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剝がれ落ち始める何か

早晨，我和斯諾在教會就行了祈禱。
這是為了消費掉昨天積攢起來的經驗值。於是，我的級别升到了１６，斯諾則升到了１７。

按照預定今天晚上我和斯諾的武器就要完工了。
我明白如果沒有那個武器的話，在２６層只能是白白地浪費武器罷了。

我一邊對到晚上為止幹些什麼好而感到迷茫，一邊跟斯諾朝『史詩探索者』本部返回。

但是，看到公會入口處站滿了人，我停下了腳步。
今天公會確實是沒有工作才對。

「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作為公會會長對聚集起來的人群發問道。
聚集在入口處的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對上視線後，我發覺聚集起來的人級别都很高。就算不用『表示』，從他們身上零星散發出的魔力的質感，就能表明他們不凡的實力。

是因為級别上升後，次元魔術的精度也提高了的緣故嗎、我感覺自己對空氣中的魔力的理解能力增強了。

接著，人群中走出一位魔力尤為濃厚的男子。

「看那風貌⋯⋯、你就是公會『史詩探索者』的公會會長對吧⋯⋯？」
「哈、哈啊、是那麼回事來著？」
「容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乃公會『絶世』的會長、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請多關照」

魔力很強的男子、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朝我伸出手。
我一邊握住他的手，一邊使用『表示』

──名字：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　HP ２００／２０１　MP ２９９／２９９ 職業：騎士

級别２０
力量４.７９ 體力２.８１ 技巧４.１２ 速度７.２９ 賢能７.２９ 魔力１８.０９ 素質１.６７──
──先天技能：屬性魔法１.９２
後天技能：魔法戰鬥１.８８ 劍術０.８９──

毫無疑問是個能人。既有先天技能的屬性魔法，再來魔力更是出類拔萃。
而且本人還很年輕卻有很高的級别和技能，一定是從小時候開始就非常勤奮。

他是一位以伸及肩部毫不造作的金髮，和細長而清秀的眼睛為外貌特徵的男子。那貴族風格的衣著，毅然的舉止。全都給人以不可小覷的印象。

「那個、我叫相川渦波。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新手、請多關照」
「乳臭未乾、嗎⋯⋯⋯算了隨便了⋯⋯」

希達爾克先生結束握手後立刻拉開了距離。（PS：以後加（渦）奈（波）美稱呼他全都帶桑，我就不挨個加上敬稱了）

看上去他情緒有點不快。

可能是我什麼地方沒做好得罪他了吧。畢竟，我只是個異邦人。總會有疏忽之處。

我把臉轉向斯諾那邊，想打聽下自己是否在禮儀作法上出了什麼差錯。
結果看到斯諾那像吃了苦瓜一樣的表情。

「希、希達爾克卿⋯⋯？」

接著，她念出希達爾克的名字。
斯諾在名字後面帶上了「卿」這樣的敬稱。這樣看來，他應該是一名地位相當之高的人物。

「好久不見了、斯諾。像在學院那時一樣稱呼我為艾爾就行哦」
「不、這裡畢竟不是學院⋯⋯」
「我和斯諾的交情嘛？什麼問題也沒有」
「哈、哈啊、我明白了⋯⋯」

聽起來，她們兩人是學院的同班同學。
我不擅長跟地位尊貴的人打交道，所以想著就交給斯諾了而退到後面。

對此希達爾克什麼也沒說。但是，斯諾卻沖退後的我拋來了非難的目光。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那意思我卻明白。她在說著「別跑啊」

我笑嘻嘻地微笑著用眼神跟她說「你加油」

「那麼，斯諾。今天我是有事要委託『史詩探索者』才過來的。看在同窗的份上能否借我一臂之力？」

希達爾克把作為公會會長的我擱在一旁，繼續跟斯諾述說著。

「委託、是嗎？」
「啊啊、聽說，從你回來之後『史詩探索者』就非常活躍不是嘛。聽說過於活躍，以至於只用了一天就將国家分配的工作給完成了。因此我希望那樣有能的你能給予協助」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我知道你是個謙虛的女性。跟那些愚鈍之人不一樣，我能夠正當地評判出你的實力。如果不是你的話，是根本做不到將公會的工作在一天內完成的」

看來希達爾克的眼力相當不錯。他能理解到斯諾的力量的有用性。

「不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全都是多虧了帕林庫洛・勒伽西、以及新任公會會長的福」
「呋姆⋯⋯⋯帕林庫洛的話、嘛、還能理解。但是、你是說那邊那個毫無霸氣的男子，能派的上用場嗎？」

