯⋯」
「這樣啊」
「諾文的情況也很在意啊⋯⋯⋯但是，要拓展到南區的話，現在的我是不行了啊⋯⋯⋯──『Dimension・決戰演算』」

用光這幾個小時內自然恢復的MP，我拓展魔法的感覺。
接著，首先先去尋找在西區的斯諾──。

立馬就看到了意外的人物。
居然在附近的甲板上看到了斯諾和莉帕在交談。

在意她們在談些什麼，我把魔力集中到那裡的時候被莉帕注意到了。像小貓一樣身體震動了一下，莉帕望向周圍。都是同一屬性的魔法使──，加上『連接』的原因，莉帕能夠敏銳地察覺到我的《Dimension》

得知自己被我感知到了的莉帕，向我招手說著來這邊。

「在很近的地方看到了斯諾和我的熟人⋯⋯」
「誒，斯諾嗎？」
「然後，我的熟人招著手說來這邊什麼的⋯⋯」
「嗚哇～⋯⋯⋯不能去的吧⋯⋯，雖然我覺得不至於是陷阱，但是過去了的話會很不妙的吧⋯⋯」

我和拉絲緹婭拉面面相覷。
在考慮著要怎麼做的時候，房間裡的一個魔石振動起來。

『──不用那麼警戒。我馬上就會離開這裡』

是斯諾的聲音。
是因為她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了吧。

『因為莉帕想要知道渦波所在的場所，所以我告訴她而已。除了第四回合的戰鬥之外我對別的都沒有興趣⋯⋯』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斯諾」

講道理根本不相信。
但是，我不想在這裡搞出什麼變節。既然本人都說了要離開這裡，那我就乖乖點頭便是。

聽到我的話斯諾露出了難受的表情。就像個窘迫的孩子一樣。

我的胸口一緊。
雖然我知道斯諾在做亂來的事情。但是，作為同她一起經歷了公會事務的點點滴滴的搭檔，可能的話我還是不想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渦波，那個，我──』

接著，斯諾想要說些什麼而躊躇著。有一種雖然想要說話，但是卻找不到契機的感覺。
她的表情不停地變化著。

『那，那就再見了⋯⋯⋯渦波⋯⋯』

露出了各種各樣的表情之後，斯諾離開了。
昨天，她那麼痛快淋漓地給我訓了個夠。現在再來跟我說話的時候可能覺得不好意思了吧。

但是，對我的監聽肯定是不會停的。斯諾就是這麼個人。

我對斯諾這讓人沒辦法的性格感到無語時，房間中聚集起一股黑色的魔力。
然後莉帕從中現身了。

「呀吼～，大哥哥」
「⋯⋯你好啊，莉帕」

是一如既往的莉帕。
但是，因為她有在背地裏有一個人痛苦的脾性所以不能大意。

真是的，到底像誰啊⋯⋯⋯大概，是代替她親人的職責的諾文的錯吧。

「我說，斯諾跟你說什麼了嗎⋯⋯？」
「唔嗯，稍微有點捏。她拜託我協助她來著」
「果然嗎」

果然斯諾打算得到莉帕的協助。

「但是，人家不是任何人的同伴所以給拒絶掉了哦」

莉帕像是理所當然地一樣宣言道。
同時也表示她設立了一條自己也不是我的同伴的防衛線。

「啊啊，我知道的⋯⋯」

我點點頭。
因為這一點我比誰都要清楚。

然而，莉帕卻回以跟我的覺悟完全相反的話。

「──但是大哥哥你，在警戒著諾文的奇襲對吧？這個的話我是能幫你的忙的哦？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到這艘大船上的」
「⋯⋯莉帕沒必要做這種事吧？」

我對莉帕對事情狀況的精通感到了吃驚。
她本人就有一定的感知能力，方才也在跟斯諾待在一起。可能是聽說了很多事情吧。

「嘛啊，雖然是那樣呢⋯⋯⋯但是，要是在這裡的拉絲緹婭拉大姐姐的隊伍輸掉的話，對我來說有些不好辦啊⋯⋯」
「拉絲緹婭拉她們輸了的話你會不好辦⋯⋯？不不，說到底莉帕是諾文隊伍的成員吧？你不去幫諾文好嗎？」
「諾文的隊伍⋯⋯？啊啊，說來有這麼一回事。但是對我來說『舞闘大會』什麼的無所謂呢。不如說，我現在是要妨礙諾文的心情呢⋯⋯⋯那樣小家子氣的諾文什麼的人家才不想看到呢⋯⋯」

