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謝靈溪還是我和子衿的媒人!
謝靈溪緊緊地抿著唇,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雙手,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說,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呢?”
喬景蓮聞言,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謝靈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他意料之中的。
只是生下來……
他眸光沉了沉,片刻之後,緩緩地將雙手插.入西褲口袋,低沉的嗓音,依舊是毫無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從這張曾經親吻過她無數次的性感薄唇之中,逸出的字,卻是字字誅心——
謝靈溪聽到他慢慢地說:“……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法國,但是中途我有過去一趟英國。”
英國兩個字,太過敏感了,謝靈溪一張臉蛋兒,頓時慘白的可怕,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看著喬景蓮的目光,也開始顫抖起來。
都說了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喬景蓮看著謝靈溪努力想要掩蓋起自己的驚慌和害怕,卻又適得其反的樣子,一顆心也跟著直直地下跌,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有些暴躁,同時還覺得自己蠢。
難道不是麼?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以為,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就算是再刁蠻任性都好,但是她對於自己,卻是100%的付出,她不會欺騙自己,她給自己的愛,也是100%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並非如此,以前覺得女人虛榮,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卻發現,原來虛榮和地位,權勢,金錢,根本就擺脫不了關係。
所以,他曾經那樣厭惡申子衿,總覺得她虛偽,她為了錢嫁給自己,犧牲她的幸福的同時,也一併抹殺了自己的幸福,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看人,也不過就是喜歡看表面。
喬景蓮抿了抿唇,他垂下眼簾他同時,暗啞著嗓子,低聲道:“……要不要我再問你一次?你在英國,做過什麼事?”
謝靈溪的心咚咚兩下,已經徹底慌亂了。
可是心裡卻又覺得不可能,她想著,自己在英國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而且就算喬景蓮真的去查了,估計也查不到什麼東西不是麼?當年她回來之後,就是怕之後會東窗事發,所以早就已經找人清理過了,而且她幾乎是確定了,沒有人可以翻出她的那些過去,就算喬景蓮的確是有去查,但是短短這麼幾天的時間裡,他也不可能找到什麼消息。
…………
謝靈溪在心中權衡再三,還是選擇抵賴,“……景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英國的事情?我英國做過什麼了?難道你還在相信那些報導上寫的?你不相信我?我跟了你那麼多年,你就不相信我是個怎麼樣的人麼?”
喬景蓮失望的閉上眼睛,他背過身去,不想再看到她不斷為自己狡辯的嘴臉,聲音已是冷硬,“我真希望你直接對我說出所有的一切,而不是選擇這樣,裝成如此無辜天真的模樣來欺騙我,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傻瓜,因為我被你欺騙了那麼多年。你覺得我們走到今天,是誰的問題?你應該想一想,如果你對於我們這段關係,真的從來都不曾隱瞞任何事情,我不可能會有現在這種感覺,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所有的情緒疊起來,是兩個什麼字麼?”
他側了側身體,眼角眉梢蘊著的光,再無任何的感情,只剩下冷漠,疏遠,“——失望。”
“……景蓮,你在說什麼?我真的沒有……”
“你5年前去了英國,那時候你在英國遇到了誰?!”
喬景蓮陡然轉過身去,伸手就一把掐住了謝靈溪地頸脖,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頻頻倒退,喬景蓮卻是有些失控的,步步緊逼,手上的力道,因為腦海裡的那些聲音不斷飄過,而加大——
男人的嗓音已是冷峻,“……你還想欺騙我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我被你欺瞞了整整5年,我一直以為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原來你是如此的不甘寂寞,你在國外和什麼人,尚過床,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怪不得,當初你在c市,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會如此的震驚,現在想來,我真是一個白痴!”