沒、沒有霸氣⋯⋯？

雖然知道自己遭到了貶低，但是一時想不出什麼可以反駁。

我覺得自己確實沒有霸氣而正要點頭、卻被斯諾給瞪了。
她用眼神說著「現在立馬拿出點霸氣來。霸氣！」。但是，那也不是想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東西。我小幅地搖搖頭。

看到這一點，斯諾稍稍鼓起了臉頰、重新看向希達爾克。

「渦波是一位優秀的會長。毫無疑問」
「毫無疑問？嚇我一跳啊。看到行事謹慎的你能如此斷言真是稀奇。這個男人有能力到讓你說到這種地步嗎？」
「誒誒、畢竟是我們『史詩探索者』的會長啊⋯⋯⋯況且，他還是我唯一認可的搭檔呢」

斯諾凜然地表示我是她的搭檔。
從寡言的斯諾口中聽到這種話還是第一次。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仔細一看、斯諾似乎也有些臉紅。

看到這副樣子，希達爾克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

「⋯⋯我知道了。斯諾都這麼說了，我姑且認為他是值得一試其價值的人好了。正好這一次有請求協力的委託」
「協力的委託是嗎⋯⋯？」
「啊啊、預定於今天進行的勞拉維亞国的計劃出現了欠員。作為補充，現在來拜託最近出名的公會『史詩探索者』」
「⋯⋯請告訴我計劃的詳細內容」
「計劃很單純。經由勞拉維亞之手，在數日前變成了普通的房間的迷宮第十層和第二十層內對『正道』進行整備」
「『正道』的工事是嗎⋯⋯⋯要在失去了守護者和魔力的房間內張開新的結界呢⋯⋯」
「不愧是斯諾。理解的很好」

之前因為第十層那旺盛而狂暴的火焰的妨礙，使得『正道』只建有最低限度的東西。記得確實是只有將第九層和第十一層連接起來的很細的『魔石線』而已。

看來這次是打算將之好好建設，構築起規避怪物的結界的樣子。
而公會『絶世』此來就是為了請求我們對這份工作的協助。

「我去跟會長確認一下」
「⋯⋯啊啊、我知道了」

斯諾朝我這邊退過來、拉起我的手、──退到更遠的地方。接著，確認到聲音傳不到希達爾克那邊之後、斯諾狠狠地踩了我一腳。

「好痛！」
「⋯⋯渦波、為什麼撇下我一個人退開了？」
「咿呀、那是你學院的朋友不是嗎？我是為你著想來著？」
「⋯⋯原來如此、最爛的多管閑事呢。那麼下一個。為什麼、什麼也沒反駁？」
「是說我沒有霸氣那事嗎？那種程度的，不用特意去反駁什麼吧。雖然有點被小看的感覺，但是我並不介意。再有、我也確實沒有霸氣啊」
「⋯⋯渦波是好好地有著霸氣的」
「不、不對、我倒是覺得沒有來著⋯⋯？」

活到現在我還從來都沒有被人說有霸氣過。剛才，斯諾說的還是第一次。
說到底就算是因霸氣這種曖昧的東西被貶低、也沒有什麼好介意的就由他去吧。

「⋯⋯不管怎麼說，要是被看扁了的話會很困擾的。因為渦波是我們的代表啊，好歹也要說點什麼回去」
「那不符合我的主義。被人看扁了就要還以顏色什麼的、這種為了面子和虛榮心的行為、我不是很喜歡。⋯⋯只要用行動展現出來，人們自然就會認可了。我覺得那樣就好」
「⋯⋯又來了、你這天真的地方。總之、目前、渦波被人給看扁這件事，我看不過眼啦」
「多、多謝⋯⋯⋯但是，接下來爭口氣回來就行了不是嗎？」
「⋯⋯⋯⋯」

斯諾聽了我的方針之後，沉默了。
倒也不是沒有反駁的言辭了。

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無法接受我的說辭。斯諾確實地對我這種安穩的思考方式抱有著不滿。
只是她已經放棄說服我這件事本身了。

「──斯諾、還沒好嗎？」

希達爾克看著磨蹭的我們說道。

斯諾深呼吸後，取回了冷靜。

「⋯⋯哈啊、那麼渦波。『正道』工事的協助你打算怎麼辦？」
「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協助就好。這也是身為勞拉維亞的公會的義務」
「⋯⋯這樣啊」

聽到我的回答，斯諾回到了希達爾克身邊。

「會長答應了你的協力邀請」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斯諾」
「⋯⋯要道謝的話要跟會長說」