說了諾文的名字的時候，莉帕露出了很惋惜的表情。
考慮一下昨晚諾文的台詞，這兩個人目前很可能正在小吵架當中。

「這樣啊。但是，你說拉絲緹婭拉隊伍輸了的話會不好辦，是什麼意思？」

這個我不是很懂。
就我所知莉帕和拉絲緹婭拉之間，沒有接點。

莉帕有些沉默了。
接著，她以輕鬆的姿態說著自己的理由。

「⋯⋯因為拉絲緹婭拉大姐姐是魔法的專家嘛。為了今後考慮，我覺得應該先賣個人情。畢竟在圖書館的學習和偷聽學院的授課是有極限的嘛」

她的理由不難理解。
莉帕的身體是由魔法構成的。所以，要解決她身體的問題，不應該找熟練的醫生而是熟練的魔法使才行。

道理上說得過去，但是還是有些違和感。

「我很擅長次元魔術啦，警戒就交給我吧。我自那之後變得更強了哦？」

莉帕哼著鼻子，向自身的黑魔力中注入力量。
用眼睛看去，魔力的顏色更加濃郁了。

確實，莉帕的魔力比以前要強了。

「⋯⋯唔姆。大體的情況我明白了。但是，莉帕醬嗎。真想不到，能在這個時機再會啊」
「又有勞你照顧了呢，拉絲緹婭拉大姐姐」

在一邊看著的拉絲緹婭拉也加入對話中。看來，她跟莉帕互相認識。

「拉絲緹婭拉，你認識莉帕嗎？」
「算是吧。不久前在街上遇到的。那個時候作為教了她一些有關魔法的回報，讓她幫忙找人來著」

莉帕補充著繼續說。

「看到拉絲緹婭拉大姐姐這樣明顯魔力不一般的人，我不可能不去搭話啦。說不定，能一下子就把我身體的問題給解決了呢」

看來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過交流了。看上去關係還算不錯。

「──所以說，我也算很了解莉帕醬身體的問題。正因為了解，所以才能信任的過呢。⋯⋯我雖然沒有問題，緹亞的話就由渦波你去好好說明一下吧」
「⋯⋯我知道了」

拉絲緹婭拉似乎信任著莉帕。
是覺得因為莉帕的魔法身體的緣故，她不會得罪身為魔法專家的自己吧。
對於那一點我也能信任。

只有那一點──。

不管怎麼說，有能使用魔法《Dimension》的莉帕在，遭到奇襲的可能性就很低。雖然多少有缺點，但是接納她還是好的。
再說，就算想拒絶，也沒有拒絶的口實。

拉絲緹婭拉和莉帕意氣相投，開心地聊了起來。
天真爛漫的莉帕和陽氣的拉絲緹婭拉的想像似乎很好。

莉帕提出自己的身體的問題，詢問魔法專家的意見。
果然，能看得出她是有考慮到自己的利益的要素，才來到這裡的。

雖然如此──，但是，我明白不僅只有這個原因。
依靠『連接』，我能夠觸碰到莉帕深處的感情。

「⋯⋯嗯，怎麼了嗎？大哥哥？」

我注視這莉帕的視線被察覺了。

「沒事，什麼都沒有⋯⋯⋯請多關照了，莉帕⋯⋯」
「嗯，請多關照！」

單看表面的話什麼都察覺不到。

但是，我明白莉帕絶對是把某種感情隱藏了起來。

然而卻無法察覺到的話，也就是說莉帕以超乎預想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雖然外表還是個小孩子，但是內在卻以恐怖的速度成長過了。就像小孩子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進行學習一樣，莉帕也在學習著。

不知不覺間，感到莉帕走遠了。
不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莉帕了。

如果我能在完全的身體狀況下進行考慮的話，可能可以抓到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但是，在腦子像是進了水一樣的現在，我什麼都想不到。

僅僅是克制住現在就要飛遠的意識就已經是極限了。

因此，我只能講莉帕的好意當做好意接受下來。
不管莉帕對我是怎麼想的，我想要幫助莉帕的心情都沒有改變。

莉帕隱藏在深層心理中的感情。
就算那份感情跟好意相去甚遠也一樣──。

就這樣，得到了莉帕的協力的我們迎來了『舞闘大會』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