“……景蓮,景蓮……你、你先放開我……我……我不能呼吸了,求你……求你放開我……咳咳,咳咳……”
謝靈溪驚恐地拍著喬景蓮的手,手上的力道卻是越來越虛弱,她一張臉白的像是殭屍,喬景蓮剛剛的幾句質問,對她的打擊太大,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那些過去,竟然還會被翻出來。
而且聽他的話,他所知道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顧彥深。
…………
可是沒有理由,顧彥深和她的那段過去,根本就不可能被喬景蓮查到,顧彥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
除非……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來,謝靈溪這個時候卻已經來不及去想太多,喬景蓮失控的箝制,讓她的呼吸越來越稀薄,她很害怕,真怕自己就這樣死在他的手下,她知道他最痛恨的是什麼,有些事情,做過了,就抹不掉,但是她是真的天真的以為,這些事情是可以被隱藏起來的……
“……蓮、蓮……景蓮……放過我……放過我……我快……快受不了了……我難受,不能……不能呼吸了……”
濕熱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喬景蓮眸光陰鷙的盯著她,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終於還是鬆手,謝靈溪一得到自由,身體軟趴趴地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發痛的頸脖,大口大口地呼吸……
喬景蓮看著她如此狼狽的樣子,英俊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情緒,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女人,冷冷的掀動薄唇,“我剛剛問你的時候,你真不應該再欺騙我,我對你的最後一份愧疚,到了現在,也被消失殆盡,我知道你跟了我很多年,一直都不甘心。的確,我也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我憑什麼要求你就得乾乾淨淨?所以我一直都不想對你趕盡殺絕,你應該慶幸,我就是這麼一個心軟的男人,我知道你現在肚子裡懷著的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們已經走到了今天這樣一步,這個孩子,我要不起。”
謝靈溪,“…………”
“把孩子打掉了吧。”
喬景蓮的嗓音冷得讓人打顫,他一字一句,緩慢的,如同是尖銳的刀鋒,一下一下地戳在謝靈溪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尖上,“我給你的一切,也足夠你下半輩子安安穩穩過日子。你跟過我,的確整個c市的人都知道,所以你可以選擇出國,你在國外找了什麼樣的男人,過什麼樣的日子,我都不會再理會,你也不用再聯繫我,把孩子打掉,你走吧。”
“…………”
說完最後一句話,也不等謝靈溪說什麼,喬景蓮拂袖而去。
一直等到公寓的大門被人關上,謝靈溪的還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板上,冰涼的感覺從腳底慢慢地滲透上來,她忍不住伸手用力地抱著自己的雙膝,半響過後,她才對著天花板,撕心裂肺的嘶吼起來——
※※※※※
顧彥深將車子停好,熄火之後,下車,剛一進大廳,盛光的經理就慇勤的迎了上來。
“顧總,您來了?蘇少爺在樓上的包廂裡。”
顧彥深長腿邁開,看也不多看旁人一眼,眉宇始終都是微蹙著的樣子,原本氣場就很是強大的男人,那些鋒芒絲毫不掩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會更是冷酷壓抑,經理見他不過就是點了點頭,很識趣的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幫他按了電梯的開門鍵,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這邊人剛剛上了樓,經理一轉身,忽然又看到盛光的正門口,進來一個同樣面色沉寂的有些可怕的男人——
他心中暗暗喊著倒霉,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蓮少,今天不知道吹的什麼風,您怎麼過來了?”
要知道盛光這邊,是蘇君衍的場子,因為盛光的老闆盛止川和蘇君衍關係密切,所以這邊,以前喬景蓮玩的瘋的時候,也會經常過來,但是後來和蘇君衍鬧過幾次口角之後,他倒是很少過來了。
盛光的員工不可能不知道,蘇君衍私下和顧彥深的關係,而整個c市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顧彥深和喬景蓮的關係,這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前腳剛進了電梯,後面就招來了弟弟,可想而知,肯定是有關係的。
經理有些頭大,心中不斷的揣摩著,臉上卻只能賠笑。
顧彥深沒有敢惹,可是這個喬景蓮也不是好惹的主。
“蓮少,您……”
“顧彥深是不是在盛光?”
喬景蓮懶得和他廢話,皺著眉頭,直接就問。
經理臉色一僵,這會兒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喬景蓮也懶得和他廢話,伸手一把推開了他,“讓開!”