斯諾用疲憊的語氣回答道。口氣回到了往常那副散漫的樣子。

「當然的。要對『史詩探索者』的公會會長和其成員們致以謝意。那麼，趕快交代計劃的詳細情況吧。時間緊迫」
「⋯⋯好的。那麼，就在『史詩探索者』內談吧」

斯諾給希達爾克一行人引導到建築物內。

我看著那副景象，考慮起工作之外的其他事情。
看來，只要有尊貴呀了不起呀之類的人在場，斯諾就沒法偷懶的樣子。我由此思索起這一點能否活用在以後的迷宮探索當中。（PS：專注於壓榨斯諾３０年）

在我慢慢思考的時候，斯諾大聲地招呼我。
我急忙也走進了『史詩探索者』裡面。

◆◆◆

簡短的談話結束後，當天由勞拉維亞国主導進行的『正道』工事計劃就開始了。

參與這個計劃的人數不多。
有身為国家公務員的一人以及補強『正道』的魔法技師三人。以及、作為護衛的各個公會派出的數名精銳成員。

參入這個計劃的公會每一個都是勞拉維亞的主力公會。而它們派出的精銳們不必說，所有人的能力都非常出色。
而站在這些人頂點的就是希達爾克了。

不管是公會『絶世』的影響力、個人實力、還是門第都是最高級别的。
況且，主持今天這個計劃的也是他本人。

即使是国家派遣來的公務員，立場似乎也不如希達爾克高。
聽說，希達爾克家不僅有勞拉維亞王家的血脈，同時也是聯合国５国內相當有實力的貴族。

「嘿誒、這還真是了不起。也就是說、是王族那種的嗎？不對，還是說是公爵嗎？」
「渦波君、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在我身邊的緹莉吃驚了。

順帶一說，公會『史詩探索者』派出的參加者是我和斯諾還有緹莉３個人。本來也想把波魯扎克帶來的，但是因為事出突然沒能趕上。

在迷宮探索的長蛇般隊伍的後方，我跟緹莉聊著。

「不好意思、我是鄉下來的⋯⋯」
「嘛、也沒辦法⋯⋯⋯就是因為這一點，我和波魯扎克的存在才是必要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不用客氣儘管問就好了」
「說的也是，今天挺閑的，就讓我多打聽一些好了」
「挺閑、嗎⋯⋯⋯姑且，我們可是在迷宮當中呢⋯⋯」
「我覺得有這種實力的人組成的隊伍即使到２０層為止，一直都會挺輕鬆哦？」
「就算如此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就會造成傷亡這一點才是迷宮啊」
「我會一直注意的啦，絶對不會讓一個人死的」
「不會讓一個人死、什麼的⋯⋯⋯就算不幫助其他公會的人也可以的。那些都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雖然我明白那一點⋯⋯⋯但是如果有誰發生生命危險的話、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定會擅自行動起來的。就算那是『史詩探索者』以外的成員、也一定⋯⋯」
「哈啊⋯⋯、真是天真啊。老是幹那種事，有幾條命都不夠用哦？」
「也是啊⋯⋯⋯斯諾也時常這麼批評我⋯⋯」

但是，這樣就好。
如果能幫助卻束手旁觀的話，我一定會被後悔給折磨個不停。在不同的世界裡被養育起來的我，不得不按照這樣的價值觀去行動。對於自己能幫到的人，一定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幫助。
我已經做好這個覺悟了。

──這麼想著的瞬間，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那是一種仿彿從根本上搞錯了什麼一樣的奇怪的違和感。

⋯⋯我所做出的覺悟，真的是那樣的嗎？

⋯⋯⋯⋯⋯

我得不出答案。

帶著少許不安，我繼續在迷宮中前進著。
出現的怪物們都被行列前方的人給打倒了因此十分輕鬆。基本上是只要走就行的工作。

順帶一提，斯諾在希達爾克的邀請下去了前方。

《Dimension》掌握到了她因為無法忤逆氣勢強烈的希達爾克的指示而非常傷腦筋的樣子。

「那麼，渦波君你想問什麼事呢？」
「讓我想想。我想多了解一些關於貴族的事。因為、我今天不是完全不知道希達爾克是那麼了不起的人物來著嘛⋯⋯」
「也對、不知道希達爾克家確實很成問題啊。那麼，讓我從最上面開始按照順序介紹給你好了」

