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聖獸宮 下卷

第六十章 說你愛我

　看著不受控制的顧聽語，濁陰皺起眉頭。

　“你……”濁陰剛要開口，忽然一陣悠揚清澈的琴聲阻斷了他的思緒。

　——這裡怎麼會有琴聲？！

　何況這琴聲清澈的深入脾肺，琴聲所經的地方，如倒灌的泉水頃刻淹沒濁陰的地下洞穴。

　“鈅玄琴！！！”濁陰忽然一陣惡寒。

　在琴聲的作用下，顧聽語的神智逐漸清醒起來，如果有什麼能破解銀璋蟲的毒性，那麼它非鈅玄琴聲莫屬。

　顧聽語抬眼望向濁陰，那一汪黑潭般的清亮雙眸掀起滾滾殺意，顧聽語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

　中毒以後雖然神智不清，但那些發生過的事情他都記得。

　……包括幻生。

　不再浪費時間，每過一秒顧聽語的體力便降弱一分。他聚集體內鳴淚的力量，右手掌心凝結出旋轉的氣流。

　濁陰低垂著雙眼，一絲冷笑悄悄爬上嘴角。

　——看起來，遊戲還沒結束呢。

　顧聽語睜大眼睛……他的指尖還沒有觸碰到濁陰，一股黑色的力量直接穿透了他的天靈蓋，臉上熱熱的……是血麼……

　琴聲戛然而止。

　顧聽語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那雙明黃色的瞳孔不帶任何感情的鎖住他。

　濁陰舔了舔濺在他嘴角的鮮血，忽然想到了一個更有趣的遊戲。

　他俯下身，捧起顧聽語溢滿鮮血的腦袋，然後直勾勾的瞪住他的瞳孔——

　群蛇不安的扭動……他們很少見到濁陰施展那條禁術，因為通常在禁術施展前，獵物便已經臣服在他的腳下。

　“土系，暗影腐心。”濁陰低沉的聲音迴蕩在房間……這是蛇族流傳下來的古老禁術，被施術的人本身不會察覺到任何異變，他們會在不知不覺中按照施術者的願望去做。

　其實，暗影腐心最根本來說，是一種暗示術。

　濁陰吻著彌留之際的顧聽語，輕輕在他耳邊撒下咒語：“你會……愛上我。”

　————————

　“喀擦……喀擦……”

　床板摩擦的聲音……

　顧聽語的痛覺神經快要炸開，他艱難的睜開眼睛，所有的事物都在搖晃。

　“啊……”

　又一個猛衝，阻斷了顧聽語的意識。

　濁陰看著暈過去的顧聽語，滿意的眯起眼睛。這個男人的身體真是奇怪，在他的內部彷彿有一個炙熱的能源，濁陰很喜歡那樣的熱度。

　當顧聽語再度醒來時，暗影腐心應該已經奏效……

　濁陰等待顧聽語的變化，他想聽身下人的喘息和哀求。

　“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話？”濁陰俯下身體湊到顧聽語的耳邊，輕輕問道。

　顧聽語瞪著濁陰片刻說不出話來，然而他擰起眉頭，看準時機一口咬在濁陰的肩膀上。

　牙齒幾乎咬穿了皮肉，而咬住的地方，恰好是他們第一次相遇時顧聽語咬在濁陰肩部的位置。

　濁陰臉色一沉。

　“呵……”他淺淺的笑開，那笑容如一朵妖艷卻包含劇毒的罌粟。

　接下來的日子，每到夜幕降臨顧聽語都要被濁陰釘在床上侵犯，濁陰將顧聽語的身體擺出各種欺辱的姿勢，而顧聽語的反應卻只是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慢慢的，連濁陰自己都沒發現如此頻繁侵犯同一個人，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濁陰在焦慮，他想不通為什麼顧聽語絲毫沒有表示愛慕的意思。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滿腹心事想要逼顧聽語吐露愛意的濁陰並沒有意識到，現在的顧聽語只是將所有的痛苦隱忍在心裡，他沒有再攻擊濁陰，也沒有再做反抗……

　甚至，只要濁陰稍微留心一點便能感受到——肩部被咬出血印的地方，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飛快的癒合，那是顧聽語趁濁陰入睡之際借用鳴淚的力量悄悄治癒的原因。

　顧聽語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柔弱，幾天觀察下來，他知道濁陰的弱點是抱住自己全身放鬆的那一剎那，他完全有機會攻破毫無防備的濁陰。

　然而。

　他沒有那麼做。

　他只是在夜深人靜之時，抗拒著心口莫名疼痛的感覺。濁陰躺在自己身邊，垂著雙眼輕輕酣睡著，沒有白天之時冰冷而嘲弄的微笑。

　一滴淚划過臉頰消失在黑暗中。

　顧聽語閉上了眼睛。

　……

　終於有一日，濁陰按捺不住了。

　他召喚了兩條巨蟒，巨蟒在一道亮光中化為了人形。

　這兩條巨蟒是濁陰最得力的部下，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它們總是寸步不離的糾纏在一起，開始濁陰以為它們不屑與低等蛇輩靠近，可是後來，濁陰漸漸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兩個俊美男人跪在濁陰面前，他們各自擁有不同的藍色、紅色瞳孔。

　“這個人類，送給你們了。”濁陰冷冷的宣佈。

　忽然，顧聽語抓住了濁陰的手臂。濁陰低下頭，意外的看到顧聽語輕微顫抖，他朝自己搖了搖頭，那雙黑色的眼睛微微發紅，第一次洩露出懇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