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所有人都看了劇本,除了我[穿書]》第49章
第49章

  通常像這樣被捆住雙手扔進水池裡, 求生欲之下對方會不斷掙扎浮出水面,然後越是掙扎越是無能為力, 絕望地看著自己沉下去, 一點一點飽嘗溺水瀕死的恐懼。

  對於少年而言, 這個過程是最有趣的。

  他喜歡人臉上一切對於**的坦誠, 七情六慾, 貪嗔痴恨, 在絕境之下顯露出的人性最真實最飽滿的一面。

  人這種生物最誘人的一點,不就是這些虛妄的**執念嗎?

  「一切得失榮辱,最終唯獨屬於人的東西, 只有七情六慾罷了。除此之外一切存在,不過是激發培養這些的樂土。你覺得呢, 晏清都。」

  沉下水的人好像一絲掙扎都沒有,水面漸漸平息, 並沒有預期裡的掙扎沉浮和絕望展露。

  ……60……120……270……

  少年本是托著下巴看著,唇角天真愉快地彎著,好整以暇數著數。慢慢的,笑容消失了,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

  晏清都之前在水潭裡的樣子像是會泅水的沒錯, 可是現在他雙手捆著, 會不會溺水了?

  少年的瞳孔神經質地顫抖了一下,站直身體,現世後退焦躁地踱了幾步,隨後立刻毫不猶豫跳進水裡, 飛快向水底之下潛去。

  水池很深,至少有三兩個成年男子那麼高。

  他下潛了些許,才模模糊糊看到水底無聲無息死了一樣的晏清都。

  少年立刻向他游去,捧著他的無知無覺閉著眼睛的臉,輕輕拍了拍,對方沒有絲毫反應。周圍沒有氣泡,證明沒有任何呼吸的跡象。

  他立刻從後抱著晏清都,往上游去。

  漸漸離開幽深的水底,隱隱看見了水面上的光斑。

  忽然,懷裡的人卻滑落了出去,反手成空。

  少年立刻回頭,被攪動的水裡模模糊糊的,只看到一道暗藍色的身影向水底飄落。

  他急忙追上去,等抓住以後,才發現只是晏清都孔雀藍的錦衣外袍,並沒有他的人影,不由慌忙張望。

  等等,晏清都的手是被捆住的,外袍是怎麼脫下來的?

  這想法剛浮上心頭,身後一道潛伏許久的暗影已經無聲無息貼上來……

  咕咚咕咚,水裡熱鬧起來。

  少年用來捆住晏清都雙手的錦帶,此刻就纏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的衣帶像水蛇像水草,纏上了就脫不開。

  帶子很長,足夠纏住脖子以後,再捆住雙手。

  少年極力回頭,看到身後那個攻擊他的鬼魅一樣的身影,毫不意外露出一個危險燦爛的笑容,不但不避反而還迎了上去。

  再高的武功,到了水裡便要打個折扣,全看誰更熟悉水性。原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打著這個注意了。

  很好,這一刻開始,才是公平有趣的對決,他很期待,興奮得簡直發抖。

  晏清都比他所想像的,更叫他驚喜有趣。

  ……

  外面,晏無咎的失蹤已然引起了一陣騷動,侍女隨從到處都在找人。

  那處從內閥上門的院子卻沒有人注意到,更何況是這座處於半山湖心的水榭。

  空無一人的水榭內,水面上嘩嘩作響,水底之下波濤洶湧,彷彿有兩條巨獸在翻滾廝殺,水面之上卻沒有任何東西浮上來。

  許久,水花和水聲變小了,漸漸恢復平靜。

  一圈圈的漣漪盪開,暈染上一絲絲的嫣紅血色,很快淡開。

  少年的烏髮在水裡散開,戴在他頭上的金簪握在抱著他的那個人的手上。

  他天真無邪的臉上露出虛幻的笑,抬起來看向晏清都。

  隔著模糊碧色的水,那張稍顯陰鬱晦暗的臉也仍舊華美至極,皎潔而矜貴,就像是他所想的傳說中的鮫人。

  昏暗的水底,晏無咎眉宇凌厲眼神陰鷙,握著金簪的手毫不猶豫一下下刺進他的腰腹,直到被少年沾滿鮮血的手靜靜抓住,金簪折斷。

  他立刻棄了斷掉的金簪,反手從自己頭上取下一隻玉簪,這次,改從後腰刺進去。

  少年撲進晏無咎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抬起的清秀的臉還是笑著的,笑得燦爛瘋狂,眼神卻痛苦迷茫。