那經理連忙點頭哈腰地跟上去,“……蓮少爺,您有什麼事情麼?這個……蓮少爺,顧總今天沒有來,蓮少爺……”
喬景蓮冷哼了一聲,滿身的戾氣,絲毫不掩蓋,那陰沉沉的眸子,帶著幾分血色,恨不得是要吃人,他一把揪住了攔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衣領,重重一推,經理只覺得後腦嗡一聲,還沒有緩過勁來,就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是三九寒冰,“你***是要攔著我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們盛光的老闆都要給我喬景蓮幾分薄面,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因為怕得罪了顧彥深,就不怕得罪我喬景蓮,我也會殺人,要不要試試看?”
憑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要幫著一個顧彥深?
憑什麼所有的人,都要是從他的身邊被人嫌棄下來,到了他這邊?
又是憑什麼,他才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那經理那裡知道喬景蓮心裡在想什麼,他這會兒一臉要吃人的樣子,他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擺手,搖頭,“……不是,真的不是,蓮少您息怒,我沒有這個意思,蓮少……”
“滾!”
電梯雙門一開,喬景蓮一把推開了面前的男人,大步走進電梯,輕車熟路的按下了樓層鍵,直奔目的地。
他知道,顧彥深人就在盛光,因為他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車子。喬景蓮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摺疊在一起的幾張紙,指尖用力地捏著紙張的一角,關節都有些泛白。
…………
顧彥深推門進去,蘇君衍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捏著一個高腳杯,並不算是很小的空間裡,散發著一種純正的紅酒味道,讓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姿態越發顯得慵懶幾分。
顧彥深伸手關上了包廂的門,蹙眉,“你倒是很享受。”
“人生不就是用來享受的麼?”
蘇君衍挑著眉頭,一雙魅惑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將顧彥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笑的曖昧,“不過我們的顧大總裁應該是剛剛從溫柔鄉里享受完了過來的啊,這身上可還有一股來不及散去的興愛味道,我以前倒是真沒有發現,彥深你胃口還挺大的。倒是你的寶貝疙瘩,一天到晚被你這麼折騰著,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我也不知道,蘇大少的鼻子還是狗鼻子,什麼味道都能味道。”
顧彥深不動聲色地反駁了一句,噎得蘇君衍一口紅酒差點噴出來,“我靠,你的嘴,就不能溫柔一點麼?”
“我的溫柔當然不可能給你。”
“給誰?給你的小子衿?”
顧彥深眸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沙發邊緣,沒有什麼心情陪他繼續胡扯,直接就扯開了話題,“我不是過來和你說這些無聊的話的,告訴我,你都調查到了什麼?”
“我們先來說一下——”
蘇君衍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也得讓自己得到點好吃,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緊閉的包廂門忽然砰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兩人都是一愣,抬起頭來,朝著門口望過去,就見喬景蓮渾身戾氣地站在門口。
蘇君衍,“…………”
顧彥深也皺了皺眉,雙腿依舊優雅地交疊著,他微微揚起脖子,皺著眉頭,一片平靜地看著站在門口,幾乎是恨不得對自己噴火的男人,蠕動唇瓣,“進門之前,要敲門,這麼基本的禮貌,你都不懂麼?”
喬景蓮冷笑一聲,大步上前,揚手就將手中的資料,狠狠地摔在了顧彥深面前,“少給我來這一套,顧彥深,我知道這個消息是你找人放給我的,結果如你所願,我的確是去查證了,結果讓我很意外,但是也覺得可笑!”
顧彥深眸光閃了閃,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那疊資料,不用看,也知道那上面都是些什麼。
謝靈溪和他曾經在英國的那些事情,的確是他找人放料給喬景蓮的,他當然是對謝靈溪說過,讓她乖乖配合著自己,那麼他就不會再動手找她算她之前設計了子衿的那些事情,不過他也只是說了,自己不動手,不代表,不會借他人之手。
他心裡很清楚,謝靈溪這人不能留,就她的那種個性,有朝一日真的進了喬家,還不知道會抽什麼瘋,對子衿做什麼,之前有太多的事情,他都沒有出聲,可不代表他會容忍別的人隨便的設計他的女人。
有些毒瘤,不管是大還是小,一定要割掉!他不能再讓子衿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但是對付那種女人,他實在是懶得動作,既然自己不想動手,那麼他們之間地事情,就讓他們“小兩口”去解決吧,更何況,讓喬景蓮知曉一些事實的真相,雖是殘酷了一些,不過也算是對他的公平了。
他不喜歡仰著脖子看別人,因為這樣的動作也只有別人對他做,所以他慢慢地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兩個男人,中間隔著玻璃茶几,對面而站,蘇君衍坐在一旁,長腿卻是翹得高高的,倒是很意外,今天還能看這麼一出精彩的戲。
“你這是來質問我讓你戴綠帽?”顧彥深語氣冷淡,字裡行間卻都是譏誚,“我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
戴綠帽3個字,明顯是意有所指,喬景蓮不可能聽不出來,這麼難聽的話,他這種少爺脾氣如何承受得住?
