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聖獸宮 上卷

第二十四章 給我一夜的時間

　“明天早上，我放你離開這裡，不過在此之前……”修邇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顧聽語：“再在此之前，請你陪我一整夜，好麼。”

　顧聽語打量房間，這裡看起來像是修邇的臥室，他有些困惑的重複道：“陪你…一整夜？”

　垂下頭，顧聽語瞬間僵硬起來，難不成，他又想……

　修邇悄無聲息的靠近顧聽語，深處一隻手拉起顧聽語，輕輕的說：“讓我們來……”誰知顧聽語打斷他的話，像是觸電般甩開他的手：

　——“不可能！”

　——“……吃飯。”

　房間瞬間陷入尷尬的氣氛。

　顧聽語一臉莫名：“你說什麼，吃飯？”

　修邇點燃壁爐內的木柴，整個房間逐漸溫暖起來。

　他走到長桌前，拉開椅子，等待著顧聽語。

　“啊……”桌子上豐盛的菜餚目不暇接，桌子兩邊各擺著精緻的酒杯及各類餐具。顧聽語愣愣的走過去，修邇將潔白的餐巾輕輕圍在顧聽語胸前。

　指尖無意碰過顧聽語的脖頸，顧聽語反射性的躲開。

　“……紅酒，可以麼？”

　顧聽語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嘩啦嘩啦”鮮紅的液體拌著濃厚的醇香飄散在整個房間。

　而接下來，修邇坐到對面，兩個人相對無言。

　一頓飯顧聽語吃的食之無味，而對面的修邇則一直觀察著他，當看到顧聽語眉頭緊鎖時，修邇握緊湯匙，努力壓制內心的糾痛。

　“喂……”修邇終於按捺不住，“飯菜，不和胃口？”

　“不，還好，”只是面對修邇，顧聽語實在覺得尷尬。

　“你會下棋麼？”修邇轉移話題。

　“啊？”顧聽語抬頭。

　古老的遊戲，修邇在變成狼人之前，很喜歡自己對著自己下棋。

　“小時候常常一個人玩，管家總是學不會，你想玩嗎？”

　“唔，看怎麼下了，不過…一個人也可以玩？”

　“可以啊。像這樣，想像著對手就在對面，下完一步，在到對面應對……”

　看出顧聽語敢興趣，修邇放下湯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棋盤。

　三十二個棋子是象牙製作，雕刻成惟妙惟肖的車、馬、炮、兵等姿態。

　“這叫還陸棋，規則就是，執紅棋的一方先走，雙方輪流各走一著，直至分出勝、負、和為止，很簡單的，一邊下一邊告訴你。”

　“聽起來很像我之前所在世界的象棋。”

　“哦？”修邇笑問，“那在你們的世界裡，你小時候喜歡玩什麼？”

　“拼圖、魔方，多米諾骨牌……”

　“抱歉，什麼？”

　“恩，一些小遊戲，我也常常一個人打發時間。”

　“孤僻的小孩。”

　“你還不是一樣。”

　修邇不動聲色的把顧聽語剛剛過河的卒吃掉，引的顧聽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總覺得你和之前反差很大。”顧聽語發起反擊，用炮隔子吃掉修邇的馬，棋面陷入僵局。

　“在你心裡我該是什麼樣？”

　“……”

　“變成狼人之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絕望，很多事情做完之後才發現到底幹了什麼。”

　“我知道。”

　兩個人專注的下著棋，漸漸遺忘了窗外的暴風驟雨，屋內流轉著趨於舒緩的調子，壁爐裡的篝火冉冉跳動。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末日進行曲》，”修邇很意外顧聽語對它感興趣。

　“聽起來還不錯。”

　修邇的笑容足以讓星辰黯淡，他淺淺的說：“真好……你好像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