  晏無咎已經被那張無辜純潔的臉騙過一次,那是他一生難得的一次心軟溫情,再不會被騙第二次。

  他沒有收手,玉簪和金簪這種小東西造成的傷口都不會太深,要想弄死人,只能靠找準角度傷到內臟,造成大出血。

  手被緊緊的抓住,憋氣也已經到了極限。

  晏無咎扯過腰帶,從後面將失血過多,失去反抗能力的少年反手捆住。

  他很冷靜,這時候也記得不去犯與這個人相同的錯,將少年的兩隻手單獨捆住,再捆在一起,絕對不存在像自己那樣可以掙脫解開的問題。

  做完這一切,晏無咎也已經到了極限,視野一片斑斕昏暗,全靠意志力往水面浮上去。

  被捆住雙手的少年蜷縮著身體,氤氳的血色不斷從他身邊散開。他沒有一絲掙扎,漸漸往水底沉下去。

  與晏無咎剛剛相反,一個朝上,一個朝下,一個朝向光明與生,一個墮入黑暗和死。

  隔著水裡飄散的烏髮,他仰視著那道頭也不回的身影,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無邪的笑容。深深地眷戀執著地看著那道棄他而去的身影,就像是黑暗深淵下以詛咒為伴的惡鬼。

  少年沉下去飄著那件孔雀藍錦衣的地方,被浮沉的錦衣蓋住了。

  ……

  知道晏無咎去崔家以後,賀蘭凜就有些心緒不寧。

  崔家那些詭譎神秘的人事,即便是作為親家,他也不是很瞭解。但他知道一點,崔家的人的確少有正常人。

  洛陽的世家貴族看不起崔家,但在崔家人的眼裡,更瞧不上他們這些世家。就連萬人之上的雲妃,在崔家似乎都沒有什麼話語權。

  不過,既然崔瑾在老宅,晏無咎去了應該便沒事。

  這種想法只持續了半天。

  最終,賀蘭凜還是突然決定快馬加鞭去長安。

  夜黑月明。

  賀蘭凜是在驪山腳下遇見了渾身濕透,僅穿著白色深衣的晏無咎。

  他披著一件隨手扯來的灰濛濛的斗篷,從斗篷下抬起的臉,月色照在上面,有一種凌厲懾人的冷靜和殘酷。

  賀蘭凜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晏無咎,就像是一隻半夜爬上岸的水魅。

  華美的眉目還有水痕,顯得眉睫愈發黛藍如遠山,那雙眼睛瞳孔陰鬱晦暗。緊抿的唇,顯得肌膚脆弱而透明。

  那種驚心動魄的美,豈止是懾人,咄咄逼人到叫賀蘭凜都有些窒息,喘不過氣來。

  賀蘭凜從第一次見到晏無咎就知道,這個囂張跋扈輕佻放肆的紈褲少爺,縱使沒有一絲雌雄莫辯的媚態,本質上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美人都更能輕易挑動人心**。