就這樣，緹莉的異世界貴族講座就開始了。
緹莉咳了咳嗓子，像老師一樣說起來。

「首先是，王家呢。最近王族的權威有所下滑，但是即便那樣王族還是站在最高位的。只是，在弗茨亞茨的話教會的權威更高」
「教會⋯⋯」
「只有弗茨亞茨的王族的權威較弱。因為制度的原因，那個国家是特殊的。去了那邊的話，比起王族，更要注意教會哦」
「我明白了，各個国家的文化各有不同嘛」
「接下來就是貴族。總的來說，特別有力的基本只是上級的貴族而已。中堅貴族什麼的，有時候會比有勢力的商人的地位還低」
「誒誒、貴族也是多種多樣的啊」
「那麼，在那些貴族當中不得不認真對待的，就是剛才說過的希達爾克家了。也就是俗稱的四大貴族之一呢。總而言之，赫勒比勒夏因、希達爾克、沃克、阿雷亞斯、在這四個名字面前一定得恭順些啊」
「⋯⋯我記住了。不會忤逆這４個名字的」
「是嗎⋯⋯⋯那麼、請順帶，務必要對斯諾・沃克更溫柔一些哦」
「誒、已經溫柔地對待了啊」
「斯諾她在現在這種時候一定更希望得到你的保護來著。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嘛」
「⋯⋯我姑且現在也在用《Dimension》保護著她來著？」
「不是啦、不是說那個⋯⋯⋯哈啊、算了。講下一件事吧。讓我告訴你危險的貴族和豪族、以及有力的商人的事情好了⋯⋯」
「拜託你了」

大概緹莉的意思是，想讓我把斯諾從希達爾克身邊帶離吧。
斯諾不擅長應付希達爾克這件事，一眼看上去就明白的。本來特別想要偷懶，但是面對他的話卻完全沒有這個機會。可以說她們的相性是最差的了。

但是，我覺得這也是對斯諾好。因此只要不出什麼差錯的話，這次我不打算幫她的忙。
畢竟我覺得能改善斯諾這個偷懶的習慣並不是壊事。

在我跟緹莉聊天的時候，隊伍不斷地前進著。

基本上都是沿著『正道』行進的，戰鬥只有零星的幾場。但是，果然因為人數不少的緣故，比正常情況下更容易吸引怪物。正因為是長蛇一般的隊伍，所以怪物襲擊起來也變容易了。

《Dimension》察覺到了敵人的接近。但是級别接近２０的人們以級别１－１０的怪物為對手，根本沒有我出場的必要。

我只需要在一邊為了不要發生什麼事故而監視著就行。

與我不同，希達爾克時常對別人下達著指示。看來他是那種善於主持的強勢性格。
明明斯諾跟他應該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一類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相當中意斯諾的樣子。

我帶著這個疑問諮詢起緹莉。

「──因為她是門第不錯又溫順的大家閨秀嘛。斯諾性格比較弱勢。所以對他來說、像斯諾這樣好擺弄的良家女孩非常理想吧」
「斯諾很溫順⋯⋯？明明對我盡是說些任性的話來著⋯⋯？」
「是那樣嗎？斯諾應該是雖然不會出全力，但是會乖乖處理最低限度的事情的類型才對啊」
「不不、文書工作全都推給我來處理。隨時隨地都在發牢騷哦？」
「嘿誒、這可真是⋯⋯⋯肯定是相當中意你啊。跟哥哥格連也是這種感覺」
「是那樣的嗎⋯⋯？」
「真懷念啊。以前、格連君還在『史詩探索者』的時候，我還是公會的末席而已呢。但是到了現在還是能記起那時候的場景啊。在優秀但是卻弱氣的格連君身後，斯諾一直都在發牢騷呢」
「嘿誒、關係好像挺不錯啊。斯諾雖然說了關係不算好，但是看來是害羞的掩飾啊」
「嗯、以前關係很好的。但是，現在的話有點微妙了。不管是格連君還是斯諾也好，都因為某個事件的緣故變了不少啊⋯⋯⋯我覺得，一定說不上像以前那樣關係很好了吧⋯⋯」
「某個事件⋯⋯？」
「那個你要跟去本人打聽。如果由我對你說的話，斯諾和渦波君的物語就摻了水分了」
「物、物語什麼的⋯⋯」

本以為緹莉在『史詩探索者』是難得的認真類型，看來她毫無疑問也是『史詩探索者』的一員啊。都喜歡做夢、腦袋哪裡出了問題。

「畢竟那件事可是很重要的部分啊。作為交換，我再告訴你些別的有意思的事情好了。──剛才，你有問我為什麼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很在意斯諾・沃克來著對吧。其實說到底，原因很簡單」
「哈、哈啊⋯⋯」
「竟然、兩個人彼此是婚約者哦！」