只是喬景蓮此刻在意的,卻早就已經不是一個謝靈溪,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他欲發作的脾氣,到了嗓子眼裡,還是嚥了回去,和顧彥深交手過那麼多次,不可能一點都不長進,有時候就算是和他動了手,他也未必能夠佔到便宜。
喬景蓮捏緊了身側的雙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語速,這才開口:“顧彥深,你把這一切讓我知道的目的是什麼?你想借用我的手去打擊謝靈溪對麼?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讓子衿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喬景蓮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親暱地叫出“子衿”兩個字,這讓顧彥深眸光陡然一沉,他顯然是不高興自己的女人,被這個男人這麼肆無忌憚地叫著那兩個字。
“讓你失望了,這事情,她一早就已經知道了。”
喬景蓮倒是真的意外,他以為子衿是肯定不知道的,卻不想她已經知道了——
他蹙眉,垂下眼簾的瞬間,又聽到顧彥深一字一句地說:“不過你別在我面前叫她的名字,喬景蓮,我不想和你打什麼馬虎眼,的確,這事情是我存心讓你知道的,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目的並不是用來打擊你,因為當時我也不知道她和你的關係,我的目的只是讓你認清楚那個女人,讓她安分守己一點,不要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喬景蓮冷笑,“安分守己?如果你能不利用她來攪局,你以為她會過來這麼鬧事?”
他倒不是幫著謝靈溪,只是真的不服氣顧彥深而已。知道了謝靈溪原來一早就已經背叛了自己,他的確是有意外,但是並非是痛心的感覺,他生氣,那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驕傲和尊嚴,而最讓他在意的還是因為她的態度。
謝靈溪不應該欺騙自己,那種欺騙才是讓他憤怒的根源。
而對於顧彥深,他找上門來,也是因為不服氣,他不服氣的是,那個男人,竟然還是他,而更讓他不服氣的是,這件事情,竟然還是他想要讓自己,他才有機會知道,如果他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那麼他……到底是有多可笑?
“顧彥深我告訴你,謝靈溪和你以前怎麼樣,我已經不會關心,我今天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別把人都當成傻瓜,我喬景蓮有些地方或許的確是不如你,我也的確是失去了最好的一個機會,但是我至少佔據了一個優勢。我不管你和子衿現在的關係如何,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認定了的人或者事,也很少有人能夠改變我,不,這個世界上,只要是我喬景蓮認定了的,沒有人可以改變!”
“所以,我告訴你,申子衿是我的老婆,我以前無視她,奚落她,所以她現在的確是有資格和我鬧脾氣,但是她始終都是我的老婆,我不肯簽字,她這一輩子都是我喬景蓮的妻子,我也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和她離婚過!你不用再找別的方式來打擊我,也犯不著拿出以前的一些事情,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如果我是你,對於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女人,我不會這麼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顧彥深嗤笑了一聲,語氣寡淡,卻是字字誅了對面喬景蓮的心,“你倒是很會心疼女人,不過是誰的女人,這種說法,對於我顧彥深來說,只有我真的放在心上的人,那才算是我的女人,這是抱歉,我不像你喬少爺那麼濫情,我顧彥深的女人,只有一個叫申子衿的。至於謝靈溪——你覺得我對她心狠手辣?或許是吧,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和子衿的媒人,要不是當初她費盡心機地設計子衿,也許現在的局勢,還真是完全不一樣。”
“…………”