  若是他但凡有一絲軟弱可欺,便要叫群狼撕碎。

  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卻很危險,和他目中無人的囂張傲慢同等程度的野心。

  賀蘭凜神情沉穩平靜,看著晏無咎眉宇間第一次毫不掩飾流露出的陰鷙冷酷。

  晏無咎輕慢從容:「原來是賀蘭大人。」

  「發生了什麼?」

  晏無咎眼眸微瞇,眸光銳利冷酷,盯著他:「無妨。只是大人前日說的,叛逃龍鱗衛的理由,不用找了。現在有更好的了。」

  賀蘭凜心下一沉,他自然早就從晏無咎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色味道。

  這時,半山上一片火光,遠遠便聽到呵斥抓刺客的聲音。

  賀蘭凜沒有說什麼,立刻上馬,朝晏無咎伸出手。

  等晏無咎坐到他的背後,賀蘭凜立刻一甩馬鞭,掉頭往洛陽的方向而去。

  「誰死了?」

  「不知道。是個看上去和崔瑾差不多大的少年,但感覺不是。很瘋,武功也很高。他只說自己不是崔三少爺。」

  賀蘭凜目光微沉:「你沒事吧?」

  「不去洛陽。往西南的路口放下我。」身後的人這樣平淡地說。

  賀蘭凜感覺到即便是夏夜,身後來著晏無咎身上的寒意也依舊刺骨。

  「西南……你要去哪裡?」

  「六扇門的人在那裡查案,冉珩是旭王的人,冉珩和柳珣曾經私下見過面,龍鱗衛也查到柳珣的人和封莊有聯繫。在封莊有極大的可能接觸到旭王的人。」

  晏無咎忍著渾身濕漉漉的,被夜風浸透的不適,皺著眉神情不耐,聲音卻很淡。

  「那本名冊還有秘旨,盡快拿給我。洛陽我不能回去了,如果通緝令下來太快,六扇門的人也在那裡,就會很麻煩。」

  賀蘭凜也知道這一點,他換了小路,往荒野一個小客棧走。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盡快取來東西給你。」

  晏無咎皺了皺眉:「這樣太慢了,來回至少要一天,回洛陽。」

  回了洛陽,晏無咎卻不可能再回蘭都行宮別院了。

  他回了自己此前在洛陽的小院,賀蘭凜則回去取東西。

  兩個人不但要避過其他人的耳目,還要避過龍鱗衛的自己人。

  晏無咎的那處小院,在夏管事回去禹城後,店舖就已經關了門,院子裡也沒有什麼人打理。

  他沒有開門,翻了牆進去,也沒有開燈,一路朝自己的主屋走去。

  走到內院的時候,忽然腳步放慢。

  先聞到的是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花香。

  這個季節本是沒有荼蘼了,但那花香卻很熟悉。

  然後,是微不可聞的梵語誦經聲。

  晏無咎腳步緩慢未停,走到廊簷前,在黎明前發白的月色下,看到那道素白的僧衣。

  還有僧人面前那盆照料精細的荼蘼花。

  和尚誦經的聲音輕緩,漸漸停下,像是想要誦完的,卻像是定力不足,中途停下。

  他握著佛珠,寧靜有些消沉的面容抬起,緩緩看向晏無咎,那雙無慾無求的眼眸像是被月色點亮,一點點清亮起來。

  在看著晏無咎,像是為了這一幕,已經等待了很久。

  檀香熏染的寶相莊嚴不動聲色,卻叫人覺得週身散發出的歡喜安寧。

  「阿彌陀佛,檀越主回來了。」

  晏無咎看著焚蓮,看著他眼裡從容專注的寧靜,忽然想起前些天時候,兩個人的位置與此刻恰好相反。

  久未歸的夜歸人,從焚蓮換成了他。

  晏無咎走過去,走到他面前。

  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問道:「這些天一直都在這裡嗎?」

  焚蓮不語,看著他的眼神微微一點變化。

  晏無咎這一次沒有對他笑,沒有蜜甜也壞的輕佻玩弄,半真半假的喜歡親近。

  他的神情被夜風吹乾的衣服一樣,冷淡而冷酷。

  陰鬱晦暗寫在眉梢陰翳下。

  焚蓮不回答,只是第一次主動地抱住了他。就像是知道,晏無咎很冷。

  他抱得平靜也平常,像籠著一株嬌貴的花樹那樣抱著他,不會太緊壓著他的枝蔓,也不會太鬆,讓冷風夾雜其中。

  在晏無咎看不見的地方,焚蓮眼中的溫柔和心疼,才小心翼翼流露出來。

  他的聲音從容溫暖,如誦經平和,聽不出絲毫異樣:「因為小僧找不到新的地方,就只好一直留在這裡。如果無咎找不到小僧,就會回來這裡。」

  晏無咎露出一點嗤笑,他可沒有想起要找這個禿驢。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微放鬆身體,也抬手回抱了他。

  和尚身上安寧的檀香味道很好聞,直到這時候,才有一種從生死相博的水底上岸了的真實。

  無聲嘆息一聲,晏無咎閉上眼睛,微笑溫柔說道:「不要好得太快,病得再久一點。」

  雖然知道這個人是虛幻不存在的,只是蠱毒副作用下,因他的欺騙誘導而生。

  但晏無咎,突然不想讓他消失了。

  背過月光的地方,他的眼底晦暗冷靜。讓和尚病得更久的法子,他是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蓋章了是尤物,但是啾啾是那麼好睡的嗎~捅腎專業戶,瞭解一下。至於死沒死,你猜……

  *

  明明可以惑亂天下,但非要憑本事走權臣野心家之路。大概就是這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