緹莉正如所言非常愉悅的傳達給了我一個新事實。
話說，這種事才是更應該聽她本人告訴我的才對吧⋯⋯？

「婚約、是嗎⋯⋯」
「啊啦、完全不吃驚啊。我以為你會更驚訝和焦慮一些的⋯⋯」

看來，我的反應不是很合她的意。
我隱隱約約也感覺到了。這個人有在把我和斯諾當做物語的主人公和女主角來看待的傾向。

「不不、她們２個人都身為四大貴族、年齡也相近，學院也是一個。以希達爾克為對象來考慮的話，我不覺得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原來如此。那麼，如何？聽說她們兩個是婚約者之後、你有什麼想法？講給姐姐我聽聽？」
「不會、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我覺得是一段不錯的姻緣哦⋯⋯」
「誒、誒～-⋯⋯⋯你是認真的嗎、渦波君⋯⋯」
「總覺得、那兩個人恰好是利害一致不是嗎。⋯⋯再加上看上去，希達爾克本人也不是什麼壊人。雖然感覺上視野有點狹窄，但是那應該是他成長環境導致的。那種類型的人，都是對外很嚴格，但是本質上很溫柔的。既有不錯的才能，還有上進心、肯定能讓斯諾的將來變得安泰的」
「⋯⋯我、我的天、果然你這孩子，有點奇怪啊」
「誒、誒誒？剛才我的回答，我不覺得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啊？就算有，緹莉你也沒有立場說我哦」

我把自己對那兩個人的姻緣的客觀評價表達出來之後，緹莉表情抽搐著擔心起我的腦袋。
但是，我可不想被成天坐著跟年齡不相符的白日夢的緹莉這麼說。

「我才是覺得你沒有資格說我啊。⋯⋯我說、渦波君就一點也不喜歡斯諾嗎？」
「不可能喜歡啦。畢竟才沒認識多久呢」
「就是那樣又會有些喜歡呀討厭呀之類的吧？怎麼樣、對我家斯諾的事中意嗎？不中意嗎？」
「不、我沒有功夫考慮那種事啊⋯⋯⋯為了妹妹的事情，已經是分身乏術了⋯⋯」
「這時候把妹妹的事情給搬出來、真的是如帕林庫洛所說的妹控啊⋯⋯」
「為什麼會那麼說⋯⋯」
「不想被認定為妹控的話、就現在立刻、堂堂正正地回答我的問題」

緹莉帶著認真的表情，追問著。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認真的緹莉。果然，身為『史詩探索者』的一員的她很奇怪。認真起來的地方實在是奇怪。

雖然說實話，我被人認定為妹控也沒關係。
畢竟事實上、對我來說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妹妹。毫無疑問。

但是，這裡為了讓緹莉的心情冷靜下來還是回答好了。

「說的也是。我挺喜歡斯諾的。畢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嘛」
「那麼做作的回答，總覺得感覺不大好啊⋯⋯」
「那要我怎麼做才好啊⋯⋯」
「唔、渦波君是這麼無情的人嗎⋯⋯？」
「誒、無情嗎⋯⋯？」

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評價，我感到些疑惑。
我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個無情的人。不如說，感情相當豐富才對。才對來著──、這麼一想，確實剛才那些對話顯得有點無情了。針對斯諾來說有點冷酷。

我是這麼理性而缺乏人情味的人來著嗎⋯⋯？

這種模樣簡直像是沒有餘裕時候的我一樣。在沒有餘裕的時候會變得無情這一點，我自己也有所了解。

但是，如今的我應該不是這樣。
現在我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手了⋯⋯⋯明明是這樣，卻為何如此⋯⋯⋯

我抑制住頭痛、朝緹莉作出假笑。

在那之後、我們重複著這樣無聊的對話，消磨著時間。

路上，遭遇了數度怪物們的襲擊、但是都不成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也沒有地，我們抵達了第十層。

當然，花費的時間是平時的數倍。
儘管一直在筆直前進，但是還是花費了１０個小時。

接著，分配了打盹和警戒的人員之後，工事就開始了。
我利用空下來的時間，接近了放在房間角落的『連接』。因為蒙上了掩飾的布、加上迷宮內昏暗環境的幫助，誰也沒注意到它。

因為工事再要在房間的中心進行，看來沒有人打算來到房間的邊緣。
我放心地重新回到工作中去。

「──我在此宣誓！斯諾・沃克本人希望同我結為連理！其人之愛寄存於我、因而若想與斯諾・沃克完婚之人、勢必先行戰勝於我！不然，倘此劍高懸、則斯諾・沃克便永無成婚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